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找到了幾包未拆封的過期麵包和兩瓶水,螢里奈記下了方位,帶着戰利品回“家”了。

到達的時候蠕蟲咒靈已經完成好她派遣的工作了,甚至效果過好到把她嚇了一跳。

整個集裝箱內雜物全無,甚至內壁都被清潔得鋥光瓦亮,不知道的甚至不會以為這只是一個廢棄的集裝箱。

!!!怎麼做到的?螢里奈的眼睛又開始bulingbuling亮起來,之前因為吞食咒靈球的痛苦而對蠕蟲的遷怒一下子煙消雲散,連帶看它十幾隻觸手和佈滿的掉san的眼睛也順眼了不少。

原來它這麼有用!

“怎麼做的怎麼做的?”她滿懷期待。

蠕蟲閃着翅膀,全身變得通紅起來泛着詭異的害羞,然後聽話地為她的主人再一次展示。一直朝下的腹部突然裂開一個大口,鮮紅的舌頭從中吐出,舌尖反射着瑩亮的光。

“......”螢里奈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蠕蟲的舌頭越伸越長,它甩着如同果凍般Q彈的大舌頭,直接就往牆上一糊,往下一拉,牆面立刻開始乾淨地反光,就連細微的灰塵也消失了,然後它捲起舌頭將臟污往“嘴裏”送,復而又伸出舌頭開始重複動作。

看了整個過程的螢里奈兩眼一黑,幾乎就要昏過去。

蠕蟲卻完全不會看眼色,還興沖沖地撲棱着翅膀飛到她面前忸怩着身軀,要向她討要誇獎。

事到如今發火不會改變任何結果,甚至咒靈能不能理解她的情緒都未可知,於是螢里奈扯出一個木然僵硬的笑容,甚至伸手摸了摸蠕蟲的頭,“乖,乖,好孩子。”

蠕蟲頓時整條身軀肉眼可見地扭曲了起來,撲棱着翅膀在半空中激動地亂飛。

哈哈,真可愛,螢里奈絕望地看着亮的反光的牆面,整個都失去了色彩。

......淦。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早上,吃了一個麵包塞了半瓶水的螢里奈感到飽腹后就充滿動力地開始出發撿垃圾。

她力氣小,像書本紙張什麼的根本就拿不了多少,所以她準備專註一樣東西——瓶子。

垃圾場內被丟棄的飲料罐和瓶子很多,裏面大多是只喝了一半的過期液體,這種並不能直接交付,於是螢里奈只能忍耐着由內心而生的反感,將它們一個個擰開倒掉最後收集起來。

小布包是留着給她裝重要物件的,所以她從附近的泥土裏翻出來了一個蛇皮袋,蛇皮袋已經整個全都陷進了髒亂受污染的泥巴里,濕潤的泥土就算被拉出來也有少許黏附在它上面,螢里奈告訴自己要忍耐。

但很快,她發現了一個更加輕鬆的方法。

“啊,又有一個!”

步伐輕快地跑到自己看中的地方,螢里奈將半個身軀埋進土裏的塑料瓶拿出來,伸手就喂進了後方飛在她肩膀附近的蠕蟲嘴裏,蠕蟲腹部動了動,很快吐出來一個已經被清理乾淨的塑料瓶,直直地落盡小女孩撐開的袋子裏。

簡直完美。

螢里奈滿意的看着,在內心稱讚自己簡直是天才。

這樣的撿垃圾十分高效,基本只是考驗她的觀測力,而自從來了這個世界,螢里奈就發現自己的視力好得超常,甚至比普通人的正常視力還要再高一個層次。也許這也是咒術師的特別之處?曾經是個高度近視眼的她欣慰地想道。

雖說垃圾場偏僻,但對於太陽卻不是也忽略的地方。臨近中午,收穫頗豐的螢里奈白嫩的臉頰在日光的照射下顯得有點發燙。

這些應該足夠換點東西了吧?

她想了想,決定暫時打道回府,卻聽到有細碎的人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有人!而且不少。

她頓時警覺,將塑料瓶往原地一放就躲在了垃圾山後面,兩隻紫水晶般的瞳眸如烏鴉一般盯着聲音傳來的動靜,蠕蟲流暢地跟隨着她的動作,像是能理解她心中所想般依附在小女孩的肩膀上,總是扇動的一雙翅膀也停了下來。

是來抓她的嗎?

很快,來人出現在她的視野里。那是幾個穿着黑西裝的人,螢里奈敏銳地注意到他們腰間都有些微鼓——看形狀像是槍,領頭人是一個白髮的老人,神情看上去正經嚴肅。

後方有人問:“廣津先生,您確定太宰大人住在這裏嗎?”

為首的人點點頭,語氣是毋庸置疑:“絕不會錯,就是這裏。”

後面的人遲疑了:“可是......這裏是垃圾場啊?那位可是港口黑手黨的幹部,怎麼會選擇住在這裏?”

“太宰大人的想法我們無需知道,他自然有他的深意。”廣津柳浪說道,“安靜,就快到了,別讓太宰大人察覺到我們——他會逃跑。”

身為部下卻總是去抓疏忽職守的上司,他有些細微的無奈。

後方的部下聽后就立刻噤了聲,能直接跟在廣津柳浪身後的人員都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大家在□□多少也有一席之地,甚至之下還有崇敬他們的部下,他們自然懂得遵守命令的重要性。

況且那位幹部太宰治,港口黑手黨的“幽靈死神”......

想到太宰治的面容與神情,幾人都下意識地一個激靈,隨即表情更加嚴肅,勢要以最好的面貌見那位大人。畢竟被他盯上......那可是無盡的折磨啊!

一行人很快走遠,等到他們已經在自己視野內消失了足足有五分鐘,螢里奈才放下警惕心走了出來。

還好對方沒有注意到她裝滿了廢品的大袋子......雖然看起來不像是來抓捕自己的,但還是小心為上比較好。

“咕嚕嚕——”

肚子開始發出抗議的響聲,螢里奈放下一切思緒,拽着的大袋子就往垃圾場的邊沿走,被裹進蛇皮袋的塑料瓶拖在地面上摩擦,發出持續沉悶的磕碰聲響。

雖然幼小的身軀令動作沒那麼靈活,但她發現自己的體力可真是太優秀了,起碼比上一世跑個八百米都彷彿從地獄走了一遭的自己好太多。

堅持就是勝利,眼熟的老頭依舊躺着抽着煙刷手機,螢里奈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她微喘着長舒一口氣。

普通人看不到咒靈,但螢里奈還是保險地讓蠕蟲在原地等待,自己則是費力地拉着塑料瓶先去垃圾場外,再裝作自外方而來去往了老頭的方向。

蛇皮袋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很響,老頭沒隔多遠就發現了螢里奈的存在,於是抬起臉來看幼小的女孩表情吃力地搬運着東西,擺着笑眯眯的慈祥的臉,卻絲毫沒有要幫助的意思。

無情冷漠壞老頭,笑面狐狸,螢里奈直接就在心裏給老頭取了兩個特別的名字。

蛇皮袋小幅度騰起砸在壞老頭面前,她終於結束“戰鬥”。

壞老頭笑吟吟,“小朋友,生面孔,第一次來啊。”

螢里奈敷衍點頭。

壞老頭熟練地將蛇皮袋放到稱上,不過掃了一眼就計算出了價格,“給你湊個整,250日元。”說完一把抽開桌子下的抽屜,撈出裏面老舊的錢袋,從中掏了紙幣和硬幣遞給她。

螢里奈沒接,聽到這個數目她強忍着吐槽的慾望,目光向壞老頭身後望去——簡陋的桌台上,有一盒盒飯正散發著迷人的飯香。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指,“我不要錢,可以跟你換那個嗎?”

“要換那個這些可不夠啊,小姑娘。”壞老頭說。

但它實在是太香了,而且就算拿到錢螢里奈也不會去街上消費,那太危險了,“一半也可以。”她說。

小女孩扎着兩個小辮,眼神里透出細微的渴望,壞老頭不是個容易心軟的人,但對上那雙清澈的紫色眼瞳,他無法控制的改口了,“......那好吧。”

壞老頭拿出一隻碗將盒飯分了一半,把剩下的包裝連同袋子都給了螢里奈。

嗚嗚嗚我再也不叫你壞老頭了!螢里奈內心感動道。

“謝謝你,爺爺。”她的真誠絲毫不作假,一雙眼睛水汪汪的。

沒有人會拒絕孩童純真的眼,尤其是老頭這樣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即便是再惡的壞人,再冷漠覺得事不關己的人,他們也懷念並珍惜着這份純潔。

老頭重新坐上了躺椅,還是笑眯眯的,平時冷硬的心有些軟化的跡象,“我姓齋藤。”

螢里奈頓了下,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面上的笑容更開心了,“謝謝你,齋藤爺爺!”

以後的食物get到了!雖然一半盒飯很少,但對於她這樣的年齡與體型已經可以吃兩頓了,節省的話甚至三頓也有可能......不過這樣就要清晨就來換了。

螢里奈邊走邊想,蠕蟲在身後默默飛行跟隨着。

這樣的日子持續的幾乎一周,她撿垃圾的動作也愈發嫻熟,甚至試着訓練了蠕蟲自己找尋塑料瓶再返程吐到她的袋子裏。

這全自動的誘惑讓她甚至忍不住想要在咒靈球糟糕的味道下還想再收服一隻咒靈——可惜垃圾場幾乎渺無人煙,明明是最骯髒的地方,卻不存在一隻哪怕最低價的蠅頭。

時間臨近傍晚,一人一咒靈兵分兩路開始找尋廢品,螢里奈又挖出來一個編織袋給了蠕蟲,她自己則是拽着最初的蛇皮袋滿地圖開始尋找。

勞動最光榮!勞動最快樂!

給自己洗着腦,她的動作忽然停在了原地。

她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年紀不大,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此刻正坐在集裝箱上面也不嫌刺眼地仰視着太陽。他似乎受了傷——臉頰上貼了紗布,左手綁着繃帶打了石膏掛在脖子上,直到他察覺到目光轉過頭來露出全臉,她才發現就連他的右眼也是被繃帶纏繞住的。

......好凄慘的模樣。

而集裝箱上的少年卻絲毫不顯痛苦地輕輕笑起來,鳶色的瞳眸在暮光的渲染下泛着溫和的光。

“有什麼事嗎,小妹妹?”他問。

*

太宰治遇見了一個怪小孩。

這很難得,因為通常很少有人比他更怪。

他難得有空閑的時間坐着欣賞即將死去的太陽,順便思考下一種嘗試的死法,就敏銳地察覺到一種滾燙的眼神。

順着感覺望去,他看到一個小孩。

那是個小女孩,黑色的頭髮分在兩邊扎着小辮,劉海上還夾着一看就是便宜貨的小白花髮夾,裁剪簡陋的白色泛黃內襯和明顯不合身的寬大黑外套。

她的眼神很火熱,像是看見了什麼舉世難有的珍寶,太宰治第一次接收到這種眼神,好奇夾雜着疑惑,頓時有些期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你是誰呢?是敵對組織的誘餌,還是仇恨者的陰謀?

“有什麼事嗎,小妹妹?”他微笑着拋下引玉磚。

然後就看見她仰着頭,睜着紫水晶般的眼睛,面龐有些羞澀又語氣極其誠懇道:“請問......可以把你喝完的瓶子給我嗎?”

“......”太宰治看向手邊喝完隨便放置的塑料瓶。

見他沉默,她有些疑惑,想了想頓時恍然大悟,又貼心補了句解釋,“我正在撿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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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充夏油女鵝被抓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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