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禾豐郡

永新河水日復一日地滌盪着兩岸的污濁，污濁的是那些屍體、血漬，還是人心。

蘇齊到達禾豐郡，文興設宴以禮相迎，二人宴席上相談甚歡。

見文興一直沒有明確表態，蘇齊道：“郡守大人，如今新都已是我囊中之物，我聞新都使者也將至。請問大人，新都與禾豐郡是何關係？”

文興笑道：“貴使說笑了，大王與我，自然是君與臣。”

蘇齊道：“既是君臣，何以南北軍交戰之時，大人按兵不動呢？”

文興面露難色，不語。

蘇齊道：“如今大人出兵相救，若救不下，是玉石俱焚；若救得下，而大人早已失了君臣之禮，君臣之道，大人將來何以自處？”

文興踟躇不定。

蘇齊再道：“我主雄才偉略，志在天下，大人若助我主，則可世代封侯，禾豐郡永為文家之封地。況且我主本就是大周正統，大人棄暗投明，並無不忠之名。”

文興有些心動，正欲舉杯敬酒。

忽聞一陣嘈雜吵鬧之聲，只見一人沖入宴席，大喝一聲：“無恥匹夫，巧言令色，豈有教人賣國賣家之理！”說罷，手起刀落，可憐蘇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劈為兩半。

此人正是文興次子，文莽。

文興錯愕萬分，杯子摔落在地，怒道：“逆子！你。。。。”說罷，文興身體晃了晃，摔坐在椅子上。

文莽跪地，道：“父親大人，既為人臣，豈有謀逆之理？況且兔死狗烹，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比我更懂啊！”

原來馮起臨行之時，姜隱早已授計，令他先去見文興之子文莽，文莽執掌禾豐郡兵馬，性如烈火，忠勇有加，平生最厭惡巧舌如簧的說客，可先讓他先斬北周使者。

此時有人來報，大王宣武使馮起到。

馮起不等回應，直入宴席，見蘇齊的兩截屍體，佯作驚愕，轉而向北拱手，道：“大王英明啊！”

文興面容苦澀，望着馮起。

馮起接着道：“大王曾說‘文興乃股肱之臣，必不會投敵謀反’，今見大人當眾斬殺北周使者，真忠臣也！”

文興自知如今形勢驟變，只得起身邀馮起入別院相談。馮起言明朝中局勢，各郡已發兵勤王，勸說文興早日出兵。

文興見木已成舟，只得佯裝慷慨，立即命文莽起兵。

馮起即刻啟程往止靈郡。文清與止靈郡守闞林說明局勢，馮起至，三人直接商議出兵。

文清道：“如今北軍佔據御北鎮、新城，呈犄角之勢；禾豐郡十餘萬兵可屯於新都外，與新都守軍呼應，止靈郡七萬餘兵可屯於御北鎮南，以牽制敵軍。”

闞林道：“小將軍所言極是。只是我聽聞敵軍中有一善用法術之人，各位可有對策？”

馮起道：“此人姓李名桓，不過先前因違抗田青將令，被逐出北軍了，大人不必擔憂。”

眾人商議畢，各自回去準備。闞林原本就是止靈郡郡守，一則是盡臣子之義，為月英守疆，二則是為了阻止有靈力的人進入，如今既然有了遺漏，難辭其咎，立刻下令手下靈弒者北上刺殺李靈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