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給她設下人生第一大圈套
邵婆子用力啐了一口,指着舒倚雲的鼻尖就開罵。
“我去拆她家房子。”
舒博遠到底不是千城肅,罵長輩的話說不出來,氣得只能對物件下手。
舒京翰更加用力拉着他,笑着打圓場道:
“邵大娘,您老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家小妹對妹夫的一片真心,那是天地可以作證。千城肅是個什麼性格,大家都一個村的,您還能不知道嗎?他不過就是心情不好,看你家辦喜事,故意來鬧的。妹夫都已經是候補知縣也鎮不住他,更何況我小妹一個普通的婦道人家?”仟仟尛哾
這話就是提醒邵婆子。
你家酒席是千城肅砸的。
你有本事找他報仇去。
拿他妹妹出什麼氣?
“不是衝著她來的,還能打情罵俏賤嗖嗖的說什麼,求一下就帶她走?就因為她把那大魔頭招來,我兒子都被打傷胳膊,現在還沒從郎中家回來呢!我兒子可是要用胳膊寫字要做官的大人物,若是他的手有個閃失,你們一家賠命都不夠。”
難怪邵婆子發瘋似的咬人,竟是千城肅將邵溫倫的胳膊打傷。
舒倚雲一直在房間裏,聽到外面混亂,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
這會兒見邵婆子盯着自己的眼神怨毒,將話說的如此詳細,還不就是希望她立刻服軟認錯?
按照從前的自己來說,聽到邵溫倫受傷,那比自己斷胳膊斷腿都要心疼。
不過現在嘛!
“我招千城肅來得?我要真想招他,也該三更半夜請他來。反正你兒子一年三百天不在家,在家也不和我睡一個房間。千城肅打傷邵溫倫,那是因為邵溫倫腦子有問題,自己不行還非要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與我有什麼關係?”
“你……你這賤丫頭能不能要點臉?”
邵婆子被她氣得眼前一黑,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
被這番話鎮住到反應不過來的,還有舒家父子四人。
她這是怎麼了?
他們是看着她長大的,這孩子怯懦又死心眼。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什麼話都敢說啊!
這是真不打算和邵溫倫過下去了?
父子四人瞬間領悟到精髓。
“邵大娘,我勸你積點口德。就許你兒子不盡丈夫的責任,就不許我家小妹知錯就改?咱們也不需要站這裏浪費唇舌,既然婚事是你不情我不願,那你就儘快讓邵溫倫把休書送來。小妹,走,跟爹爹和哥哥們回家。”
舒博遠樂得都想拍巴掌。
話還未說完就拉住舒倚雲的手腕,恨不得眨眼就將她救出火坑。
“二哥,我還不能走。”
舒倚雲拉住他滿是傷疤水泡的大手,站在原地對他搖搖頭。
“丫頭,你的顧慮,爹也聽鄰居們說了。錢既然是給的,那就不要了。什麼都沒有你平安快樂重要!去收拾東西,跟爹回家。”
知女莫若父,舒源又怎會不知她心中顧慮。
這一瞬,舒倚雲剛剛忍回去的淚意又即將決堤。
家人們的無限包容,讓她更是悔恨交加。
“你聽聽,到底還是年長的明事理。既然是給的,哪裏有往回要的?你趕快收拾包袱離開,等我家阿倫回來,立刻就把休書給你爹送去。從此咱們老死不相往來,誰再回頭,誰就是畜生不如。”
邵婆子聞言喜上眉梢。
最大的顧慮沒了,當即就拍板替邵溫倫休妻。
舒倚雲當然捨不得讓爹爹和哥哥們白白付出。
剛想開口拒絕,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道不悅的反駁:
“娘!娶妻聽您的,因父母之命。但休不休妻,只有孩兒自己能決定。”
眾人看向突然轉變態度的邵溫倫走進來。
他右手吊著繃帶,看起來傷得不輕。
舒倚雲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防備的盯着邵溫倫。
他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如今右手受傷寫不了字,還真給不出休書。
“岳父,各位舅兄,息怒!”
開天闢地頭一次,邵溫倫居然雙手抱拳彎腰行禮。
那規規矩矩人模人樣的做派,差點沒讓舒倚雲乾嘔起來。
他果然已經接到準確的消息。
這是要開始給她下人生最大的圈套了。
“從前小婿一心只讀聖賢書,與雲兒之間有誤會。如今小婿也算功成名就,定當多分出心思照顧雲兒,不會再讓雲兒孤枕難眠心生凄切。”
“兒子!你說什麼呢?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這女人,你為什麼不讓她走?”
第一個反對舒倚雲留下的,不是舒家父子四人,而是想他另娶城裏大戶小姐的邵婆子。
邵溫倫轉頭蹙眉,語氣不善的勸道:
“娘!老人常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人間善惡之間,以人性道德為主軸,以善念為主,以人為本。無論娶雲兒時,我是怎樣的心意。但我們三跪九叩大禮已行,蒼天日月為證,早已是夫妻。我邵溫倫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定會善待自己的髮妻,此生決不食言,您無需再說。”
聽聽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看看舒家父子隱隱動搖決心。
舒倚雲差點沒給他鼓掌。
論起裝人,邵溫倫絕對天下第一。
只是無論二人目的為何,她暫時和邵溫倫的戰線都是統一的。
這婚,不能離。
“爹,我相信他,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舒倚雲轉頭神色淡然的和舒源求情。
“舒倚雲,這種男人說得話,你居然也相信?你的腦子是被門弓子崩了嗎?”
千城肅從屋頂蹦下來,氣得俊朗的眉頭都皺成毛毛蟲。
只是仔細看,他白皙的俊顏還隱隱有未退凈的粉紅色,顯然來了好一會兒,把所有對話都聽全。
“我的事,不用外人管。”
舒倚雲冷漠的回他一句,抬手指了指門口。
既然一時無法離開邵家,她就不能再和千城肅扯上關係。
上輩子那份不算大的恩情,在今日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無條件的支持中,就已經還清了。
從此以後,他們就是陌生人。
“外人?舒倚雲,你拿我當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今天你這點破事,小爺我還就管定了。”
千城肅直接被氣笑了,那雙銳利的鷹眸,泛着點點寒意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