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116章
“那我們何時才能圓房?”
焦戰那哀怨的語氣就好似獨守空房十年的怨婦,聽得林西一陣哭笑不得。
稍稍拉開距離,林西看着焦戰,“我真的很好奇,你真的沒和旁人做過那檔子事嗎?看你如今這麼急色,真的很難說服我。”
焦戰慌忙豎起手指,道:“我發誓,除了皇上,我從未碰過其他人。”
“前世呢?你和林玖……”
雖然林西對劇情了如指掌,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沒有。”焦戰打斷林西的話,解釋道:“他根本不喜男子,接近我只是為了利用,又怎會和我假戲真做。”
“據我所知,你們除了沒做到最後,可是親也親了,摸也摸了。”說到這兒,林西心裏有些不舒服,就好似喝了一口醋,酸得很。
“只有一次,也只是蜻蜓點水的親吻,況且是前世,這一世我清清白白,沒碰過任何人,也沒被任何人碰過。”
林西伸出手指,點了點焦戰的唇,道:“但凡我們沒有分手,這裏就只能屬於我,若是讓我知道你親了別人,別怪我……”
“不會!”焦戰伸手捂住他的嘴,“永遠不會!”
林西張嘴輕輕咬了他一口,警告道:“記住你說的話。”
手指被咬得地方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焦戰原本就被水霧蒙住的眼睛,又加深了幾分。
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做點什麼的時候,就聽林西說道:“你回去是怎麼和國公爺說的,為何回來這麼晚?”
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焦戰頓時有些泄氣,從他身上翻了下來,打算讓自己冷靜冷靜。
“回去后,我直接找到祖父,和他直言不諱地談了許久,他說不會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
“那這麼說,老國公是承認這流言是他散佈出去的。”
“是,他說他不甘心就這麼斷了香火,所以才散佈流言,報復皇上……”焦戰沒有隱瞞,將他們祖孫的對話詳細地說了一遍。
林西聽后不禁苦笑,道:“他不甘心香火斷絕,這是人之常情,但他這麼做的主要原因,是不想我仗着權勢欺負你,想逼我公開我們的關係。”
“皇上放心,這件事我已處理妥當,過兩日祖父便離開京都,回老家養老。”
林西聽得一怔,隨即問道:“是他自願回去,還是你逼他回去的?”
“回鄉養老是祖父提出的,我並未逼迫。”
林西聞言鬆了口氣,道:“我身邊已沒了親近的長輩,真心不希望你也和我一樣,不過若是老國公的決定,那便隨他吧。那你為何回來這麼晚,可是被別的事絆住了?”
焦戰點點頭,道:“剛剛收到廣寧府的消息,廣寧衛指揮使余淮真貪污軍餉,給衛所軍士發放的棉衣,裏面填充的竟是飛絮,致使衛所不少軍士凍死、凍傷。指揮同知薛亨因此與其發生衝突,事後寫奏摺參奏,被余淮真所害。”
“飛絮?”林西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怒道:“剋扣軍餉,以次充好,殘害同僚,簡直罪該萬死!”
現已立冬,京都的溫度已然零下,廣寧那邊溫度更低,這樣的時代又沒有暖氣,只能靠棉衣抵禦嚴寒,他們竟將主意打到過冬的棉衣上,簡直是罪惡到令人髮指!
“我已派人去核實,若此事為真,再由皇上裁決。”
焦戰在廣寧府呆了十幾年,可以說那裏才是他的根基所在,即便他回京都多年,廣寧府的事依舊了如指掌,比錦衣衛得到消息的速度還要快。
“那些蛀蟲可以慢慢懲治,廣寧衛的棉衣問題才是迫在眉睫。”林西思量了思量,起身下了床,道:“春喜可在?”
殿外的春喜連忙應聲,“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宣永壽侯楊瀟和戶部尚書高明遠御書房覲見。”
春喜雖然疑惑,卻沒有多問,“是,皇上,奴才這就去。”
焦戰見林西沒有回到床上,下床拿了外衣給他披上,又將手爐塞到他手裏,道:“皇上如何打算?”
林西皺緊眉頭,臉上難掩怒氣,道:“以你在廣寧府的勢力,這事**不離十,先將人拿下,解決了軍士的棉衣問題,再說其他。”
焦戰沉吟片刻,道:“還是讓我去吧,儘快解決,儘早回來。”
“不行。”林西果斷拒絕,道:“你重傷未愈,需好生養着,怎能長途跋涉?讓楊瀟去,他的能力不比你差。”
“皇上,余淮真是廣寧衛指揮使,又殺了指揮同知薛亨,此時正是心虛之時,廣寧府的防衛定然嚴密,若錦衣衛進出廣寧府,難保他不會有所察覺,倘若他舉旗造反,到時受苦的還是百姓。皇上應該清楚,唯有我去,才能事半功倍。”
“若你不是帶傷在身,我不攔着,但現在不行。”林西自然清楚焦戰所說屬實,可一想到他死裏逃生的經歷,就不禁后怕。
“皇上,相信我,除了你,沒人能殺得了我。”焦戰握住林西的手,接著說道:“況且有皇上再等我,我怎會讓自己出事。”
見林西臉上有鬆動之色,焦戰再接再厲道:“皇上,廣寧是邊境重鎮,不容有失。雖然蠻人元氣大傷,卻還有東真虎視眈眈,若余淮真狗急跳牆,投靠東真,那廣寧府的百姓就是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魚肉。”
林西聞言眉頭越皺越緊,心裏劇烈的掙扎着。
“而且我也能趁機多做些事,收攏人心,為我們以後做鋪墊。只有讓他們知道我足夠強大,我們在一起的阻力才會變小。”
林西猶豫片刻,還是做了決定,反握住焦戰的手,叮囑道:“我可以讓你去,但你必須答應我定要平安回來。”
焦戰抱住林西的身子,柔聲說道:“放心,有皇上在等我,我才捨不得死。我說過要護皇上一生,讓皇上安安穩穩地坐在龍椅之上,就一定會做到。”
林西嘆了口氣,將下巴搭在焦戰肩上,道:“若不是身份受限,我真想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找個清凈的地方隱居,好好過我們的二人世界。”
聽林西這麼說,焦戰心中歡喜,道:“那我們便好好培養個繼承人,待他長大成人,能獨當一面時,我們便找個山秀水秀的地方隱居,種種菜,養養雞,過過悠閑自在的日子。”
林西聽得一陣好笑,道:“人家都是養養花,喝喝茶,你卻是種種菜,養養雞,果然是武將,沒有半點文人的風雅。不過種菜養雞也不錯,至少有得吃。”
“只要皇上喜歡,種什麼,養什麼,皇上說了算。”
林西滿意地笑了笑,道:“說起繼承人,你說誰比較合適?”
焦戰思量了思量,道:“我以為肖王獨子最為合適。”
“林岑?”林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他現在應該四歲,也該是啟蒙的時候了,他現在何處,誰在教養?”
周梅兒為了能懷孕生子,不惜給林肆下藥,雖然順利如願,卻因為過度放縱損了身子,在順利生下林岑后,便撒手人寰,林肆又處於被幽禁的狀態,兒子自然不會放給他管,所以林西才有此一問。
“他現在寄養在淳王府,由淳王世子妃寒月公主代為教養。”
“齊婷?”林西微微蹙起了眉,道:“齊婷雖未淳王世子妃,到底是齊國人,林岑怎會交給他撫養?”
焦戰答道:“是信王的命令。”
林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信王是宗人府的宗人令,此事確實該他管,看來他作此等安排,又是沒安好心。”
“若皇上擔心,那便換個人選。”
“不必,明日便將他接到宮中吧,先看看其品性,再做決定。”
“好,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焦戰鬆開林西,為他攏了攏衣服,道:“時辰差不多了,我來給皇上更衣,皇上身子弱,千萬要注意,不能着涼。”
林西很享受他的照顧,道:“有你這個火爐似的身子抱着,再冷的天我也不怕。只是明兒你又要去廣寧,還真有些捨不得。”
焦戰聽得一陣好笑,一邊給他整理衣服,一邊說道:“多謝皇上誇讚,臣以後定再接再厲。”
林西被逗得樂出了聲,見他正認真給自己系腰帶,隨口說道:“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刁難你,讓你為我系腰帶?”
“自然記得,我還真就被難住了,當時我就在心裏想,以後定好好學學,若皇上再刁難我,我也能應對自如。”焦戰將系好的腰帶撫平,道:“皇上看看可還滿意?”
林西低頭看了看,笑着說道:“手藝不錯。朕今兒高興,想要什麼獎賞?”
焦戰的眼睛一亮,道:“什麼都可以?”
“自然不是。”林西連忙打斷焦戰的胡思亂想,道:“獎賞只限物件,其他免談。”
焦戰有些失望,卻也沒過多糾結,道:“那皇上送我一件定情信物吧。”
“定情信物?”林西想了想,隨即說道:“你哪兒可有匕首?”
焦戰點點頭,從袖子裏抽出一把匕首,遞給了林西。
林西接過匕首掂量了掂量,玩笑道:“來見朕還敢帶兵刃,攝政王真是好大的膽子!說吧,有何企圖?”
“保護皇上。”
林西滿意地笑了笑,拿着匕首割斷了自己一縷頭髮,又從焦戰頭上割了一縷,道:“若是定情信物,再沒有結髮最合適了。”
林西將兩人的頭髮合二為一,隨後找了根紅繩繫上,放進荷包內,遞給焦戰道:“這可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你可要保管好了。”
焦戰小心地接過來,隨即系在了身上,道:“我定好生保管。”
想想自己看過的那些狗血電視劇,林西又補充了一句,道:“只讓你保管好,若遇到危險,不小心弄丟了,千萬不要去尋,只要人能平安回來,其他都不重要,明白嗎?”
“好。”焦戰微笑着聽着林西的嘮叨,心裏很是受用,這證明他把自己放在了心裏。
約莫半個時辰后,春喜便過來通秉,楊瀟和高明遠已在御書房等候。林西應聲,和焦戰一同走出乾坤殿。春喜見狀微微一愣,卻也沒多問,跟在兩人身後走向御書房。
御書房內,高明遠看了看楊瀟,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笑着說道:“侯爺可知皇上深夜召見所為何事?”
楊瀟搖搖頭,道:“不知。”
楊瀟的身份特殊,註定在朝中不會有朋友,百官對他又恨又怕,所以他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高明遠以為他不想說,便識趣地沒再多問,低着頭思量最近做了什麼事,是否有哪裏惹了林西的眼,待會兒要如何應對。
“皇上駕到!”
殿外傳來春喜的聲音,兩人連忙來到門前,行禮道:“臣楊瀟(高明遠)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西和焦戰相繼走了進來,掃了兩人一眼,道:“兩位愛卿免禮。”
林西來到御案前坐下,焦戰則站在了楊瀟身邊。
“夤夜召三位前來,是有要事與你們商議。”林西看向焦戰,道:“此事便由攝政王來說吧。”
“是,皇上。”焦戰轉身看向兩人,道:“今日我收到密報,廣寧衛指揮使余淮真貪污軍餉,以次充好,給衛所軍士發放的棉衣竟是以飛絮填充,因此已有不少軍士凍死、凍傷,廣寧衛指揮同知薛亨發現后與其發生爭執,打算上摺子參奏此事,被余淮真所害。”
楊瀟聽后怒火中燒,道:“他們竟敢打軍士棉衣的主意?簡直喪心病狂!”
高明遠也皺緊了眉頭,擔憂道:“廣寧府乃邊疆重鎮,若此時東真大軍發動突襲,那豈不是危矣!”
林西深以為然,道:“此事事關重大,朕才夤夜將你們叫來。高愛卿,給廣寧衛衛所軍士購置棉衣的事,就交給你處理,務必儘快且保質保量地將棉衣送到衛所軍士手中。”
高明遠為難道:“皇上,短時間內恐很難趕製出那麼多棉衣。”
“一家不成,就找兩家,就算動員全國之力,也要將軍士的棉衣發放下去。”
“是,皇上,臣定竭盡全力。”
“不是竭盡全力,而是務必!”林西嚴肅地看着高明遠,道:“邊關將士用生命保家衛國,我們不能讓其寒心,否則國將亡矣!”
高明遠被林西肅穆的眼神觸動,躬身說道:“是,臣遵命!”
林西看向焦戰,道:“廣寧府那邊就交給攝政王,務必將那些蛀蟲拿下,安撫軍中情緒,防止東真突襲。”
“是,臣遵命!”焦戰躬身領命。
林西隨後看向楊瀟,道:“余淮真能這般有恃無恐,定是有人替他遮掩,永壽侯務必將這人給朕找出來。”
“是,臣遵命!”
“去吧,你們各行其是,所有事直接向朕稟告。”
“臣等告退。”
“焦戰留下,朕還有事與你商議。”
“是,皇上。”
楊瀟和高明遠對視一眼,轉身離開。楊瀟清楚兩人的關係,焦戰要去廣寧,林西自然放心不下,應是要交代幾句。
林西繞過御案走了出來,道:“打算何時動身?”
“此事越早越好,我打算今日動身。”
林西將一旁的大氅拿了過來,給他披上,道:“天氣冷,你又有傷在身,就不要騎馬了,做馬車去。”
“好。”
“我知道你武功好,但雙拳難敵四手,你千萬別給我逞強。”
“好。”
“若事情太棘手,便派人回來傳信,我們從長計議。”
“好。”
他嘮嘮叨叨地叮囑,他含笑回應,兩人之間縈繞着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你走吧。”林西推了推焦戰的身子,道:“再不走,我就要改變主意了。”
焦戰上前一步,捧住了林西的臉,溫柔地吻住他的唇。林西熱情地回應,唇齒交纏間,充斥着濃濃的不舍。
許久后兩人分開,焦戰用拇指摩挲着林西的唇,笑着說道:“待我回來,怕是要月余,到時三月已滿,皇上便沒了拒絕我的理由。”
林西一怔,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道:“我若拒絕,還需要理由?”
焦戰的眼睛一暗,道:“皇上可是嫌棄我男兒的身子?”
“我什麼性情,你不了解?若我嫌棄,你還能上得了床?”
“那皇上為何……”
“若我說想和你舉行大婚,洞房花燭夜再圓房,你可信?”
“大婚?”焦戰睜大雙眼,他從未想過大婚的事,畢竟他們都是男子,世人所不能容,能在一起已是不易,更何談大婚。
“既然決定和你在一起,那便是奔着大婚去的,若你覺得‘皇后’這個稱謂,是對你性別的侮辱,那便繼續做我的攝政王,我們並肩,共掌天下,讓林國更加強盛,讓百姓更加富足。”
林西的話讓焦戰動容,眼眶不禁微微發紅,道:“能得皇上垂青,是戰此生之幸!”
“這話應是我對你說,若不是你,我怕是熬不到現在。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好。”焦戰再次抱了抱林西,隨之鬆手,轉身離開御書房。
林西來到門口,不舍地看着他走遠的背影,輕聲呢喃道:“人還沒走遠,我便開始想了……原來這就是相思的滋味。”
春喜關切道:“皇上,門口有風,您還是進去吧,別著了涼。”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子時已過。”
“還有兩個時辰,朕便在這裏再睡會兒吧。”
第二日早朝,林西剛剛坐下,便有人上奏。
禮部侍郎左侍郎石濤出列,道:“皇上,京中傳言愈演愈烈,臣唯恐因此生亂,還請皇上早日大婚,一堵天下悠悠之口。”
這本該是督察院打頭陣,可現在督察院左都御史是閻良,而閻良又是林西的死忠粉,督察院上下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愣是沒人出聲,不得已六部只能自己出頭。
工部給事中丘壑也隨之出列,道:“皇上大婚關乎國家社稷,還請皇上早下決斷,安撫民心。”
刑部右侍郎張淵出列,道:“皇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您已登基三載,卻未曾大婚,實在不妥,請皇上三思。”
緊接着又有幾人出列,相繼加入催婚大隊。
見無人再出列,林西這才出聲說道:“未曾想先皇都不管朕的婚事,你們這群身為臣子的,卻來對朕的私事指手畫腳,可是朕平日裏太溫和,讓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
眾人心裏一緊,齊聲說道:“臣等不敢。”
“不敢?”林西冷哼一聲,道:“記得前幾日朕便說過,要為先皇和太皇太后守孝五年,大婚一事待守孝期滿后,再做打算。你們是將朕的話當成耳旁風?”
石濤出聲說道:“皇上,京都流言四起,實在有損皇上聲譽,臣等唯恐有人趁機生亂,這才冒死諫言,還請皇上恕罪。”
“流言為何四起?無非是居心叵測之人耍弄的手段。百姓為何恐慌?是因你們這些無所事事的大臣推波助瀾。先皇都未曾逼迫朕大婚,你們有何資格?還是說你們自認可以比肩先皇,甚至超越先皇?”
林西一個大帽子扣下來,跪在地上的大臣頓時冒出了冷汗,他們要是認了,那可是犯上作亂,誅九族的大罪。
“臣等不敢,皇上恕罪。”
林西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惱怒地看着殿中眾人,道:“黃河時有泛濫,沿岸百姓深受其害,你們工部若是閑的沒事幹,便都滾去治理黃河,若是拿不出可行性方案,趁早收拾包袱滾蛋。”
工部一眾官員聽到林西點名,連忙跪倒在地,“臣等惶恐。”
說完工部,林西又將矛頭轉向了刑部,道:“京都流言四起,已有月余,你們刑部查到什麼了?不知抓緊查案,反而調轉槍頭來逼朕,朕養你們有何用?
若是實在閑的沒事幹,便將近十年來未查清的案件,全部翻出來給朕查,若查不出個所以然,朕要你們的腦袋!”
刑部一眾官員也跪倒了一片,道:“皇上息怒,臣等有罪。”
說完刑部,林西的矛頭又轉向了其他四部,包括各科給事中,一個個炮轟過去,大殿上唯有內閣三人和督察院的眾人還站着。
跪在殿中的大多數人都很冤,他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卻跟着一起被炮轟,而且工作量翻倍,還不給加班費,這上哪兒說理去。他們不禁在心中暗罵,將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祖宗十八代都拎出來罵了一遍。
督察院的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同僚,不禁有些幸災樂禍,看向閻良的眼神越發佩服,可謂是空前團結。
林西一頓輸出,說了整整兩個時辰,說得殿中眾人慚愧不已,臉上火辣辣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甚至蓋過了膝蓋痛。
“你們回去好好反省,退朝!”
林西罵得十分痛快,若不是嗓子撐不住了,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一個兩個正事不幹,專門盯着他的婚事,真當他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被當成孫子一樣罵了兩個時辰,他們還得恭恭敬敬地磕頭行禮,三呼萬歲……
林西起身出了奉天殿,坐上車輦來到御書房,連喝了三盞茶,嗓子才舒服了些,心中不由感嘆,“這言官也不容易,太費嗓子。”
奉天殿內,林西走後,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才敢起身,一個個養尊處優慣了,這一跪就是近兩個時辰,膝蓋怎麼受得了,剛才被罵得太狠,羞愧之下感覺不到疼,這心中緊繃的弦一松,疼痛感立馬放大了十倍。往日裏自持身份的大人們,此時面容扭曲,雙手扶腰,兩腿打顫,活像是被人給那啥了一樣。
甄禮掃了眾人一眼,並未停留,直接出了奉天殿。徐臻和梁集見狀連忙追了上去。
徐臻不禁感嘆道:“皇上真是大才啊,以一人之地,將滿朝文武說得無地自容,真是讓人佩服!”
甄禮轉頭看了他一眼,道:“越是這樣,我越是擔心啊……”
梁集聽得一頭霧水,道:“光義兄此話怎講?”
“皇上向來溫和,自登基以來,還從未做過什麼過激之事,如今卻對大婚一事如此在意,還不惜與滿朝文武為敵,只能說明皇上中意之人的身份太過特殊,特殊到她一旦露了身份,必引來滿朝文武的反對。”甄禮說完又嘆了口氣。
徐臻聞言皺起了眉,猜測道:“難不成她是風塵女子?”
甄禮搖了搖頭,道:“皇上向來深居簡出,從未聽說皇上出入過這種地方,應該不是。”
“不是風塵女子……”梁集皺着眉頭想了想,道:“難不成是不倫之戀?”
梁集的話一出,嚇了徐臻一跳,慌忙提醒道:“華章兄噤聲!”
梁集也意識到自己所說不妥,不禁四下看了看,見身旁無人,這才鬆了口氣,道:“多謝子華提醒。”
徐臻小聲說道:“皇上向來注重孝道,應不會做出這種事。”
梁集問道:“那皇上心儀之人到底是誰?為何這般神秘?”
甄禮並未接話,只是若有所思地慢慢走着。
徐臻見甄禮不說話,出聲問道:“光義兄可是想到了什麼?”
甄禮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
徐臻直覺甄禮有所隱瞞,道:“光義兄,咱們三人現在可是同在一條船上,要同進同退才對,光義兄若是想到什麼,切勿隱瞞才是。”
甄禮聞言眉頭微皺,道:“子華這話不對,我們與皇上從來不是敵人,皇上信任,才給我們改錯的機會,我們怎能辜負?”
徐臻一怔,隨即回過神來,躬身說道:“多謝光義兄提點,子華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