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消失的黎明

又是美好的一天。

方術仰着頭看着那在天空中逐漸西下的紅色殘陽，月亮越發顯得格外清晰，也許這就是宇宙的神奇之處吧！

想到家中的妻女，方術便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又燃起了無限鬥志。

今天為了女兒的生日，自己特意從公司請假回來。

好久沒有這樣悠閑了，方術伸了伸懶腰，望着手中的三色星星粉狀的蛋糕，邊走邊呼吸着泥土和草地帶來的芬芳，竟然一時間失了神。

雖然說父親母親已經去世了有幾十年了，每次都很想念他們，有時候也感覺很孤獨，可是想想自己的媳婦跟女兒，便覺得沒有那麼孤獨了。

父母不在世的這幾十年，就把自己的身心全部投入到了工作，然後認識現在現在的媳婦，茹夢。更沒想到還有了自己的孩子，方茹。

這時天已經很深了，路上車也變得稀少起來，因為打不到車，方術只能靠着雙腿了。

突然一股聲音傳來，隨着走的越來越近聲音也越加清晰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竟然為了她，拋棄我？”

路邊一個女人站在路邊對着一個身靠在一輛豪車的西裝男怒吼着。

“我沒有拋棄你啊！我只不過認為她更適合當我結婚的人選，而你嗎？哼哼，可以當我的玩物。”西裝男伸手抬了一下女人的下巴，面無表情的說著。

“你混蛋！”

女人一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清脆‘啪～’聲清晰可見，隨後便怒不可揭的罵道。

“呵呵～張蕊，別給你臉你不要，你對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婊子，要不是長的有點姿色，你連給我舔鞋的資格都沒有，還敢在這給我大呼小叫，你算什麼東西？”

西裝男用手擦拭了一下嘴角，憤怒的吼了出來，回手給了女人一巴掌，離得老遠都感覺這巴掌扇的不輕。

女人被一下子扇倒在地，本來就滿肚子的委屈，眼淚卻被這一巴掌全部扇了出來了。

“還從來沒人敢動我，你是第一個，別後悔，想想你爹媽，可別到時候再來求我！”留下一句話后，西裝男轉身上了車，在玻璃下落的時候還朝女人吐了一口口水。

一陣轟鳴聲走了之後，只留下女人在原地哭泣不止。

“你，你還好吧！”方術走過去，低聲詢問到。

女人沒理方術，接着捂着臉哭泣。

方術見她不理自己，默默的把丟在一旁高跟鞋撿了回去。蹲下身來“起來吧，地下涼！”手扶着女人的肩膀，方術頓了頓接着輕聲說道“女人應該對自己好點。”

女人在抽噎的聲音中，身體在方術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然後一下子，女人哭的更凶了。

方術看見這種情況，一下子就慌了身，自己娶了茹夢后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自己天天呆在實驗室里，女人嘛沒幾個，都是同事，更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

過來不知道多久，就在方術自己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女人突然站起來了。

“你說的對，女人就應該對自己好點。”

看着女人哭花了的臉，方術感覺很有好笑，但是在人家難過的時候對人家這樣做不道德，又不得不表現出一種微笑。

“這就對了嘛！”方術說著，單膝蹲下來拿起地上的高跟鞋“麻煩你抬下腳”，方術沒抬頭不以為然的說著。

女人一下子木了起來，低頭望着方術，一時間呆住了。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對自己說話，對自己這樣，看着方術的背影，女人不知道自己看慣世俗的心怎麼會為他悸動了一下。

方術看女人沒反應，抬頭看着正在愣神的女人，也不敢打亂她剛剛恢復的情緒，只好等着。

不知道多久女人回過神，望着男人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慢慢的抬起來腳。

“你的腿上有個傷口，襪子也破了，一會兒到家可得記得處理一下，要不然會留疤的哦！”方術沒管女人怎麼樣，而自顧自的給她穿着鞋並且叮囑着注意事項。

“好點了嗎？給你，快擦擦吧！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哦！”方術不待女人回復已經轉身離開。

“哪個…哪個你叫什麼……”

女人看着方術背影，一時間不知所措，手指伸向方術的背影弱弱的問道。她希望男人告訴自己，又不希望自己知道男人的名字。

男人好像知道女人心裏想什麼似的，背對着女人大聲喊到“你好！我叫方術，你呢？”

女人眼裏產生了希望，手裏緊緊握着一塊手絹，也大聲回了過去“我叫張蕊”。

“很好聽的名字，那我們有緣再見！”那個身影傳來的太小了，可女人還是很努力聽見了每一個字。心裏也在發出很小聲的‘謝謝你’。

方術提溜心愛女兒的小蛋糕，一路小跑了起來。

這時的天更黑了，好像是那即將破曉的黎明，被天空中烏雲又狠狠的蓋上了一層，捂的喘不過氣來。

這個男人知道，這是粒子風暴來臨的前兆。

…

“媽媽，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呀！”扎了馬尾的小女兒對着在窗邊觀望的女人詢問道。

“爸爸應該是給小茹買好吃的去了，才會這麼久吧！”女人轉過身來看着牆上的指針指向5點，回頭對着自己女兒溫柔解釋着。

“噢！好吧，那我們在等爸爸一會吧！”女兒乖巧的坐在電視跟前看着自己並不喜歡的動畫片，默不作聲。

女人一臉愁相，自己也勸過自己女兒，勸不動，也許是她太想念自己父親，一刻都不想放棄。而自己更因為她知道方術的工作性質，是絕對保密的，而這個男人也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國家。

他每次回家的時間都很短，陪自己跟女兒的時間也寥寥無幾，但是都知道他是為了這個‘家’，為了讓她們母女生活的更好，想想那個溫柔的男人，沒有人會怪他。

茹夢正想着，突然耳邊響起了聲音“叮咚，有人在家嗎？大灰狼回來了！”

“媽媽媽媽，是爸爸回來了，是爸爸回來了！”小茹開心地跳喊着。

“小茹還記得我們跟爸爸約定的暗號嗎？”茹夢走到女兒身邊，慢聲的詢問道。

“記得。”

“小紅帽不在家，大灰狼先生還是去別處吧！”小茹望着門回答到。

“不行，大灰狼要跟着小紅帽才行哦！”門外再次傳來了聲音。

茹夢開了門，見到那熟悉的臉龐，又變的蒼老幾分，心中一頓絞痛，誰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又有多辛苦。

“哎呀！我的兩個大寶貝！可是讓我想死了！”說著方術一把把女兒抱在懷裏，一把把妻子摟緊懷裏，貪婪的吸允着只有自己女兒和媳婦才有的味道。

“好啦！快點進來吧！小茹都等你好久了呢！是吧，小茹。”茹夢被方術抱住臉色也變得紅暈起來，催促着方術。

“我才沒有呢！哼，壞媽媽！”小茹撅着嘴歪着小腦袋對着母親反駁道。

茹夢跟方術四目相對了一下，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了“呵呵……”。

“瞧瞧你生的好女兒，羽毛還沒長齊呢呢，就開始不要媽媽了！”茹夢笑着打趣着方術。

“走嘍！帶着寶貝女兒，吃蛋糕嘍！”方術抱着小茹，佯裝跑到客廳，把蛋糕打開，點上了11隻蠟燭，為女兒親手戴上了小皇冠。

關上燈光，望着那朵朵燭苗映在小茹的臉上，那開心的小臉，一家人其樂融融，平平淡淡渡過此生也很不錯。方術臉上幸福感越來越濃郁起來。

茹夢看着方術對着小茹發獃，心裏也猜個八九不離十，也並沒有打斷他。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準備切蛋糕的時候，方術手機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了。方術拿起手機尷尬了看了看，這時小茹跟茹夢的眼中好像有鉤子一樣，緊緊的鉤住了方術，生怕人一下子從眼前消失了一樣。

方術看着也不知道是該接還是該回，當方術放下手機時，鈴聲停止了，一條短訊發過來，屏幕上，赫然寫着“收天了，速歸。”

看着屏幕上這幾個字，方術，神情變換了好幾次，最後表情僵硬着看着屏幕，身體不斷發出顫抖，內心不斷的糾結着，追尋幾十年課題，現如今有了印證自己想法的機會，卻如今這樣擺在自己的面前。

隨着字跡沉寂在屏幕里，方術心中卻越來越放不下，但是畢竟是女兒的生日，方術默默的咬了牙，抬起頭，看着這母女二人的眼神，徹底釋懷了，有什麼能比家人更重要呢？

“沒事，一個廣告電話，咱們接着切蛋糕小茹你說好不好呀！”方術溫柔的颳了一下小茹的鼻樑說到。

“好！”小茹乖巧的應答后，就切起了蛋糕。

“小茹真乖，真是爸爸的心中的小太陽！”

“爸爸。”

小茹沒有抬頭低聲喊了一下方術。

“嗯？”方術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

“謝謝你！”

方術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體不經意間打了一下顫，臉色嗖的一下子紅了起來。

“小茹為什麼突然要謝謝爸爸呢？”這次就連方術也不知道為什麼了。

“因為這次是爸爸第一次給小茹過生日，小茹很開心，謝謝爸爸抽出來時間，為小茹過生日。”小茹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

“對不起！都是爸爸不好，不能陪小茹過每一個生日！”方術聽着女兒這樣說，自己自責起來，想想也對，這麼多年來，從出生到現在也沒有給自己的女兒好好過一個生日，作為一個父親，不稱職，做為一個丈夫，更不合格。

茹夢坐在一旁，沒有打斷父女二人的交談，默默聽着。

“爸爸，你走吧！”小茹失望的看着自己手裏的蛋糕。

“小茹要讓爸爸去哪呀！”方術聽着女兒的話感覺莫名其妙，一時間竟想不出來原因。

“小茹知道爸爸要回去工作了，小茹生日過的很開心，爸爸趕緊去忙吧！”說著，小茹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反鎖上門，隱隱約約傳來哭泣聲。

“老公，你快走吧！去忙你的！這邊有我呢！”茹夢看了一眼女兒緊鎖着門，又望着老公，心中也很是不舍。

方術抱着茹夢，沒有說話，眼眶濕潤，強撐着不讓它流出來。

許久之後，方術鬆開茹夢，只有“謝謝你！”三個字從口中蹦出來。

每次都是短暫的數次見面，每次也都是很短暫。

看方術走到書房，自身坐了下來，拿着紙筆寫着什麼？茹夢也靜靜地站在一旁等着這個深愛自己的男人。

過了不知多久，方術疊好信封，握着茹夢的柔荑，深情地說到“喏！給咱們寶貝女兒的。”

“就沒有我的嘛！”茹夢撅起嘴也把頭扭到一邊，佯裝不開心道。

方術一下把茹夢拉進懷裏，深深的親了一口後轉身離開了。

茹夢紅着眼眶，不知道是否可以挽留這個男人。

小茹站在自己卧室的窗檯，目不轉睛的盯着地面，好像期待着什麼出現似的，嘴上呢喃着“爸爸你也是我心中的太陽”。

方術思緒早已被“收天了，速歸”。的短訊所佔據。

只見小區內一個奔跑身影，逐漸出現在，茹夢跟小茹的實現，沒錯這個人就是方術。

方術邊奔跑邊看着手機上的信息，這時的朝陽也慢慢的拱出了一個半月牙，露着紅彤彤日光。

方術也是邊跑，邊在路邊打車，可惜這個時間，路上沒有一輛車，只有零星幾個晨練的人。

說起來也怪，方術跑着跑着，就看見一個男子摟着一個女人在路邊，交談着什麼。

隨着方術越跑越近，心中的熟悉感也變得越加強烈。利用嚴重的餘光微掃，果然是他，那個渣男。

突然就在天色放亮時分，方術慢慢地停下腳步，發現整個天空被巨大黑色影子快速覆蓋，並且快速朝着自己跟那兩個男女襲卷而去。

方術此時心中一緊莫非……

只聽一陣發動機極速轉動的咆哮聲，呼嘯而來。

這時的天空一瞬間變得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抬頭看向天空宛如無底黑洞，好像把一切所要吞噬進去一般。

“渣男，去死吧你！”發動機中夾雜着一絲微弱聲音傳來。

只能聽見車聲跟慘叫聲同時傳來，方術知道這是，撞到人了。

方術順着剛剛的聲源摸索過去。

“咦？還有一個？男人都該死…都該死…”詫異過後，隨着一個尖細的咆哮聲，車子再次發動了起來，又一次響起那可怕的聲音。

“砰……”

隨着碰撞聲，車的報警器也急促的響起。

只見車上一個黑影從車上踉踉蹌蹌下來，在那被撞的人中，來來回回折騰什麼。

這時的天空，有了慢慢露出了亮光的跡象，那兇手發現了之後，卻遠遠逃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