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狄推官
賜官的流程還是很快的。
不過宣旨意的李義來到大理寺大牢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只有滿天的雪花飄飛。
溫石接到旨意后,興沖沖的跟着李義離開了大牢。
他是真沒想到啊,自己的命運扭轉的這麼快,這是個好兆頭,這李治也真是聖明,他對未來一下子又充滿了希望。
說不定自己也能跟其他穿越者一樣封侯拜相呢。
這樣想着,溫石突然停了下來。
“公公,這陛下除了給我封官,就沒有其他一些……賞賜嗎?”
李義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道:“哦,溫醫官說的賞賜是?”
“比如說錢財啊,當然,我並非貪財之人,只是我初來長安城,身無分文,如今天色又晚,我這沒錢住店,恐怕要露宿街頭啊。”
露宿街頭溫石倒是不怕,只是大唐有宵禁,他若不趕緊找地方住下,只怕剛從大理寺大牢出來,他就又要被關進其他大牢了。仟仟尛哾
“這個……陛下並沒有說啊!”
“啊?沒說嗎?”
溫石突然覺得李治也不怎麼英明了,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李義點點頭,心裏已經忍不住偷笑了起來,這事李治自然不會忘,不過後來李治覺得還是再考驗一下溫石的好,看看他有沒有生存的能力。
若是溫石能在沒錢的情況下在長安城待一夜,那也說明溫石是有本事的了。
畢竟,身無分文,在宵禁的情況下,想待一夜可不容易。
“溫醫官也不必太過擔心,過了今夜,你明天去御醫院報道,之後就可以住在御醫院了,今天晚上嘛,溫醫官只好先自己想辦法了。”
溫石暗自叫苦,在三里村雖然地位卑賤,但好歹有個房子住啊,到了長安城,竟然要露宿街頭,這就有點讓人接受不了了。
“要不……公公借我點錢住店,等我發了俸祿,定還給公公。”
李義呵呵一笑:“那可不敢,讓御史台的那些官員知道了,可要彈劾我受你賄賂呢,溫醫官,一夜而已,你想辦法解決吧,如今旨意我已經傳達了,就先離開了。”
李義轉身離去,溫石站在大理寺門口,卻是一下子不知道該去哪裏了。
雪下的很大,如今路上已滿是積雪了。
街上沒有多少行人,一些巡邏的衙役已經開始沿街工作了。
溫石搓了搓手,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雖說是萍水相逢,但如今在長安城我也只認識他啊,看來只能求他了。”
剛離開大理寺的溫石,再一次來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名叫趙謙。
李義離開后,他剛鬆了一口氣,就有下人急匆匆跑了過來。
“大人,那個溫石要找今天去大牢裏看他的人。”
“找他?”
趙謙凝眉,今天去大牢裏的人可是當今陛下啊,這個溫石可真有意思,陛下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不過,李治來的時候交代過,要幫他隱瞞身份啊,他肯定不能見溫石的,不然溫石追問起來,他也不好回答啊。
可這溫石到底救了晉陽公主的性命,如今又得到了天子賜官,不見的話,多少有些不妥,趙謙一下子有點為難了。
趙謙在房間裏來來回回的走着,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趙謙神色微定,道:“你將那溫石帶去找狄推官,讓狄推官來解決此事。”
狄推官今天忙於破案,並不知道李治來大理寺的事情,而且,狄推官也沒見過李治,讓他應付溫石就行了,至於狄推官怎麼應付,趙謙就不管了。
那下人神色略有些猶豫,那狄推官正在忙啊,有人打攪了他,只怕他會很生氣,這個時候把溫石帶過去,這不是找罵嘛。
不過,他只是一個下人,哪敢忤逆趙謙這個大理寺卿的命令,所以猶豫片刻之後,還是立馬領命退去。
溫石跟着那名下人穿過了大理寺前院,沒多久就來到了一處頗有些陰森的地方。
那下人到了這裏之後,明顯的打了個哆嗦。
溫石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溫醫官,如今大理寺其他官員都回家了,只有狄推官還在,你有什麼事情,就問狄推官吧。”
“多謝,有勞。”
下人點點頭,趕緊離開了這個地方。
溫石推開門,一股屍臭味撲面而來,溫石前世在醫院工作,對這種氣味很是熟悉,下一刻,他就明白這裏是什麼地方了。
大理寺停屍房。
緊接着,他就看到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正在凝視着一具屍體,而且神情專註,就是滿臉愁緒。
溫石想來,這位就是那個狄推官了。
這麼冷的天氣,還在這裏工作,這個狄推官很敬業嘛。
溫石上前,道:“狄推官,在下溫石,御醫院新任內醫正,今天來大理寺,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溫石開口,那狄推官卻是跟沒聽見一樣,只是摸着下巴愁眉不展,嘴裏嘀咕着一些話語。
“是什麼呢,到底是什麼呢?”
他直接無視了溫石。
溫石無語,見過工作專註的,但沒見過這麼專註的啊。
他輕嘆一聲,沒有再繼續詢問,而是望向了那具屍體。
屍體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個子不是很高,身材還有些肥胖,兩頰之上滿是肥肉,一看就是那種很有錢的人。
屍體渾身不着寸縷,並無任何外傷痕迹。
溫石仔細看過之後,試着問道:“狄推官可是在找他的死因?”
“你……?”這句話狄推官倒是聽到了。
只是突然看到一個陌生人,他很快就謹慎了起來。
“你是?”
“在下溫石,新任御醫院內醫正,狄推官可是在找死者的死因?”
狄推官神色微動,他聽說大理寺關押了一個救治了晉陽公主的大夫,好像就叫溫石,只是沒想到這麼快,這個溫石就成了內醫正啊,這可是四品官,品階比他這個大理寺推官還要高。
想到了這些,對於溫石出現在這裏,狄推官也就沒有怎麼好奇了,覺得他可能是從大牢出來后迷路了,不小心來到了這裏。
想到大夫對於人體的情況也是很清楚,他也就多問了一句。
“溫醫官對於這具屍體有什麼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