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你得付出1些東西
公開課結束，已經是中午12點，學生們自然放學了，都去吃飯去了，而李思遠等校領導，自然要招待洪志山吃一頓飯。
但洪志山卻推辭了李思遠的邀請，反而是提出他要單獨請姜長生吃個飯，和姜長生單獨聊聊。
洪志山身份地位在那擺着，李思遠等人自然不敢勉強，便客客氣氣的一路陪着洪志山和姜長生，把他們送出大禮堂，目送他們離開。
“洪老要說什麼就說吧。”
等周圍沒別人了，姜長生就開門見山地道。
“說來慚愧，我今天來三中，就是為了見你一面。”
洪志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也是坦言道：“前天我們分別後，我無意間對我的醫生講起了關於你的事……”
他把事情講述了一遍，道：“我的孫女洪翡珠，非要我過來一趟，向你求醫問診，所以我就來了。”
姜長生已經猜到了洪志山的來意，默了默，道：“其實我今天見到你，就發現你的心臟病又有一些惡化，已經時日無多了。”
“是嗎？其實我自己也隱隱有些感覺，好像離死不遠了。”
聞言，洪志山並沒有太多情緒變化，呵呵一笑，問道：“那不知道姜老師能不能看出，我大概還剩多少日子，我也好早點安排後事。”
姜長生如實道：“半個月吧。”
“半個月嗎，也好，這麼多時間，夠我把古秦發音方面的東西，以及你今天講的一些秦朝的人文寫下來了。到時候也算是在臨死前，給秦朝方面的文化歷史研究，做出一點貢獻。”
洪志山思索了片刻，笑着點點頭，道：“都說朝聞道夕死可矣，如今我在臨死前，學明白了古秦發音，還知道了這麼多的秦朝人文歷史，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屆時，我會把這篇學術論文加上你的名字，我只是記錄者，你是主研究人，也算是我們師徒一場，我給你的一點回禮報答。”
“我可不在乎這些，你千萬別把我的名字添加進去。”
姜長生皺起眉頭，連忙擺了擺手。
“為什麼呢？這對你來說，可是揚名的大好機會，一個在讀高中生，能在學術界發出一篇重量級的論文，這對你以後的方方面面，都會有非常大的幫助。”
洪志山有些不解的問道，年少成名，這不是每個年輕人都夢想的事嗎？他想不通姜長生為什麼要拒絕。
姜長生不願解釋太多，只是再次道：“原因就不說了，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假惺惺的客套，而是真的不需要，無論你寫什麼東西，不要把我的名字寫進去。”
“好吧。”洪志山有些摸不來姜長生的脾性，只能點頭答應。
這一老一少，一時皆都沉默了下來。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從兩人的背影去看，有那麼一瞬間，反倒是年紀輕輕的少年，看起來更像是滄桑的年老者。
而行將就木，死氣沉沉的老人，卻沒有那麼多的滄桑氣息。
“爺爺，怎麼樣，姜同學能給你診治嗎？”
這時，一個二十許歲，穿着肉絲長裙的美麗女子，從前方快步走了過來，面帶期待地問道。
女子正是洪翡珠，今天是她開車送洪志山來的三中，只不過洪志山打算自己單獨和姜長生問診，沒讓洪翡珠跟着，洪翡珠便一直在大禮堂外面的涼亭底下坐着等待。
此時見他們兩人並肩出來，洪翡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情況。
洪志山笑着搖搖頭道：“翡珠，
姜老師對我的病也無能為力。”
洪翡珠有些不甘心的看向姜長生：“吳醫生是余市有名的心內科專家，他說你能單憑觀望就準確診斷出我爺爺的病情，必然是個醫術高明的人物，很有可能對我爺爺的心臟病有醫治的方法，我求求你，你就救救我爺爺吧！”
姜長生皺了皺眉，他的確能治好洪志山的心臟病，讓洪志山再活個八九年也沒任何問題。
如果沒到末法時代，他不用在乎法力的損耗，那看在這點交情上，出手救一下也沒什麼。
但現在他自己都自身難保，怎麼救？
治病救人所耗費的法力，可不是動用些許微不足道的神通能夠比擬的，想要根治洪志山的心臟病，至少要耗費他體內萬分之一的靈氣不可，那可就不是九牛一毛的比例了，會直接影響到他的修為境界下墜和壽命縮減。
見姜長生皺眉不語，洪翡珠愈加肯定姜長生是有治療方法的，她滑膩溫軟的兩隻手，用力抓住姜長生的一隻手，雙眼含淚，急切地道：
“求你救救我爺爺，只要你能救我爺爺，我們洪家一定重重答謝，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洪志山嘆了口氣，抓住洪翡珠的手，勸道：“翡珠，我們還是不要給姜老師添麻煩了，他只是個高中生，能看出爺爺的病情已是不易了，又怎麼可能治得好爺爺的不治之症？
你也說了，吳醫生是余市出名的心內科專家，連他都沒辦法，又怎麼能為難姜老師呢？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吳醫生之所以這麼說，不過就是給我們一些希望而已。”
洪翡珠還是有些不甘心：“可是，爺爺……”
洪志山豁達的笑道：“本來不打算這麼早告訴你的，其實剛才姜老師已經給我說了，我還剩下半個月的壽命。每個人都難逃生老病死，爺爺能準確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日可活，能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完成手上最後一項工作，已經很好了。”
“半個月？！”
洪翡珠聽到這個消息，更是悲痛交加，淚流滿面。
她的兩隻手，無力的鬆開了姜長生的手，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起來。
姜長生縱然見慣了生離死別，這個時候，還是難免被洪翡珠流露出的悲傷給感染，不禁問道：“你爺爺對你這麼重要嗎？”
“我從小跟着爺爺一起學習生活，是他照顧我的起居，教會我做人的道理，對我來說，爺爺比父母還要重要。”
洪翡珠哽咽着搖了搖頭，擠出一絲令人憐惜的笑容道：“姜同學，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唉……”
姜長生嘆息了一聲，緩緩道：“我的確可以治好你爺爺的心臟病，給他再續幾年的壽命，但你得付出一些東西，不知道你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