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的愛來的太晚了
“上次綁你一次，這次救你一次，也算互不相欠。”面對展瀚哲和秦晗玥的道謝，陳諾臉上沒什麼表情，連眼神都沒有變化，只是淡淡說了一句，然後就站起來，直視着展瀚哲，“幫人幫到底，想怎麼處置他隨你決定。”
展瀚哲聞言點了點頭，瞳孔微縮，轉眸看向被強制跪倒在地，嘴角溢出一絲血線，狹長的眼眸滿是羞憤和怒氣，一邊的臉頰還高高的腫起來、顯得非常狼狽的展明哲，眼神很冷。
上次秦晗玥挨的那一耳光，也是展明哲在身後推波助瀾，這回倒也算是因果循環，報應到了這個罪魁禍首身上。
他可不會因為展瀚哲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而有什麼同情，對他做的那些他尚且可以不追究，但是他傷害秦晗玥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根本就無法原諒！
他從來不自詡一個善良的人，所以……
展瀚哲冷冷看着狼狽不堪的展瀚哲，低聲道，“我知道你恨我，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有多大的怨氣，見招拆招，就算輸了，我也認，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晗玥牽扯到這裏面，甚至想要傷害她，侮辱她……展明哲，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條規定，以勒索財物為目的綁架他人的，或者綁架他人做人質的人，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我不會傷害你，甚至不會動你一根頭髮絲，但我發誓，我一定用盡所有辦法把你告進監獄，少則幾十年，多則終身！我倒想要看看，在鐵窗里的你，失去了自由的你，和一幫重刑犯在一起的你，還怎麼傷害別人！”展瀚哲宛如嗜血的野獸，森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狠狠盯着展明哲，幾乎像是兩道黑色的火焰，焚燒着展明哲的心。
經受了陳諾和展瀚哲的雙重威壓，展明哲這個從小就嬌生慣養，頂多只是發號施令的公子哥心馬上就慌了起來，饒他心腸有多惡毒，可是真遇到比他更狠的他，他竟瞬間無所適從，慌亂的如那慌不擇路狂奔到樹上結果被撞死便宜了農夫的兔子。
“不！放了我！我是展明哲，我是你的弟弟……聽到沒有？我是你的弟弟……我流着和你一樣的血，你這樣做爸一定不會原諒你，我發誓……你不能……大哥，大哥，我錯了，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展明哲徹底慌了，急忙哀求着，叫着他向來不屑的那個稱呼，軟弱的低了頭。
在鐵窗裏面呆十幾年……不！那會毀了他一生的！
“呵。”展瀚哲嘲弄的撇了嘴角，“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爭……是你們逼我不得不爭……為什麼你們都一樣？之前堅持要害我的決心去哪裏了？之前咬牙不承認我身份的驕傲去哪裏了？我用了這麼多年……居然是在和這些軟弱的只要形式一比人強就立刻低頭示弱的人斗……我居然為了贏你們，失去我最愛的人……哈哈……”他黑眸一片黯淡，笑的鼻頭都有些發酸。
展豪是這樣，展明哲也是這樣。
只要他有錢了，有名利了，有勢力了，就立刻改變之前厭惡的嘴臉，就像是聞到了腥味兒的貓，忙不迭的湊過來，給他一直藏在心底渴望而又小心翼翼的呵護着，生怕一說出口就碎了的所謂‘愛’。
對他們而言，‘愛’是一種多麼廉價的東西，它隨時可以背叛，隨時可以失去，隨時又可以重新找回來。
可是他，居然就為了得到這樣的‘愛’，失去了真正的一生只有一次，最溫暖，最真誠，最無法放棄亦無法挽留的愛。
“晗玥，我真愚蠢。蠢透了……”展瀚哲忽然覺得好疲憊，他握緊了秦晗玥的手，聲音道帶着令人心碎的傷感，“太蠢了……”
“瀚哲……”看着展瀚哲疲倦脆弱的樣子，秦晗玥心如同被細針輕扎，有着淺淺的疼痛。
“來不及了……是嗎？”展瀚哲深深望着她清澈溫柔的水盈眸子，沉沉問道。
“真的……來不及了，是嗎？”
秦晗玥怔然，看向他的黑眸。那麼深沉，那麼溫柔，那麼憂傷。像是一整片夜空，深邃迷人卻又莫名的哀傷。
她怔了好久，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眼睛有點酸酸的，剛剛止住的眼淚此刻又開始蠢蠢欲動，幾乎快要溢出眼眶。
她好想說，‘不，來得及。’
她也好想說，‘不如我們重新開始。’
可是……來不及了，就是來不及了……兩天後，她就要結婚了。人不可以只為自己活着……
“太晚了……”秦晗玥心痛說出這三個字，眼淚也隨之滾落而出，她低垂了睫毛，脆弱的像是蝶翼，在眼窩處投下小半塊陰影，“我等了你五年……為什麼你到沒有辦法挽回的時候，才問我這一句話……為什麼……”
展瀚哲震了一下，他靜靜的看着秦晗玥，想說好多好多話，但看着她哭泣的眼眸，卻就像是被一顆顆尖利的石子塞滿了喉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展瀚哲溫柔的凝望着她，重複着，“對不起……我的愛……來得太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秦晗玥手握成拳堵住了嘴巴，壓抑住哭泣的嗚咽。
最可怕的不是分手，不是離別，可怕的是，明明分開了，愛還在；可怕的是，明明都試圖挽回，卻早已經找不到重新來過的方向……
“晗玥！”
“小玥……陳諾……”
兩道聲音從大門口傳來，眾人回頭看去，正是葉景逸和許清薇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葉景逸跑得快，連忙衝到了秦晗玥面前，緊張的掃視她的全身，擔心道，“他們有沒有傷害你？沒事吧？”
“沒事，瀚哲和陳諾來的很及時，我很安全……”秦晗玥愣了一下，伸手抹了把眼淚，努力朝葉景逸微笑。
“沒事就好，你嚇死我了。”葉景逸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激動的抱住了秦晗玥，柔聲安慰道，“以後看來要天天跟到你身邊，不然你什麼時候消失了我都不知道……別擔心，我瞞住了伯父伯母……”
“啊，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