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重寫)

第五章(重寫)

陸雁舟沒想到這樣尖銳的話會從顧笙的嘴裏說出來,而且還是對他說。

震驚之下,都愣住了。

“我,阿笙,你聽我說。不是你想得那樣,這裏面有誤會。”

顧笙根本不聽他說,趁機掙脫他的手,就往樓下跑。

陸雁舟反應很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強迫地拽着人扭轉了方向。顧笙身體輕,被他扯拽得不受控制地掄了一圈,肩膀狠狠地撞在了牆上。

牆壁厚實,聲音不明顯。顧笙卻痛得臉都白了,一邊手臂整個麻掉。

“小心。”

陸雁舟面色一變,伸手扶她,卻被顧笙一巴掌拍開:“走開,別碰我!”

陸雁舟的手背被打得發麻,心裏隱約有點慌。但是一想自己也沒做什麼,只是盡人道主義陪人來醫院而已,又鎮定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你今天怎麼不去舞團,跑來醫院?”

顧笙不搭理他,使勁地掙他的手。

“是誰告訴你我在這的嗎?是謝思雨嗎?”

顧笙以為聽錯,抬頭看他。

“不是謝思雨添油加醋?”陸雁舟擰眉說,“事情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先回家,晚點我跟你解釋。”

顧笙覺得好笑:“不是,你以為我跟蹤你來這?”

“難道不是?”

顧笙臉色慘白。手指甲用力地掐到了肉里,手腳冰涼。自尊心撐着,她剋制住沒失態:“既然分手了,你也別動手動腳。我不管你陪誰,也沒心情管。咱倆領證的事就當沒提過吧。鬆手!”

這句話刺激到了陸雁舟,他臉色一瞬間鐵青:“我不是說之後會請假陪你去領證嗎?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武斷!顧笙,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幼稚?顧笙不想跟他吵。她覺得好笑,她到底多卑微,才會被人這麼看不起。

“隨便你怎麼想,鬆手!”

“你以為我想管你嗎?”陸雁舟氣得不行,口不擇言說:“要不是你爸媽隔三差五給我打電話,讓我照顧你。誰他媽樂意管你!”

話一說完,陸雁舟臉色一變。

顧笙瞳孔收縮,瞪向他:“我父母經常打你電話,真是對不起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兩人僵持着,忽然一道女聲響起,打斷了陸雁舟到嘴邊的道歉:“雁舟?怎麼了?跑這麼著急?”

林青青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上來了。

人就站在樓梯的下一層,仰頭看着上面的兩人。她一步一步走上來,目光輕飄飄略過顧笙,落到陸雁舟身上:“事情聊完了嗎?剛才CT醫生找到我,說了些話,我好像沒太聽明白。醫生還沒走,你要是聊完了,陪我再去一趟吧。”

林青青自然地站到陸雁舟的身邊。陸雁舟抓着顧笙肩膀的手像被燙了似的,彈開了。

“這是誰啊?怎麼不介紹一下?”林青青問。

陸雁舟頓了頓,偏過臉。不看顧笙的眼睛,介紹,“這個是顧笙,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這個是林青青,大學時期的好朋友。”

林青青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

顧笙卻覺得十分諷刺,原來,這就是她在陸雁舟心裏的位置。

謝思雨一直罵她傻子,她確實挺像個傻子的。

顧笙忽然扇了陸雁舟一巴掌。

午休時間樓梯間沒人,一巴掌驚得整個樓梯間都是迴音。陸雁舟的臉被打歪,空氣一靜。林青青踩着高跟鞋,伸手就要過來推顧笙。

頭頂一道冷淡的嗓音飄下來:“咳,抱歉。”

三人噤聲,抬頭。

樓梯上站着一個穿白大褂的人。逆着光,那人單手插兜,側身倚着扶手。

是周黎安。

“這裏是醫護人員休息去,禁止喧嘩。”周黎安一隻手的胳膊肘搭在欄杆上,食指與中指之間夾着一支煙,青藍的煙霧像無形的蛇,繞着圈,纏繞他的手指往上盤旋。

冷冷淡淡的嗓音,有一種沁人心脾的威懾力。

陸雁舟臉上閃過尷尬,站直了身體:“不好意思,我們馬上就離開。”

周黎安吸了口煙,目光飛快地略過倆個人,瞥了眼牆角的顧笙。他點點頭,指了指林青青手裏拎着的片子:“你的子宮右側有點問題,儘早去找相關科室的醫生看看。”

林青青跟陸雁舟臉色都是一變。

林青青想再問問,周黎安抬起右手,手腕上一隻黑色的機械錶,他淡淡地提醒:“還有半小時,婦科的林醫生就該換班了。另外,樓梯間有監控,打人,會有安保人員報警的。”

林青青有點尷尬,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這些。這個林醫生是子宮、卵巢、生殖系統方面的專家,號非常難掛。林青青是排了二十多天的隊,才排到林醫生的號。今天讓陸雁舟陪她過來看病,除了一點想舊夢重圓的小心思,也是真的想看病。

她焦急地看向陸雁舟。陸雁舟下意識地要跟她走。

走了兩步,又回頭,他自動忽略方才的爭吵。壓低了嗓音:“阿笙,你先回家去。我朋友很多年沒回國,對國內看病流程不熟悉,我先陪她看病。咱們的事,晚點回去再談。”

說完不等顧笙回應,就跟林青青一起走了。

樓梯間就剩下顧笙跟周黎安。

周黎安懶懶地吸了一口煙,居高臨下地看她。

他的煙癮不大,點了煙也只偶爾抽一口,大多時候就任由煙燃燒。烏黑的瞳仁被眼瞼半遮,垂眸看人,有種漫不經心的味道。

顧笙沒說話,周黎安也沒說話。樓梯間安靜得好像沒有人。

周黎安的眼神落到她身上,不重,算得上很輕飄。但就是那若有似無的視線,盯得顧笙渾身發麻。她有一瞬間彷彿回到了昨天晚上,溺水一般的失態。

四目相對,明明沒有什麼表情,此時的周黎安莫名的危險。

顧笙瞬間低下頭,面對這個人,她莫名其妙會特別的有自尊心。被周黎安撞見這樣的場面,顧笙覺得非常的恥辱。她捂着隱隱作疼的肩膀,腦袋越垂越低。

好久,才幹巴巴的扯出一句:“……謝謝你幫我解圍。”

周黎安掐滅了煙走下來,將煙蒂丟進通道旁邊的垃圾桶。

顧笙抬頭的時間,他已經到她面前。兩人站在一起,顧笙才發現周黎安比她高至少一個頭。他垂眸俯視着她,神情淡漠。

忽然,他虛虛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捏着輕輕轉了兩大圈,然後猛地一扯。就聽到咔了一聲輕響,周黎安鬆了手。顧笙疼得臉發白,驟然抬起頭。

周黎安抬了下巴:“動動看。”

顧笙聽話地動了動胳膊,懵懵地搖頭:“胳膊不疼了。”

“嗯。”周黎安退回了三步之外。周身氣息又恢復了疏離。一隻手插/進兜里拿出來一個黑色的鐵皮煙盒。食指輕輕一撥,開了煙盒,又抽出一支煙。

想想,又塞回去,合上了煙盒。

意味深長地打量了顧笙一會兒,遊走得非常放肆。許久,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皮夾。從中抽出一張黑金的卡,放到她手心:“不想回家,可以來找我。”

翻過來,是張房卡。

顧笙的臉色一瞬間由白轉紅。由紅轉紫,青青紫紫,煞是好看。

周黎安事不關己地插着兜,拉開門就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顧笙沉默地站在原地。她眨了眨眼睛,哭不出來。無聲地笑笑,被周黎安打了個岔,她滿肚子的委屈泄了氣。

陸雁舟跟林青青早已走得沒影兒。顧笙自嘲地笑笑,終於掐滅了心底最後一絲期盼。

有些事,是時候結束了。

骨科休息室,謝思雨已經巡房回來了。正趴在工位上狂往嘴裏扒飯。

旁邊幾個同科室的醫生見菜色不錯,也想嘗嘗。但謝思雨這個護食的死丫頭,白費了顧笙給她裝三大盤的用意。一塊都不分。不僅不分,她還嘲笑楊醫生的便當看起來像豬食:“楊師兄你不行啊,嫂子不在,你這個水平餵豬都嫌技術差。”

楊毅氣得拿筷子敲她腦袋,笑罵她狗嘴不吐象牙。

“阿笙,等我下。”謝思雨朝外面進來的顧笙招招手,“十分鐘,我就吃完了。飯盒你帶回去洗。”

她理直氣壯的要求,顧笙還沒說話,楊毅先笑她:“別人管飯,還得管給你洗碗?謝思雨你說你,還得寸進尺啊!”

“就得寸進尺怎麼了?”謝思雨白了他一眼,把他順走的排骨又給夾走了。

謝思雨現在是實習,拿着最少的薪酬,做的最苦的活兒。她每天至少跟三場手術,忙得不得了。說起來,這還是因為她腦子足夠好,專業能力也足夠紮實,才得來別的實習生都沒有的,學習臨床經驗的好機會。謝思雨平時吃飯都跟打仗似的,爭搶每一秒。

匆匆吃完,她就得窩在躺椅上眯一會兒,不然下午手術打瞌睡。

顧笙不耽誤她休息,等她吃完就拎着空食盒走了。

周黎安下午有兩場手術。中午抽空去樓梯間抽煙,沒放鬆,反而看了場熱鬧。他從手術室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

難得結束得早,家裏打了電話過來。他回家一趟,陪家人吃晚飯。

換了休閑服,他一邊捲袖子一邊跟從外面拿外賣回來的郭金城打了聲招呼。他晚上值班,可能要晚到,讓郭金城暫代一下。

剛走出大樓,就在樓下的花壇碰到眼熟的兩個人。

是樓梯間的那一男一女。

女性撲到男性的懷裏,哭得肩膀直抖。

男人攬着女人的腰,輕輕地拍。

周黎安的視線定格了一下,眼利的郭金城也看過去。看到姿態親密的一男一女,有些好奇他居然會感興趣:“怎麼了?你認識?”

“不認識。”周黎安收回視線。

“肯定認識,不然你這種人會多看別人一眼?”郭金城熱衷撬周黎安的八卦,各種小細節都不放過。

“那男的,是姓謝的實習生那個舞者朋友的結婚對象。”

“啊這……那他懷裏那女的……”郭金城頓了一下,然後震驚了。

倒不是震驚碰到綠帽現場,而是震驚周黎安這種人居然會看熱鬧。但一想那女孩的長相,身為舞者,擁有普通人沒有的優越身材,頓時笑得意味深長。他搗了搗周黎安的胳膊,說:“哎哎,你小子,看不出來啊!不會是對人家感興趣吧?”

周黎安理好了袖子,不搭理他。

“你悠着點啊,”郭金城卻不放過,一邊笑一邊不忘提醒他,“我要是不瞎的話,那天應該沒看錯,人家的手上戴着戒指呢。”

周黎安懶懶地掀起了眼帘,看了他一眼。

無聲的囂張。

郭金城有些無語,周黎安這小子,真的是從小到大都討人嫌。

頓了頓,郭金城不知道是故意詛咒他,還是刻意詛咒他:“你小子別太囂張,覬覦別人碗裏的,小心下晚班走夜路,被人捅刀子。”

周黎安唇微微揚起,又平下,毫不在意:“那也得有本事捅得到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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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劈腿以後我找了個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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