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喜得千金
按照現在的技術想做後世紙筆的那種防偽、水印、金屬線之類的東西肯定是不可能了,誰知吳博的回答不禁讓秦顯大失所望。
原來這個時代當鋪的當票也沒有什麼太高深的防偽技術,主要是通過字跡和印章這兩個手段。
當然,如果是很重要的當鋪還會適當的用一些只在自己當鋪里使用的一些暗語,比如把“一二三四五”這樣的數字換成“上山打老虎”這樣的文字一一對照,算得上是簡單的加密了一下。
不過又溝通了一下之後秦顯也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了,本身這個世界的識字率就很低,再加上自己會用鉛字油印的法子來印刷,如果再用上一些特殊的紙張來印刷的話就已經很難仿造了。
糧票只不過是個過渡性的東西,如果按他的計劃用不了幾年就會廢除的,而且就算流通期間也只是在營州一地,實在沒必要那麼大費周折,尤其是小面額的,發行量太大,若是給每一張都做防偽也太浪費時間了。
不過秦顯還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方法,比如加印阿拉伯數字加上英文字母組成的串號,每一種面額用不同的串號規則之類的,把吳博也聽得一愣一愣的。
最後秦顯大概畫了一個樣圖交到了吳博手上說道:“就按着這個幫我設計吧,三天之後來見我!”
吳博答應一聲拿着圖樣去了,陳安遠見是個話空便忍不住問道:
“大人,那個趙廣發趁着戰亂鬨抬物價十幾倍,大發國難財,至百姓之生死於不顧,死有餘辜。
大人為何不幹脆將他抓了,抄沒了他的家產?為何要跟他費這些周折?”
秦顯呵呵一笑道:“你卻不知,大魏律法里並沒有寫着哄抬物價是犯法的行徑。
因而從某種意義上說,他這樣雖然可惡違背道義,卻並不應該因此獲罪。
不過現在有了字據就不同了,只要白紙黑字寫好了,有他自己的簽字畫押就得按着這個辦!
若是不辦么,咱們就可以給他來個‘強制執行’!
而且對於他這種貪得無厭的人來說,比起殺了他,讓他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萬貫家財被別人拿走肯定讓他更難受。
嘿嘿,殺人誅心的話你可聽過么?我不殺他,但是讓他生不如死,一輩子不能翻身!
順便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給他撐腰,讓他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這裏玩這種把戲!”
仔細想想,經過趙廣發這兩個月的苦心經營讓糧價達到了如此高的程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現在價格混亂,若是按着平時的用工標準,一個月的工錢根本買不了幾斗糧食,完全不夠一個人吃的。
這就給了秦顯髮型糧票創造了極有利的條件。
亂世的時候,家裏有錢有銀子也不一定就能平安度過,只有糧食、布匹這種切實關係到民生的商品才是硬通貨。
“大人不單指揮打仗厲害,原來玩起這些陰謀詭計來也同樣遊刃有餘,佩服!”陳安遠朝秦顯豎起大拇指。
“靠,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罵我?”秦顯哈哈一笑朝陳安遠踢了一腳被他輕描淡寫的躲了過去。
“大人,小人……小人接下來做什麼?”吳博忍不住問道。
“做什麼?要做的事可太多了。你先在城中招募會造紙的工匠,而後再去找幾個高句麗戰俘,弄一些碎抹布來,讓造紙匠試着用麻布搗碎了造紙。”
“是,小人這就去辦理此事。”
這年頭紙張本來就是稀缺資源,用亞麻紙印刷糧票不但結實耐用,還能起到一定的防偽作用,又可以變廢為寶,倒也是一舉多得了。
不過亞麻紙到底是怎麼做的,能不能做出來秦顯可就一點底也沒有了,畢竟那玩意不是他的專業。
秦顯又對夏欽道:“夏知州!”
夏欽忙站起身來拱手道:“下官在。”
秦顯看了夏欽一眼說道:“雖然我現在是營州節度使了,朝廷也沒有將你調離營州,因而你還是一州知州呢。
知州知州,顧名思義,就是權知某州軍政事,這次趙廣發哄抬糧價,你知道的也晚,而且還沒有什麼作為,這便是你的失職了!”
“下官知罪……”夏欽一臉愧色。
秦顯接著說道:“我也知道,趙廣發這些也沒有違反律法,你也不好明着治他得罪。
且他在營州經營多年,你又是初來乍到,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而且你才到任也有許多事情要處置捋順,可這些都不是借口。
沒有什麼事比普通百姓的生計更重要!
這句話你記住了,此等事日後再不可發生了!若是還有下次,你要仔細了!”
夏欽忙說道:“是,是,下官明白!多謝節度使寬恩大德……”
秦顯道:“你也不用說我,現在我要大批的招募雇傭人手,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記住,優先招募那些日子難以為繼的人。
還有,凡是讀過書會寫字會算術的人也要多招募。
這些人的工資都以糧食來結算,壯勞力一天半斗糧,那些幹不了粗重活計的再減半。”
“下官記下了,這就親自去督辦!”
“嗯!另外城中再開設兩三個粥篷,每天早晚兩頓施粥,若是城中餓死了人,我唯你是問!”
“大人愛民如子,下官欽佩……”
“滾!幹活去,少在這裏拍馬屁!”秦顯將夏欽給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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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秦府。
哇~一聲嬰兒的啼哭彷彿在像這個世界宣佈一個鮮活的小生命降臨了。
“齊齊姐姐,是個千金小姐~”
琳兒有些笨手笨腳的從接生婆的手中接過被包裹好的孩子,眼裏噙着淚花。
“女兒……女兒……快給我看看……”
慕容齊齊臉色蒼白而憔悴,額頭鬢角的頭髮早已被汗水打濕了,一縷縷的貼在了臉上。
痛快而辛勞的分娩過程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而然慕容齊齊還是顫抖着將手伸了出去,迫不及待的想要抱一抱這個剛剛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琳兒小心翼翼的嬰兒送到慕容齊齊的懷裏,慕容齊齊看着孩子那皺巴巴的小臉還沒有睜開的眼,淚水順着眼角就流了下來,嘴角卻掛着意思幸福的笑。
“女兒,你的名字叫秦海情,你的爹爹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蓋世的英雄……”
慕容齊齊默默地在心中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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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親王府。
寢室內飄着一縷葯香,蕭宏德斜倚在榻上一臉病容。
喪子之痛還未能被撫平,又被秦顯和慕容齊齊兩人的事給氣到了,蕭宏德舊病複發,又病倒了。
“爹爹,可吃藥了么?身子今天好些了?”蕭月月進來走到病榻前拉着蕭宏德的手噓寒問暖。
“好多了,這些天辛苦你了。”蕭宏德看着蕭月月也有些憔悴的臉心中不知是心疼還是欣慰。
“爹爹,今日的奏疏我都已經看過了,有兩件大事還要爹爹悉知。”
“哦?什麼大事?”
“第一件就是吳雨將軍從曹州發回來的。”
“曹州戰事如何?”蕭宏德強打精神坐了起來。
蕭月月拿出一個墊子給蕭宏德墊在背後說道:“吳將軍說,夏國緊急徵召了二十萬民兵分別駐紮在了曹州以東的輝州和南邊的宋州。
大梁城中的兵員數量也有激增,只是不知道具體數字。”
蕭宏德點了點頭。
現在吳雨佔了曹州,就好像一根魚刺一樣深深刺在了夏人的喉嚨,會讓夏國上下睡覺都不踏實,又因懼怕那些火器守城的巨大威力而不敢貿然攻城,這就已經達到戰略目的了。
如果當初秦顯打下了靈州城后直接帶着兩萬禁軍和四萬党項人從夏州南下攻擊夏國西陲的慶州、丹州等地,說不定也已經是一路勢如破竹攻佔了夏州幾座州城了。
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蕭宏德並不認為自己的決策有問題,到底還是先將河套地區消化掉才是正經。
不然雖然打下來了,卻是貪多嚼不爛,到時候已經到手的地盤再生什麼變故更是麻煩。
“寫信告訴吳雨,按兵不動,固守曹州就是了。”
“知道了。”蕭月月猶豫了片刻說道:“還有一個消息是關於秦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