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拿命來換
北魏長安城。
越國公等諸軍打退突厥後回到長安，正值拓拔武論功行賞之時。
朝中上下無不在討論着武帝會給蕭衛怎樣的封賞？
會不會將原本屬於蕭景的世子之位奪了給蕭衛？
馬氏當然也聽聞了此事，而且她見越國公似乎也有此意。
這下馬氏再也坐不住了，她的兩個兒子，一個摔斷了腿，一個斷了手臂，都成了殘廢。
而蕭衛卻是風光無限,聖眷正隆。
想到此處，馬氏只恨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夫人，二公子求見。”柳如進屋來稟報道。
“他來做什麼？來看本夫人笑話嗎？”馬氏臉色陰狠怒斥出聲。
她話音未落，就見蕭衛直直走了進來。
“你！”馬氏嚇了一跳，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瞪着蕭衛卻說不出話來。
“見過夫人。”蕭衛敷衍地拱手為禮。
“蕭衛你大膽，本夫人還未傳喚你，你就自己堂而皇之的闖進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嫡母？”馬氏這才緩過來勁兒,指着蕭衛就怒喝出聲。
蕭衛無謂的態度甩了甩衣袖，冷漠地反問道:“我眼裏有沒有夫人又如何？”
“你！”馬氏如鯁在喉，面對冷心冷性的蕭衛，她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懼意。
蕭衛見她色厲內荏的姿態不禁嗤笑一聲，又道:“想必夫人已經聽說了國公爺有心立我為世子？”
“胡說八道！”馬氏擺出一副強勢不信的態度，可她扭着帕子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不安的內心。
“是不是胡說？過兩日夫人就知道了。”蕭衛篤定地笑了。
“你想怎樣？”馬氏厲目一瞪，如今她還是國公夫人，還是蕭衛的嫡母，她不該示弱。
“夫人若想保住你的兩個兒子，就拿命來換吧！”蕭衛面無表情地說道。
當年馬氏陷害他的母親，害的他們母子流落街頭，最後秦氏染病去世。
單憑這點，蕭衛就不可能放過馬氏這個罪魁禍首，讓她活了這麼久已經是恩賜了！
“你敢？”馬氏似是沒料到蕭衛竟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她瞪大着雙眼，眼裏有震驚，有恐懼，更有無盡恨意。
“我馬氏一族也不會放過你的！”馬氏將自己的母族推了出來，妄圖讓蕭衛有所顧忌。
蕭衛卻是冷哂一聲,“馬氏一族屢次派人刺殺於我，待我空出手來，定要夷他滿門。”
“蕭衛，你莫不是痴人說夢？就憑你？”
馬氏話還沒說完，蕭衛就打斷了她，“夫人大可試試！”
他眼裏的果決狠辣是馬氏從未見過的，頓時嚇得她渾身一顫。
“夫人若是捨不得自己一條賤命，那就親眼看着你的兩個兒子是怎麼個死法？”
蕭衛冷冷一笑，懶得再跟她廢話，說罷轉身就要走。
“等等！”馬氏驚恐之下，大聲喊住了他。
她用力絞着手裏的帕子，眼裏流露出不甘，“我用自己的命可以換景兒和羽兒一世安穩嗎？”
馬氏終是怕了，她知道她已然輸了，蕭衛今非昔比，就算搭上馬氏一族，也再不能撼動他半分。
為了蕭景和蕭羽，她甘願赴死。
只希望她的死能化解蕭衛心頭的恨,從此兩清。
得到蕭衛肯定的答覆后,馬氏從妝奩里取出一個小藥瓶,從裏頭倒出一顆藥丸，毅然決然吞進嘴裏。
外頭秋風起，捲起海棠樹下的枯葉，一圈一卷在院裏流連不去。
“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院裏傳出柳如驚懼的喊聲。
馬氏服毒自盡，蕭氏兩兄弟心知此事與蕭衛脫不了干係，卻苦於沒有證據。
毒藥是馬氏自己藏在妝奩里的，這事就連柳如都不知道。
越國公對馬氏早就沒了感情，馬氏的死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只等着厚葬馬氏后就為蕭衛請立世子。
出乎意料的是，蕭衛卻推了世子之位。
最終，拓拔武封蕭衛為鎮東侯。
又封了沈若南為平南將軍，可謂是殺人誅心。
蕭衛從突厥帶回來兩個美人獻給拓拔武，從此君王沉迷美色不早朝。
北魏初定，后位空懸，朝中上下又開始蠢蠢欲動。
越國公府里。
蕭靈聽說了越國公要把她送入宮，發了好一頓大小姐脾氣。
“小姐，您消消氣，若是讓國公爺知道了，您少不得又要挨一通責罰。”丫鬟青水忙收拾着一地狼藉，一邊好言規勸道。
“母親不在了，連你也要作踐我了是嗎？”蕭靈氣不過去，拿起架子上的青瓷花瓶就朝青水砸去。
青水也不敢躲，硬生生跪着被砸了個頭破血流。
蕭靈見她這副慘兮兮的模樣，心頭一緊，故作氣怒地喝斥道:“你幹嘛不躲？”
“小姐您消消氣，說不定您去求求國公爺，他看在夫人的份上也許會收回成命。”青水抽出帕子擦了擦滴在臉上的血漬，笑着建議道。
蕭靈聽她說的有道理，立即就小跑着出了屋裏。
看着她如狡兔一般竄了出去，青水忙喊着追了上去。
在半途，竟遇上了蕭衛。
“是不是你跟父親提議的要把我送進宮裏去？”蕭靈對他絲毫不客氣地質問出口。
“是又如何？”蕭衛劍眉微擰，對蕭靈竄過來的身影，他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蕭靈見他對自己避如蛇蠍的樣子，柳眉倒豎怒喝道:“你躲什麼？”
“你身上的脂粉味讓我噁心。”蕭衛沉着臉回答。
“你！”蕭靈氣的紅了臉。
她忍不住反唇相譏，“長平公主身上倒是沒有脂粉味，有的是男子的汗臭味。”
蕭衛臉色冷凝，周身冷酷霸道的氣息逐漸蔓延開來，將蕭靈嚇得心口一窒。
“管好你的嘴巴，小心禍從口出。”蕭衛冷冷地道。
蕭靈吶吶的後退了一步，她對現在的蕭衛是越來越感到害怕。
她見蕭衛要走，忙追着央求道:“我不想進宮，你可不可以幫我跟父親求個情？”
雖然不願承認，可事實就是現在只有蕭衛一人能在越國公面前說得上話。
不論先前她有多麼瞧不上蕭衛一個庶子，可如今的蕭衛早已不是他們三個嫡子嫡女能夠比擬，想到這兒，蕭靈直氣得心口疼卻又無可奈何。
蕭衛回頭看她，冷漠地問，“要麼死，要麼進宮做皇后，你自己選一條路。”
蕭靈恨恨地瞪着他，一時無言以對。
蕭衛知她不服，他也絲毫不放在心上，“你死了，你的庶姐會替你進宮，所以，蕭家不是非你不可。”
他冷酷又殘忍的話聲在蕭靈耳邊回蕩，蕭靈半晌回不過神來。
待她反應過來，蕭衛早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