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遊戲開始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雖然我與你們無仇無怨,但是你們既然打了這份注意,就註定脫不了身了。”女人無喜無悲地看着進入演武場的這十九個人,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的命我背了。”
壯漢一進入演武場就緊皺眉頭,“這些迷霧雖然看上去和尋常大霧無異,但是其中卻隱隱約約夾雜着一股血腥味”,壯漢雖心有顧忌,但還是向迷霧中走了去。
“又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嗎?呵。”壯漢自嘲了一句,卻依然沒有停下腳步。遙想這一生,壯漢還真是每次都走到虎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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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沒想到你們這群老傢伙都還活着呢!要不是這神跡降世,我怕是死了都不知道還有這麼多老朋友活着!哈哈哈哈!”十七個人面面相覷,防備着彼此,唯獨這站在中間的老頭欣喜若狂,好像多年後重逢老友一般的喜悅。演武場入口緩緩關閉,卻無人在意,沒有人想要逃,因為他們來這裏都是賭上了性命的。
“仲通,你就別假意惺惺的了,大家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裏的人了,到這裏的目的都心知肚明,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赤拔老弟,你說的對,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其實我就是來看看熱鬧了,畢竟活了三五百年了,連個神跡都沒見過,到時候死了,到下面去了,都沒有什麼好吹噓的,更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尊者境的高手。”仲通如個頑童一般,用手指指了指地。
“所以我就是來見識見識的,這神跡裏面有什麼寶貝,我都一概不要,一律不爭,更不會搶奪。”
“說得好聽,誰不知道你是個老無賴啊。”有人小聲嘀咕道。
在場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蚊蟲翅膀扇動的微弱聲響都能輕易捕捉,更別說這句小聲的低語。
雖然大家都知道仲通沒說真話,但是卻沒人敢直言道出,最多就像剛才那位一樣輕聲低語。一是因為不想與仲通這個老頑童耗費心力,讓其他人得利。二是因為仲通的實力已經達到尊者境巔峰,已經有半隻腳跨進那個境界了,在場的沒人願意與他起正面衝突,即使是與他實力相當的人。
“別浪費時間了,大家不是來敘舊的。”赤拔雖然非常討厭仲通,但是他也不願與之產出衝突,畢竟自己的實力還稍遜他一籌。
“還是那句話,神跡乃天賜奇緣,有緣者得之,諸尊自重!”赤拔原想以自己尊者境後期的實力起碼能在神跡中分得頭籌,但他發現十七個人里除了仲通外,還有兩人的實力他看不透,原來的計劃已然是行不通了。但是赤拔絕對不會放棄,因為他的生命已經要走到盡頭了,這一次出關如果不成功,他所剩時日就不多了,甚至沒有之前十分之一的時間可活,所以即使拼上性命,赤拔也在所不惜,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可在場的十八人誰又不是破了釜沉了舟的,他們都是已經油盡燈枯的人了,為了這最後的希望,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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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眠?”壯漢看着倒在面前的華袍老者,有些不確定的喚道。因為此時眼前這人全身已經毫無血色,蒼老的臉慘白的不像個活人,饒是壯漢這般狂猛的人看着也有點犯怵。
“狂、狂浪生?狂浪生!”華袍老者看着走到自己面前蹲下的壯漢,又驚又喜:“快救...救救我!”
“這是怎麼回事,這裏發生了什麼?”狂浪生一邊詢問,一邊將手搭在了華袍老者的手腕上。
“這裏根本不是什麼神跡,這裏只有吃人的邪魔!”雖然華袍老者已經奄奄一息了,可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是忍不住驚悸。
“邪魔?難道這是個陷阱?”狂浪生自語道。
“不、不是陷阱,我感受到了,那種氣息,確定是神物無疑。”華袍老者如交代臨終遺言一般,努力地從口中吐出一個個字來。
“在哪裏?你口中所說的神物。”狂浪生眼裏生光。
“你救我...你救我...我...我帶你去!”即使是這種時候,華袍老者刻在骨子裏的狡詐,還是讓他保持着理智,只有自己還有價值,才能活下去。
狂浪生聽着華袍老者這最後的哀鳴,站起身來說道:“你全身的血氣都沒了,心臟停止跳動,經脈也不再運轉,你現在還能和我對話是因為你的腦髓還沒死透,加上你有尊者境的實力撐着,所以還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但其實你已經死了,你早已是個死人了。”
“不、不,我沒死,我沒死,你一定是在騙我,我沒死!我沒死!”華袍老者用盡了力氣瞪大了眼珠。
“風眠,你好歹是個尊者,站在這個時代頂峰的那批人,你該有自己的驕傲,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哈哈哈哈!”風眠狂笑,眼淚卻止不住地流。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吶!”
冰冷凄白的身體,滑落下最後一顆滾燙的淚珠,華袍老者就此落幕。
“隨風而來,隨風而去,風眠,能在風中逝去,也算是個好歸處了。”狂浪生大手一揮,一道火焰便附在了風眠身上,片刻就被燒成的灰燼,隨着一陣風消散在了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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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再努把力,這塊破石頭就要被破開了!”仲通像一個演說家一般,激情地號召着眾人攻擊着那塊黑色石碑。
可黑色石碑依舊紋絲不動,眾人只能透過縫隙,看着石碑中間的石環,望梅止渴。
或許在仲通的鼓動下,又或許是眾人各自的慾望,這塊久久未動的石碑,終於被眾人的攻擊震裂開來。
眼看着這塊黑色石碑就要碎了,眾人欣喜之餘,又加大了攻擊力度。片刻間石碑表面就如佈滿蜘蛛網一樣,即將破碎,就在眾人鬆了口氣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吸力突然從石碑的裂縫中傳來,瞬間將眾人吸到了石碑上來,無法動彈,隨即,眾人就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氣在不斷被石碑吸收,竭力抽身,卻發現毫無作用。
“這石碑有古怪,快想辦法!”有人大喊。
即將觸碰希望,隨即迎來絕望,饒是這群歷經滄桑的老怪物,也遭不住這樣巨大的落差。
“這石碑是在吸食氣血,得想辦法讓自己與這石碑阻絕,然後將七經八脈封死,讓它誤以為我們已經死了。”
“這經脈倒是好封,可是用什麼阻絕呢?”這人說著話,就已經將自己的經脈封住了。
眾人還在思考的時候,有四個人已經從石碑上脫離了出來。正是仲通,赤拔和那兩個叫不出名字的人。
“仲大哥,如何解除?還望告知啊。”
“哎呀,剛才慌亂之間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解除了,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很明顯仲通不想告訴他們,神物只有一件卻有十八個人,能一下少了十四個競爭對手,何樂而不為呢。
十四人面如死灰,是啊,如果自己是仲通,自然也不願意解救自己的競爭對手。
有人嘆氣道:“罷了,罷了,既然這神物與老夫無緣,我就此放棄。我願發下天道誓言,退出神物爭奪,只望四位前輩告訴在下解除的方法。”同樣是尊者境強者,但在生死關頭,尊嚴算不得什麼了。
眼看着氣血將要被吸食殆盡,這些惜命的傢伙,自然是都放下了尊嚴,齊齊發誓道,願意退出,只求活命。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們。”看着面無血色的眾人,仲通心想你們這樣救與不救又有何區別呢。
從懷中拿出一大堆寶物來,故作難色地說道:“哎呀,剛才是用那個解除的呢?人老了真是記性也越來越不好了,諸位看來只有慢慢試了。”
“仲通,你真卑鄙啊。”
“道友,我可沒有義務救你們啊,我這麼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雖然眾人被吸附在石碑上,但是雙手卻可以使用,抓住這救命的稻草,立刻開始試了起來。
“等到他們試出來,早就變成一具乾枯的屍體了。道友何苦呢?”
“可是道友不也沒有告訴他們解除的辦法嗎?”仲通笑到。
在神物的誘惑下,人性早已泯滅,相比於閉口不言的三人,仲通算是還有些人情味的人了。
片刻后,已經有三個實力較低的人被抽幹了血氣,變成了乾屍,掉落在了石碑腳下,看着三人的慘狀,眾人加快了速度,終於一位面黃肌瘦,已經看不出模樣的人成功解除了,興奮地說道:“是玉,是玉,哈哈哈,我成功了。”此人此時的喜悅可比拿到神物還要開心。
眾人一聽,立刻都用玉自救,可還是有兩人太慢了,手握玉石而死,有一人因身上無玉而死。
至此十八人僅剩十二人。
“那麼,遊戲正式開始。”女人面無表情地看着場中發生的一切,語氣無喜無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