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殘骸

龍橙走在賀伊拉的街頭，她剛打聽到了最近的魔術師協會，協會裏說不定有赫拉拉的消息。

但是魔法協會並不歡迎普通人，至少要會一些魔法才能進去，魔術協會這些年受夠了在裏面聽點技巧就出去到處顯擺的人，現在嚴格把控着入門這一關。

一會兒就模擬風元素好了，最不容易出現破綻，龍橙想着。

魔法協會是一座城堡，和大眾印象里，這個城堡看起來有點扁…

更像是碉堡。

龍橙在門口想了半天，自己進去該找誰打聽，該怎麼開始問，…在原地站了半天，龍橙終於伸手推開了門。

身後悄悄跟隨龍橙的人們，眼見她進了魔法協會大門，就一個個的挪開了目光。

……

另一邊，路芒和叢焱走在烏坦城。叢焱不知道去哪買乾糧去了，路芒在街上思考着自己在洛茲記憶力發現的不得了的消息。

大滅絕以後直到五十年前，洛茲都以為魔法皇帝們死乾淨了，就剩自己一個成了AI的還活着，但是五十年前他派出的傀儡被人摧毀了。

從那開始，洛茲的傀儡開始被有組織有計劃的被摧毀，而這一切背後隨着洛茲逐漸尋找線索，他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元素還存在於世界上。

天棟捨棄了身體，以靈體形式存在於某個聖物上，現在已經重新拉起了一批信眾，還給自己起了個自由神的名號。

天棟沒有發現洛茲還活着，只是在有意識的尋找並摧毀黃金時代的產物，試圖抹去探路者們失敗而導致大滅絕的線索。

它想銷毀一切黃金年代有關的事物，為他自己東山再起掃平一切障礙。很不幸，洛茲的傀儡全是黃金時代的產物。

路芒在洛茲的記憶力看到這些東西時，真是有點怕了。但好在洛茲成了AI，現在也死透了，天棟附身聖物上，也不能算是活着，頂多算是個…器靈，但是天棟重新拉起了一批信眾建立組織這件事還是讓路芒感覺到威脅。

天棟還沒放棄成神之路，即使可能會導致第二次大滅絕。而且他如果發現自己，可能也會試圖銷毀自己。

“得想個辦法…如果天棟找到我，我大概率會被它的信徒宰了。”路芒若有所思。

得想個辦法找到它，然後…找個地方把它封起來，或者丟進大海里，但是具體怎麼做，路芒現在是毫無頭緒。

……

安合國王室和席拉成功議和。

兩個月時間，死者巨像仍在席拉境內肆虐，死傷超過二十萬人。而在巨像接連摧毀了四座城市后，才被席拉用某種辦法摧毀，殘骸留在席拉境內。

安和和席拉之間具體的停戰條款民眾根本不知道詳情，他們只知道戰爭將不再繼續，邊境回歸了短暫的和平。

死者巨像被摧毀后在原地留下了龐大的一堆廢墟，去探查的人除了紫黑色的土塊和金屬外什麼也沒找到。巨像廢墟里有一串腳印，從巨像胸口處向叢林延伸，前往探查的席拉士兵將情況上報給了指揮所。

巨像里有什麼東西跑出去了，還有一串人類腳印，說不定是安和的駕駛員。席拉軍領頭的這麼想着，先後派了三支小隊沿着腳印尋找，可是先後失去聯絡，沉默的森林彷彿吞噬了這幾支探索小隊。

所有人都拿這堆殘骸無計可施，紫黑色的金屬和土塊帶有很強的污染性，雖然現在是初冬已經沒了草，但周圍的地面也逐漸染上一些紫色。

席拉將軍有點火大，

派出了三支小隊接連失蹤，那樹林裏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收割着手下斥候的命，但是又沒把握繼續派人進去。將軍今天正坐在大營里看着議和的通報，大帳突然被人掀開了。

“你們是什麼人？”將軍手裏端着通報正在看，此時頭都沒抬。

“你，不用再派人進去送死了，接下來的事由調節者處理。”

將軍豁然抬頭，眼前是服飾整齊劃一連身高都相差無幾的幾名年輕人，都看不清面貌，似乎是有些偽裝魔法。

“你們可真是聞到血腥味兒就追出一千里的鬣狗啊，不好意思，我無法接受你們的請求。”將軍放下了手裏的通報，站了起來。

“將軍你似乎沒有理解，我們不是在請求你，這只是通知。”為首的男性調節者上前一步。“如果你繼續派人進去送死我們也沒有意見，當然，我們沒辦法顧及他們的生死。”

將軍有些火大，但又沒有勇氣和調節者們動手。調節者們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只是在有一些神秘或珍貴的寶物出現時，他們會出面回收。

有些寶物完全是雞肋，但他們的回收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寶物不適合現在的人們發現並使用。有些利欲熏心的小賊大盜曾經對調節者動過手，但最後都消失不見。

真正讓調節者們揚名的，是三名調節者曾經憑空出現在席拉王室，回收了臣屬小國送上來的一件賀禮。當時上一任席拉國王和番邦小國的使臣都在，席拉國主臉上很掛不住，結果調節者們只有一人出手，卻以雷霆之勢碾壓了在場所有的宮廷禁衛。

只取目標，憑空出現又神秘消失，不殺一人不損一物，好像在他們眼裏，除了回收品外對人和錢都沒有任何興趣。

老席拉國王在那之後加強了一倍的禁衛，但自己也明白，這些神秘人進自己的皇宮內院跟玩一樣，再加強十倍估計也沒用。於是國王開始下令在國內各地搜尋寶物，只為了再見調節者一面。

在老國王五十歲大壽時普國同慶，調節者們在老國王期盼的目光中終於出現。

寶物回收完成後的調節者們不知為何，和老國王密談了一下午，整個下午皇宮內都是給老國王祝壽的人們，但唯獨缺了主角。

沒人知道老國王和他們聊了什麼，老國王對調節者們也是從此閉口不談，在那之後更是性情大變，不斷地擴充軍備，開疆擴土四處發動戰爭。

而此時站在席拉將軍面前的就是調停者們，席拉將軍想了半天，實在是沒把握也沒那個勇氣和他們動手…

“我這是何德何能啊，當年老國王寶物被拿走也就三個人，這回都得有七八個吧？”將軍看清了人數，眼角有些抽抽。

調節者們為首一人見將軍沒吭聲，道：“我們不會幹擾你的發掘，只是通知你一下，別派人進森林了，派出的人會死。”

“行，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我會向上面如實反映你們的行動。”

將軍把幾個人送出大營，擦了擦鬢角的冷汗。

將軍是八段魔劍士，但是在調節者們面前，他覺得自己像是面對着無底深淵，連窺探實力的勇氣都沒有。

初冬這一場大雪，讓樹木的葉子盡皆掉光，但光禿禿的樹榦組成的樹林，仍舊絮繞着解不開的陰霾。

調節者們向陰暗的森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