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皇帝,就是要狂
昨日夜裏,大虞朝堂的袞袞諸公接到通知,明日皇帝竟要上早朝。
這讓所有人都一臉懵逼。
三年不上朝的皇帝,怎麼突然就轉性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清晨寅時,大概四點多,文武百官緩緩踏上一百零八漢白玉石階,浩浩蕩蕩地向太極殿正門走去。
進到金鑾殿,眾人手持笏板,等蘇澈走上來在龍椅上坐下后,他們再來上一套經典的禮儀流程。
然後就開始簡單地議事。
昨天夜裏,蘇澈可並非一直在享受懷中美人,他也向李清歌打聽了如今大虞朝堂的局勢,簡單了地做了功課才敢坐到龍椅上。
如今,蘇澈面對的最大敵人,就是文官集團的話事人,內閣首輔同時也是陳貴妃的父親,陳正德。
其手下還有一堆大利益爪牙,比如戶部尚書工部尚書等。
站在身側的太監清清嗓子,準備來上一聲“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結果他話到嘴邊,就被蘇澈一個眼神給乾沒屁了,擺擺手直接讓其滾一邊去。
他看着太監就煩。
歷朝歷代,太監大多數情況,都沒扮演多好的角色。
雖然現在已經開始上朝,但眾人都是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說什麼話,再朝龍椅上看去,只覺得上面的皇帝格外陌生,眯眼輕笑的模樣,沒有威嚴,卻也不似當初那個沒有主見,軟弱無能的少年。
總之,現在的蘇澈,給他們的感覺格外的古怪。
就在眾人按兵不動,準備靜觀其變時,一個官階不高,頭髮花白的老儒生手持笏板走上前,看着蘇澈竟然哽咽起來:
“陛下,朝綱廢弛,時隔三年,您能重新振作,吾等老臣欣喜若狂,喜極而泣……”
蘇澈看一眼老頭,回憶起他的身份。
江南沒落寒門的一個老儒生,名於峰,花了四十多年才成了京官,為國為民,結果因為骨子裏的清廉,被首輔在內的利益集團排斥打壓,做不了實事也升不了官。
這等忠心耿耿的老儒生,可堪大用。
蘇澈略作思量,也不拐彎抹角,雙眼陡然瞪大,直接尋問道:
“愛卿可有事起奏?”
老儒生一愣,與其視線對上。
蘇澈的目光給他莫大的勇氣。
於峰轉頭死死地看一眼內閣首輔,又看一眼戶部尚書,語氣鏗鏘有力道:
“微臣彈劾戶部尚書張青蓮,以權謀私,竊取國庫,強行毀壞江南一帶稻田,吞併百姓土地,據為己有,為此他甚至不惜炸毀河堤,致使水患泛濫!”
“一年前,北方蝗災不斷,朝廷曾下撥銀兩賑災,但錢款在出戶部時就已經削減一半,抵達災區時不足萬兩,從上到下貪污官員全與張青蓮有染。”
於峰說完,金鑾殿中安靜得可怕。
這讓蘇澈心中微微驚訝。
按理來說,這種大事爆料出來,官員們必然是議論紛紛,結果所有人保持沉默,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看樣子,他們是都知道這些事。
戶部尚書張青蓮本人,更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昂着頭,竟然還敢與蘇澈對視。
蘇澈冷笑:
“張愛卿,確有此事?”
“微臣不知,此乃於峰一家之言,陛下萬不可輕信。”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當朝首輔陳正德,將目光轉向一位言官。
那言官是個中年男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得到上頭的指示,立馬開始放炮,上前一步言辭犀利道:
“皇上,微臣有事起奏。”
“說。”
“微臣聽聞,陛下昨夜留宿永悅宮,此等大事還望陛下三思,一年前李賢妃進宮,正是江南堤壩無故毀壞之時,朝中與民間多有流言:李賢妃乃是妖女,通南疆蠱術。陛下與此女親近,必然將您與百姓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
蘇澈聽到這話,心裏那叫一個震驚。
老子昨天才穿越過來和“李阿姨”好上。
你們他媽今天就知道了?
行啊,后宮裏有你們的眼線。
當初李清歌進宮,不是首輔的建議嗎?就因為昨天老子和她走得近了,現在你們這些首輔勢力又要打壓她?
哦不對,你們是怕江南勢力壯大。
畢竟李清歌出自江南,她身後是江南士族。
關鍵是,你們管得也太寬了吧?啊?這皇帝當得真特么憋屈。
放炮的言官,典型的陳首輔爪牙。
言官都不怕死。
他們敢把皇帝罵的狗血淋頭,很多情況下都是為了實現他們的人生價值與準則。
你讓他死,反而成全他。
最後你落得一個不明是非,殺害忠臣的暴君臭名。
唉。
當皇帝還真難啊。
當好皇帝更難。
等等!
好皇帝?
我特么為什麼要當好皇帝?
捏麻麻的,這群人欺負我,都特么管我和哪個女人睡覺了,老子還特么一副仁慈的態度對他們?仟仟尛哾
去泥馬的!
老子要當暴君。
專門干你們這些老逼登!
想到此,蘇澈忽然豁然開朗,心胸舒暢。
他不再猶豫,朝下方一直耐心等待迴音,一副深明大義的言官招招手。
中年言官不明所以,拿着笏板側頭,眼神尋問。
蘇澈微笑着,人畜無害,好似恢復了當初的軟弱無能。
他對言官再度招招手,格外有禮:
“愛卿,上前來,讓朕好好看看。”
言官以為自己罵人奏效,皇上害怕了,回望一眼陳首輔,後者微微點頭后,他連忙屁顛屁顛地上前,來到長案前,伸長脖子湊近些。
然而,下一刻發生的一切,讓文武百官都懵了。
只聽一聲“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回蕩在金鑾殿中,餘音繞梁,久久不絕。
隨後,傳出蘇澈的怒喝:
“泥馬了隔臭壁,敢管老子和誰睡覺,老逼登,我看你活膩歪了!”
狂!
老子就是要當暴君,瘋批暴君!
我看誰敢和我裝杯?
當皇帝不狂一點,那還叫皇帝?老子還能被你們這些臭弟弟給限制了?都特么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