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屍骸日記
眼前的病房破敗不堪,處處透着陰森,空氣中更是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但對於現在的秦越來說卻是他進入任務以來感到最安全的一個地方。
雖然還不知道剛才撞門的是什麼東西,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對方似乎不敢進這間病房,也就是說這間病房裏有什麼讓它感到害怕的存在……
秦越心中一驚,停下了腳步。
五步之外就是那兩個被隔斷簾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床位。
火把的光芒照不進隔斷簾,只能看到下邊的床腳。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門外的東西來者不善,那門內的這個存在是不是專門用來克制它的?”
秦越遲疑了幾秒鐘,再次邁步上前用輸液架頂端小心翼翼地撩開了第一張隔斷簾。
裏面除了一張空蕩蕩的病床什麼都沒出現。
秦越鬆了口氣,接着又向前走了兩步,撩開了牆角的那張隔斷簾,跳動地火光下,一具呈蜷縮狀的骷髏屍骸,臉朝秦越側躺在病床上。
秦越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冷靜過來,相比這座陰森的療養院,眼前的屍骸反倒不那麼害怕。
屍骸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上邊的衣物也已經爛成了碎布條,兩隻黑洞洞的眼窩上還架着一副金邊圓框眼鏡,胸骨下壓着一個明晃晃的十字架,床頭柜上放着一個落滿灰塵的老式相機。
屍骸面朝秦越側躺着,雙臂曲於胸前,雙手緊握着一個拳頭大小的球形玻璃瓶,裏面裝着半瓶深藍色的液體,按壓式的銀質瓶蓋。
“眼鏡……照相機……”
看着屍骸身上的物件,秦越突然想起那名小報記者失蹤的兩名同事,
“難道這是其中一個?另外一個去了哪裏?”
秦越舉着火把環視了一周,沒有發現后把目光看向了屍骸手中緊握的那隻玻璃瓶,
“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秦越皺了皺眉,固定住火把,謹慎上前掰開了屍骸的手指,拿出了玻璃瓶。
【叮!】
耳邊一聲脆響,眼前再次浮現出一條瑩藍色的信息,
【名稱:聖水】
【類型:消耗品】
【功能:驅魔凈化】
【介紹:仁慈的大主教祝聖過的水,可克制一切惡靈,把它噴在惡靈身上即可驅逐,亦或噴於自身使惡靈不能近。】
【備註:僅限療養院範圍。】
“看來剛才那東西就是因為它才逃走的。”
信息逐漸淡化,秦越滿眼新奇地打量着手裏的玻璃瓶,“果然是個寶貝。”
隨即小心翼翼地收入了口袋。
看了看床頭柜上的老式相機,秦越沒去浪費時間,他對這玩意兒一竅不通索性直接略過。
接着摘下火把走到了病床另外一側,
“什麼東西?”
秦越猛地頓住,在另外一側的病床和牆體間趴着一團拖着尾巴的黑影。
秦越緊繃著神經,緩緩移將火把移到了近前,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扣着背帶的暗黃色牛皮挎包。
秦越頓時鬆了口氣,牛皮挎包的主人應該是就病床上的這位,想着包里可能裝着線索,秦越重新固定住火把上前撿了起來。
抖了抖上邊的灰塵,一股腦將裏面的東西倒在了床上。
一個筆記本、一支鋼筆和一卷膠捲先後掉落出來。
秦越沒有去拿鋼筆和膠捲,先是捧起了筆記本,想要快速地了解一個陌生環境,有文字記敘的東西要比其他東西更有用。
筆記本的封皮上印着四個繁體字,“工作筆記”
左下角是筆記本主人手寫的名字,“庄少卿”
字體很工整,看得出來這個庄少卿有一定的書寫功底。
就着火把的光芒,秦越迫不及待地翻開了封皮,內容是以日記的形式書寫。
秦越翻了幾頁後有些失望,筆記本中記載的都是一些工作和日常的瑣事。
筆記本很厚,秦越耐着性子翻到一半位置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和普慈療養院有關的東西。
內容如下:
“1943年8月14日農曆7月14天氣晴”
“為了明天晚上探索普慈療養院的行動,我們今天準備了一天,先去大悲寺求來了三支佛牌,然後去北閘區找穆勒神父的時候遇上了大遊行,所有的街面門店都被強行關閉,沒辦法只好等到明天再去。”
“雖然我們三個都是無神論者,但大眾不是,所以這該準備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否則就少了該有的氣氛。”
“分開后我在回家的路上遇見了一個算命先生,非攔住我說我被不幹凈的東西跟上了,只要十塊大洋就能救我一命,他可真敢要啊,別的算命先生最多一個大洋也就頂破天了,他竟然敢要十個,真是窮瘋了。”
“再說我又是個無神論者。”
“話說對於明天晚上的行動還真是期待啊,衡哥告訴我和阿岳說,只要我們進去拍幾張抓人眼球的照片,回來后附上一篇報道,然後再來個未完待續,銷量肯定大火,到時候名利雙收,想想都讓人激動。”
“1943年8月15日農曆7月15天氣陰”
“早上剛一上班就被社長派了任務,金陵路棉麻廠工人暴動,這是大新聞不去不行。沒辦法,我們只好分頭行動,衡哥他們去找穆勒神父,我和其他同事去暴動現場。”
“下午回來的時候,衡哥和阿岳已經從神父那裏求來了十字架,得知他們的用途后穆勒神父十分慷慨的把大主教祝聖過的聖水送給了衡哥,衡哥不信這個,回來后隨手塞給了我。”
“晚上七點,一切準備就緒,目的地——普慈療養院。”
再往下字跡就變得有些潦草起來,
“剛才有東西在追我們,沒看清是什麼,我們跑散了,衡哥他們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現在躲在二樓的一間病房裏,那東西好像發現了我,但它只敢在外面撓門不敢進來,難道這間病房裏有它害怕的東西?這只是我的猜測,為了保險起見,我用門口的病床堵住了房門。”
“兩個小時了,那東西應該不在了,我打算出去找衡哥他們。”
寫到這裏,一頁結束,秦越正打算翻頁,火把“撲”地一聲突然熄滅。
“怎麼回事?”秦越心中一緊,想起了面板提示,“一個小時了?”
秦越僵立在黑暗中不敢亂動,他現在有些後悔沒把火把一直握在手中,輸液架也被放到病床的另外一側,手上沒有趁手的傢伙,恐懼感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正要伸手去摸火把,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那是鐵質床腳與地面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