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和我想得有點不一樣
一大批流放的犯人被押到了城門口,會在城門口和負責押送的衙役交接,這也是犯人唯一能和親戚朋友們見面的時間。
其實這些被流放的人,全都是這次大皇子造反牽連的人,除了興平侯府一家子,還有梁太傅家,以及一位趙御史家。
這兩家比較幸運的是,家裏沒有人丟了性命。
但梁太傅都六十歲高齡還要被流放,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流放的地方。
女眷們手腳都帶着鎖鏈,男人們就慘了還帶着枷鎖。
隔了好幾天,家裏的一家人終於又帶着枷鎖相見了。
二夫人帶着女兒,哭哭啼啼地拉着二老爺,一會兒訴苦,一會兒又心疼二老爺。
安子珝先問候了嫡母和親娘,嫡母面上淡淡的,親娘只拉着他哭這幾日受的苦,等安撫好了,他這才有空關心他的新婚妻子。
“你”
“沒事,挺好的。”
這是魏林夕第一次正眼看她的便宜老公,不得不說,長得是真不錯。
眉眼清俊,長眉若柳,身如玉樹,哪怕在牢裏待了幾天有些狼狽,但卻有種驚人的凌虐美。
魏林夕捂着小心臟,感覺有點心悸。
“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啊啊啊,聲音過於溫柔了,還靠得這麼近,魏林夕突然想起她以為的那個夢,臉爆紅。
“沒,沒事。”
魏林夕不着痕迹地退開一步,不能離得太近,她的心臟受不了。
“沒事就好。”
似乎是發現了魏林夕的閃躲,安子珝默默地收回了手,眉眼間有些落寞。
魏林夕不敢再看,這種小狼狗委屈的表情實在太犯規了。
好在安子珝沒糾結太久,很快又恢復了平常。
二十歲的年紀還帶着些青澀,因為讀書的原因,安子珝整個人都有一種溫潤文人的氣質,弱化了那張過於驚艷的長相,讓他整個人顯得和煦又親近。
說實話,魏林夕很滿意。
她老公站在人群里絕對是最靚的崽兒。
其實她心裏還有一點配不上便宜老公長相的心虛。
魏林夕摸摸自己的臉,想到之前她熬夜追劇看小說,再好看的臉也給折騰憔悴了。
不過這副身體還小,應該還很有潛力,嗯,不慌。
幸好安子珝只是出於對新婚妻子的關心,只問候了兩句,兩人甚至還不熟,根本沒什麼好說的。
兩個人就這麼尷尬地站着,正當魏林夕想找點什麼話題的時候,旁邊傳來絮絮叨叨的關心問候。
是劉姨娘,此刻正在站在一個人面前噓寒問暖,態度拘謹又關切。
剛剛劉姨娘對安子珝這個親兒子都沒這麼關心。
魏林夕看着男人面生,但從他走路的姿勢也能看出來,這應該是府里那位跛腳的二公子,安子文。
魏林夕先見了哪哪兒長得都好的安子珝。
又見了有點跋扈,但也虎頭虎腦有點可愛的安子明。
還有安家的女孩子,也都是秀美溫柔
總之都是好看的。
可這個二公子安子文,就有點
不是說長得丑,就是非常的泯然眾人,站在安家人的隊伍里格外的出挑,出挑的平凡。
一轉頭,魏林夕就看到她的便宜相公一直看着那邊,眼神格外的深邃,她自己解讀,這是吃醋傷心了。
“姨娘以前在前邊那位夫人身邊伺候,所以對二哥也格外關心些。”
似乎是發現了魏林夕的視線,安子珝回過神,笑了笑解釋道。
“哦哦,明白,我明白。”
如果你沒有露出那種落寞的神態,我就信了你的話了。
唉,她家便宜相公好像個小可憐啊。
這幾天魏林夕對劉姨娘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不僅沒什麼主見,還特別奴性。
表現但不限於,對着主母直不起腰來,對着主母生的一雙兒女也低聲下氣。
倒是對她這個親兒媳婦不聞不問,和陌生人似的。
好吧,其實她才嫁過來三天,本來就是陌生人。
看來,道阻且長。
“你和我想得有點不一樣。”
“啊?哪裏不一樣?”
魏林夕心裏打鼓,不會看出她換了個芯子吧!
這年頭不是成親前不能見面嗎,她可是從新婚夜就穿過來了啊。
“說親的人說,你安靜文秀,但我看着你很有活力,讓人心生嚮往。”
“哈哈,是嗎,出嫁前和出嫁后總是不大一樣的,況且”
況且都抄家了,安靜文秀的估計要憋屈死,她這樣積極向上的才好吧,算你有眼光。
“嗯,這種改變,雖然殘酷,但我覺得很好。”
安子珝溫潤的語音中帶着些奇異的情緒,像是能蠱惑人心。
兩人互相看着對方,氛圍有些奇妙。
“公子!”
一個皺成包子臉的小哥直奔安子珝面前,打破這份奇異的氛圍。
魏林夕立馬後退了兩步,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往別處瞟。
“侍墨?”
“公子你受苦了。”
名叫侍墨的小哥兒看見安子珝一身囚服,差點沒哭出來。
“別哭了,都放你出去了,怎麼還和從前似的不穩重。”
“是,公子,我給你和老爺夫人們準備了東西,路上能用得着。”
侍墨推了一個板車來,上邊有一些平時用得着的東西,還有一個大包袱。
為了這些東西,他給衙役塞了兩吊錢呢。
“我讓我娘給您做的衣服,按照您的尺寸做的,都是用得好棉花,厚呢,路上您穿着禦寒,少夫人也有。”
侍墨想把包袱遞給安子珝,但一看還帶着枷鎖呢,只能遞給魏林夕抱着。
還不不放心了拍了一下包袱,好像怕她保管不好。
魏林夕覺得這包袱里可能另有乾坤。
“行了行了,送行都快點,要出發了,今天要走五十里呢。”
衙役們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幸虧有幾家來送行的悄悄給衙役塞過錢,不然肯定直接將人趕走,哪會提醒你快點。
“你快回去吧,記得我說過的話。”
“哎,記得,記得,我肯定辦好,公子放心吧。”
侍墨抹了眼淚,和其他兩個一起看着他們離開。
男人們都帶着枷鎖,板車只能是女人來推。
“侍墨應該在包袱里藏了銀子,你小心保管。”
臨走之前,安子珝低下頭小聲和魏林夕說道。
魏林夕眼睛一亮,不錯啊大兄弟,知道讓老婆管錢。
雖然知道安子珝也是無可奈何,但在這個父母子無私產的年代,他能來找自己而不是“無私的”上交長輩,這個舉動讓魏林夕很滿意。
“放心。”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魏林夕將包袱放在板車上,看到板車上還有一個柳枝編的筐,裏邊放着一些日用品。
魏林夕還看到了一個陶罐,一床破褥子,褥子底下藏了一點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