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西南匪患?
“你這個傷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最起碼在駐地的條件是養不好的。”
林嬰寧說完,方音眼睛還是紅了,“都怪我警惕性太低了,要不是李營長,當時我就......”
李初年趕緊說道,“都是我應該做的,不用自責。”
他還對林嬰寧眨了眨眼睛,明顯是邀功。
林嬰寧撇了他一眼,又看向方音,“當時的情況混亂,你們做的已經夠好了。”
“接下來就好好在神廟養傷,到後面藍月部落的變動,也不會波及神廟。”
林嬰寧看着方音,“其他的不用擔心。”
方音便說道,“將軍,給你們添麻煩了。”
林嬰寧挑眉,“這可不算什麼麻煩,好好養傷。”
“我先走了,接下來事情多。”
方音趕緊點頭,想去送,李初年直接壓下,“好了好了,我去送。”
等倆人走後,方音滿眼淚花,真別說,李營長是個好人啊!
“看到方音的情況我就知道,當時情況很危急。”
林嬰寧看着外面的月亮,“這次的藍月不會是結束,日後會有更多受傷,流血,可能會出現....更多的傷亡,你確定還要一直跟着我嗎?”
李初年歡快的跟出來,哪裏想到林嬰寧說這些。
他頓了頓,“我必須跟着你。”
“死我不怕的,我怕的是這輩子不能和你在一起......”
林嬰寧瞥了他一眼,那一眼有過多情緒,讓李初年下意識的閉上嘴。
“我來說,你不止是我的兵,也是....燕國公的孩子。”
“他們只有你一個孩子,伯母十月懷胎,那麼大年紀生下你很不容易。”
“如今的情況還可控,你暫時死不了,所以我會讓你跟着我,但真的到了必須有人死的地步,我不會聽你任何話,我會把你送回去。”
林嬰寧說著,李初年只是默默靠近了一步,“只是因為我父母,所以我不能死嗎?”
林嬰寧點點頭,“對。”
“你現在年紀不大,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時光,也可以再找一個愛的人,結婚,生子,延續你們家的血脈。”
她...她不孕不育七年,如果不是她的問題,那就是李初年的問題,更有可能是他們兩個的問題。
李初年這些天在她身邊受傷不少,戰爭就是這麼無情且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事情和意外的情況。
如果有一天李初年真的死了,那日後....日後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燕國公夫婦。
當然,她的兵也是,誰不是誰的兒子了,但犧牲在所難免。
如果有可能,她肯定不想任何一個人死。
但現在,李初年不能死。
這是最主要的。
“那,那我留下個孩子就可以死了?”
李初年忽然一句話,驚的林嬰寧回過頭,“嗯!?”
李初年忽然笑出聲,“哈哈哈,我逗你的。”
林嬰寧抿了抿嘴,“當然,如果你想留子也可以,隨你。”
李初年眨了眨眼睛,“我和你......”
“不用想了,我不可能。”
林嬰寧看着他,“遼金這邊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你自己的事情我也不管了,接下來無論如何,一定注意安全。”
李初年頓了頓,“你不是給我機會呢......”
林嬰寧看向前方的夜色和雪景,大雪還在下,藍月部落的火也滅的差不多了。
“對,給了。”
“但,是在戰爭結束之後。”
“如今這個情況,你自己看看戰爭結束之後,你還活着不活着,或者我還有沒有活着。”
“我說話算話的。”
李初年撅嘴,“你這就是不相信我,我會好好活着,我不管,我還要和你結婚。”
林嬰寧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淡淡一句,“無理取鬧......”
李初年卻靠近一步,低下頭湊近林嬰寧,“那將軍討厭我的無理取鬧嗎?”
林嬰寧直接向前一步,“赤焰過來了,你們好好照顧這邊的情況,我帶黑眸先走。”
李初年過了會兒才聽到赤焰的聲音,而林嬰寧早早就聽到了赤焰過來。
這就是差距。
李初年抿了抿嘴,趕緊跟上,“其實我也可以隨你一塊趕回去.....”
林嬰寧只回了句,“好好養傷。”
李初年的傷勢就算不嚴重,也絕對不適合陪着林嬰寧她們長途跋涉。
“好,這些我都記住了。”
林嬰寧將赤焰說的所有東西都記住了,隨後便與黑眸直接離開神廟。
赤焰小聲的嘀咕了句,“一定要成功啊!”
李初年在旁邊嘆了口氣,“我也想一塊。”
赤焰看了眼他,“初年,你的傷還得養幾天呢,別鬧。”
李初年無奈,“誰鬧了,我就是發個牢騷,我困了,我去睡覺。”
赤焰看着李初年的背影,不由失笑了下,“現在看起來,才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啊。”
雖然......
赤焰看向牆體,他們大人就一點不像是十五歲的女孩子啊。
她好像比他們還成熟,還年紀大呢。
算上林嬰寧前世為人的年紀,確實比不過赤焰三十歲左右,但心理年紀確實會大一點。
畢竟經歷的事情太多了。
沒過兩天,林嬰寧已經和黑眸完成了佈置,且帶着隊伍快速開拔向著藍月去了。
這次可以說是傾巢出動。
所有營長加都頭,再加上斬馬軍的一部分,和簪花營的一部分,都是極好的騎兵。
姬如也都來了,沒別的,他知道方音受傷的消息,那也是想過去接手方音下毒的任務。
他這次可是想在林嬰寧面前表現呢!
秦應峰也來了。
他在營中訓練了好幾天,發瘋一樣的努力,別人看在眼裏,曹溪玥也告訴了林嬰寧。
林嬰寧知道他這是心病,那就多殺點遼金士兵吧。
或許會好受些。
如今朝廷那邊的封賞沒有下來,林家軍也在忙碌準備些給她們映紅軍的添補。
但這些需要時間。
培訓好的士兵送過來,林嬰寧拿來就能用才是最好的,所以林嬰寧不是很急。
但秦應峰的隊伍里是實實在在的少了許多人,他每日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能看到死去的兄弟。
這對於秦應峰的磨練,是從肉體到精神上的。
反而是李初年,他竟然承受的住。
比起來林嬰寧早早在前世見識過戰爭的殘酷,見識過所有人,包括親人在她的生命里陸陸續續的消失,她如今也是習慣了犧牲。
可李初年沒有見過這些。
他是怎麼在這樣的殘酷之中拔出來的?
孫一妙知道些,但他沒有和林嬰寧說。
他看着隊伍漸漸遠去,嘆了口氣,“戰爭永遠都是最傷人的。”
李初年那個孩子不是不疼,而是他更疼林嬰寧。
他生怕林嬰寧出現問題,反而自己,已經逃避了這樣的傷害,由此可見,林嬰寧到底對於李初年是什麼意義。
他現在看着,嬰寧的狀態.......
就像是提前經歷了戰爭似的。
想到這個他直接搖搖頭,“怎麼最近總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越來越玄學了怎麼回事?
都怪師兄那個不負責的!
每日罵罵早就沒了的師兄,這個耽誤了他一生的罪魁禍首,已經成為了孫一妙日常工作。
當然還有另一個工作就是繼續教導斬馬軍的戰士。
跟着林嬰寧走的那一批都是學的不錯,學的快的,基本上不會出現太大問題。
孫一妙轉身回去,還得繼續上課呀.......
此刻都城之中。
“報!報!”
“西南軍報!”
皇帝才回復完對北疆一系列戰備情況的準備,現在西南也出事情了?
“拿上來!”
皇帝趕緊看完,眉頭鬆開又皺緊。
沒過多久,御書房內再次聚集了他信任的大臣們。
“西南匪患再次猖獗?”
“和契丹幹起來了?”
“這....好像是和咱們沒啥關係,但是西南的匪患去和契丹幹什麼?契丹那些兵雖然比不上遼金,但也不弱於咱們西南駐軍.....”
下面的大臣討論的疑惑連連,看得出來,皇帝也很納悶。
“陛下,或許,這是咱們的一次機會。”
有大臣上言,皇帝看着,“嗯?”
大臣便說道,“西南匪患猖獗,這些年他們蝸居深山,難打,難滅,如今他們主動招惹契丹,而契丹最近也是對咱們大梁虎視眈眈。”
“我們或可以想辦法藉助西南匪患來敲打契丹。”
“或者劍走偏鋒,甚至可以提供一些....資源給匪患。”
其他人瞬間一陣陣反駁之言,於理不合炸了整個御書房,吵起來了。
皇帝還一言不發,前面的兩個丞相相互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裏的些許意味。
“陛下,資助匪患是萬萬不可,尤其如今遼金與我大梁開戰,全國的資源緊着北疆使用,若是我們資助匪患被契丹得知,便是對契丹宣戰......”
左丞相一言,其他人趕緊閉嘴。
“此舉不可。”
皇帝抬手揉了揉眉頭,“那該如何呢?”
右丞相宋丞相便說道,“若是就如此放任匪患與契丹打起來,日後波及西南是必然,以微臣看,還是要先了解清楚,這契丹為何與匪患戰起來了。”
左丞相也點點頭,“陛下,是這個道理,如今遼金北疆戰事緊張,西南一方若是還不安穩,恐國內人心浮動。”
“或許,適當可以給西南軍防提供一些保障。”
宋丞相看過去,“西南雖然偏遠,但絕對不是缺少資源,這些年發展更是不錯,大梁如今處處用錢,恐是不能給西南過多......”
“好了,西南那邊情況也特殊,范將軍給的摺子朕看的清楚,到底是冬天來了,那邊濕冷,不好過冬。”
皇帝發話,宋丞相便閉嘴了。
“可以給一些,但用處.....除了禦寒,也需要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始末,找到不影響大局,但可以解決事情的辦法。”
“如果順便....可以解決一下西南匪患問題,則更是不錯。”
隨着農商會的舉行,大樑上下還是進入了蓬勃發展的階段,國庫現在有錢了,皇帝說話也硬氣了。
這就是給西南點獎賞,讓他們稍微放開干一些。
皇帝的野心也大,抵禦遼金,若是同時可以將契丹壓下去,便是更好了。
一場勝利遠遠不夠,實在太不夠了。
“報!北疆急報!!!”
西南還沒討論多久,北疆的消息再次送過來。
“遼金蒼梧部落在邊境線屯兵十萬!”
皇帝看到這個軍報,眉頭緊皺。
下面的大臣更是咬牙切齒。
“真是欺人太甚,十萬,十萬如何,北疆還有三十萬兵呢!”
大臣們義憤填膺,宋丞相看着皇帝,“陛下,林將軍怎麼說?”
皇帝看着林良寫的軍報,“他說不必擔心,大軍雖然壓境,但以林家軍的實力完全可以抵禦。”
皇帝皺眉,“只是,蒼梧部落之後,似乎還有遼金三王子,他帶了....五萬軍,在跟後面駐紮。”
大臣們要炸了啊。
一下子來十五萬人!
宋丞相頓了頓,“他們只是壓境,也是對咱們大梁的實力並不清楚,有些試探之意,短時間內,也不會派遣太多兵力,前期應該是少兵騷擾為主。”
“如今林家軍也在召回老兵和徵召新兵,想必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宋丞相是了解這些的,皇帝滿意的點點頭,雖然眉頭沒有鬆開,但已經輕鬆不少。
“嗯,確實是這樣。”
“陛下只管相信北疆,他們能行!”
大臣們有的上言,都是天佑大梁,一定能贏。
到晚上散去,宋丞相走出宮門,身後傳來左丞相曹丞相的聲音。
“右丞相。”
宋丞相回過頭,對曹丞相笑了笑。
“老曹,都出來了,還叫什麼右丞相。”
曹丞相笑了笑,“這不是還沒走出宮門呢?”
兩個人並排走,曹丞相便說道,“倩冉如今怎麼樣了?”
宋丞相頓了頓,“還能如何,還是那個樣子。”
曹丞相嘆了口氣,“你看看這事情鬧的,都多長時間了啊。”
宋丞相抿了抿嘴,卻聽到曹丞相說,“當時就說五皇子是去了西南.....”
曹丞相忽然小聲的問道,“老宋,你說這件事情,會不會是五皇子做的?”
宋丞相一愣,隨後趕緊搖頭,“不要亂說。”
曹丞相笑了笑,“你看你,我也是擔心嘛,再說了五皇子好,咱們才好。”
“哎,也不知道西南到底如何了。”
宋丞相便淡淡說道,“事情如何還是要他們查,咱們靜靜等着就好,如今還沒有牽扯咱們,便作壁上觀。”
曹丞相只是看着宋丞相笑了兩聲,隨後兩個人便分開,各自上了自家的馬車。
等到離開皇宮,宋丞相坐在馬車中臉色並不好看,回到家了,便直接問,“倩冉呢?”
宋夫人被問的一愣,“還在房間呢,剛剛送了晚飯去。”
宋丞相便起身,“我過去看看。”
“叩叩。”宋丞相輕輕敲門,“倩冉?”
屋內沒有回應,燭火在裏面閃動了幾下,宋丞相皺眉,便又敲的重了些,“倩冉?”
他感覺不妙,趕緊招呼人過來,直接踢開了門。
屋內此刻卻空無一人,而桌子上的飯菜沒有動,旁邊有一封給他的信。
宋丞相趕緊上前拆開。
“父親,女兒不孝。”
看到這一句,宋丞相的心整個提起來了。
“重樓或許在西南,女兒不願再等,三日前已經啟程去了西南,父親不必追了,必然追不上女兒。”
“女兒這麼多年沒有為自己爭取過什麼,因為女兒要做一個好女兒,一個好小姐。”
“但女兒累了,女兒不想再這麼過下去。”
“女兒想和重樓成婚,很想。”
“重樓走之前給女兒寫過一封信,女兒是萬分相信他必然平安,父親,母親,女兒去了。”
“二老珍重,不孝女倩冉留.....”
宋夫人進來了,她驚慌的看着屋內沒人,“夫君,夫君,倩冉呢!”
“女兒呢?”
宋丞相深深嘆了口氣,睜開眼,滿眼通紅,“女兒長大了,有自己的爭取了.....”
他握緊手中的信,“是她這個父親沒用,連一門婚事也都沒有給她爭取過來。”
宋夫人接過去信,登時五雷轟頂,“我家倩冉那麼弱的身子,若是受傷了怎麼辦,餓到了怎麼辦,這幾天她裝病,我沒有過來看......”
“都怪我!”
宋丞相搖搖頭,這些日子裏,五皇子生死不知,二皇子一直逼近,要倩冉做他的皇子妃,他頂下這個壓力,卻還是讓外面風言風語。
倩冉是聽到了的。
她病的更重,也不願意見人,許多天有時候就是自己待着。
他們夫妻都沒發現。
這孩子,竟然連時間都計算好了。
怕是早就知道些西南的事情。
也知曉今日他會來看她,三日....三日啊。
他這麼聰明的女兒,卻偏偏......
宋丞相忽然罵了兩句五皇子,要不是這個傢伙,他女兒何必這麼難!
當然,他暫時忘記了當時婚事被阻,他無力,五皇子卻還沒放棄,雖然爭取之後自己失蹤了,但他到底還是沒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