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相談甚歡
孟言本回到家,已然是黎明時分,他靜靜的坐在書房,看着外面即將蒙蒙亮起來的天,心底如平靜的湖,不見波瀾。
在此前孟言本為大宋江山時常擔憂,而今晚與南枯嘉文一聊后,他坦然許多。自古王朝更替頻繁,況且,大宋越來越羸弱不堪,亡了沒有什麼不好,不破不立。
孟言本回想與南枯嘉文的談話,愈來愈喜歡他的才學見識。
之前,大理在孟言本看來,是邊緣小國,想不到出現南枯嘉文這樣的青年才俊,真是不容小覷!
在唐州酒樓,酒菜吃到一半時,孟言本問南枯嘉文道:“小友,你千里迢迢到成都府,所謂何事?”
“求學!晚輩對龍泉書院是嚮往已久!”南枯嘉文回道。
“噢!龍泉書院!孟言本微微點頭,對南枯嘉文的求學之心暗自欣賞。一個年輕人,千里迢迢,翻山越嶺,一路獨自到成都府,所遇到的困難,可想而知。孟言本意識到南枯嘉文是一個意志力堅強的人!而一個人慾成大事,意志力是極其重要的。
“可惜啊!晚輩人生地不熟!到今天,來成都府已月余,卻尚入龍泉書院!”南枯嘉文說著,暗自神傷!
“你不必擔心,會得償所願的!”孟言本酒杯安慰道,其實,孟言本是極其惜才的,他已經決定,有機會的話,幫助南枯嘉文入龍泉書院求學。
“但願如此!”南枯嘉文苦笑,回敬孟言本。南枯嘉文在成都府的日子裏,看見許多才學不錯的年輕人,在街頭賣字畫為生,讓他入龍泉書院的心不再強烈了。他知道,入龍泉書院是需要背景和錢財的,要不然不會有這麼多才學過人的年輕人落到賣字畫的地步了。
因此,南枯嘉文早就打算,如果真的進不了龍泉書院,他就開個字畫鋪,讓那些街頭巷尾擺攤賣字畫的人,拿字畫到他的鋪子售賣,出點中間費就好。
話到最後,孟言本說,大宋如今內憂外患,恐南枯嘉文來的時候不對,況且考風不正,學風頹廢。舉國上下,已然麻木,權貴在酒池肉林中麻木,百姓在窮困潦倒中麻木。
南枯嘉文則認為不然,值此內憂外患之時,自己到來,正好看看大宋皇帝、文武大臣和百姓的本相!如果國泰民安則是瞧不出來的。
南枯嘉文在想,只要學有所成,就算難以在大宋實現抱負,屆時回大理也未嘗不可。
“南枯小友,你有此見識!將來定有所成!”孟言本越來越喜歡南枯嘉文。
“前輩,您謬讚了!”南枯嘉文謙虛的擺擺手。
南枯嘉文孟言本喝完酒,便叫了馬車回去,在路上,迷迷糊糊看見了李大石,他就在街邊睡著了,直接躺在地上,單薄而破舊的衣與漆黑的夜,燃起一絲悲涼。
“百姓,苦啊!”南枯嘉文拉下帘子,自言自語。
南枯嘉文回到租住的房裏,不洗漱,直接倒床就睡,甚至是鞋子也不脫。自從來到成都府,他獨自一人生活,已然習慣了沒人照顧,沒有關心的生活。
孟言本在書房趴着睡到天亮。高離秋看日上三竿,不見丈夫孟言本回來,暗自擔心:他是不是在外面睡了!會不會遇到什麼人?
高離秋早餐后,每天讀書的,因此在陪嫁丫鬟雲娘的陪同下來到書房,她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這門,怎麼沒有鎖上?”高離秋問雲娘。
“哎呦,該是昨天忘了!”雲娘回道。
“這些丫鬟婆子們,太粗心了!”高離秋邊說邊進去。
“哎呦,官人!”雲娘一抬目,看見孟言本趴在書桌上呼呼大睡,便急急忙忙跑過去。
“老爺!怎麼睡這了?”高離秋低聲道。
孟言本被吵醒,於是神情恍惚的爬起來,道:“這是在?”他覺得腦袋沉重而迷糊。
“這是家裏!書房!”高離秋在旁邊回道。
雲娘則急匆匆出書房,讓婆子們準備一下孟言本的洗漱用品。
“哦,醉了!”孟言本站起來。
“老爺,你昨晚怎麼喝醉了?你從未在外面喝酒………”高離秋趕緊去攙扶,一臉擔心的嚷嚷。
“夫人,高興!”孟言本邊說邊笑,“遇到一個青年才俊!才學見識過人………就喝了幾杯!”
“不知根知底的,還是擔心點!”
“我知道!你放心!”孟言本在高離秋的攙扶下緩緩走出書房,強烈的陽光刺得他一時間睜不開眼。
南枯嘉文則是一覺的晌午,他揉了揉眼睛,他是從床上彈坐起來的,是被餓醒了!
南枯嘉文昏昏沉沉的洗漱,然後換了衣裳,廚房沒有吃的,他乾脆燒水煮茶,暖了暖胃,冬的天氣,儘管有太陽,還是冷颼颼的。
南枯嘉文出門買了兩根油條,在小院裏細嚼慢咽的吃着。吃着吃着,便沒有胃口,可能是昨晚喝得太多了,連呼吸都是酒的味道。
“昨天晚上,唐州酒樓,誰給我送酒菜的?”南枯嘉文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唐州酒樓與孟言本吃飯時,一小二端來一盤牛肉,一壺好酒,說是故人相送,當時,他一臉茫然,因為他在成都府沒有什麼熟人,故想問來着,卻又旁人在,不方便,只能不問了。
“真是奇怪!”南枯嘉文越想越不可思議。
南枯嘉文的兩根油條沒有吃完,就放在小院的石桌子上。他懶得收拾,拖着昏沉的身體,回床繼續睡。
此時的唐州酒樓里,百里蘭心正佇立窗前,她在想,南枯嘉文昨晚酩酊大醉,現在怎麼樣?醒了沒有?擔心之情,漸漸強烈。
“哎呦!師姐,你想什麼?如此出神?”離中歌輕輕走過來問道。
“你,沒什麼?”百里蘭心猛然轉過身,心底慌張的回道。
“還說沒什麼,我看,你是在想昨晚的那公子吧!”離中歌哈哈大笑。
“什麼公子,別胡說!”百里蘭心回道,把離中歌往外推。
“你就是想了,我看你與他有情!”離中歌在門口笑道,門已經被百里蘭心從裏面關死,她進不去。
百里蘭心靜靜的在梳妝枱前坐着,心底祝福着南枯嘉文平安。她想着,竟然到成都府了,該抽個空去看看南枯嘉文,因為下次到成都府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