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計謀
蘇澈看着面前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戰戰兢兢的淮南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你以為朕真的死了?”
“你以為朕,真要你來繼承皇位?”
咕嚕。
淮南王咽了下口水,下意識地點頭,緊接着又趕忙搖頭,眼角的餘光瞥見周圍的披甲帶刀侍衛,大氣不敢喘。
蘇澈笑吟吟地起身,在仇瑜的攙扶下,來到淮南王的身前,主動俯身將對方扶起來,一副和藹兄長的模樣,語氣都輕鬆不少:
“來,站起來,怎麼說你也是個王爺,怎麼能哭哭啼啼地一直跪在地上,成何體統?”
淮南王被他突然起來的態度搞得轉不過彎,看一眼周圍凶神惡煞的侍衛,一句話不敢說,心想:我倒是想不哭,不哭你能放了我?
與他一同被帶來到欽安殿的,還有那個棋子荷花。
蘇澈給趙同一個眼神,對方也被帶進來。
荷花看到蘇澈的剎那,眼中的恐懼就再也無法壓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叫道:
“民女該死,民女罪無可恕……”
“只是民女也是無可奈何,都是他們……對,都是淮南王,還有葉天雄他們密謀早飯,民女只是被裹挾着一同……”
一旁的仇瑜看到這個自以為聰慧務必,實則水性楊花的女人就煩躁,呵斥道:
“放肆,聖上面前,豈容你這般造次?”
荷花嚇得立馬閉嘴。
她現在對蘇澈的畏懼,已經無法語言形容。
此刻,她的內心沒有別的想法,只希望自己能夠僥倖逃過一劫,什麼榮華富貴,什麼母儀天下,她都不會再幻想。
能活下來,比什麼都強。
蘇澈看着淮南王還有荷花這對鴛鴦棋子,只覺得無比好笑。
直到昨日的血戰前,她才知道她自己每走的一步,都已經被設計好。
真是個可悲的人兒。
蘇澈轉回視線,看着嚇得一句話不敢說的淮南王,握緊他的雙手,稱兄道弟道:
“臣弟啊,朕現在被御北王搞得是焦頭爛額,你可願為皇兄分憂解難?”
一聽這話,淮南王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皇兄,您儘管開口。”
“我本就是戴罪之身,能夠為皇上您分憂解難,是我的榮幸!”
“陛下能給我這次機會……臣……臣弟不勝感激……”
蘇澈呵呵地笑起來,看上去好像真的很開心。
“是啊,怎麼說你都是我親弟弟。”
“怎麼說,你都是孫太妃的兒子。”
“她老人家,如今可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嘍。”
淮南王乾笑兩聲,心中竊喜。
沒錯!
沒錯,他還有母妃!
只要母妃還在皇宮之中,哪怕蘇澈是皇帝,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蘇澈真要殺他,孫太妃肯定會不同意,這叫什麼,這可是手足相殘,古往今來,多少皇帝都不能無法跨越的鴻溝。
淮南王心中有了底氣,又加把勁道:
“多謝陛下念及母妃。”
“她老人家年事已高,臣弟又多年在封地,不曾與她見面……”
“這些年,都是您在照顧她老人家。”
“臣弟在此,謝過。”
說著,他就又要下跪。
蘇澈卻攔住,表情極其認真道:
“這都是朕該做的。”
“還是那句話,方才朕問你,你可願替朕分憂解難?”
淮南王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臣弟願意。”
“只要……”
蘇澈眉毛一橫:
“只要什麼?”
淮南王立馬把想說的話噎回去。
只要你能放我一馬。
不過說不說不重要了,反正蘇澈不可能殺我……
抱着這個想法,淮南王換上一副上刀山下火海都心甘情願的樣子,然而很快他就注意到周圍的氣氛不對勁。
趙同和仇瑜同時逼近。
其他甲士也暗中握緊佩刀。
這一幕,淮南王嚇傻了,驚叫道:
“蘇澈,你想幹什麼?”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不作數嗎?”
“我答應給你辦事,你得……”
然而,蘇澈嘴角一歪,冷笑兩聲,用不熟練的左手,極快地抽出趙同腰間的佩刀。
咔嚓——
寒光閃爍,一刀劈下。
佩刀斜着從淮南王右上方一路劈下,途徑脖子和胸膛。
鮮血飛濺。
淮南王捂着脖子,滿眼驚恐與震怒,倒在血泊之中。
他的四肢和身子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
“啊啊啊——”
目睹了這一幕的荷花,雙手抱緊腦袋,發瘋了一樣的尖叫着,轉身就要跑。
然而根本不需要侍衛去阻攔,嚇得雙腿發軟的她,連邁開步子都難以做到,敢抬起腿,就左腳拌右腳地跌倒在門口。
整個寢殿內,靜謐無聲,只有荷花的哭泣聲。
趙同閉上雙眼,一眼不服。
仇瑜則是撇過頭去。
手足相殘,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但蘇澈做了,不顧一切地做了。
就算孫太妃憤怒不滿,那都無濟於事,因為她的兒子已經死了。
蘇澈深吸一口氣,將佩刀還給趙同,吩咐道:
“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趙同一愣,微微詫異,眼裏有些為難。
但是這個情緒一閃而過,很快他便照做,毫不費力地給豫淮梟首。
隨後,蘇澈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眯着眼睛,陰冷的模樣彷彿一隻蹲在墓碑上的瘦虎:
“將罪人欒志毅帶來。”
“讓京城城頭的兵部尚書周焱,還有兵部主事林明,一同來見我。”
仇瑜抱拳點頭:
“遵命。”
……
京城外十五里,御北王帶來的邊軍駐紮於此。
如今御北王進城一日一夜,只有一封迷信送出,這讓不少親信將領心中開始犯怵。
他們聚集在營帳當中,商量着對策。
一個不曾披甲的軍師模樣的中年男人說道:
“我等應該靜候於此,等待王爺的命令。”
旁邊一個脾氣暴躁,滿臉絡腮鬍的將軍道:
“放你娘的屁!”
“王爺和陳子豹那小子進去這麼久,就特么回來一封信,你敢說這裏面沒有貓膩?”
又一個儒將回話道:
“別忘了,王爺可是帶了三千人進去。”
“皇城內就算有禁軍,也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我等無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