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
林清從皇宮出來,並未回公主府,而是去了慧王府,徑直進了吳淑珍所在的院子。
門口的侍女見狀連忙行禮道:“奴婢參見公主。”
林清直接問道:“母妃可在房內?”
“回公主,娘娘正在佛堂念經。”
“帶路。”
“是,公主。”
侍女在頭前引路,林清緊隨其後,很快便來到佛堂門前。
檀香見狀上前擋住門口的位置,行禮道:“奴婢參見公主。”
“讓開,本宮有要事要見母妃。”
檀香沒有要讓開的意思,道:“娘娘有命,任何人不得打擾,公主見諒。”
林清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惱怒地說道:“狗奴才,敢攔本公主的路,我看你是活膩了!”
檀香白皙的臉頰浮現五個清晰的手印,她卻好似感覺不到疼,重複道:“娘娘有命,任何人不得打擾,公主見諒。”
“啪!”
又是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檀香的頭歪向一邊,另半邊臉也被打的腫了起來。
林清惱怒地瞪着她,道:“狗奴才,再廢話,本宮打死你!”
檀香慢慢轉過頭,直直地看向林清,再次重複道:“娘娘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擾!”
林清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待她回過神來,自覺丟了面子,再加上在林西那兒受了委屈,心裏對檀香更加惱恨,道:“來人,把她給本宮拿下,拔了褲子狠狠打!”
別說在古代,就是在現代遇到這種事也是讓人無法忍受的,檀香雙手緊握,指甲陷進肉里,死死地盯着林清。
林清身旁的侍女想要上前,卻被檀香的眼神嚇住,遲遲不敢動手。
林清見狀心中怒火更熾,“沒用的廢物!還不快上,再不動手,被打的就換成你們!”
侍女聞言對視一眼,一咬牙朝着檀香走了過去。
就在此時,房門突然被拉開,松香出現在門口,掃了一眼門外的人,在看到檀香臉上的傷時,眼神閃了閃,道:“娘娘有令,請公主進去。”
林清得意地看向檀香,道:“本宮是母妃的親生女兒,不在任何人之列,狗奴才記住了嗎?”
檀香垂下了頭,躬身站在一旁,沒有理會林清。
被一個奴才無視,林清臉上的得意一滯,看向身邊的侍女,命令道:“你們還不快上,等什麼呢!今日本宮就讓她知道,誰才是主子!”
“公主。”松香再度出聲,為檀香解圍道:“她也是奉命行事,您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娘娘還在等您。”
檀香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林清,怎麼可能放過她,“少廢話!她膽敢冒犯本宮,就得付出代價!”
“公主,得饒人處且饒人。”
“放肆!你什麼東西,敢如此跟本宮說話,真是翻了天了!”
“清兒。”屋裏傳來吳淑珍的聲音。
林清心裏一緊,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抬腳走了進去。
吳淑珍在佛像前跪着,左手拿着佛珠,右手拿着木槌,閉着眼睛念着經。
林清站在一旁看着,不敢打擾。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她的腳都站麻了,也不見吳淑珍停下,雖然心中有所不滿,卻不敢多說,四下看了看,找了個蒲團坐下。
又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木魚聲才停了下來,林清連忙跪坐在蒲團上,做出一副虔誠拜佛的模樣。
吳淑珍將木槌放下,又將佛珠纏在手腕上,這才轉頭看向林清,見她正跪坐在蒲團上,便錯開了目光,在松香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找我何事?”
林清睜開眼睛,撐着身子站了起來,道:“母妃,清兒有事要跟您說,讓她們都退下。”
吳淑珍揮揮手,松香便退出了房間。
林清上前,攙扶着吳淑珍來到窗前坐下,道:“母妃,今日皇上召見了清兒。”
吳淑珍抬眼看了過去,道:“皇上為何召見你?”
“前幾日宮中謠言四起,東廠的人到處抓人,紅杏和綠柳那兩個賤蹄子也被抓了,今日皇上召見清兒,便是為了此事。”
吳淑珍眉頭皺起,道:“宮中的謠言與你有關?”
“自然無關!”林清下意識否認,狡辯道:“母妃,當初德妃陷害母妃,清兒與那餘慶結下了私怨,定是他故意栽贓陷害。”
“宮中那麼多人,為何他偏偏陷害你?”吳淑珍的眉頭依舊皺着,顯然並不信林清的話。
林清見狀心中忐忑,道:“母妃莫要忘了,當初就因為他在皇上面前進讒,母妃才沒了掌控後宮的權利,現如今先皇駕崩,宮中謠言四起,終於讓他找到了機會,抓了紅杏和綠柳,對她們嚴刑拷打,讓她們指認清兒。”
吳淑珍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她,道:“皇上如何說?”
“皇上本想貶清兒為庶民,但在清兒的努力自證下,才免除責罰。”說到這兒,林清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等吳淑珍說話,門外傳來通秉聲,“啟稟娘娘,宮中來人,說是有聖旨給公主殿下。”
林清一怔,疑惑地看向吳淑珍,“給我的聖旨?”
吳淑珍面色一肅,道:“你是否有事瞞着我?”
林清見狀心裏有些發慌,掙扎了一瞬,搖頭說道:“沒有,清兒怎會瞞着母妃。”
吳淑珍沉默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說道:“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別怪我不幫你。走吧,去接旨。”
林清聞言心中更加忐忑,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聽外面有人說道:“請三公主出來接旨。”
“外面的人催了,快去接旨吧。”
林清磨磨蹭蹭地來到門口,又轉身看了吳淑珍一眼,見她沒有看向自己,心中既委屈又惱怒,衝動之下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春財見林清出來,行禮道:“奴才參見三公主。”
“免禮。”林清清了清嗓子,道:“本宮剛出宮,皇上不曾有什麼吩咐,為何又有聖旨到?”
“這個奴才不知,請公主接旨。”
林清回頭看向佛堂的方向,隨後跪在地上,道:“林清接旨。”
春財打開聖旨,揚聲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三公主蕙質蘭心,品性純良,特賜婚甘南王折葉為妃,擇日完婚,欽此。”
林清茫然地抬頭看向春財,好半晌沒有緩過神來,道:“甘南王折葉是誰?”
“是甘南部族的族長,歸順朝廷后,被封為甘南王。”春財笑着說道:“三公主接旨吧。”
“皇上怎能將本宮指婚給那蠻荒之地的蠻人?”林清神情儘是不敢置信。
春財聞言寒下了臉色,道:“公主這是要抗旨?”
“我不嫁!我現在就進宮見皇上!”林清從地上爬了起來。
春財擋住了林清的路,道:“三公主要做什麼,奴才管不着,不過先請三公主接了聖旨。”
林清退後一步,激動地說道:“這聖旨我不接,死也不接。”
春財臉色更冷,道:“這般說來,三公主是要抗旨?”
不等林清說話,吳淑珍走了出來,道:“公公莫怪,清兒年幼不懂事,本宮事後定好生管教,這聖旨本宮替她接了。”
“不行!母妃,甘南那是什麼地方,窮山惡水,茹毛飲血,我乃公主,千金之軀,怎能嫁去那種地方,我不接旨,我不嫁!”
“放肆!”吳淑珍揚手甩了林清一巴掌,冷聲說道:“公主神志不清,需要休息,快把公主扶走。”
“是,娘娘。”
松香領命,看了檀香一眼,一起走向林清。
林清被剛才的一巴掌打得有些蒙,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淚眼朦朧地看着吳淑珍,大聲說道:“母妃,我就要被指婚給蠻人,過那生不如死的日子,你非但不幫我,還想把我關起來?”
眼看着檀香和松香走了過來,林清看準一個方向,猛地衝過去,拿起牆邊豎著掃把,阻止兩人靠近,“滾開!快滾開!”
吳淑珍看了看被逼到牆角的林清,轉頭看向春財,道:“公公,清兒生了病,神智有些不清醒,這聖旨由本宮代她接了。”
春財收回目光,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不過他清楚林路與林西的關係,也不好多說什麼,便將聖旨呈給了吳淑珍,道:“娘娘,恕奴才多句嘴,三公主今日之所為,若是被傳出去……”
“讓公公見笑了。”吳淑珍從手上擼下來一個玉鐲,塞進了春財手裏,道:“今日的事還請公公替清兒多多美言幾句,請皇上放心,賜婚的事本宮會勸說清兒,不給皇上添麻煩。”
春財四下看了看,將玉鐲收了起來,眼底多了幾分笑意,道:“娘娘放心,奴才曉得怎麼做。”
吳淑珍鬆了口氣,道:“那就多謝公公了。”
“宮中還有差事,奴才不便久留,告辭。”
“公公慢走,府中事忙,本宮就不送公公了。”
“娘娘留步,奴才告退。”春財沒再耽擱,離開了慧王府。
吳淑珍轉頭看向林清,冷聲說道:“鬧夠了沒有?”
林清看向吳淑珍,見她手裏拿着聖旨,不禁憤怒地吼道:“母妃,我是您親生女兒,您怎能把我往火坑裏推?我不嫁,我死也不嫁,誰接的聖旨誰去。”
“還不將公主拿下。”
得到命令,檀香和松香不再有所顧忌,一個錯身抓住了林清手中的掃把,隨即用力奪了過來。松香見狀一個健步上前,一揚手砍在了林清的後頸上,林清兩眼一閉,暈死了過去,隨即被松香拖住了身子。
吳淑珍冷眼看着,道:“將公主送進東廂房,好生看管。”
“是,娘娘。”松香彎腰抱起林清,轉身走出了院子。
吳淑珍看了一眼檀香,道:“今日你歇着吧,好生敷一敷臉。”
“多謝娘娘關心。”
吳淑珍轉身離開了佛堂,轉身朝着林路所在的院子走去。
乾坤殿內,林西正在用膳,花海棠在身旁侍候着。
春喜接到殿外內侍的傳信,上前稟告道:“皇上,春財回來了。”
林西停下了筷子,道:“讓他進來。”
春財得到命令,從門外走了進來,行禮道:“奴才參見皇上。”
“三公主可接旨了?”
“回皇上,三公主聽完聖旨,情緒十分激動,嚷嚷着要進宮面見皇上,被淑太妃攔了下來,是淑太妃代為接的聖旨。”春財從懷裏掏出玉鐲,雙手呈上,道:“這是淑太妃給奴才的,讓奴才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還說她會勸解三公主,讓皇上放心。”
林西見狀滿意地點點頭,道:“既是賞你的,那便收着吧。”
“是,多謝皇上。”春財將玉鐲重新收了起來。
“將方才在慧王府所見之事,仔仔細細地說給朕聽,包括發生了何事,都有什麼人,各自說了什麼,都是什麼神情,說得越詳細越好。”
“是,皇上。”春財思量了思量,將他在慧王府看到的一切,詳細地說給林西聽。
林西聽后挑了挑眉,道:“淑太妃就沒半點不情願?”
春財搖搖頭,道:“最初奴才宣旨時,淑太妃並不在,只是後來三公主鬧着不想接旨,淑太妃才出了面。”
“嗯,你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春財轉身退出大殿。
花海棠見狀催促道:“皇上快吃吧,再耽擱下去,葯膳都要涼了。”
林西聞言嘴角揚起苦笑,道:“這些葯膳看上去還不錯,吃起來如同嚼蠟,實在難以下咽!”
“難吃是難吃了些,可這些都是三娘精心為皇上做的,對皇上的身體多有裨益。”花海棠停頓了停頓,道:“若皇上能愛惜自己的身子,那三娘也不用費盡心機地做這些。”
“好好好,朕吃,吃就是了。”
這些天他的膳食都是她親手所做,不假他人之手,就是想確保他的飲食安全,也能更好的幫他調理身體。
林西拿起筷子,夾起葯膳吃了起來,味道雖然有所改進,卻還是一言難盡,不過為了自己的身體,也為了讓關心他的人能放心,還是將葯膳吃了下去。
飯後,林西本想去御書房繼續看奏摺,卻被花海棠攔了再來,勒令他必須午休,且不能少於半個時辰,林西無奈只能答應,回到寢殿睡了多半個時辰的午覺,這才重新回到御書房。
林西讓禮部的人選幾個好日子,送林清去大婚,並隱晦地提醒了一句,意思是越來越好。
可禮部收到消息后,隨即給林西遞了摺子提醒他,林扈剛剛駕崩,現在正處於孝期,全國上下皆不能嫁娶,更何況林清還是公主。
林西這才意識到自己疏忽了什麼,不過他實在不想留林清在京都,便溫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美其名曰先送林清前往甘南熟悉環境,待守孝期滿后再舉行大婚。
禮部尚書很快便領會了林西的意思,拉着幾名下屬商議,選了三個利於出行地日子呈了上去,只等林西御批,然後跟進。
這邊林西還沒收到奏摺,門外內侍通稟道:“啟稟皇上,慧王求見。”
林西一怔,放下手裏的筆,道:“讓他進來吧。”
話音一落,林路便推門走了進來,來到近前行禮道:“臣林路參見皇上。”
林西溫聲說道:“路兒不必多禮。”
“謝皇上。”
林西打量着林路,他們已有兩月未曾單獨見面,他總感覺林路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
“路兒今日過來可是為了三公主的婚事?”
“不是。”林路搖搖頭,擔憂地看向林西,道:“臣擔心皇上的身子,特意過來問候。”
林西安撫地笑了笑,道:“朕無事,路兒不必擔憂。”
“那日在乾坤宮,皇上傷心過度暈倒,路兒本想上前照顧,卻被母妃阻攔,沒能成行。後來,皇兄雖也在乾坤宮守靈,可皇兄心神俱傷,路兒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便又拖了下來。直到皇上登基,一切塵埃落定,路兒才敢過來拜見,還請皇上莫怪。”
“朕清楚路兒是什麼性子,根本無需解釋。”
“路兒知道先皇的死,對皇上的打擊很大,但人死不能復生,皇上要保重身體才是。”
“放心吧,朕不會有事。”林西轉移話題道:“朕交給路兒的小實驗,進展如何?”
“路兒除了來探望皇上外,就是想向皇上稟告此事。”林路深吸一口氣,道:“皇兄,路兒成功了,成功點亮了那盞燈。”
“真的?”林西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激動地說道:“裝置你可帶來了?”
林路重重地點點頭,道:“臣帶來了,不過放在了殿外。”
林西激動地站了起來,道:“快拿進來給朕看看。”
“是,皇上。”
看着林路走出大殿,林西興奮地繞出御案,迫不及待地等着。
在和林扈演戲的那半年裏,林西也沒閑着,和林路鼓搗出了燈泡,雖然不怎麼美觀,但那切切實實的是燈泡,通上電就能亮的燈泡。成功后,他又馬不停蹄地研究怎麼以現有的材料,做出一個發電機。
雖然有理論的支撐,但林西的動手能力不強,也沒什麼耐心,鼓搗了一個多月,也沒解決問題,就索□□給了動手能力超強的林路。沒想到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竟真的讓那個燈泡亮了起來,真是不可思議!
林路很快便拿着他的裝置走了進來,為林西演示它是如何點亮的燈泡。
雖然是手動發電,卻真正讓燈泡亮了起來,熟悉的燈光讓林西欣喜若狂,不禁紅了眼眶,大聲說道:“好,太好了!路兒,你是天才,是絕世大天才!”
手動發電有了,那機械發電還會遠嗎?終有一日,他要讓整個林國都能通上電,讓這裏的人過上現代化的生活,即便窮盡他的一生。
看着林西激動的心情,林路也難免心潮澎湃,這三個月沒日沒夜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都是皇兄教得好。”
林西看着剛到自己胸前的路兒,像以往一樣,摸了摸他的發頂,欣慰地說道:“不,是路兒聰慧,路兒將來的成就將遠勝朕!”
林西決心將他掌握的所有知識,繪製成書,全部教給林路,不過他水平有限,之後的研究只能靠他自己。
感受着林西的觸摸,林路的心瞬間得到滿足,他眯起眼睛,笑着說道:“多謝皇兄誇讚!能為皇兄做事,路兒高興。”
看着林路天真的模樣,林西又覺得他並沒有變,至少在他面前一如往昔,“路兒可有想要的,若朕能做到,定滿足於你。”
相對於林路的貢獻,林清的事便是無足輕重,若是林路開口,他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路兒沒有想要的,只想留在皇兄身邊,為皇兄分憂。”
林西好奇地問道:“路兒不想求朕收回成命嗎?”
林路搖搖頭,道:“皇兄做事自有皇兄的道理,路兒永遠站在皇兄這邊。”
林西一怔,隨即欣慰地嘆了口氣,道:“傻路兒,林清可是你皇姐,你就不怕她怨恨於你?”
“皇兄是皇上,為人臣子自然要唯命是從,路兒雖小,但這個道理還是懂的。更何況當年路兒與皇兄說好了,只幫她一次,路兒記得。”
林路這麼說,讓林西心裏多少有些愧疚,不過林清的事他也沒打算鬆口,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道:“路兒能這麼想,朕很欣慰,以後若有什麼想要的,直接告訴朕,能做到的,朕絕對不推遲。”
“謝皇兄。”
兩人就林路做出來的發電裝置,又進行了一番討論,林西提出了改進的方案,並千叮嚀萬囑咐電的危險性,直到一個時辰后,林路才離開。
慧王府,林路剛進王府,吳淑珍便得了信兒,命人傳話,讓林路去見他。
林路沉吟了一會兒,便轉身去了吳淑珍的院子。
門口的侍女見他過來,連忙行禮道:“奴婢參見王爺。”
林路沒有搭理她們,徑直進了房間。
林清聽到動靜,連忙迎了出來,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皇上是不是收回成命了?”
林路看了她一眼,卻並未回答,徑直來到吳淑珍身邊,行禮道:“路兒參見母妃。”
“免禮。”
林清見林路不搭理他,不滿地說道:“林路,我問你話呢,為何不回答?”
林路這才抬眼看向她,道:“皇上已下了明旨,斷然沒有收回成命的可能,皇姐還是安安心心準備出嫁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以你和皇上的關係,若是你求情,皇上不會不答應,你是不是壓根兒沒提這件事?”
“我確實沒提。”相較於林清的咄咄逼人,林路表現得很平靜,道:“皇姐莫不是忘了,之前皇姐被先皇想把你指婚給雲南王世子,皇姐讓我去求皇兄,當時便已說好,那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再幫皇姐。”
“可這次是他給我指的婚,這怎能一樣?”
“皇上為何給皇姐指婚,皇姐心裏沒數?在宮中散佈謠言,出言中傷皇兄,若不是皇兄還顧及兄妹情,皇姐以為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兒?”
“我沒有……”
林清想要狡辯,卻被林路打斷。
“皇姐說了什麼,我都聽在耳里,皇姐無需狡辯。”
林清眼底閃過心虛,不過很快便被憤怒所取代,道:“林路,你別忘了,我們才是親姐弟,你居然眼看着親姐姐被送去火坑而坐視不理,你還有沒有良心?”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皇姐若想以後過得好,要先管住自己那張嘴。”林路說完,轉身看向吳淑珍,道:“母妃,兒臣還有事,不便久留,告退。”
吳淑珍無奈地說道:“路兒,她到底是你皇姐,還幫的還是得幫。”
林清聞言重新燃起希望,壓下心中的怒火看向林路。
林路直接選擇無視,道:“皇兄如今是一國之君,又已發下明旨,收回成命就相當於自打巴掌,母妃覺得有可能嗎?”
吳淑珍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林清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你們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我?我可是你們最親的親人!你們還有沒有點人性!”
林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朝着吳淑珍行了一禮,轉身就走。
“不行,你不能走!”林清上前拉住林路,激動地說道:“你現在馬上進宮,去向皇上求情,讓皇上收回成命,否則我現在就撞死在這裏。”
林路冷漠地甩開她的拉扯,道:“這裏是慧王府,皇姐若是想死,還是回公主府吧。”
“林路!”林清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路,道:“你居然如此與我說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皇姐明知我與皇兄交好,皇兄也屢次幫我們度過難關,皇姐非但不與皇兄親近,反而處處詆毀、中傷,甚至散佈謠言,去巴結四皇兄。”林路停了下來,沒繼續說下去,道:“皇姐落得今日的處境,都是皇姐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林清怔怔地看着林路,面前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弟弟變了,已經不再被她所掌控。
林清看着走到門口的林路,“林路,縱使我做了再多錯事,我也是你長姐,長姐如母,你不能不管,否則便不配為人!”
“忠孝節義,我選忠。”林路說完,直接走出了房間。
林清見林路鐵了心不想幫她,轉頭看向吳淑珍,哭着說道:“母妃,我該怎麼辦?我不能嫁去甘南,我會死的!母妃,你救救我!”
吳淑珍沒有理會她,而是看着離開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林清見狀心中更加氣悶,道:“母妃,您也不打算管我了嗎?”
吳淑珍回神,看向林清,道:“路兒說的沒錯,你落得如今的下場,都是自找的。”
“母妃……”林清怔怔地看着吳淑珍。
吳淑珍冷漠地命令道:“來人,送公主回府,好生看管。”
林清聽得心裏發寒,哭着說道:“既然就連你們也不管我,那我活着又有什麼意思,與其嫁到那蠻荒之地,還不如現在就死了清凈。”
林清四下掃了一眼,朝着桌子猛衝了過去,‘砰’的一聲撞在桌角上。鮮血頓時流了下來,林清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吳淑珍冷眼看着,道:“去看看死了沒有。”
檀香蹲下身,探了探林清的鼻息,道:“娘娘,公主只是暈了過去,並無大礙。”
“抬回公主府。”吳淑珍頓了頓,接著說道:“讓人散消息出去,就說三公主被指婚甘南,傷心之下自盡,幸好發現及時,留下一條性命,卻身受重傷。”
“是,娘娘,我們這就去辦。”
檀香抱起林清,轉身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