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悟道初
“唉，等一等。”陸晨半隻腳已經踏入房門了，聽到任逍遙喊等一等，差點沒嚇走半條命。
“又，又怎麼啦？”陸晨小心翼翼地問，大氣都不敢喘。
“沒事，沒事，你進去吧。”任逍遙揮揮手，像個沒事人一樣地走開了。
‘莫名其妙，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有什麼殺陣沒有清除完呢。’陸晨一邊在心裏嘀咕，一邊往房裏走去。
剛一進去陸晨就知道為什麼任逍遙叫他等一等了，屋裏的女子剛從浴桶里出來，赤身裸體完全暴露在陸晨面前。
‘任逍遙這老賊。’陸晨在心裏罵道。
“汐兒，我這一看到你突破，就激動地忍不住馬上來看看你。”陸晨目不轉睛地尷尬地摸着頭。
“我知道，可是陸晨哥哥，你這樣直勾勾地看着我真的好嗎？”陸汐兒背過身去，視若無人地開始穿衣，雖然語氣平靜，神態自若，但是臉上的殷紅還是暴露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得虧陸晨看不到。
“唐突了，唐突了，我在外面等你。”陸晨遮住眼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看着一臉受挫的陸晨從房間裏退了出來，任逍遙原想好好嘲笑他一番，可是這小子突然傻笑起來，任逍遙心中，一種自己家種的白菜被人偷了的感覺頓生。
陸晨原本想在任逍遙面前得瑟一下，但是看着任逍遙沉下來的臉，只好乖巧地站在一邊。
“老師，我突破王境初期了。”陸汐兒推開房門，素衣白裳，笑魘如花。
任逍遙欣慰地笑着，陸汐兒是他的關門弟子，她的成就越高，他越高興，可是高興不過三秒，陸汐兒一路小跑跑到陸晨身邊，挽着他的手有說有笑。
“你小子到底給我這寶貝徒弟灌了什麼迷魂湯？”
“魅力咯。”
“行了，別廢話了，人也見了，開始做正事。”
陸晨看着陸汐兒，摸了摸她的頭說：“你現在突破王境了，也算是能獨當一面的強者了，以後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陸汐兒不明所以，望向任逍遙。
“你跟隨我學習已經十年有餘，不可否認的是，你是我見過最有修鍊天賦的人之一，但是修鍊一途旦夕禍福誰也說不清楚，我欲傳你煉藥衣缽，你可願接受？”看着陸汐兒投來的目光，任逍遙心中五味雜陳。
百餘年光景更迭，曾經作為天下第一煉丹師的任逍遙，若是拋出這樣的橄欖枝，無數人擠破腦袋都想往上爬。
而陸汐兒卻猶豫地看向陸晨，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任藥師一把年紀了，這身本領再不找個人傳承怕是就沒機會了，況且他這煉丹的本領也不賴，你接他衣缽也不虧。”陸晨笑着對陸汐兒說。
‘不虧？我堂堂天下第一煉丹師的傳承，在你小子口中只是不虧。’任逍遙心中鬱悶。
“好吧，老師我願意。”
‘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們就偷着樂吧。’雖然任逍遙心裏面這麼想，但是表面上還是高興地點着頭。
“好好好，接下來輪到你做選擇了。”連說了三個好字，任逍遙又把目光投向了陸晨。“汐兒隨我修習多年，一些低階丹藥她已經可以煉製了，但要想成為真正的煉藥師，她還缺一場造化。”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天階就天階吧。”
“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便宜給你你要不要？”
“放心吧，你小子身上干係重大，就算是不成功，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少年白衣翩翩，素髮飄飄，敞開雙臂，一個青白色的葯鼎憑空出現，“天階下品破力丹，從古至今還沒有這種品階的破力丹，最高也就是地階上品，這是我根據地階破力丹的丹方重新研製的，能不能煉製成功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別廢話了，我知道你不會打沒把握的仗，鴨子都已經趕上架了，我相信你不會掉鏈子的。”
任逍遙輕笑，“天階丹藥與其他丹藥的區別就在於，能否引來丹雷，如若丹成，則必有雷劫，你們兩個離遠點，但也別太遠。這丹雷劫不論是對煉丹還是修鍊都是不可多得的感悟，看好了！”
見晨汐二人走遠之後，任逍遙大手一揮數十種藥材浮現在眼前，然後將藥材收入煉丹鼎中，一邊煉製一邊說道：“天下丹方千篇一律，後人皆照前人的足跡走，怎麼能有所突破？修鍊一途亦是如此，不走出自己的路來永遠達不到更高的高度，自然也就看不到更美的風景。”
‘自己的路？自己到底該走一條什麼樣的路？他們說的路是自己想要的嗎？自己到底該不該堅持？‘無數困擾在陸晨心中滋生，整個人逐漸空明，站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妮子放心，他小子心有所感已經進入了頓悟狀態，不用管他，你只管從我這煉製丹藥的過程中多學些東西。”看着陸汐兒一臉擔憂的樣子，任逍遙解釋道，然後心中暗嘆，‘陸晨這小子果然是有大氣運之人，一句話就能讓他頓悟，只是不知道，這突如其來且又為時過早的頓悟是好是壞？’
這邊任逍遙如火如荼地煉製着丹藥，那邊陸晨卻依然如老僧入定一般，睜着眼睛站在原地，即使任逍遙頭頂上方烏雲密佈，即將引來丹雷，他也無動於衷。
‘父親為了保護龍城，可以賭上自己的前途甚至生命。母親為了保護我，不惜以百千性命為代價甚至一切都可作為代價。孰好孰壞，孰對孰錯？很多事情都是說不清好壞與對錯的，命中注定也好刻意安排也罷，只要能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不管是大道還是小徑我都可以走。’
“想通了？”
看到陸晨眨動雙眼后，任逍遙問道。
“嗯，想通了。”
“想通了好，想通了就醒了，就知道該往哪裏走了。”
“丹藥煉製好了嗎？”
“想好喏？”任逍遙這副少年純真的模樣，有時候真的會讓陸晨忘記他已經兩百歲了。
“畢竟開弓沒有回頭箭。”陸晨伸了個懶腰，摸了摸一直蹲守在自己身邊陸汐兒的頭，微微一笑，“我也想去看看那不為人知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