13.表姑媽

他們扯皮時候，一直有人來買餅，南母一邊做買賣，一邊還得揭力敷衍。

有人看見吵架，就選擇其他家買吃的了。

那人看見南理華，嘿嘿一笑，“這你家閨女吧？真水靈啊！”

南理華本來是在整理籃子，聽了這話，抬頭直視着他看了半天，這男人開始不自在起來。

“南理華！”只見余氏兄弟里的老二跑了過來，“你爹爹讓我轉告你們，家裏來人了，你表姑媽來了，讓你們趕緊回家。”

“噢噢！行，謝謝啊！”南母說著，就對南理華商量，“咱們別賣了，回家吧。”

“為啥？賣會再說，馬上就中午了呀！”南理華不解地問。

南母一絲焦慮和擔憂：“你表姑媽，就是個吃鱉，她兒子還把小月兒給鬧哭！”

原來如此。南理華暗想，對這表姑媽有一個大致回憶。

坐牛車回到村子裏，就看見郝嬸坐門口檻子上吃飯。

她顯然也看見了她們，這大中午就回來了，不做買賣了。郝嬸暗想，看見南理華也在斜眼看她，硬是咽下去了自己想問出口的問題。

南理華還沒進門，就聽見那小孩在吵吵。

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胖胖的婦人歪躺在唯一一張梨花木靠椅上。她兒子在桌子面前小凳子上坐着，手裏拿着月兒的泥兔兒爺。

月兒在旁邊哇哇叫，“不許動，那是我的！”

南父在一旁焦頭爛額當“和事佬”，但是兩個小孩都不理他。

“你沒聽見嗎？妹妹讓你把東西還給她！”南理華一把奪過兔兒爺，塞給月兒。

這下輪到這小孩哇哇大哭了。躺着的婦人立馬坐起來，“怎麼了寶貝？”

“哎呀華華你幹啥！讓着弟弟呢吧！”南父在旁邊嘮叨。

月兒又開始哭：“我不！本來就是我的！他又不是我弟弟！”

“哎你這小閨女，怎麼說弟弟呢！”婦人張口了。

“哎呀，華華你瞎摻和什麼。月兒快給他！”南父在旁邊發現沒人理他，聲音更大了。

“你聽好了！”南理華氣勢洶洶，拿出原主潑辣勁，“月兒她說，她不願意給你玩，聽見沒有？”

“哎呀，華華還是跟之前一樣，一點沒變呢！快，月兒，讓着點弟弟，給弟弟玩！”

“表姑媽，您是不是沒聽見，那我再說一遍，月兒說她不想給。”

氣氛凝重起來。

“華華小呢！不懂事！”南母趕緊打哈哈，“我雖然小，但是這是我妹妹！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有人欺負我妹妹！”南理華平靜地說。

表姑媽臉色差起來。她本就養尊處優，臉色油光滿面，看上去很年輕，此刻開始皺眉頭，“呦，合著意思是我家寶貝欺負你妹妹了唄。”

“表姑媽的孩子搶月兒的東西，表姑媽不但不阻止，還以自己兒子年齡小而袒護，那麼如此一來，我年紀大，不也照樣可以管理您兒子嗎。”

表姑媽氣得臉色極差，她穿一件墨綠色絲綢衣，還有雪白的毛。南母端了兩杯水進來，聽見了這話。

“華華！怎麼和表姑媽說話呢！”南父呵斥。依舊沒人搭理他。

南母急忙說：“華華也是護月兒心切，兩姑娘從小感情就好，看見月兒哭，肯定不舒服……”

月兒躲在南理華身後，感覺安全極了。她現在已經迷迷糊糊意識到了，家裏現在就是姐姐對她最好，給她做那麼多好吃的。平時姐姐和娘出門，最想姐姐。爹爹根本就是個相當於擺設一樣的存在，剛才還呵斥她把兔兒爺給了那小胖孩，說要有個姐姐樣…她就感覺委屈得不得了，現在姐姐把她護在身後…姐姐真好！

婦女自知理虧，也沒說什麼，“是是是，以後咱們不玩了還不行！”小胖孩呢，眼巴巴看着。最後見他們爭了半天，自己娘居然輸了！不行！

“不不不我就要兔兒爺嗚嗚嗚！”開始嚎哭。

南理華不為所動，甚至坐下來開始嗑瓜子看他哭。月兒有樣學樣，也嗑起來瓜子。

“……”表姑媽坐不住了。

南父在旁邊尷尬地站着，感覺到了自己的冷落，南母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想了想，道：“呀，娃娃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做飯去趕緊，先吃個肉餅墊墊肚子。”說著掏出來一個肉夾餅。

小胖孩一看見肉夾餅，立馬抓過來吃。他確實也餓也饞，來清水村那麼遠，他和母親走了一路，來了這家裏啥吃東西都沒有……

表姑媽：“……”

“真香啊真香啊！”小胖孩說，“這是在大酒樓買的吧？好好吃啊！”

南理華說：“這是我自己做的。”

表姑媽一愣，“華華會自己做肉夾餅？”

“可不哇！華華可有能耐了！”南母坐下來，開始叨叨。表姑媽驚奇地聽着，南父：“……”

他也不會做飯，只會種地，從前自己是男子，力氣大，在家裏有話語權。自從南理華開始賣餅，母女倆攢了好些子錢，家裏開始漸漸好轉，他居然慢慢地沒人理了！

最後還是南母着急忙慌地去做飯了，表姑媽和南理華閑磕起來。

“女啊，你咋個做的？”

“就是雞蛋餅嘛，和面，和時候放點熱水先燙一燙，再放涼水和……”

表姑媽眼睛轉了轉，“你們在鎮上，買賣好不好？”

“不太行呀，一般般吧。”南理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