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請為師
“皇姐也在呢！”楊昭一臉的疲憊之色，然眼裏卻是流光溢彩。
“什麼事這麼高興呢？”皇后心疼兒子，忙對他招手，“還沒用早膳吧？”
說著，皇后就要吩咐瑞雲。
楊昭連忙回道:“母后，兒臣剛剛在二皇兄那裏用過了。”
“二弟可是醒了？”容華公主見弟弟這般高興不由得猜道。
“皇姐你怎麼知道？”楊昭一副崇拜的模樣向容華望過去。
容華公主笑而不答。
“可有叫御醫看過了？”皇后關切地詢問。
“看過了，御醫說了，二皇兄這次傷了身子，要休養個十天半月才行。”楊昭眼裏的光頓時暗了下去。
想到楊璋捨生忘死為了救他才受的傷，楊昭心裏就過意不去。
容華公主見此暗自嘆了口氣，弟弟不再像前世一般荒唐殘暴固然好，可若要成為合格的帝皇，光有善心還遠遠不夠。
想到父皇還有兩年就病逝，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要給弟弟找個能教導他的先生才行。
容華公主腦海里靈光一閃，忽然就想起來有這麼一個人，也許能夠擔此重任。
於是，容華公主告辭起身，帶着秦烈就出宮去了。
延福宮內。
宸妃一聽說楊璋醒了，立即就就讓婢女春煙帶上小廚房熬好的燕窩粥往南苑走去。
南苑是皇子居住之所。
宸妃神思不屬地進入苑裏，楊璋的內侍馬有忠見到了立即就迎上去，恭敬作揖道:“宸妃娘娘安好！”
“二皇子可好些了？”宸妃關切地詢問道。
“御醫剛剛來瞧過，道是好些了。”馬有忠如實回答。
宸妃這才放下了心，點了點頭道:“前頭帶路吧！”
馬有忠答應一聲領着宸妃等人入殿。
正躺在床榻上假寐的楊璋在宸妃剛進入苑裏的時候就已經聽到動靜了，這會兒見宸妃入內，他立即讓宮人扶着坐起身來。
“璋兒你身上有傷，快快躺着。”宸妃一見就急了，忙按住楊璋，不讓他起身。
“母妃，兒臣不要緊的。”楊璋笑了笑，依舊是一副虛弱的模樣。
宸妃拗不過兒子只好由着他靠着迎枕半躺着，轉而對身後的宮人婢女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待宮人全都退了出去，宸妃才壓低了聲音急急地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呢？做做樣子就行了，你還真要替太子挨刀嗎？”
“母妃！”楊璋四下望了一眼，示意宸妃注意隔牆有耳。
宸妃安慰地拍拍兒子的手背，“母妃都懂！”
楊璋隨即解釋道:“既然決定這樣做，就要做到極致。”
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
然想到最終還是功敗垂成，楊璋眉頭緊鎖，眸中有冷意，“可惜千算萬算沒算到皇姐身邊有這樣一個高手。”
他本意就是要除掉太子的，為此不惜以身試險，結果自己落得個身受重傷，太子卻毫髮無損。
楊璋心裏極是不服氣。
“那接下來怎麼辦？你父皇可是讓李汝恩徹查此事了。”宸妃無不擔憂地問道。
“母妃放心，舅父已經安排好了。”楊璋的舅父是大司馬霍雲霆，也不怪乎他會有這樣的野心。
有舅家為他籌謀，他便多了幾成勝算。
“那就好！”宸妃捂住胸口，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放下。
“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才是。”宸妃說著又有些不放心兒子，畢竟這次的事太過危險了，她如今想來還暗暗后怕。
“母妃，兒臣明年就要開府出宮了，到時候不能時時在您身邊護您，您才要萬分當心。”楊璋反而為母妃憂心起來。
“你放心，在宮裏，還沒有人能欺負你母妃的。”宸妃勸慰兒子放寬心。
聽母妃這樣說，楊璋深以為然。後宮與前朝本就是榮辱一體，他舅父是大司馬，誰人敢不給他母妃幾分薄面。
皇后又是個綿軟的性子，太子心性純良，不足為患。唯有容華公主讓楊璋不得不防。
轉而又想到容華公主終究要嫁人的，若是容華公主的姻緣能掌控在自己手裏，那他便又多了一分成算。
兩母子在低聲商量着。
另一頭，容華公主出宮后，來到了城西金雞巷。
站在破落的農宅外，容華公主思索着要怎麼才能說服那個人答應自己的請求。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來，容華公主循聲望去，就見一個年方廿四五歲光景的男子走出來，身上的長衫洗的發白，雖舊卻很乾凈，整個人顯破落，然很有精氣神。
此人正是容華公主要找的人。
孟衡，家道中落的寒門士子。前世靠着自己的才學官至御史大夫。其性情耿直，剛正不阿。前世多次在朝堂怒斥楊昭的昏聵行為，楊昭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然孟衡無所畏懼，以頭撞柱表忠心，熱血灑朝堂，逼得楊昭不得不聽之任之。
容華公主感念他一份赤膽忠心，多次出言維護，楊昭才沒有害了他。
“先生有禮！”容華公主打聽到如今的孟衡在村民自辦的學堂里教學。
“這位姑娘認得在下？”孟衡見她穿着富貴，猜是京中貴女，心下便有些疑慮。
“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容華公主含笑有禮地詢問。
孟衡愣了一下，卻還是伸手道了個“請”字，領容華公主和秦烈入內。
到了宅子裏，一個正在做綉活的婦人見了，忙起身問孟衡，“衡兒，你不是去給孩兒們上課了嗎？咋又回來了？”
“娘，這兩位客人找兒子有事商量。”孟衡溫和回答道。
連氏連忙收了竹籃讓到一側，“客人有請，寒舍簡陋，還請不要嫌棄。”
“夫人不必客氣，是晚輩叨擾了。”容華公主略帶歉意地回道。
孟衡招呼容華公主和秦烈坐下，秦烈只冷着臉站到容華公主身後，一副生人勿近的態度。
“姑娘喝水。”
連氏給容華公主倒了杯茶水。
“多謝！”容華公主點頭致謝。
待連氏出門去，容華公主才開口道:“我這次來找先生，是想拜請先生做舍弟的老師。”
孟衡聞言一驚，沒有立即表態，反問道:“姑娘是否認得在下？”
若是不相識，孟衡實難相信容華公主會特地來尋他拜師。他只是一介落魄書生，不敢妄自稱大。
容華公主笑着點了下頭，“先生祖上是前朝大儒，如今不過是家道中落，以先生之才，日後定能重拾門楣。”
孟衡心內大動，卻穩住心神，婉拒道:“在下不過是一介酸腐，承蒙村民看得起，教教孩兒們還行，當不得令弟之師。”
他見容華公主一身貴氣，自知其身份不一般，因而不敢胡亂應承。
“先生萬不可妄自菲薄，先生之才令我欽佩，不然也不會尋到此處，還望先生念在我一片誠意，能夠應允此事。”容華公主連聲相勸。
孟衡見她確實一片赤誠之心，心下動容，於是問道:“不知姑娘府上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