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背鍋的
裴姮沒有開口,倒是門口那裏,傳來一道艱澀聲音。
“姑娘,叫您受苦了。”
呆愣了一瞬之後,裴姮卡殼一般的轉過頭去,待看到那個站在陰影中的男人後,心底湧出一陣艱澀,眼眶也緊跟着酸疼起來。
兩個人就那麼隔着一扇未打開的牢門對視,眼睛裏再看不到別的。
被忽視個徹底的陵游從程庭背後探出頭,揪着個獄卒往前走兩步,寒聲催促,“還不快開門!”
裴姮眨了兩下眼睛,覺得自己是病糊塗了,又或者說還未睡醒。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她張口,聲音小的蚊子叫似的。
等她再抬頭時,程庭已經走到了她身前,俯下身時,衣袍間還帶着外頭的風雪。
微涼的大手撫到裴姮額前,極好的疏散了滾燙的溫度。
仿若一隻卸下了心防的貓兒,裴姮沒忍住在那隻手裏蹭了蹭,男人卻像是被那點溫度燙到,手指微不可見的蜷了蜷,隨後又挪到背後,哄孩子似的拍了拍。
下一瞬,他打橫抱起裴姮。
“嘶——”
才一動作,就聽到裴姮倒吸涼氣的聲音,程庭不由眉頭一皺。
“那個——”
南魏蠻子顫巍巍的舉起手,在裴姮不大樂意的目光中,他道,“她的手受了些傷,最好不要碰。”
被這一提醒,程庭才留意到裴姮狀態奇怪的左手,先是一愣,隨後周身的氣氛便冷凝起來。
察覺到程庭態度的變化,陵游忙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出去再說。”
這話提醒了程庭,他抱着裴姮的手緊了緊,正要轉身往外頭去,又覺得裴姮的右手在他胳膊上拍了拍。
裴姮自然是不想程庭就這麼帶自己走的。
廷尉大牢,哪裏是說闖就闖的?更何況自己還是廷尉司的要犯。
像是故意的,程庭完全忽略了裴姮這個病人的意思。
等出了牢房,裴姮才見到廷尉大人表情難看的站在那裏,脖子上還架着把寒光四射的劍,而站在他身後舉劍的,不是丞相府那個傻子侍衛是誰?
原本只是輕拍程庭胳膊的手一下子揪住了他的一角衣裳,裴姮眉頭緊皺,用嘶啞的聲音低聲說著什麼。
只是在場的幾個男人都不大關心她要表達什麼。
程庭很少會做出誇張的表情,此時更是僵着一張臉,先看了一眼裴姮被廢的左手,又看了看陵游。
陵游頓時會意,點頭道,“交給我。”
末了,才留意到表情着急的裴姮,又道,“姑娘放心吧,我們都是領了丞相大人的令來的。”
言下之意,最後背鍋的也是宋丞相,牽扯不到程庭。
程庭看了眼笑嘻嘻的陵游,還要逗趣的陵游頓時表情一緊,立刻正經起來。
程庭繼續帶着裴姮往外頭走去,陵游則笑呵呵的靠近廷尉大人,哥倆好的攬住了他的肩膀,笑道,“你說你動誰不好,偏偏廢的是裴家二姑娘的左手,難道你不知道,她是我家主子罩着的人嗎?”
他語氣輕鬆,手底下卻不緊不慢的握上了廷尉的手,一根一根的將手指全給掰折。
在廷尉嚎出聲之前,他眼疾手快的堵住了他的嘴,在廷尉躲閃的目光中,笑道,“別著急呀,這監獄裏的刑罰多的是,之前都是大人往別人身上用的,今日也在您身上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