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是一時興起還是情之所至
容月入宮晚,是有心避着各家千金的。
一來,是怕碰見南宮言墨,不知如何面對。
二則,是她不擅長交際,學不來綠茶那一套。
只是,這老天今晚貌似就要跟她對着干。
她是怕什麼來什麼。
宮門口碰見南宮言墨,被“恐嚇”一番就算了,堪堪走到宮宴會所附近,就碰見了幾家千金。
其中,就有自來跟容月不對盤的禮部侍郎家的佟小姐。
同為侍郎,又是一般嫡出的大小姐,偏生容月琴棋書畫,樣樣壓了對方一頭,這佟小姐母親又同南親王妃沾了點親。
雖說一表三千里,可這佟家小姐因此而自命不凡,心裏也是惦記着南宮言墨這個世子的。
只是往日裏,南宮言墨和慕容沁陽郎才女貌,是帝都貴女圈的共識,佟小姐這點心思尚能壓制一二。
如今慕容沁陽落馬,南宮言墨又成了晶鑽單身貴族,佟小姐自覺得勝券在握,多番鼓動自家母親同南親王妃攀親。
奈何,南親王一直以南親王妃病體不愈,無法見客為說辭推脫了。不死心的佟小姐偶然得知容月同南宮言墨有所瓜葛。
二話不說就恨毒了容月。
偏偏,南宮言墨宮門口的那番話,佟小姐聽了個真切。眼下見了容月,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陰陽怪氣:“前番那慕容沁陽伏罪,本小姐還以為要給某些人送成婚禮呢。誰知道,這有些人倒貼了半天,還是沒能貼上世子爺,莫說這世子妃了,就是那妾也沒能混上一個,真真是貽笑大方!”
說完,錦帕捂着嘴,笑的張揚……
有千金跟着笑了笑,一臉不解問道:“佟鳳,你這說的到底是誰呀?”
上次在宮門口跟着祭酒家的戚小姐,一起嘲笑折辱陸昭華的粉衣女子,記事不記打,又開始作妖。
塗著丹蔻的纖纖玉指撫着鬢角青絲,陰陽怪氣:“誰你還不知道?諾,這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一句話,惹來一陣竊竊私語,話里話外,也沒有避着容月主僕之意。
容月自來不擅長潑婦那一套,性子又很是不爭,家教嚴苛的她,自然不會在宮中這等地方同人口角。
冷着俏臉,裝作聽不見,帶着小菊就打算同幾人擦肩而過。
誰知佟鳳壓根沒有放過她之意,一個錯身堵了容月主僕去路,柳眉倒豎:“怎麼,容小姐都是瞧不見咱們這些姐妹嗎?你容家不是一直自詡書香門第,如今倒好,竟是連基本的禮數也沒有了。”
粉衣少女跟着開腔,綠茶味滿滿:“人家容小姐攀了高枝,哪裏能看得上咱們姐妹?”仟仟尛哾
一句攀高枝,讓容月俏臉一變再變,咬着唇心下複雜,卻是壓着不讓小菊開口,微微福身只是一句:“諸位小姐有禮了,月兒身體不適,就不奉陪了。”
話落欲走,佟鳳又是長臂一伸,哼聲:“要死要活的就好好的在府中獃著,這麼敷衍咱們姐妹,是幾個意思?看不起咱們嗎?”
小菊忍無可忍說道:“佟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身體不適……”
啪的一聲清脆響起,格外刺耳,小菊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她捂着臉眼眶裏涌動的淚珠尚未落下,佟鳳的指尖就戳到了她額頭,啐罵:“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都是沒教養的。”
一股怒意上了腦頂的容月冷着臉,一巴掌拍開佟鳳的手,正欲開口,霎然感覺身側壓迫感襲來,光線一暗裏,一道冷而冷的嗓音響起一句:“不是誰都配得上月兒的教養。”
容月身體一僵,抬眸望向身側少年,看着那張朝思暮想的俊顏,不由的就紅了眼眶。
少年屈指輕輕彈上容月瑩白額頭,言語嫌棄卻又分明斂着一抹寵溺:“再這般不中用隨意由人欺負,就別說仰慕本世子了,丟臉。”
容月眸中閃着淚花,卻是柔柔一笑,吸了吸鼻子哼哼:“臣女若同那潑婦一般與人鬥毆,那才是給世子你丟臉呢。”
佟鳳嘴比腦子反應快,橫眉怒目:“容月,你說誰潑婦?”
下一秒,觸及南宮言墨冷如寒夜的俊顏,面色大變,蹭上前來就來扯少年袍角:“表哥……”
“本世子沒有表妹,佟小姐莫要隨意攀親。”少年冷冷避開,一把牽了容月的手,冷聲又是一句:“諸位對月兒的照顧,本世子都記下了,來日,自當一一圖報。”
話落,牽了少女翩然而去,獨留幾家千金面面相覷,個個驚懼。
打死她們也想不到的是,多年鍾情慕容沁陽,對容月疏離有禮的南宮言墨,居然會一反常態,一口一個月兒叫着就算了,還如此的維護對方?
甚至放話要報復她們?
這……
做夢了不成?
最難堪的要數佟鳳,被南宮言墨當眾撇清關係的她,恨不得一口銀牙咬碎,杏眸如淬了毒般,狠狠的瞪着離去的容月的背影。
而慶功宴誠如老太君所料那般,不停的有官員上來恭維敬酒,陸琰謹記自家母親的叮囑,客套着都推了。
直說次梁山一戰,功在靖王龍嘯塵未雨綢繆,雁門程將軍鼎力相助,陸家少將軍,陸家軍,當不得如此大的功勞。
文帝明裡暗裏的,也幫着陸琰的情況下,這場慶功宴,算是有驚無險的結束了。
陸琰半分不敢耽誤的出了宮,被守在皇宮附近的陸晨曦和陸晨暉接回了陸府。
彼時,南宮言墨帶着容月,在一眾千金公子的側目紛紛里,也出了宮去。
馬車旁,南宮言墨舊話重提,一派雲淡風輕的說道:“容月,明日記得去王府,別讓我母妃久等了。”
容月看着月色下的少年郎,不由的猜度他在宮中對自己的維護,到底是出於何種心情?
是一時興起還是?
情之所至……
想法閃過間,容月心下苦笑着又否決了在自己看來,分明就是痴心妄想的想法,斂了斂心緒,盈盈福身:“世子放心,臣女定會守時,只是怕去的早了,擾了王妃休息。”
少年唇角斂了一抹邪肆,俯身,在容月耳畔吐氣如蘭:“本世子說了,明日見不到你,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