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惡靈浮遊
有一種浮游生物，永遠生活在不見光亮的臭水溝里。
它不如腐肉那般，被污水一點一點侵蝕，哪怕發臭發爛，終歸隱入塵埃。
可它不一樣，越是污濁他越成長，甚至能這樣半死不活的活一個世紀。
黑暗中的人將窗帘拉的嚴嚴實實，視頻中的畫面起伏不定，畫面中的女人哭得歇斯底里，冰冷又滿是污漬的磚牆似乎穿透屏幕還在散發著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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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臭，什麼味兒？”小晴嫌棄地捏着鼻子進來，白之帆正在化特效妝。
“血包的味兒。”白之帆的喉結上下翻動，垂着眼正聚精會神的讀者劇本。
“小白哥，向總說有個活動，比較特殊，你最好還是接一下，檔期不衝突，這邊殺青后你還能休息一天。”
“唔，我不是說不想參加商業活動。”
“是咱們後援會大粉的活動，不去不好。”
白之帆放下劇本抬起眼：“後援會組織的，還是個人？”
“就是咱們後援會有個大粉，具體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但大家都知道她開一輛粉色的蘭博基尼，家裏好像很有背景，所以向總跟我叮嚀，務必讓您配合。”
白之帆蹙眉：“不去。”
末了，他補了一句：“如果是正常的粉絲後援會活動，我去，這種，不去。”
小晴又欲說什麼，恰好現場導演來叫人，白之帆便放下劇本走了。
小晴只好給向月圓打去電話，一番支支吾吾下來，垂着眼，氣壓眼見低到谷底。
恰好抬眼聽見穆承承的聲音，小晴心中又是一陣鬱結，氣沖沖地出了化妝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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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承將製片主任叫到一邊，說明情況。
殺青宴要交由主任全權協調，導演和編劇那邊都已做過安撫。
演員經紀公司倒也不太注重這些，許多藝人都有了後續的行程安排。
穆承承沒法見證自己第一部劇的殺青了，她必須回到南城，答應那個神秘人的要求。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威脅的緊迫感。
她不能再置白之帆於危險境地，她必須不動聲色的解決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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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城回南城的飛機一日只有三趟，穆承承原本想和白之帆告別，但他正在拍戲不能間斷，只好給他發了微信，便急匆匆去了飛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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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尾聲，劇組人員心情都不錯，一場戲暫停換景時，小晴忙過來遞給白之帆咖啡和手機。
白之帆四處張望，問道：“怎麼沒見小穆？”
小晴聳了聳鼻子：“誰知道呢，說不定回南城了...”
“回去？”白之帆低頭查看自己的手機，發現沒有任何微信，略顯失望：“她不是說一定要見證殺青么....”
小晴背過身去：“興許人家不在乎呢....”
說罷，白之帆沉默地垂下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落下一層陰影。
小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又安慰道：“小白哥，穆總日理萬機，前些日子不是又和那個資方鬧矛盾了么，說不定是去解決資金了......那個，即便殺青后你們也還能見呢，還有宣發，還有下個項目呢....”
小白淡淡一笑：“知道了，向總那邊怎麼說？她要過來嗎？”
小晴亮起燦笑：“向總來的，說是明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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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月圓已經不是第一次來蘭朝晉的辦公室了。
她穿着深藍色的西服套裝，萬年不變的幹練短髮，一側服帖的別在耳後。
她抱着胳膊站在蘭朝晉的辦公桌前，氣勢洶洶地問道：“我的人查出來，放出小白和西西的緋聞是你找人爆料的，你什麼意思啊？我們小白可是在拍你的戲！”
蘭朝晉自臨城回來就一直鬱鬱寡歡，心情煩躁，他原本無瑕應對向月圓，誰知她一上來就毫不顧忌臉面，於是蘭朝晉只是動了動指尖，抬起一側的眉毛，冷冰冰地說道：“伱的人？你的什麼人？你的那些人還敢查我蘭家的人？吃飽了撐的？”
說罷這句話，蘭茵鬼使神差地從總裁辦公室的小隔間笑盈盈地出來。
她穿着一條極顯身材的墨綠色絲質長裙，頭髮慵懶地披散在右邊肩膀，噙着笑，說道：“哥，這位是什麼來頭啊？怎麼跟你說話這麼不客氣？”
蘭朝晉瞥了一眼蘭茵，聲音溫和了許多：“向月圓，著名的經紀人，臨城那部劇，男一號就是她的人。”
蘭茵“哦”了一聲：“就是和承承談戀愛那個？”
話音剛落，蘭朝晉和向月圓都側目望向她。
蘭茵捂嘴淺笑：“怎麼？我說錯話了？可能我從小就被叔叔伯伯們慣着，除了知道自己姓蘭以外，就肆無忌憚了....”
向月圓早就看管人情冷暖，見過狂妄自大的富二代，官二代，也見過文質彬彬謙謙君子的富家子弟。
可蘭家人，背景實在特殊，不比其他，於是他來回盤算，總歸是收斂了幾分。
只是一向聲音冷漠，語氣緩和了不少。
“我的意思是，小白既然在您的戲上，於情於理，我們都要保護他，之前那些緋聞不多說了，或多或少都是好收場，但這次，李西西的事....”
向月圓頓了頓，看了眼蘭茵，說道：“李西西那邊的人，想順水推舟讓我們小白認了....”
蘭茵笑了笑：“怎麼？懷了哪個大人物的孩子？要讓白之帆喜當爹啊？給多少錢啊？開的價夠么？”
向月圓蹙眉：“我當然不會同意這種事情，可是，那邊來頭確實大...我今天來找蘭總.....”她頓了頓，立刻見風使舵：“見二位蘭總，就是希望蘭家出面調停，圈裏那麼多人誰都比我們小白合適，何況跟李西西穿過緋聞的數不勝數，我們小白前途光明，不能幫這個忙....”
“好啊....”不等蘭朝晉答話，蘭茵懶洋洋地應承了下來：“名字發我手機上，兩天之內，替你搞定...但...”蘭茵豎起一根手指，手指上戴着翠綠的碧璽：“一個條件來交換。”
向月圓蹙眉：“什麼條件？”
“你們必須繼續和穆承承合作，不能拒絕她。”蘭茵笑的嬌俏，胸有成竹。
向月圓看了看蘭朝晉一言不發的神情，心中窺探了幾分，於是點頭道：“穆總待我們小白不薄，正常的合作關係，自然願意。”
蘭茵笑道：“很好，哥，那送客吧？我餓了，你不是說帶我去吃好吃的？”
向月圓打了招呼，識趣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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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掩上的一剎那，蘭朝晉倏地從座椅上站起，一把捏住蘭茵的下巴，極盡兇狠地問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憑什麼代表我答應她？”
蘭茵的臉憋得通紅，但眼神依舊彌散着嫵媚，她攀上蘭朝晉的手，顧左右而言他：“我喜歡你，越凶我越喜歡你。”
蘭朝晉氣怒地鬆手，一把將她推到座椅上。
蘭茵卻像蛇一樣攀上蘭朝晉的脖子：“有我，你才是蘭家人，沒了我，你的戲還演的下去嗎？”
蘭茵輕輕含住蘭朝晉的耳垂：“哥哥，我餓了，餵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