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還在那咂摸味兒呢
兩個醫官知道蔣岱在後面看他們，並未有多少驚訝，依舊照常給百姓看病。
蔣岱對於他們這樣的態度，倒是很受用。
這樣最好，不用太拿她當回事。
要說這兩人可能對她有些不恭敬，其實就是這樣也無可厚非。
畢竟她一個女人，也並沒有在他們面前展示什麼過人的技藝，人家不拿她當回事也是正常。
他們這副不在意的模樣，倒是讓蔣岱更自在。
要是他們畢恭畢敬地，蔣岱倒會不習慣。
她就坐在那裏無聲無息地觀看。
醫館裏的病人不是太多，沒達到排隊就診的那種，但隔一刻鐘左右會有一兩個人走進來問診。
都是普通的常見病症，兩個醫官能很好地診看，並開出適當的藥方來，這讓蔣岱很欣慰。
如今看來，這兩個人並未像黃太守說的那樣是酒囊飯袋，醫生的基本素養還是有的。
這個時代的人，只能享受到中醫的治療，還沒有西醫出現，就更別談做手術之類的了。
中醫博大精深，能治療很多疾病，缺點就是治療的療程比較長。
其能從根上治療疾病，標本兼治的同時，需要病者有足夠的耐心。
有些疾病並不是一時就能見效果的，要經歷很長時間的治療才能好。
蔣岱一直都很喜歡中醫，無論是針灸、按摩，還是中藥湯劑治療，都透着一種智慧在內里。
要說西醫講究的是直達病灶，快准狠；那麼中醫講究的就是，慢穩韌。
雖然時間上稍微要長一些，但能對病施治，從根源上治療……
就在蔣岱看着認真的時候，門口一陣大聲的喧嘩聲傳來：“庸醫……你們就是這麼看病的？快來看看，這德濟堂要治死人了，我的兒呀……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呀！”
一個女人的大嗓門從外面傳進來。
隨着那吵嚷聲，走進來的是一個略有些高大肥壯的女人。
只見這女人也不過三十幾歲，卻是生得一張盛氣凌人的臉。
臉上塗著脂粉，脂粉着實有點厚了，襯着她一張臉更加的肥厚。
頭上的飾物不少，身上的衣服料子亮閃閃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婦人。
她旁邊跟着兩個小丫鬟，一個小丫鬟懷裏抱着一個壯實的胖孩子，很吃力的模樣。
懷裏的那個孩子，大約三、四歲的模樣，看起來呼吸有些不暢，嘴巴努力地張着，不時地咳嗽。
這一行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門外已經有一些人圍了過來。
眼中帶着探尋，看來都是被這婦人的叫嚷聲吸引過來的。
小夥計陳小元聽到喊聲，立馬跑了過來，對着婦人笑臉相迎：“……這不是邵夫人嘛！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得您生氣？”
“誰？還不是你們這破醫館，我要見你們郭掌柜……我兒子這病，吃了幾天葯了，也不見好！你看看現在……都快有進氣沒出氣了，你們就是這麼治病的？”
她說到這裏，幾步跳到呂清彥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個庸醫，啥也不是就別出來行醫……我兒子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你全家陪葬！”
呂清彥之前正給一個老人在手上針灸，沒想到半道殺出個程咬金，嚇得他手一抖，差點扎偏。
蔣岱一開始冷眼旁觀眼前的鬧劇。
此時，她是真看不下去了，再不站出來，怕是這彪悍的女人把她這店都要掀翻了。
她站起身來，走到呂清彥的桌旁：“你好好治療，我來處理！”
小聲安撫了醫官，蔣岱目光迎向趾高氣昂的女人。
“有什麼事跟我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事說事，有理不在聲高……醫官哪裏做錯了，你可以指出來。”
蔣岱聲音沒有太大的波瀾，聽到人耳中卻有一種安定的力量。
“你又是誰？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女人都沒正眼看蔣岱。
蔣岱的穿着打扮很是樸素，比一個普通農婦好些，但一看就不是有錢人。
邵夫人當然看不起她，怎麼會正眼瞧她。
陳小元趕緊打圓場：“這是我們醫館的新掌柜，蔣掌柜。”
“噢？新掌柜？那你能幫我解決了！”
聽了這話，眼高於頂的邵夫人才把目光慢慢移到蔣岱身上。
待看清蔣岱的模樣，她嘴一撇，又開始出言不遜：“咋？你們郭掌柜不把我當座上賓了？開始縮在後面當縮頭烏龜？拿這麼個小女娃子嘲弄我？”
女人嘴裏尖刻地說著，又仔細端詳蔣岱，嘴裏嘖嘖有聲：“這小妮子長相倒是不賴嘛！你們這醫館咋不好好治病，是要改行？做男人的生意去？”
之前蔣岱看她是孩子的娘，給孩子治病着急，口不擇言她都忍了，卻沒想到這女人竟在這兒開始滿嘴噴糞。
這時，呂清彥給那老人針灸完，聽邵夫人這樣說，氣得臉都發青了。
“麻煩你嘴巴乾淨些，這是我們的掌柜……你怎麼可以這樣污衊人？”
他嘴唇顫抖着，當醫官的人本就像個文弱書生，這話說出來也沒多少威懾力，倒是讓人覺得他更瘦更文弱。
蔣岱哪裏用別人幫自己出頭，她之前只是不想跟這女人一般見識罷了。
“你吵嚷了這麼半天，我算是聽明白了，是我們這裏的呂醫官幫你兒子看過病是吧？剛才你巴拉巴拉說了這麼多，一句有用的都沒有，全是屁話……你沒看孩子都啥樣了嗎？要想你孩子能好好活着，就趕緊把他放後面的床上，我給他看看！”
蔣岱也不客氣，她不是啥文明人，對這種潑婦一樣的貴婦人，她也不用笑臉相對。
她說著就示意那個抱着孩子的小丫鬟，讓她把孩子放到床上去。
小丫鬟哪裏敢私自作主，趕緊怯生生地看向貴婦人：“夫人……”
邵夫人怎麼也沒想到蔣岱會罵她，說她說的話是屁話。
冷不丁被人罵，她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還在那兒咂摸味兒呢！
看小丫鬟問自己，她才醒過神來，但還是想嘴硬。
她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在一個小妮子面前示弱。
她說讓她做什麼，她就做啊，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