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與太後堂上過招
不得不說秋冀司的大堂還是很氣派的。
正中間放着一張太師椅,嗯,為了顯氣派,這椅子未免也忒大了一點。
呂七七估算了一下,以自己這樣的小身板來算,估計能坐三個。
也不知道這言瑾邑大人是不是個二百斤的大胖子,居然要坐這麼大的椅子?呂七七心裏暗暗琢磨着。
剛剛下去稍作休息的言瑾邑表示抗議,我不是二百斤的胖子!我是高大英俊兼威嚴的稀缺資源!
研究完椅子,好奇寶寶呂七七又把目光放到了案几上。
哎呦,看上去像金絲楠木呀,擱現代,得上萬一斤呢!財迷呂七七眼睛都直了,這得虧是擱秋冀司大堂呀,眾多黑甲吾虎視眈眈的,要不然,呂七七早已飛奔過去,趴在案几上研究材質了,萬一不信被她看中,這案幾的命運可想而知。
呂七七抬頭看了看左右兩邊的黑甲吾兄弟,咽了咽口水,剋制住自己想要衝過去的衝動,暗暗嘆了口氣,哎,可惜了!
左邊的領頭程度簡直沒眼看了,這一個出手就是金坨坨的傢伙,居然看一案幾看得直流口水,一副恨不得立馬搬回家的模樣,也真是讓他懷疑眼前這人跟昨兒個賄賂他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該不會夜裏被調包了吧?程度狐疑地看着呂七七,似乎想要確定,這是不是同一個人!
呂七七側頭瞪了一眼程度!
程度吁了口氣,還好,還好,是同一個人!
呂七七糾結了一會會,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把腦袋轉向其他地方。
左右兩邊各有兩個掛着門帘的格子間,這大概就是什麼暗箱操作吧!
哼,旁聽就旁聽,遮什麼遮,一點也不光明磊落!呂七七鄙夷地看了看兩邊的格子間。
其鄙夷不屑的目光一絲不落地進入了左側格子間的“大人物”眼裏,大人物的嘴角忍不住抖了一抖!哎,被鄙視了!不太爽!
兩排黑甲吾兄弟直挺挺地站在兩邊,看上去還挺有威儀。
呂七七到堂時,相關人員配備已經基本到位,除了下去喝口水順便跟人通通氣的言瑾邑。
沒一會,言瑾邑終於拖着疲憊的身體出來了!
呀,不是大胖子呀!那幹嘛搞這麼大的椅子,哎,浪費木材?雖說是紅木的,但也不便宜呀,怎能如此浪費?呂七七暗暗瞪了瞪言無辜躺槍的瑾邑大人。
呂七七研究完言瑾邑,又左右兩邊看了看,左邊程度,右邊曹禺,呂七七忙裏偷閑還悄么兮兮給程度眨巴了下眼睛,表示打招呼,完全忘記不久前,她剛剛瞪了人家一眼的事!
程度翻了翻白眼,哼,剛剛還瞪我,這會想起我來了!我不理你!
呂七七表示不解,咋的了?怎還無緣無故翻臉了?
郭子銳也被帶了進來,他一見呂七七臉色瞬間蒼白,還想蹦躂着朝她躥過來,結果被黑甲吾押得死死地!
“阿柒!”
呂七七朝他擺了擺手,讓他不用擔心。
“柒姑娘!”小葵花剛剛念完口供,還處在言瑾邑大人的威壓下沒能反應過來,這會見呂七七被帶上堂來,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剛剛她明明聽到說帶柒牌服飾的柒掌門上堂的,怎麼被帶上來的是柒姑娘?一下子就不由自主驚呼出聲。
“肅靜!”驚堂木一拍,將小葵花嚇得趕緊閉嘴。
呂七七也朝她擺了擺手,讓她不用擔心。
小葵花朝後跪了跪,文山拉了拉她,對她搖了搖頭。
呂七七慢條斯理地走到最前面,也不跪下,就笑眯眯看着言瑾邑言座大人。
除了程度,其他人都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傻傻地看着她。
曹禺更是大吼一聲,“見到言大人,還不下跪?”
呂七七點了點頭,巧笑嫣然地說道,“嗯,見了言大人是得跪哦,但是,我天生不愛跪,怎麼辦呢?言大人,我是不是得跪呀?”
言瑾邑的嘴角抖了又抖,擱以前,肯定得跪,可昨天晚上,他被宣進宮,還沒拿眼前小女子怎麼地,就已經被那人給罵的狗血淋頭,差點就踹他了,今兒個,他要是讓她下跪,那他的腦袋還能擱在自己脖子上嗎?
他擺了擺手,“免了!”
堂下之人,除了程度一副理該如此的表情,其他人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進了秋冀司,上到皇親貴胄,下到黎民百姓,還沒有一個是站着受審的,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有什麼特殊背景,居然能讓他們言座親自免了下跪。
“言大人,眼前的人,可是嫌犯個,你怎能免了她的下跪,這以後秋冀司還有何威嚴!”個中年女子的呵斥聲從右側的格子間傳出。
眾人再次被驚到了,這怎麼還有隱藏的旁聽人員,看樣子,身份不低呀!
呂七七卻一點也不驚訝,她剛一進大堂,幻影五號就告知她,左右兩邊的格子間裏都有人,左邊兩人,右邊亦是兩人。幻影五號還告訴她,左邊的沒有惡意,右邊的惡意滿滿,讓她小心。
呂七七曾故作不經意地想要看看裏面到底是誰,可奈何那帘子設計地還挺不錯,從外面看,一點也看不出裏面有人,但她知道,裏面的人一定能看見外面的人,為了不讓裏面的人懷疑,她不能一直盯着看。
如今右邊的兩人之一出聲了,而左邊卻依然沒有聲音,如果她猜得沒錯,發聲的一定是譚竹嘴裏那個眼角上吊的嬤嬤,她尋思着,回頭一定要看清楚,這嬤嬤的眼角到底吊不弔?吊得有多高,能讓人過目不忘?
“在此大堂之上,本座為尊,就是主上來了,也只能旁聽,不能插手審案之事,這條司律可刻在了秋冀司的院碑之上,嬤嬤你是想要率先打破這條司律嗎?”剛剛還努力擺出和顏悅色招待呂七七的言瑾邑言大人,瞬間就疾言厲色起來。
“你……。”格子間的人似乎氣得不輕。
“言大人好威嚴!”右一婦人出聲,聲音自帶的威儀遠不是之前婦人可比。
“不敢!”言瑾邑一聽此人開口,瞬間朝着出聲之處揖了揖手,面色也略帶恭敬。
秦太后一出聲,便暴露了她的身份。
呂七七心中嗤笑一聲,沒想到為了她這麼個小丫頭片子,秦太后居然臉都不要了,親自跑來旁聽。
“哎呦,這位老奶奶的聲音怎地聽着這麼耳熟呀!好像在哪裏聽過?”呂七七一邊說著,一邊故作思考在哪裏聽過的模樣,“哎呀,想起來了,在宮裏聽過,好像是……。”
呂七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先前嬤嬤給打斷了,“小蹄子,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讓你打爛你的嘴!”
“喲,還要打爛我的嘴?行,你出來打吧,反正,你要不出來打,這堂上估計是沒人敢打的!”呂七七大言不慚地說道,一邊說還一邊左看看,右看看。
“放肆,不要以為言大人縱容你,你就能無法無天,就算你出得了這秋冀司,也出不了中竺國,我依然能輕而易舉弄死你!”秦太后已經氣急敗壞,口無遮攔。
“呦呵,我好怕怕喲!敢情今天這出好戲也是你們主僕倆搞的鬼?”呂七七故作驚訝地朝着言瑾邑哭訴道,“言大人,你可聽見了,她們想弄死我!你可得替我作證哪,這兩人心懷鬼胎,千方百計想要暗害我,今天這出可就是她們一手導演的,我是冤枉的,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呀!”
呂七七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有證的!”
言瑾邑的嘴角抖了抖,原本他還覺得沈都行為啥跟個小丫頭片子合作,還合作得不亦樂乎,這會明白了,這丫頭鬼得很,三言兩語就激怒了秦太后,讓其說錯話,他尋思着,是不是下堂后也湊一份錢入股一下這呂七七的“柒牌服飾”呀!這可是怎麼看怎麼見漲的好事!
言瑾邑看着呂七七的目光活脫脫像看小狗狗看到肉骨頭的模樣,嚇得呂七七眨巴眨巴着眼縮了縮脖子,表示拒絕做肉骨頭!
“你不要胡說,我何曾陷害你?”秦太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撇清,這裏可是秋冀司,即使她是太后,如果真的犯了人命案被人抓到了把柄,她也逃不過秋冀司走一道的命運。
“太後娘娘剛剛說的呀!”呂七七一句話驚得所有人都差點跪下。
呂七七可沒有顧忌,一個縮頭烏龜太后,有什麼好怕的,她連藍真卿的偏殿屋脊都敢一炮掀飛,還怕你一個沒有實權的太后!
何況,她的身後站着定國侯府!
“裏面是……太後娘娘?不會吧!”
“太後娘娘為什麼要來旁聽這麼小的案子?”
“該不會是胡說的吧?太後娘娘高高在上,怎麼可能會來旁聽這麼小的案子?”
“柒姑娘才不會亂說話,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柒掌門可不是普通人,她說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對對對!裏面八成就是……。”
……
眾人竊竊私語,讓格子間的秦太后氣得臉色鐵青,她沒有想到呂七七居然敢當眾拆穿她的身份,這讓她的臉面蕩然無存,這份憋屈讓她惱羞成怒,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但秦太后畢竟是經歷過風雨的人,雖然氣得牙都快咬斷了,但是,她依然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既然你知道了本宮的身份,就該知道,今日的案子,有我在,言大人絕不敢徇私枉法,對吧,言大人?”
“太後娘娘此言有理,本座一定秉公辦理,絕不放過一個壞人,也絕不冤枉一個好人。”言瑾邑一臉正色地說道。
“言大人是個秉公執法的好官,本宮自是清楚,言大人的女兒也會以你為榮的!”
秦太后的話看似誇言瑾邑,實則拿他女兒在威脅他,言瑾邑聞言臉色變了變,隨後抿了抿嘴,似乎很是為難。
“言大人的女兒呀?是不是那個身穿煙紫色裙子,扎着兩個小揪揪的胖嘟嘟的奶娃娃?”呂七七笑眯眯地接過話,輕飄飄地說道。
她話音剛落,格子間的人與言瑾邑同時驚呼出聲。
“姑娘見過我女兒?何時?”
“你怎麼知道?”
呂七七晃了晃腦袋,朝右邊格子間方向看看,前面超大椅子把手看了看,又不經意朝左邊格子間方向看了看,似乎並不着急回答別人的問題。
言瑾邑起身,對着呂七七揖了一下,眼中滿是懇請。
呂七七想了想,反正這大堂似乎也跑偏了,乾脆就不拘一格繼續搞下去吧!
她嘴巴一咧,沖言瑾邑回了一個甜美可愛的笑,差點把言瑾邑雷暈了,他這着急上火,頭頂冒煙,這姑奶奶居然還如此淡定,簡直是故意報復他派人據她的仇。
呂七七表示,冤枉呀!比竇娥還冤,她真沒一點點那意思她純粹就是展現她可愛無敵的笑容而已。
“昨兒個晚上,我的暗衛閑得無聊,便出去溜了一溜,沒成想看見一個小奶娃娃躲在一個小柱子後面哭得稀里嘩啦,我暗衛也是一個古道熱腸的好人,他一心軟,便飄了過去,問她為什麼哭?小奶娃娃說想爹娘了,我這暗衛呀,哎,心實在是太軟了,看奶娃娃哭得可憐兮兮的小臉,便帶想她去找爹娘了,誰知,剛抱起她,這小奶娃就趴我暗衛肩膀上睡著了他,那個香呀,害得我這暗衛實在沒捨得喊醒她,這不,還沒來得及替她找爹娘呢?言大人,您說,這小奶娃該不會就是你女兒吧!哎呦,真是的,居然這麼巧!”
呂七七輕飄飄的幾句話,再次讓格子間的人驚嚇不已,皇宮大院,那麼多的護衛,居然讓人如入無人之境地帶走一個小孩,這得多嚇人,這要是對方想要她的腦袋,豈不是也是輕而易舉之事,想到這,秦太后更加下定決心,一定不能放過呂七七,這人留着就是個禍害。
而與其相反,言瑾邑卻激動地不行,他年僅不惑之年,就這麼一個掌中寶,如今得知女兒無事,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至於屋檐上的九域則翻了翻白眼,事情哪有這麼曲折?他記得他找到人就直接拎走了,壓根沒跟小奶娃搭話。
堂上的很多人,到了此時此刻也大概明白了點什麼,但這件事又不是他們這些小羅羅能知道的,所以,聰明的人,都選擇性封閉了自己的耳朵,只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還賊頭賊腦偷聽着,這其中以小葵花同學為代表。
“言大人,廢話已經扯得太多了,是不是該進入正題了?”
秦太后不太想再跟呂七七糾纏下去,畢竟,交手到現在,似乎她是一直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位。
“是!”言瑾邑再次朝格子間揖了一首,“堂下所……站何人?”
呂七七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公平,憑啥他們都坐着,她要站着,她一個晚上都沒好好睡覺了,這會還站着跟這秦太后扯了半天,她感覺自己又累又渴,心情很不爽。
“曹禺,你,去給我拿張凳子,順便倒杯水來,又累又渴,還怎麼玩下去!”
被點名的曹禺一副見鬼的模樣。
大傢伙也都以為這姑娘瘋了,居然差使他們都右都頭去搬椅子,倒水,這不是自找羞辱嗎?
就連曹禺心裏都這麼想,已經免你跪下了,還得寸進尺又要坐又要吃,感情把這大堂當茶廳了?
可實際上,他的身體居然沒有猶豫地就轉身去給呂七七搬了一張凳子,還給她倒了一杯茶。
整個過程,大堂一片寂靜,大家都跟見了鬼一樣,看着曹禺默默地做着這一切,小葵花更是跌坐在地,跪都忘了。
就連格子間的秦太后都張大了嘴巴,想說什麼,又默默地閉上了嘴!
左邊格子間似乎傳出了輕微的笑聲,呂七七側頭朝其間瞪了一眼。
格子間迅速消音,一切悄無聲息。
呂七七翹了翹眉,翻了翻白眼。
這人定力夠可以的,都到這時候了,居然還沉得住氣,她倒要看看,這人準備啥時候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