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中國人的血性
剛剛給學生們上完一節課的張博硯摘下眼鏡，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他正想站起身趁着下課時間去外面走走，只見一個學生橫衝直撞的沖了過來，差點把他撞倒在地。
張博硯一驚，攔住那位學生問道：“這位同學，學校走廊里禁止狂奔，你這是有急事？”
那學生髮了狂般的大喊道：“完了，完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立刻安撫住學生，並說道：“同學你不要激動，先冷靜一下，慢慢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學生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他將手中幾乎揉皺了的報紙交給了張博硯，哽咽道：“張老師，您快看看這個吧！“
張博硯接過報紙，掃視了報紙的內容之後，眉頭頓時緊鎖起來。此時的他滿腔怒火，雙眼冒着憤怒的火焰，手也在微微顫抖着。
他拍了下那個學生的肩膀，拿起報紙便向學校廣播室走去。按理說學校的廣播是不能隨便使用的，他不顧管理員的勸阻，打開廣播開始了他的演講。
“全校的同學們，老師們，我是張博硯。就在昨天也就是七月七日，日本侵略者在盧溝橋附近借口一名日本士兵失蹤，要求強行進入宛平城搜查。中國駐軍拒絕之後，今天凌晨，那些鬼子們居然發動了炮擊！這不是出爾反爾的混蛋行徑嗎？！都這個地步了，蔣介石領導的國民政府如果再不抵抗……同學們，那意味着什麼？國將不國了！”
張博硯慷鏘有力的演講通過廣播傳遍整座學校，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在場的學生們熱血沸騰。
學生們群情激憤，紛紛振臂高呼。
“那些小鬼子們佔了東北還不夠，早就覬覦我們剩餘的領土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上什麼課！我們現在就去聲援宛平城！”
幾乎是全校師生高聲呼喊着救國的口號，在張博硯的領導下浩浩蕩蕩的湧上了大街。
“號外號外！日本人炮轟宛平城，中國守軍頑強抵抗！”
街上的報童大聲吆喝着，似乎是在為眾人加油打氣。很多路人在了解了情況之後也紛紛加入了遊行的隊伍，他們吶喊着救國的口號，聲勢浩大，氣勢磅礴。
縣長沈默聽到了消息，急忙親自和秦擎天帶着警察們來到了事發地點。秦朔也跟着來到了現場，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領頭的張博硯，更是發自內心的佩服他。
“大家請安靜一下，先聽我說！”
沈默想先把眾人激憤的情緒安撫下來，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冷靜？我們冷靜得了嗎！前線的戰士們正在抗擊侵略者，蔣介石明明簽訂了六項協議，接受了停止內戰聯合抗日的主張，為什麼遲遲不肯對日宣戰？！他蔣介石是不是心口不一，虛與委蛇？！”
在張博硯的號召下，民眾們的情緒越發的激動，沈默的勸說也顯得蒼白無力。
“大家安靜！“沈默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些許：“我知道你們大家心中有怨氣，可這件事情我們說了也確實不算，一切最終還是要南京國民政府方面定奪......“
眾人很明顯不滿意他的說法，紛紛怒吼着要求沈默拿出一個合理解釋來。
沈默的額頭上滿是汗水，他偷偷的用手肘碰了一下一旁的秦擎天，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擎天兄，快想想辦法啊！”
然而秦擎天則是無動於衷，彷彿絲毫沒有插手干預的打算。
就在此時，
不遠處傳來一聲槍響，頓時讓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向槍聲處看去，只見一個穿着軍裝的男人帶着部隊匆匆趕來，赫然是駐紮通池縣的營長馬博才。
馬博才大搖大擺的走到了示威群眾們的面前，大喊道：“你們這些傢伙視國民政府的法律為何物？竟敢公然聚眾鬧事，簡直是反了天了！帶頭的是誰，給我抓起來！”
張博硯橫眉冷對，怒喝道：“哪一條法律規定了不能愛國？！你有什麼資格抓人？”
愛國民眾們見軍隊要把張博硯抓走，他們自然不會答應。眾人紛紛手挽着手組成了一道人牆，阻止了士兵的逼近。
馬博才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將槍對準了眾人，黑壓壓的槍口讓人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誰要是再不走，我可就開槍了！”
張博硯自然不會害怕，他今天既然選擇了來就已經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冷笑一聲，質問道：“你們身為中國人的軍隊，就用槍口對準着同胞？難道你們都是一群沒有人性的禽獸嗎？“
馬博才勃然大怒，將手槍對準了張博硯的腦袋，冷聲喝道：“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中國人的軍隊不去抗擊侵略者，居然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同胞，這樣的場景簡直荒謬至極。一旁的秦朔終於忍無可忍，他大步上前，當著所有人的面一腳踹翻了馬博才！
他毫無防備，猝不及防之下被踹倒在地上，狼狽萬分。
“混蛋，你竟敢襲擊本營長？！這小子是誰？把他給我抓起來，全都抓起來！“
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憤怒的雙目充血，額頭青筋畢露，似乎恨不得將這個踹他的小子千刀萬剮。
“我看誰敢！”
一直沒發話的秦擎天終於說話了。他站出一步，擋在了示威民眾和士兵的中間。他眼神如刀鋒般銳利不怒自威，讓人心生敬畏。
馬博才見狀怒道：“區區一個警察局長也敢來阻撓我？”
秦擎天拍了拍秦朔的肩膀，誇讚道：“好樣的，這才是我兒子，有血性！警察局長怎麼了，老子參加辛亥革命那會，你小子還穿開襠褲呢！”
“你......！”
馬博才氣急敗壞，指着秦擎天半天說不出話來。警察們也紛紛列隊和士兵對峙，氣勢上絲毫不輸於他們。
秦擎天轉過身，向著遊行民眾們大聲道：“各位，我秦擎天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小日本鬼子！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察局長，但是，我會拜託沈縣長盡最大的努力聲援前線的戰士們。讓小日本鬼子們看看，我們中國人是有血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