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歸武城

田武與李靈裔回城，田青本已後悔讓田武去追姜文選，佯裝大怒，道：“你數百精銳竟抓不到抱頭鼠竄的姜文選，還有何面目回來！”

田武、李靈裔跪地請罪，陳濟攸勸道：“大將軍息怒，那姜文選老謀深算，二位小將卻非敵手，況且二人前番戰功卓著，大戰在即，可待二人再立新功不遲。”

李靈裔道：“將軍既知窮寇莫追，何以反來怪我們？”

陳濟攸眯着眼，斜睨了李靈裔一眼。

田青大怒，但又不好責罰，只得作罷，斥退二人。

田武對田青說當晚李靈裔與姜文選深談之事，加之有士卒傳聞當日李靈裔故意放走姜文選，田青因此怨恨李靈裔，但苦於當前仍需用他對付姜文選，才不便發作。

田青因俘虜眾多，常生事端，難以管理，就下令讓俘虜去城外修湖。眾人皆不解其意。

湖將挖好，田青密令宇文封、章平、孟植，待俘虜盡在坑中之時，開閘放水。

一時間哀嚎聲震天，讓人聽了戰慄難安，坑中之人爭相逃命，互相踐踏拉拽，雖是仇敵，北軍將士也不忍再看，偶爾有幾個爬出坑上來的，也被下令擊殺。

孟植心中也有些不忍，只能閉上雙眼。

李靈裔聽聞此事，立刻去見田青，在屋內聲音顫抖，道：“田大將軍，如此溺死已降之人，真是毫無人性可言！”田青怒道：“婦人之仁，本將之事，尚不需你一個偏將過問！”

李靈裔目光中如火焰一般，瞪着田青，怒道：“請大將軍立刻下令終止！”

田青大怒，但對李靈裔還有幾分忌憚，道：“你要幹什麼？造反？我早已聽聞你與姜文選之事，如今又為敵軍求情，看來你是早已通敵叛國！”

李靈裔因放姜文選確有私心，此時也不能殺田青，怒而轉身離去，直奔城外找到孟植等人。

田青對田武道：“看來此人已不能為我所用。我聽聞姜文選敗走之後，有遠遁山林之意，你速帶兵去追殺李靈裔，以通敵叛國罪，格殺勿論。”

李靈裔見了孟植，急忙上前，說道：“此次大王出兵，本意興王者之師，為兩國百姓免去長期戰亂紛爭之苦，如今已是死傷無數，這十餘萬人已無反抗之力，難道真要趕盡殺絕嗎？”

孟植道：“軍令如山，我們也是不得已。你又何必為了敵人違抗軍令呢？”

李靈裔悲憤交加，來回奔走，大聲喊道：“快住手！”

但無人理會。

李靈裔見坑中無數人互相踩踏，拚命往上爬，哀號陣陣，心中鬱結、憤懣，舉起法杖，無數火球飛出，北軍士兵手中武器都被擊落。

孟植連忙勸他：“你這是公然抗命，如果田青上奏你通敵，那你的前程就全部斷送了！”

此時田武率兵前來，大喊：“李靈裔通敵叛國，格殺無論！”

孟植大驚，道：“你還不快走！”

只見田武軍中箭矢早已飛到，李靈裔忙閃避逃走。

田武道：“大將軍令，李靈裔通敵叛國，速速捕殺！”

宇文封及章平聽聞，有些疑慮，沒有行動。

田武道：“你們也要謀反了嗎？”二將這才帶兵去追。孟植也跟着追了出去。

李靈裔逃至河邊，卻無船隻可渡，追兵漸近，轉身欲戰，奈何寡不敵眾，箭矢飛來已是無可抵擋。

孟植躍上前去，虛砍了兩刀，田武見二人相鬥，箭矢稍停。

李靈裔道：“田青如此殘暴，

前番已是將我們視為馬前卒，你還為其賣命不成？”

孟植道：“我們捨生忘死，如今才立了些戰功，這樣離去，豈不前功盡棄？”

李靈裔怒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們斷不可再為虎作倀！”

孟植冷冷地道：“建功立業可不是簡單一句話，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說罷一腳將李靈裔踢入江中。

李靈裔回身一望，奮力遊走，田武瞪了孟植一眼，令士兵放箭，李靈裔催動法術，水流推着他往對岸游去。

田武見追之不及，只好回城中復命。

田青以高壓態勢治理御北鎮，百姓皆敢怒不敢言。

陳濟攸見田青，道：“新都主力已亡，若是猛攻，各郡自危，必將協力護國，為今之計，應當離間各郡與新都，若能拉攏各郡守，使新都為一孤城，則滅南周指日可待。”

田青問：“如何離間？”

陳濟攸答道：“如今南周唯有禾豐、止靈二郡強，觀海郡偏遠貧弱，新港也沒什麼兵力。將軍可上書大王派使臣遊說禾豐、止靈二郡郡守，許以爵位，讓他們作壁上觀即可。”

田青道：“嗯，如此甚好。”田青即刻上書，呈上戰報，並將李靈裔通敵之事也一併上報。

月成見報，大喜，問趙玄：“何人可出使二郡？”

趙玄答：“我有一門客，姓蘇名齊，頗有辯才，可擔此任。”

月成道：“嗯，我且試其才。此番打敗南軍，眾將士皆有大功，各有封賞，丞相雖主理朝政，功亦不可沒。”

月成封趙玄為留濟侯，田青為武都侯，統領復南鎮，御北鎮，改御北鎮為歸武城，其子田武封為奮威將軍。

孟植、章平升為上將軍，宇文封為破虜將軍，賜伯爵；劉恢宗、趙無忌、陳濟攸各有賞賜。其餘將士論功行賞。

月成道：“田青報李靈裔通敵，你怎麼看？”

趙玄本視李靈裔為自己門客，又見田青父子皆有封，還需加以制衡，答道：“我看他不似貪圖名利之人，其為人樸素，通敵叛國對他而言毫無益處，大王何不召見，當面質問？”

月成目視遠方，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