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日仇恨

“不要不要！本姑娘只穿我媽媽做的衣服，其餘不穿就是不穿！”說著便扯過她手中的衣服，拋在地上。

孫三娘仰天長嘆，舉步離去。心中堅定的執念卻也無法打動她，更喚不醒安然的失魂落魄。

次日中秋，夕陽墜落，晚風涼颼颼的，令人不禁打起寒噤。

孫三娘命人打掃完院子，安置一張大圓桌，擺放一圈古色古香的檀木椅子。

中秋之夜，當然是團圓的日子。想着莊主旅寄佛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頗為清凈寂寥，心中甚是酸醋。畢竟女主人已經走了這麼多年了，難免自己心中情感蕩漾，波光瀲灧，倍受凄涼。

整個庄內上下大小事物盡皆落在她的肩頭，莫要小覷孫三娘一介弱女子，其實這麼多年她早已熟悉，習慣了莊上的一切打理，並且井井有條，頗得安白泉歡心，放心。

“今夜月圓，大夥都坐院子賞月，看看月宮裏的美，吃吃月餅以聊表心意，慰籍思鄉之苦吧！”孫三娘拎着月餅籃子招呼庄丁丫鬟，入座。

四五十人圍坐一起，倒也十分融洽，熱鬧，各自聊天，吃得香噴噴的。

一片黑雲壓過，遮掩了圓月，院子裏瞬間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唯有眾人的呼吸聲。

陡然，一股陰風襲來，隨後便有人闖入院子。

“來者何人？”孫三娘招呼着，一股威嚴之氣。

“哈哈！我以為貴庄無人之境呢？居然寥寥有幾，妙哉怪哉！安白泉那老東西呢？還不快滾出來呀？姑奶奶有些耐不住性子！”此人是個女流之輩，烏紗遮顏，一方清麗的臉龐微露於外，透着殺氣。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孫三娘在心裏嘀嘀咕咕着，盤算着如何應對，她深知此人是個燙手山芋，非常棘手。

隨即抬眼凝望着，大聲道：“何方神聖造訪鄙庄？莊主不在！”

“不在也罷！就讓他回來替爾等收屍好了！”說著即將展開大肆屠殺，血洗山莊。

“放肆！大膽狂徒！”一聲吆喝傳來，庄內的燈次第點燃，通明透亮，宛若白晝。

安白泉滿頭白髮，猶如七旬老者邁步走來，腳底虎虎生風，令人不寒而慄，渾身起雞皮疙瘩。

所有庄丁丫鬟盡皆退至兩旁，躲入屋檐下，一雙雙目光緊緊地盯着安白泉，默不作聲，心中暗自擔憂，懼怕莊主不能勝出，慘遭落敗，殃及池魚。

安白泉又何嘗不知自己此戰的重要性，關係到此庄的生死存亡及眾多家丁丫鬟的生命安全。他自會全力以赴，殊死相搏。

“哈哈！我等了你十多年，原來你躲在這個兔窟狗窩，享受太平生活！拿命來！”那女人怒火中燒，手中拂塵輕揚，直點安白泉的胸前要穴。看似輕描淡寫，着實具有極其厲害殘忍之處，輕則傷筋斷骨，重則性命休矣。

“李莫怨！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執念過往煙雲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這麼多年你已經兩手沾滿了血跡，害得多少冤魂無辜慘死刀下！”安白泉嘴裏大聲嚷道，兩手互搏，啪啪拍出幾掌，威力驚人，直將李莫怨的拂塵擾亂，宛若一把掃地帚，塵絲凌亂不堪，在空中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