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客自海上來
1970年雅拉
儘管那場聲勢浩大的革命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就連前國家元首卡斯蒂約都在戰後被清算,但忠於前總統的軍隊依然還在進行的最後的抗爭。
當美國海軍封鎖了整個海域后,不允許任何船隻進入后,這些即將被絞殺殆盡的前政府軍也是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因為封鎖只是針對現政府的,生怕浪潮席捲擴散開來的美國決心要將一切絞殺,而這些前政府軍也變成了他們的盟友!
約翰薛帕德坐在貨輪的甲板上,看着數艘小艇就這麼停靠在黑人魚號的旁邊,然後那些穿着破爛的雅拉士兵們就以手提肩扛的方式,將一箱箱彈藥和補給從貨輪轉運到小艇邊。
“這些傢伙可真是了不起,能在這地方堅持三年!”
一個五十多歲的頭髮有些花白老頭拿着一個頗為小巧的酒壺,一邊往嘴裏灌酒,一邊走到薛帕德身邊。
“這只是個開始,頭三年他們能堅持,不見得后三年能支持!”
“怎麼可能,我們送了這麼多東西來,他們肯定能守住的,我打了這麼多年仗,肯定不會看錯的!”
“你確定?”
薛帕德轉過身,表情滿是揶揄。
“從朝鮮開始,到越南,拿了美國援助的能有幾個好結果的?”
然後,這個兩次戰爭都參與過的老兵瞬間就翻起了白眼。
“如果在軍隊,你這樣的傢伙,是要被我罰去洗馬桶的!”
“然而你的軍隊把你給踢了出來!”
“你這小子!”
老頭像是被戳到了肺管子一樣差點跳起來,其實也差不多,他參軍三十年,立下的功不計其數,結果之前在越南因為踢爆了白痴上級的小弟,於是就被掃地出門。
“接受現實吧,老傢伙!”
薛帕德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後朝着下方忙碌的人流喊道。
“大衛,怎麼樣了?”
一個留着扎着馬尾辮的憂鬱系男人回頭豎起三根手指,然後說道。
“還有三船就能卸完!”
“抓緊時間!”
薛帕德看了看錶,黎明時分的能見度雖然不高,但依然足夠大炮從岸上把黑人魚號砸個稀巴爛,儘管前政府軍的指揮官信誓旦旦的保證他的人已經控制了海岸線,但薛帕德對於這保證不敢過於相信,這些傢伙要是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能打,也不至於連國家都丟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已經從海平面升起,海面折射出帶着紅色的陽光,照耀在甲板上。
終於,在太陽完全升起前,黑人魚號上的武器彈藥全部搬運完畢,用於支付報酬的一袋西班牙金幣也交到了薛帕德的手上,而就在薛帕德以為這一切都塵埃落定時,甲板上的水手瞭望員卻發出了警報。
“巡邏船!”
薛帕德抓起望遠鏡奔到另一側,就看到一艘老舊的炮艇正在駛來,而炮艇的后側,正飄揚着一面雅拉共和國的旗幟。
這艘炮艇也注意到了黑人魚號,通過手裏的望遠鏡,薛帕德看到了炮艇前甲板的老舊37炮正在幾名士兵的操作下正在轉向自己這個方向。
“媽的,這些傻逼雅拉人,不是說這裏很安全嗎?”
薛帕德恨不得把已經離開的那個指揮官抓回來暴打一遍,但對方此刻也在屁滾尿流的往岸上逃。
“讓船長全速前進,老傢伙,去準備火箭筒!”
作為這次所謂的人道主義救援行動名義上的負責人,薛帕德此刻真有點手足無措,但他很快就將驚魂壓了下去。
貨輪警鈴大作,水手們連滾帶爬的衝到自己的操作崗位上,而與他們逆行的,就是那些安保人員。
“我加入公司的時候,那老傢伙也沒告訴我要和炮艇開戰啊!”
之前在甲板上喝小酒的糟老頭子雖然嘴上還在罵罵咧咧,手裏的活卻一刻沒停,他衝進船艙,從艦橋后的武器庫里抄起兩根m72反坦克火箭筒就上了甲板。
不只是老頭子,十幾個武裝人員扛着長槍短炮齊刷刷的沖了上來,很快甲板上就架起了一挺m60通用機槍,一支斯通納63輕機槍以及其他的若干輕武器。
薛帕德本人則是提着一支裝了柯爾特公司的三倍提把瞄具的柯爾特607型卡賓槍,這玩意在越南戰場上一般都是sog這樣的特種單位使用,因為槍身做了縮短處理,使用起來很靈活。
這些全自動火力再加上兩支66mm的m72火箭筒,要是在森林或者是山地,和一個連的步兵碰一碰都是可以的,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在海上!
而且他們可能要面對的對手也不是什麼步兵連,而是一艘安裝了三門37mm小口徑火炮,以及數量不詳的重機槍,並且有裝甲保護的炮艇!
黑人魚號起錨后就在全速行駛,而那艘雅拉炮艇還在不緊不慢的靠近,炮艇上的士兵已經做好了開火的準備,同時船上的士兵也在用無線電呼叫黑人魚號,命令它停船投降。
“聯繫上老闆了嗎?”
薛帕德看着正在不斷縮短的距離心急如焚,儘管雅拉人的炮艇可能比他爹的年齡都大,但口徑擺在那裏,那門37炮可以在兩到三千米的距離開火,對於沒有任何裝甲防護的黑人魚號簡直就是碾壓。
“已經在呼叫了,不過史密斯那裏可能也幫不上我們什麼忙!”
“那那個老東西哪裏呢?”
薛帕德指的是他們這趟貨的僱主,一個手眼通天甚至能調動海軍巡邏艦艇的神秘富豪。
“摩根先生那邊也沒有回答!”
無線電員老實的回答道。
“法克,這些傢伙!”
薛帕德忍不住罵起娘來,憑什麼別人重生之後順風順水,美女香車裝逼打臉源源不斷,自己重生之後幹啥啥不行?
“難不成這會要被抓去勞改了?”
薛帕德不免有些自哀,早知道在大學開銀趴也挺好的,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的聽了老傢伙的話跑來干承包商了呢?
“對了,老頭子!”
“什麼?”
正在調試機槍的老兵抬起頭,就看到薛帕德一臉不好意思。
“西班牙語的投降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