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煎餅果子
充足的食物、安定的居所，不用擔心生計，上官曌贇足足給了鍾奕一個月的時間去提升自己。
一方面是因為上官曌贇真的不急，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鍾奕真的太弱，而現在，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再次見面，鍾奕並未提起任何有關訓練期間的事情，包括那個沒有分寸的教練。
開門見山，鍾奕不想過多的和上官曌贇扯皮。
可上官曌贇似乎並不這麼想。
沒有直接告訴鍾奕下一步該做什麼，上官曌贇不緊不慢地審視着鍾奕一個月來的改變。
變強了很多，正如之前所說的一樣，第一層的佼佼者，也是佼佼者。
也許在更高層數的強者面前，他們的實力會顯得黯然失色，但只要時間足夠，僅僅是先天資源帶來的差距，並不遙遠。
更何況，來了這裏，上官曌贇有的是資源。
摺扇一揮，上官曌贇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鍾奕面前，合住的扇柄直戳鍾奕面門。
站立不動，還是迎擊？
短暫的思考隨着上官曌贇的一句話戛然而止，“不用擔心砸壞周圍的東西，在我眼裏，不值幾個錢！”
這個課是……你說的！
嘴角勾起，坐在椅子上的鐘奕沒有一絲猶豫，一腳掀起了看着就可以讓自己傾家蕩產的奢華石桌。
看這紋理，不是人工的。
上官曌贇的站位正好在鍾奕的對面，以他衝過來的速度，很難避開這一下，不過鍾奕也不會等着看結果。
身下的椅子也排上了用場。
石材碎裂的聲音聽着就很肉疼，摺扇的材質特殊，並沒有因為石桌的阻擋而有半分停頓，不過鍾奕的椅子是朝着臉上招呼的。
流氓的打法，有流氓的優勢。
至少上官曌贇被迫撤回了與鍾奕只有一指之隔的扇子，拍在了椅子上。
棄椅，出拳！
這回輪到鍾奕的拳頭沖向上官曌贇的面門了。
傷害不高，侮辱性極強。
臉色一黑，上官曌贇後仰錯過拳頭，嘆息道：“教練教的拳路，你是一點沒學啊。”
“管用就好！”
歪頭躲過勢頭不減的直拳，上官曌贇眉頭微彎，嘴眼含笑。
“可不一定管用啊。”
一晃眼，一枚在燈光照耀下的金幣出現在鍾奕眼角的餘光里。
喉頸！
無奈，鍾奕再次轉攻為守。
“試試槍法吧。”
後撤幾步，上官曌贇拉開了與鍾奕之間的距離，把玩着幾枚金幣。
槍法，對戰暗器的手法。
聽起來鍾奕佔盡優勢。
但C級的槍法，並不算高超。
除了幾顆子彈僥倖在空中與金幣相撞，剩下的全都打向了上官曌贇身後的那些古董。
聽那噼里啪啦的聲響，上官曌贇一時間竟分不清鍾奕是不是故意的。
百年滄桑的陶瓷，全球限量的手錶……
雖然說了這些東西對於自己來說不怎麼值錢，但到底也是古董，這麼糟蹋了還是怪可惜的。
想到這裏，上官曌贇不打算拖下去了。
一抹金光從他的手中驟然發射。
這赫然也是一枚金幣，只是比起之前的金幣，快了數倍不止。
之前的金幣就給鍾奕身上留下了青紫的印記，這一枚，鍾奕不敢硬接。
鍾奕向右規避，金幣卻往左偏移，就好像是故意失手的一樣，在他詫異的眼神中，穿過了牆壁。
潔白無瑕的牆壁上，多了一個破洞，而透過破洞，依稀可見一抹血花升起。
牆對面有人？
“誒呀，失手了呢。”
陳述句的語氣。
摺扇打開，只露出眼睛的上官曌贇似乎有些驚訝，只是從他眼中的笑意來看，鍾奕卻覺得他是故意如此。
上官曌贇已經坐回主座，督了一眼一時不知所措的鐘奕，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差不多了，這種實力，也足夠你在下個世界碎片中滿載而歸了。”
沉默片刻，鍾奕順着上官曌贇的方向詢問道：“下個世界……，已經找到了嗎？”
“《拳願阿修羅》這部作品，看過嗎？”
已知世界嗎……
低風險，低收益，對於鍾奕繼續探索執劍人的秘密無用。
劍之刻印並不完整，鍾奕需要再次前往可能有執劍人停留過的世界。
“看過，為了更好的行動，大多數世界我都了解過。”
“完全沒被開發過的世界不好找，在此基礎上，要符合你的實力更難。這個世界碎片就當是練手了，順帶，你也可以在裏面找找適合你的拳術。”
稍微解釋了一下，上官曌贇接著說道：“不管是基礎的格鬥技巧，還是流氓式的王八拳，都不利於你的發展。”
“明白。”
接過上官曌贇遞來的世界碎片，鍾奕微微欠身。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適當的面子工程，還是需要的。
出門，鍾奕下意識地往牆邊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正是之前的美女教練。
鍾奕心中瞭然。
……
……
吃裏扒外，取死之道。
直到傳送完成，鍾奕還是盤算着美女教練的事情。
自然不是因為香消玉殞而感到可惜，鍾奕在意的是上官曌贇的態度。
作為上官曌贇的部下，她確實逾越了作為一個教練的界限，尤其是最後擅自決定帶鍾奕去檢查的舉動。
如果說是為了再次攝入自己的血肉，她有點太過冒險了，但如果說是為了竊取情報，反而合理了起來。
結合上官曌贇不願意繼承家業，加上在和鍾奕見面時，沒有選擇詢問而是親自動手檢驗的做法……
誤殺？
上官曌贇很可能是故意的，而美女教練的身份，也有可能是上官家其他子弟派來的探子。
至於目的，調查自己這個莫名其妙被帶上來的底層人？
那自己現在的立場……
被綁上賊船了。
搖了搖頭，鍾奕甩開滿腦子的雜念，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呢喃道：“先想辦法從這個世界中多撈點好處吧……”
霓虹，東京。
繁華的街道。
站在樹蔭的庇護下，鍾奕看着一個又一個頂着烈日的匆忙身影從身邊經過，若有所思。
《拳願阿修羅》的世界觀基本和現實中的走向一致，只不過還停留在龐大的經濟泡沫幻滅所帶來的衝擊之中，人們的生活並不輕鬆。
這點從那些身穿正裝，宛若行屍走肉一般麻木的臉龐也可得見。
不過也總比後世蜷縮在一座塔里苟且偷生要強得多，至少他們生活的世界還足夠寬廣……
要說這個世界唯一和現實出現衝突的地方，大概就是一個不大聰明的領導者，提出了遇事不決問拳頭的神奇邏輯吧。
因此，名為拳願絕命淘汰賽的決鬥遊戲也應運而生。財團、高官、貴族，所有無法解決的矛盾，都將在一場由拳願會會長所組織的格鬥比賽中，用拳頭來解決。
當然不是那些衣冠楚楚、膀粗腰肥的名流上場，他們需要一個可以代表他們榮譽的鬥技者，而這個身份，也是鍾奕勢在必得的。
“在世界碎片中擊殺敵人，有一定概率獲得世界的饋贈，而最容易靠近鬥技者的地方，就是拳願大會。”
世界的饋贈鍾奕也遇見過，植物大戰殭屍世界裏讀報殭屍的血統，雖然厲害，但是……只要有得選，誰也不願意變成一隻呆比。
食指滑過嘴唇，鍾奕看向了一個正在等煎餅果子的調酒師，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冰室涼，截拳道達人，義伊國屋書店的參賽者。別看他穿着打扮如同一個文質彬彬的酒保，真要動起手來，這些鬥技者沒有一個正常的！
“等等，煎餅……果子？”
大中華美食文化的入侵，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在取得參賽者資格之前，果然還是先吃頓飯吧！
“老闆，你這煎餅果子正宗嗎？”
世界碎片的傳送是自帶語言轉換的，但在煎餅果子如此熟悉的氣味下，鍾奕下意識的使用了自己的母語，一撇一捺、字正腔圓的方塊字。
“介話說的，告你啊，老鄉，倍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