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註定傾覆
“少將!您嚇死我了,若不是祁先生他們小隊及時過來支援,您可就死了!”
李副官哭嚎着撲上前來抱住了白越的大腿。
“行了。”白越頗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然後將李副官推開,“不是還沒死嗎?”
“可是少將,您傷的那麼重,這還…”李副官欲言又止。
白越冷淡的掃了他一眼,“有話直說。”
李副官欲哭無淚,“少將,您怎麼就破相了呢,您可是我們十四軍的軍草,顏值擔當,如今破相了,花都城裏的年輕姑娘還不得哭死!”
白越面無表情:“滾!”
席羽垂眸看向那位少將,他坐在地上,肩胛骨卻挺的筆直,湛藍色的軍裝看着破破爛爛的,還沾染了斑斑血跡,但絲毫不顯狼狽。
狹長的眼尾處,小小的傷口血肉外翻,看着十分可怖。
但要說破相,倒也不至於,畢竟這位少將長了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劍眉星眸,鼻樑高而挺直,唇瓣薄而色澤淺淡。
長了這副好相貌,一道小小的傷口絲毫影響不了他的俊美。
其實,席羽還挺欣賞這位少將的,因為在末世,品質如此高尚的人真的是不多見了。
她淡淡道:“白少將,讓李副官扶你回去吧,這裏便交給我們了。”
白越聞言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向來是所有民眾心目中的保護神,更是所有士兵眼裏的中流砥柱。
每一次戰鬥,他都會沖在最前列,並且永遠都會戰到最後一刻。
他從未想過有人會暫時接過他肩頭的重擔,留給他那麼一絲喘氣之機。
而現在,這樣的人突然出現了,他卻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危機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何時會落下,身為花都基地作戰指揮中心的副指揮長,第十四軍的少將,他必須全力保障民眾的生命安全。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將自己的重擔理所應當的交給旁人,這是一種極其不負責任的表現。
沉思許久,他推開上前扶他的李副官,艱難的站起身來,十分認真的說:“多謝席小姐的好意,只是身為一名軍人,又怎麼能臨陣退縮呢,我定會堅守到最後一刻。”
“少將!”李副官面色凝重,“您已經失去作戰能力了,留在這裏真的會死的!”
“李副官!”白越語氣冷淡,“你我都是一名軍人!軍人的職責你忘了嗎?”
“少將…”李副官十分沮喪的垂下了頭,“我沒忘,只是…,只是您已經為基地做的夠多了,難道一定要賠上自己的性命才行嗎?”
白越:“慎言!李副官。”
席羽淡淡掃了一眼某位非要留在這送死的少將,也沒再多勸,轉身便加入了戰鬥。
遠處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祁辰手持雷電異能凝成的雷鞭,可勁一揮,電光火石之間,前方一整片荊棘叢便直接被劈成了焦炭。
秦華催動異能,火龍呼嘯而出,明紅色的火焰在荊棘叢中熊熊燃燒着。
陸寒止手持漆黑重劍在荊棘叢中劈砍,劍鋒凌厲,攜着一層層冰凍般的白霜,將砍的四分五裂的荊棘藤條直接徹底冰封了起來,杜絕任何一絲復生的可能。
席羽也加入了其中,她使用木系異能控制了一部分荊棘藤條,幫她戰鬥了起來。
花都基地作戰指揮中心。
基地長身穿作戰指揮服,神情肅穆的端坐在會議室里。
不時有新的情報被通訊兵送到他的手中。
不過短短半天時間,他滿頭黑髮里便生出了幾根銀絲。
遠處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逐漸聽不見了,他清楚的知道,這場事關乎花都基地生死的戰鬥即將要結束了。
而結局,彷彿早已註定好了。
近乎一面倒的態勢,註定整個花都基地將要完全傾覆了。
心在一瞬間變得冰冷了,就連周身的血液好像都完全冰冷了。
他用手死死的攥住手中的通訊設備。
忍不住想——
京都基地作為全國特大安全區,傳聞京都最年輕的上將容星去年剛剛突破了傳聞中的五階,五階和四階雖說只差了一階,但實力差距又何止是天壤之別,若是現在向京都基地發出求救信號,容星上將直接乘坐專機過來,預計至少得三個小時,讓前線士兵多拖延一會,說不定花都基地還能有一線生機。
想通了這點,他毫不遲疑的向京都基地發出了求救信號。
通訊設備上剛顯示緊急求救信號發送成功,會議室的門便被敲響了。
“基地長,通訊兵送來了最新的情報。”
“進。”
身穿軍裝的年輕士兵走了進來。
“基地長,通訊兵最新傳訊,白越少將異能枯竭,受了重傷,失去了戰鬥能力,幸而被祁先生的異能者小隊及時所救,如今並無大礙。”
基地長趙霖的精神狀態一瞬間灰敗了不少,他問,“白越失去了戰鬥能力,那株荊棘玫瑰現在是不是異常活躍?”
“祁先生和他的異能者小隊正帶着其餘作戰隊成員勉強支撐,但荊棘玫瑰的汲取和恢復能力太為恐怖,如今半個基地的所有活物已經悄無聲息的完全失去了生命力。”
“什麼?”趙霖滿臉震驚,“基地民眾疏散的如何了?”
“自接到您的命令起,軍隊便開始迅速組織疏散民眾,可荊棘玫瑰的根系繁衍太過迅速,仍有不少民眾就在疏散過程中,悄無聲息的倒下,死去了。”
“我知道了。”趙霖擺擺手,輕嘆一口氣,“你去忙吧。”
“是!”
士兵恭謹的敬了一個軍禮,然後闊步走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玫瑰莊園這邊的戰鬥仍在繼續。
秦華的汗水從額間滑落,與腳下焦黑的土地融為了一處。
席羽齒尖緊咬下唇,臉上緩緩褪去了血色。
陸寒止揮舞重劍的手腕,逐漸脫了力,被他異能冰封的荊棘段隨着他的異能即將枯竭,又逐漸復生了。
祁辰剛剛放了大招,隱隱有些站不住,他的皮膚呈現出了一片病態的慘白色,淺黑色的碎發已然完全濕透了,正軟嗒嗒的貼在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