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nidate
[啊啊啊他選蘇靨星!]
[聽到沒,他選蘇靨星!]
[許公子是衝著蘇靨星來的?]
直播間的觀眾完全沒想到,最後情節急轉直下,竟然會到這一步。
有人慢悠悠地問出一句:[那他妹妹…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唄。妹妹還能耽誤哥哥追妹?]
[不,我現在好奇的是,蘇靨星到底什麼身份。許公子肯定看到網上的輿論了吧,但還是堅持要跟她minidate…]
[還有,許公子那三問,到底是不是針對蘇的?如果是,蘇的身份能相伴多年,那肯定不簡單吧?]
[來個知情人爆料吧啊啊啊孩子好奇瘋了啊,蘇靨星到底是誰?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么?來個有本事的,扒啊!]
網絡討論得沸沸揚揚,蘇靨星卻愣在原處。
雖然在之前的匿名對話里,她已經有所猜測,可此時才覺出點真感來。
她眨了眨眼睛,正要說話,旁邊許欣安就開口了:“哥!你怎麼選她不選我!”說著,就“嘚嘚嘚”跑過去,氣咻咻地對他道。
“還有,爸讓你來的,怎麼可——”
“欣安,”許寧安聲音沉了一度,“少說兩句。”
許欣安仰頭看着許寧安金絲眼鏡下的一雙眼睛,不忿地“哦”了聲。
許寧安扣上西裝的一粒扣,朝眾人彬彬有禮地頷首,道:“家妹不懂事,勞煩諸位照顧了。”
“沒有沒有,”岑春忙擺手,“許小姐很…”
他頓了頓,點頭:“很親切,很親切。”
直播間一陣笑。
許欣安又瞪他:“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岑春早就發現,許欣安就是小孩脾氣,摸摸後腦勺不跟她計較,許寧安卻是按住她腦袋,於是,許欣安本來要再罵上兩句的話就憋嘴裏了,嘟囔着:“老管我,老管我,自己還不是上了節目。”
她踢着腿。
許寧安的眸光卻是輕輕地掠過陸野,看向了一旁的蘇靨星,聲音溫和下來:“星星。”
裏面是誰都可以聽得出的熟稔。
蘇靨星倒沒和他裝不熟,上前,笑:“你怎麼來了?”
許寧安就回了個“恩”。
他抬頭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員:“minidate我可以直接帶蘇小姐走么?”
“可以。”
崔導的聲音從監視器後傳來。
“走吧。”
許寧安朝她伸出手。
蘇靨星看了他一眼,卻只是和從前那樣,將手搭到他的胳膊。
兩人走了出去。
客廳卻似一下子空蕩很多。
林垚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打了個哈哈,撓撓腦袋:“要不,我們去草坪上玩…遊戲?”
陸野本來還懶洋洋地靠着沙發,此時扯了扯嘴角,擺擺手:“你們玩。”
說著,就雙手插兜上了樓。
江霂看了林垚一眼,嗤的笑了聲:“傻子。”
林垚怒道:“喂,你罵誰傻子呢?”
“誰回罵誰。”
林垚:“……”
她正想着要回什麼,那江霂卻也已經擺擺手往樓上走。
林垚下意識說了句:“喂,你真不去玩?”
江霂回過頭來,黑色碎發下那雙眼睛看了林垚一眼,那一眼不知為什麼看得林垚有些緊張。
他突然說了句:“我執導的第一部影片是什麼。”
“愚夢之國。”
“裏面有個吹風笛的,為什麼死了。”
“因為喜歡玩遊戲。”
林垚:“……”
等話出口,就忍不住想打兩下自己腦袋。
怎麼能這麼蠢!
又被他嘲諷了。
江霂卻像是改變了主意,單手插兜往下走,經過林垚時道:“還不走?不是說去玩遊戲?”
“可…會死啊?”
林垚下意識答。
答完等看到江霂眼神,她就知道,自己TM又犯蠢了。
直播間:“……”
[怎麼覺得江霂霂很喜歡逗林土土呢?]
[土啊,你可長點心吧。]
那邊江霂和林垚已經去了草坪,岑春溫嘉顧皎他們互相看了眼,也去了草坪。唯有許欣安氣咻咻地蹬腳上樓。
-
蘇靨星和許寧安上了節目組安排的車,不過半小時,已經到了目的地。
“這是…”
蘇靨星驚訝地下了車。
他們到了一條舊街。
舊街清幽,兩旁綠植遍佈,一排排歐式古典小洋樓矗立在那,白牆綠瓦,彷彿是是歲月遺留在這繁華都市的一角。
“不記得了?”許寧安也下了車,他看向那一條街,面上露出懷念的神色,“小時候你就住那。”
他指了街頭近尾的一處洋樓。
鏡頭也跟了過去。
看得出,哪怕經年日久,那洋樓也依然被維護得很好,並不見斑駁,白色的膩子漂亮地粉刷在那,上面爬滿了青青的藤蔓。
“怎麼會不記得。”蘇靨星似想起什麼,露出個笑來,一雙眼裏露出促狹,“我還記得,你有一天被茉茉家的狗追。”
“那麼大——”她用手比劃了下,陽光落進她彎彎的眼睛裏,“一個大個子,居然怕一隻泰迪。”
許寧安當然記得。
那也是他對蘇家那個嬌氣女兒留下深刻記憶的一天。
他從小就怕狗。
大狗小狗都怕。
但這毛病一直沒人知道,附近只要有狗經過,他就會加快腳步快速低頭走過。
但那一天,程茉家的泰迪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葯,他下學回來,老遠就對着他吠,他想像往常那樣低頭快速走過,誰知那泰迪突然間掙脫繩索,奔了過來。
程茉還像個小太妹一樣插着兜,晃蕩晃蕩過來,叫了聲:“許哥哥,放學了啊。”
許寧安臉色開始發白。
那隻泰迪的前腿已經扒到他褲腿上了,嘴還在他褲邊嗅來嗅去。
“還不牽走。”
他硬着聲對程茉道。
程茉抬頭,看了會高高的少年,突然咧嘴一笑:“不會吧,許寧安!你居然怕狗?這麼小哎,你看,迪迪不會咬人的。”
許寧安當時覺得,程茉這種熊孩子,就該被皮帶抽一頓。
“牽、走。”
即使腿軟,他還是硬着聲。
“我才不,迪迪,上。”程茉哼了聲,這混世魔王的小丫頭,完全不知道許寧安心中的恐懼。
在那小泰迪真的張大嘴巴,往他身上撲來時,他下意識閉上眼睛——
而後,就聽見一道脆生生甜蜜蜜的聲音,那聲音就彷彿含着棉花糖:“程茉,你又幹壞事!我要告叔叔!”
許寧安睜開眼睛。
而後,就見蘇家那小小軟軟的小姑娘就這麼張開手臂擋在他面前,明明自己也害怕,雙手顫着抖,卻還是挺直了背:“程茉!聽到沒有!”
“你再不把迪迪牽走,我就告訴程叔叔,而且,而且再也不跟你玩了!”
程茉看了眼許寧安,過了會,不情不願地朝泰迪招手,喊了聲:“迪迪。”
泰迪看看許寧安,又看看程茉,最後,還是顛顛往程茉那跑了。
許寧安鬆了口氣。
而後,就見那小姑娘弓下背,也舒了口氣,過了會,才轉身,聲音糯糯的,露出一排小米牙:“哥哥,不怕。”
“迪迪不咬人的,請你吃糖。”
她伸出手來,仰頭看他。
那看着他的眼睛,很圓,很甜。
蜜一樣的甜。
許寧安晃了晃神,接過她手裏的糖,只覺得那天的糖,分外的糖。
…
“這個原來還開着!”
蘇靨星驚喜的聲音穿過記憶的迷霧。
許寧安定了定神,看向她指着的地方,街道盡頭轉角處,有家包子鋪,上面貼了個招牌,“老馬包子鋪”。
“名字都沒變哎。”
蘇靨星道。
她現在還記得,小時候吃膩了阿姨做的飯菜,就會來這點上一籠小籠,配上咸豆漿。
她不吃甜的。
但程茉和許寧安愛吃,也不知道甜豆漿有什麼魔力。
店主是個樂呵呵的老頭。
聽人說,也是個有錢的,兒子移民了,自己留在這沒事,就乾脆開個包子鋪打發時間,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靠着這門手藝,供起了兒子的留學費用。
只可惜,她吃的頻次也不太多。
阿姨怕她在外面吃壞了,只要多去兩次,就會一臉惶恐地打電話給沈妍,沈妍再打電話給她,多來幾次,蘇靨星就吃得越來越少了。
夜色深濃,包子鋪卻還亮起燈光,蘇靨星看了眼,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許寧安。
“在這吃?”
許寧安點頭,蘇靨星驚訝地道:“你怎麼辦到的?”
那老頭可有原則了。
說半天就半天,絕不多開。
說話的時間兩人已經走到門口。
許寧安替她推門,蘇靨星進去。
一進去,那老頭卻不在。
倚着收銀台的,是個年輕小伙,見她進來,眼睛就一亮:“蘇——”
“噓。”
蘇靨星示意他小聲。
年輕人這才閉上嘴,卻還是難掩喜色。
“許先生,還是一碗甜豆漿,一屜小籠包?”
“是,再來一碗咸豆漿,一屜小籠包。”
許寧安坐下,給兩人分發碗筷。
年輕小伙進了廚房,不一會出來,端出來兩屜熱氣騰騰的小籠包,並兩碗豆漿。
“許先生,您的,甜的。”
“蘇小姐,您的,鹹的。”
“還有醬醋,您們自己添。”
小伙嫻熟地佈置,不一會退去收銀台。
蘇靨星吃了一口,面色卻有點變。
和那老頭做的不一樣。
味道…差了許多。
抬頭看,許寧安卻還是那樣子,吃得慢條斯理,卻一口一個。
“這…”
“老馬沒了。”許寧安似知道她要說什麼,“病了一年,他兒子連回來看一眼都沒,全靠他新收的徒弟料理,最後,老馬就改了遺囑,這間鋪子歸他。”
“……哦。”
蘇靨星突然吃不下去了。
她突然意識到,離開這條街,已經十幾年了。
什麼都變了。
也許是她口味變了,也許是…人變了。
她抬頭,似乎意識到她要說什麼,許寧安道:“你看,什麼都會變。”
“給我個機會吧,星星。”
似乎是嫌金絲眼鏡被霧氣染得不清晰,許寧安摘下眼鏡:“既然之前那段分手,就說明你們不合適。”
“你……”
蘇靨星心底的某種猜測被證實了。
她抖了抖唇,許寧安道:“我給了你五年的時間,從過去走出來,星星——”
他看向她,沒了眼鏡的遮掩,許寧安那雙漆黑眼裏的柔意似乎要漫出來:“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我呢?”
—
在蘇靨星和許寧安在夜色里吃非常家常的一頓飯時,別墅里的晚飯也已經結束。
似乎是之前玩遊戲累了,其他嘉賓都上樓去了。
鏡頭裏,只剩下一個陸野。
他懶洋洋地窩在客廳的沙發里,蘇公主毛絨絨的小腦袋就磕在他手臂,由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梳着。
蘇公主似是感覺舒服,在他懷裏呼嚕嚕的。
突然,它抬頭,沖陸野叫了一聲。
鏡頭裏竟然照出一張兇巴巴的狗臉。
陸野低頭,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和它對視了會,蘇公主委屈地“汪”了聲。
陸野卻似沒什麼反應,過了會,突然起身,提起蘇公主的兩隻小爪子,套上牽引繩:“公主。”
“我知道你想溜溜了,走,我們出門散步去。”
蘇公主四隻小蹄子亂騰着,不肯往大門走,非要往回縮。
直播間全部是:
[哥!你放過公主吧!]
[它還是一隻小狗呢。]
[今天已經溜了四回了哥。]
“走,散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