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三千世界解惑上
沿着依稀可辨的山徑小道，緩步而行。
沒有人煙踏足，山道已經變得野草橫飛，踩在上面發出‘沙沙’聲響。
再次回到蒲家村，她也不知道此刻是什麼心情，養父的骨骸早就按照他臨死的遺願揚進溪流。順着記憶，摸索到了原身所住的房屋。
看着生鏽的鎖子緊緊扣住的木門，木門早就腐朽不堪，順着木門的縫隙能清晰瞧見院內的物品。
她本要上前劈開生鏽的鎖子。
身後的影衛已經走上前，抽出匕首撬開鎖子。
蕪芊塵見狀，後退兩步給影衛讓道。
眨眼工夫，鎖子應聲落地。腐朽的木門被影衛推開。
木門發出刺耳的‘嘎吱’聲，好似鬼笑。
影衛愈要開道。
蕪芊塵打斷：“此地，不必。”
“是。”影衛恭敬退到門外一側。
蕪芊塵食指摸了摸發癢的鼻尖，這是久未住人帶出的粉塵，難免有些癢意。
當初張桂芬將她趕出小院，牢牢將這間屋子鎖住，可見古人對這種事情的容忍程度。
微微嘆了口氣，掃視一圈這個佈滿厚厚灰塵的小院，每走一步都清晰地印出了她的腳印。
左側牆角已經枯萎的柿子樹，樹下的木桌癱倒在地已經被腐蝕的千瘡百孔分辨不出它原本的面貌。依稀記得，每每夜色降臨，養父會在這個木桌下雕刻着小巧的偶人。
舊地重遊，下意識地皺眉，為什麼她會有悵然若失的傷感，是原身的情感嗎？方才在溪邊，就有一種情緒縈繞心間，有意無意拂過，讓她想要回來一探究竟。
從柿子樹下收回視線，目光落到正屋那扇要倒不倒的房門上，右側有一間房屋是養父所住，正屋有間裏間，那是她的房間。
沒有半分猶豫，抬步走上前，跨過房門走進屋內。
屋內空蕩蕩，傢具全被搬空了，她轉身朝左側走去，養父特地打造的房門已經被拆走了，跨過門檻，走進裏屋。
屋內空蕩蕩一根雞毛都不曾留下。
養父為原身打造了很多實用的傢具，包括雕花床榻，雖比不得大戶小姐的用度，但是在這小小的蒲家村裡，這原身應該是過得最精緻的一個，文武一樣不落。
蕪芊塵低語：“蕪二爺一生光明磊落，本姑娘應你，他日定將還您老一個清白在人間。”她非原身，喊一聲阿爹，着實勉強。
“你來啦，等你好久了！”
蕪芊塵側目看向右側角落。
一道若有若無的身影慢慢浮現，女子明眸皓齒，帶着俏麗之姿，整個人好似沐浴在陽光之中，似乎可以聞到一絲絲的香甜之氣。
蕪芊塵面無波瀾，只是微微打量着，並不打斷女子開口。
“你果然，很厲害。”女子飄了過來，繞着蕪芊塵遊盪了一圈，摩挲鼻尖，興奮中又有絲絲幽怨之氣：“你總算能看見我了。”
緊接着，女子開始碎碎念：“你不知道，我都等你五年了，奈何我離不開這間屋子，好氣哦！我差點以為我要在這裏等你等到地老天荒了，老天可憐我，總算把你等來了。”
這時。
蕪芊塵才緩緩開口：“你是這原身的靈魂？”
女子搖搖頭：“非也，你才是這原身的靈魂，我不過是鳩佔鵲巢罷了。”
“從何說起？”
“我的小世界毀滅化為虛無，天道抹殺我，機緣巧合佔了你的身體，你歸來那日，我便被甩出了這副軀體。”女子歪着頭，笑得燦爛渾然不在意：“不過也多虧了你的身體，讓我的靈魂得到修復。”
女子又繞着蕪芊塵走了一圈，“你的精神力好強大，不愧是小世界的命定主人，我初見你，你的靈魂力很虛弱，還在想，完蛋了，這個小世界又要像我一樣被毀之，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很滿意地點頭。
“沒有軀體，你的靈魂為何不散？”
女子調皮地點了一下蕪芊塵的額頭：“笨蛋，我們有小世界，小世界的天道規則就是由主人而生，消散的是軀體，靈魂是要承載小世界的，哪能那麼容易就消散。這個小世界的主人是自己抹殺靈魂，身死道消的，不然你為何能從另一個異世回來，小世界是烙印在靈魂里，而非軀殼中。”
女子頓了一下，“可惜，我沒辦法修補這個異世的虛幽之境，因為我的小世界與這個虛幽相剋水火不容。”說著，抬眸看着蕪芊塵：“不過，你回來了，這個世道就不會有事了，我也可以走了。”說著，女子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你的魂力解禁我了，我可真是太難了，被禁錮了五年，整整五年呀！”
“水火不容？禁錮？”
女子點頭：“小世界都有自己的屬性，這個世道乃火源，你乃火之力，我是水之力，水火本就不容。”說到這裏，女子抬手附在蕪芊塵的眉心，片刻后，帶着欣喜之色：“哎呀，你竟然融合金之力了，真是太厲害了，五行相，火之力遇金之力，相生相輔。”
蕪芊塵凝眉不語。
女子細細打量一番，“鳳命，你遇到命定之人了，我猜猜，這個人應該捨命救你了，真好，可惜我沒有遇到命定為我捨命之人，不然我的小世界也不會崩塌，魂魄離體遊盪三千世道浮沉，水之力落到火源世道，就跟水珠滴入油鍋一樣，炸開了，我可真是太難了。”
“何解？”
“我就知道，如果我不待在這裏等你，以你現在的實力要想解開疑惑難上加難，誰讓我承載了你的軀體十幾載，這個因果，我需還之，否則天道難尋難渡。”
蕪芊塵環抱雙臂，帶着審視意味，不冷不淡吐出一句：“你確定是你在等我，而不是出不去？”方才這女子已經說過‘被禁錮’，她不老不聾。
女子噎住，心虛地摸着鼻尖，轉移話題道：“你的花奴呢？去何處了？為何不在你身側護你周全？”
蕪芊塵道：“鳳鳴花？”
“嗯，你的花奴，你給予他生息，自然是要隨你而行，你道消鳳鳴花自要凋零，這是宿命無解。你得快些成長起來鳳凰展翅，不然無妄虛幽裂縫破碎，這個世道就會化為灰燼，這是擁有小世界宿主的使命，避無可避。得用你的魂力修補虛幽裂縫，這個世道已經出現乾旱，接下來就會是洪澇，冰雪。”女子笑嘻嘻湊近，貪婪地聞着蕪芊塵身上的香氣，開心不已，魂力解禁，自由的味道，真是太美妙了！
蕪芊塵不動聲色往後退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女子也不在意，“這是你的道義，任重且道遠。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有哪裏不知嗎？”
“金之力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