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公主
在戀綜【蛙蛙公主的晚會】直播得熱鬧時,網上的吃瓜群眾也被一個消息給炸了個底朝天。
【什麼?蘇靨星是蘇城集團的獨生女?!】
蘇城集團是什麼呢?
國內最大的房地產商,旗下高端樓盤和低端樓盤都有,國內比較大的城市都有他承建的樓盤,與政府合作的項目更是不少——
也正因如此,雖然蘇靨星也姓蘇,但壓根沒人敢往那方面想。
這消息一爆出來,別說普通人,就連業內都快翻了天。
“那個蘇靨星是這個蘇靨星?不是同名同姓?”
“不是,你沒看到,連小時候跟着蘇總參加年會的照片都扒出來了。”
“挖槽…”
網絡上更是炸出無數潛水的。
[這是真公主啊!魚龍微服的那種!]
[日賺208萬算什麼,公主生下來就坐擁百億!這樣一想,許欣安又算什麼大小姐,頂多出嫁的時候陪點錢,股份都不會有。可蘇城集團據說就這一個女兒,蘇覃兩家聯姻出來的寶貝疙瘩…]
[覃?又哪個覃?]
於是,又有人科普起覃家,日用百貨的巨頭,照片里那大腹便便的“舅舅”就是覃家現任當家人。
[嗚嗚為我以前的有眼無珠道歉。]
[難怪說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以前公主還沒自曝的時候,大家就覺得她派頭到位了。]
[我以前居然還敢說她被包養,就這條件,她包養別人還差不多!]
[要我有這條件直接坐在上面數錢,還來娛樂圈幹什麼?]
[就不興人家有夢想?]
更有她從前的同學現身說法。
【之前被打過招呼,不過現在應該能說了。
當時看你們罵得起勁的時候,就忍不住想罵傻比。
那是真公主。
人她爸,你說她爸包養她?
笑死。
還有,人家上節目那些行頭,看到了嗎?
這樣說吧,我家資產也不差,十幾個億,但那些東西,哪怕是我們也不會隨便買的,但人家隨便穿,還可以穿一件,丟一件。
還有,那個用飛機撒玫瑰告白的憨比,幫你們@出來了,你們去問問他,到底是別人勾引他,還是他想用這招套路別人?
憨比。】
那同學平時就是個熱衷在網絡上晒晒曬的白富美,光一個愛馬仕就能allin所有色號,這下直接現身說法,更加讓可信度更高了。
尤其是她@的那個人,比她更高調。
每日裏豪車美女,關鍵這美女每回還不一樣。
他就回了一句:[…程姑奶奶,這都猴年馬月的事了,您別害我成不成?]
這個人網絡上性格囂張跋扈,對誰也從不買賬,這回認慫,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蘇靨星真是…蘇城集團那個蘇。
網絡翻了天。
這樣一個出身真豪門的公主,為什麼會甘願進娛樂圈當一個歌手。
而且要不是這波黑,還壓根提都不想提。
她到底…怎麼想的呢。
人們開始熱衷起底她剛進娛樂圈時的那些事,哪怕只是個鑲邊綜藝,都一點點給扒出來。
網上關於蘇靨星的熱度,第一次完完全全超過陸野。
幾乎是全民熱議。
【驚!真豪門千金低調入娛究竟為哪般?】
【她和XXX、XXX的緋聞是真的么?】
更有一些娛樂圈十八線開始出來蹭熱度。
也因着這波熱度,戀綜的討論度再創新高。
人們很好奇。
這樣的大小姐為什麼會上戀綜?
總不可能真是為了賺通告費吧。
隨着這波熱議,直播間瞬間湧入更多人,在線人氣直接突破——
“一個億?!”崔導都坐不住,站了起來,“你再仔細數數,後面幾個數?”
旁邊助理導演湊過來,眯着眼“個十百千萬”地數,數着數着突然抬頭,“崔、崔導,崩,崩了。”
“崩了?”
崔導一臉錯愕:“你說什麼崩了?”
“直播間崩了。”
崔導湊過腦袋去。
直播間徹底黑了,那代表着“忙碌”的小人一直在那轉啊轉,他抹了把臉,“你跟平台那邊負責人打個電話,叫他趕快修好。”
“好的,我這就打!”
等直播間再次亮起,鏡頭裏,幾個女嘉賓已經坐在了石頭上。
節目組也不知從那兒搬來的幾塊石頭,放在沙灘的各個角落,各個女嘉賓坐一塊,手裏還拿着根印了“蛙蛙公主”的吸管。
吸管頂端還連了個一閃一閃的小星星。
一條玫瑰花圃橫在她們面前。
[什麼情況?]
[興匆匆進來,本來以為是進行什麼咬吸管的極限曖|昧挑戰,這…弄啥咧?]
[男嘉賓們呢?]
[你們不看公告的嗎,公告上都有。]
於是,又有一波人退出全屏,去看直播間公告。
公告欄上,詳細描述了有關“蛙蛙公主晚會”的規則:【今天,蛙蛙公主想玩“王子救公主”的遊戲,公主被大魔王抓走投放在沙灘上,王子需要挑選一個公主,進行營救…]
[這不就是變相讓男嘉賓選擇女嘉賓?]
[那萬一有兩個男嘉賓同時選擇一個女嘉賓呢?]
[你們難道沒看後面的規則補充?如果有兩個王子同時營救一個公主,公主就必須用嘴銜着她手裏的吸管“星星”,去點亮其中一個王子的星星。]
[蛙,聽起來好曖|昧。]
[蛙…這啥吸管,這麼牛。]
[節目組特製的咯,類似於碰一碰就亮的…啥?]
[記得出周邊!要印上野哥的臉,我能買它一萬根!]
[呵呵,你覺得陸野能同意?]
[別爭了,要開始了…]
只見鏡頭裏,沙灘上的燈一盞盞突然暗去。
只有深海藍的海水,月亮,以及石塊上女嘉賓手上的星星閃着光。
各個方向不同。
男嘉賓們對着不同的方向,前面有着各種各樣的障礙。
第一重障礙,是吊著麵包的釣竿。
畫外音響起:【在通往公主的路上,充滿着大魔王設下的各種機關和障礙,第一重障礙,是香甜的蛙蛙包,勇士們,只有吃下一個完整的蛙蛙包,你們才有力氣繼續在荊棘叢里追尋公主的蹤影…】
江霂雙手環胸,懶洋洋的:“就讓公主嫁給大魔王,行不行?”
“不行,”崔導無情道,“一個不夠紳士的王子,不能稱之為王子,會得到懲罰。”
“什麼懲罰?”
“一整天都沒有吃飯。”
“……”
江霂閉上了嘴。
畫外音繼續:【好了,王子開始他們的第一重勇氣之旅,吃下蛙蛙包!】
蘇靨星在遠處。
她其實看得不算真切,周圍都是暗的,只有手裏的燈,和“王子”那塊因着聚光燈的關係,是亮的。
她眯眼,試圖看清那邊。
卻只能看到陸野穿着黑襯衫的身影。
隱約間能看到,他皮膚映着光,在遠處有種炫麗的感覺,身體躍起,如敏捷的豹,襯衫往上去一截,露出肌理漂亮的小腹。
而後,他落了地,嘴角叼着一塊麵包,似往她這看了一眼,才慢吞吞吞咽下去。
蘇靨星下意識往旁邊瞥去。
又看見許寧安。
他慢條斯理地解着袖扣,將袖子推到手肘,才往上跳。一絲不苟的頭髮,在跳躍過程中亂了,蓬鬆一團。
光落到他襯衫里。
遠處有聲音響起:【好,又一位王子已經勇敢地吃下蛙蛙包,接下來,繼續往公主前進…】
接下來,蘇靨星就看到陸野狼狽地跳過一個滲着水的沙坑,跳起的時候被不知從哪兒來的岑春撞倒,狼狽地倒在沙坑裏。
等半是沙半是泥地起來時,旁邊許寧安已經風一樣跳過沙坑,往她這邊過來。
“許總,你也太快了吧!”
岑春叫了起來。
他轉頭要跟旁邊人說話,卻見剛才還跟他撞成一團的男人也已經拔腿奔了起來,帶起的水撒了他一臉。
岑春:……
他一臉懵逼地看着那黑色身影,過了會,合上,摸了摸後腦勺:“也太拚命了吧。”
直播間一陣笑。
[春春,不是人家拚命,是你划水太明顯。]
[春春:我不是來談戀愛了,我是來賺通告費的。]
[論划水…沒人比得過江大導演吧,他居然用踱的。]
鏡頭給到旁邊。
江導還在那吊著蛙蛙包的繩竿下,慢條斯理地咬着麵包,一隻手插兜,慢吞吞地往外踱——
那感覺,不像是在比賽,而是在散步。
鏡頭完全聚焦到了前面。
白襯衫在夜色里分明,黑襯衫如安靜的水。
兩人一邊爭,一邊往載着公主的石頭而去。
在即將到達石頭前,腳步突然戛然而止。
前面是一條臨時設出來的兩米多寬的“玫瑰花道”,艷麗的紅色玫瑰在夜色中怒放,被風吹得搖曳。
畫外音道:【在通往愛情的道路上,必定要經歷鋪滿荊棘與泥濘的道路,現在,摘一束最美的玫瑰,在既不能破壞玫瑰花路又不離開沙灘的前提下,走向你們心中最美的公主,去點亮你們手中的星星。】
[不能破壞這花圃?有點太強人所難吧?]
這條玫瑰花圃正好橫貫了沙灘兩邊。
將沙灘隔成東西兩邊,男嘉賓一邊,女嘉賓一邊。
除非繞過沙灘,從旁邊過去,不然不可能在不破壞玫瑰花圃的前提下,到達蘇靨星那邊。
[恐怕也只有跨欄選手,才能跳過了。]
直播間有人調侃。
這時,不知從那兒竄出的一道身影猛的一躍——幾乎是背離地心引力般躍過那兩米多寬的花圃,輕盈地落地。
而後,從花圃內取出一支玫瑰,遞向那端坐在石頭上的公主。
公主的白底藍雛菊裙擺在夜色中輕盈地舞動。
手裏的星星點亮她晶瑩的眼睛。
直播間都呆住了。
[差點忘了…這裏還有個可以作弊的奧運冠軍。]
[他剛才在哪兒的,為什麼攝像頭沒拍到他!]
[嗚嗚溫嘉弟弟,好久不見。]
[原以為這將是影帝和許總的專場,沒想到被弟弟彎道超車…]
蘇靨星看着面前喘|息着的男人,他眼睛晶晶亮地看着她。
手裏的玫瑰被風吹得散了好幾瓣,卻依然執着地看着她。
她不懂…
溫嘉卻說話了。
他說話的聲音,隨着收音器,清晰地回蕩在直播間裏。
“原以為,在我離開戀綜前,不會再有機會了。”他輕聲道,“但我看到這個玫瑰,就知道,老天對我還是不薄的,我還有機會,向我喜歡了很久的女孩遞一支玫瑰。”
“你並不需要點燃我的星,”他並不為難她,只道,“只需要接受我的玫瑰。”
直播間看着的許多人,已經淚濕了。
這個一直低調的男孩,在這一刻,將赤誠的心完完全全地袒露在蘇靨星面前。
他從始至終沉默,很多時候也並不擅長表現。
可他從未變過,始終安靜地守候在那,如一座緘默而孤獨的燈塔。
[接受他吧。]
[只是一朵玫瑰而已。]
[接受他吧。]
蘇靨星伸出手去。
月光落到她細瓷般的手,在上面撒下點點星光。
她接過玫瑰,垂下眼睫,說了聲“謝”。
而後,男孩便似心滿意足般,笑着走了。
直播間對他全是讚歎的。
[我明明是星野黨,這一秒,卻忍不住站了溫星。]
[弟弟也很好。]
[忍不住拿出野哥的照片醒醒,好,我醒了。]
[卧槽,許總怎麼回頭了?]
[你該問,影帝在幹什麼…]
只見鏡頭裏,許寧安在轉身往回走,而陸野則彎着腰,在…採花。
他采了一朵又一朵,在許寧安搬着板子過來時,花圃幾乎被他采空了一條道。
而後,眾人就見他抱着一大束幾乎要將他淹沒的花,從容地在那采空的道上,踩了過去。
[這也行?]
[讓我想想規則啊,采一束花,這是一束花沒錯,雖然大了點…不能破壞花圃,可採花本身就是在破壞花圃,所以這是…bug?!沒錯,所以影帝他乾脆采出了一條道來,這樣碰的就都是採過的地方,不算破壞花圃…卧槽,這題還能這麼解?!]
這時,陸野已經走到蘇靨星面前。
經過一段時間的跋涉,這個從來乾淨從容的男人渾身已經髒兮兮的,身上的黑色襯衫還滲着沙粒與水,碎發間甚至還有枝葉,汗順着他英俊的眉眼滲下來。
蘇靨星卻注意到了他的手。
那被粉絲譽為藝術品般的手,因採摘玫瑰出現了許多道血口子。
有點滴的紅自指尖滲出來。
他卻似完全不在意般,從那一捧里抽出一枝最大的,拔去刺,小心翼翼地遞到她面前。
月色下,那雙眼如水。
蘇靨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還沒觸碰到,另一支玫瑰,也已經遞到她面前。
直播間全部叫起來了。
[天哪!]
[我最期待的一幕出現了!]
[也太羅曼蒂克了!要命!該怎麼選?!該怎麼選?!嗚嗚兩個都那麼好…]
蘇靨星看着面前的兩個男人。
陸野並未動,在許多時候都顯得不耐煩壞脾氣的他,這時卻只是安靜地等着。
許寧安則微微喘着氣。
他是將幾塊板子搭成個延伸過來的階梯,踩着階梯過來的。
因過於倉促,那支玫瑰幾乎是被他從枝頭擼下來的,一半花瓣掉了,比起陸野手中那過於艷麗的那隻,小了一大半,顯得有些局促。
他將玫瑰往前遞了遞。
蘇靨星的目光,卻落在兩人執着的玫瑰枝上。
不論是溫嘉,還是許寧安。
都不曾將玫瑰枝上的刺拔去,
只有陸野。
他記得。
許寧安的目光,隨着她也往下落。
等到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
直播間也發現了。
[這才是導演組設計這束玫瑰真正意義吧?]
[披荊斬棘…原來是這個意思。]
[只有真正心繫公主的王子,才會在哪怕爭分奪秒間記得,玫瑰有刺,會刺傷我的愛人。]
[嗚嗚,野哥他值得!]
蘇靨星的手一轉,接過了陸野手中的玫瑰。
“對不起。”
她說了這句,將手中的吸管和陸野胸前的一碰。
他胸前的星星就亮了起來。
這個黑衣黑褲滿身沙泥枝葉的男人,臉上露出快活到近乎稚氣的笑容來。
他上前一步,欲要將公主從石頭上抱下來,卻被蘇靨星止住了。
她用玫瑰指住他,一臉嫌棄:“停。”
直播間一陣笑。
[野哥,你太臟啦!]
[讓你跟春春玩泥巴,公主都嫌棄你不要你了喲~]
[春:我學我陸哥摘花。]
這邊蘇靨星提着裙擺,小心翼翼地下了石頭。
陸野在她旁邊,就在許寧安要開口前,懶懶指了指自己胸口的星星:“許總,這回是我贏,所以——”
他那雙桃花眼掀起,淡淡掃了一眼:“許總,讓開點?”
許寧安喟然一笑,將手中玫瑰丟下:“這回是我考慮不周。”
陸野睨了他一眼,輕嗤一聲,什麼都沒說,雙手插兜,步伐懶懶散散跟在蘇靨星身後。
前面傳來聲音,帶着幾分親昵的意味。
“蘇星星,算你識相。”
“滾。”
“你還生氣呢?不就弄濕了你幾根頭髮?”
“滾。”
“多生氣容易老知道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