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你說了什麼?
金榮昌帶着一幫記者走後,唐朝也沒心情上課了,跟生物老師說了句尿急,就離開教室,準備去看看秦宓。
來到秦宓辦公室卻發現辦公室沒人,門被鎖了。
“唐朝?”
正當準備離開時,身邊傳來了金嬌嬌的聲音,她辦公室和秦宓緊挨着,此時她正拿着水壺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準備去水房接水。
看到突然出現的唐朝,她明顯一愣:“你怎麼在學校,你沒事了?”
“嗯,上午的事兒,呃......是個誤會。”唐朝解釋道。
“是嗎?”
金嬌嬌神色懷疑,對唐朝的話顯然不相信,因為秦宓今天上午的狀態太反常了,明顯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唐朝被帶走後,秦宓還一直說是自己連累了唐朝,自己要等他回來之類的話,自己問了她好多遍到底發生怎麼回事,她還就是不說。
這讓金嬌嬌堅信,這兩人之間一定有奸......咳,內幕!
“是啊!”
唐朝點頭,又問道:“那個秦老師不在嗎?”
“她身體不大舒服,在家裏休息呢,你找她的話去她家裏吧,知道住哪兒嗎?”金嬌嬌是個知趣兒的人,沒刨根問底,人家小兩口的事兒,自己問的過多會招人厭煩。
“不知道。”
“教工樓,D棟503。”
“好的,謝謝金老師。”
......
唐朝根據金嬌嬌說的,找到了教工樓,這裏離二中不遠,出了學校大門下個坡就到了。
秦宓居然住在這裏,唐朝多少是有點意外的。長青二中教工房子一向比較緊張,按理來說秦宓剛剛入職,論資排輩是不可能分到這裏的。
這多半是美女的福利了,唐朝暗想。
這是事實,學校里老師經常告訴我們,外表只是皮囊,要注重內在。而事實上,一入社會進了職場,不論男女,顏值高的往往有巨大優勢,如果再願意突破點底線,躺着就能把錢賺了。
人與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取決於外表,而不是所謂的內在美,這很不公平,但是很現實。
唐朝按照金嬌嬌給的地址,找到D棟503,按了好一陣門鈴都沒人開門。
難道秦宓出去了?
就在唐朝轉身欲走時,門裏傳來的秦宓的聲音:“誰啊,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有事兒明天說吧,不好意思......”
“老師,我是唐朝啊!”唐朝趕忙回應。
話音還沒落下,門立刻就被打開了,秦宓披頭散髮地站在門框裏,此時她雙眼微紅,看樣子是剛哭過一場。
“唐朝,你怎麼出來了?你越獄了......”
看到門外的唐朝,秦宓揉揉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話沒說完,她就一把將唐朝拉進家裏,把房門緊關上:“趕緊進來,別被人發現了!”
“我越獄......”
秦宓緊張兮兮的樣子,讓唐朝哭笑不得,可看見她憔悴的神色,又一陣心疼。
“唐朝你......”
秦宓話沒說完,唐朝就趕忙解釋道:“老師你聽我說,我沒越獄,是光明正大的從市局裏走回來了,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解釋......”
唐朝扶着她肩膀,坐在沙發上,把市局裏發生的事跟秦宓大致敘說了一遍。
當然,他並沒有提趙懷生的存在,只是說自己也驚訝,那兩個人的真正身份居然是跨省逃亡的通緝犯,
怪不得敢對秦宓下手。
......
“也就是說你真的沒事兒啦?!”
聽后,秦宓滿眼驚喜,感嘆命運的奇妙,果然是好人是有好報的。
“當然!”
唐朝堅定點頭,又玩笑道:“這回不僅沒事兒了,連以後娶老婆的彩禮都有了。”
“凈瞎說,什麼娶老婆,你才高三吶,不許早戀!”
聽到“娶老婆”三個字秦宓俏臉一紅,嬌斥道。
現在唐朝真的沒事了,她又想起了今天上午唐朝被帶走時,自己說過要等他回來的話,當時的秦宓覺得是自己害慘了唐朝,那一刻她真就想着,如果唐朝因為他這一生被毀了的話,那就把自己賠給他。
可現在,唐朝沒事兒了,那種情感上頭的衝動自然就消退了,理智如她,想到二人的身份差距,在面對唐朝時不由尷尬起來。
現在秦宓只能在內心祈求着,唐朝在警車裏沒有聽清自己當時說了什麼。
可唐朝哪兒能如她願,豈會那麼輕易就放過她。
現在他是修士了,身份的調轉讓唐朝再面對秦宓時,心中那種世俗的敬畏和隔閡極已經很淡了,心態從容且平等。
唐朝拿出果盤裏一個橘子,一邊剝一邊試探道:“老師,今天上午在警車外面你說了什麼啊,我沒太聽清楚。”
“啊?什麼......說說了什麼?”
聽到唐朝居然提起這事,秦宓不由一驚,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的。
“就是我上了警車之後,你趴在車窗上不是跟我說話了嗎?警車裏隔音效果太好了,我沒聽清楚,你當時說什麼了?”
唐朝裝得一本正經,暗中觀察觀察秦宓的神色,內心一陣竊笑。
“我......我沒說什麼啊!我我當時擔心你,說讓你......讓你......”秦宓雙手扯着毛衣下擺,不斷攪動,想了半天也編不出個由頭來。
“讓我幹嘛?”唐朝追問。
“哎呀!”
秦宓被他逼得詞窮了,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索性耍小性子,開啟胡攪蠻纏模式。
“到底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你怎麼還一直提問我呢?”
不用講道理是女人的特權,很多時候這很實用,就比如現在。
“呵!你是老......”
唐朝被她的反應給逗樂了,準備好的一大堆話卡在嗓子眼說不來,於是反問道:“這件事情跟誰是老師有很大關係嗎?”
“當......當然有啦!”
秦宓明顯底氣不足,-可氣勢上她不能輸啊。
在屋子裏巡視了一圈,看到了牆上的鐘錶,她眼神一亮,指着時間質問唐朝:“現在是上課時間,你不上課跑我家裏來幹什麼?我是你班主任,難道不應該管你嗎?”
“我上課,我......”
這回輪到唐朝不會了,心說不帶你這麼玩的他,說不過就掀桌子,你十二生肖屬烏鴉的吧?
“趕緊回去上課去!再敢翹課,小心我讓你寫檢查!”
秦宓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板著臉對唐朝擺出老師的架勢,開始攆人了。
“好好好,我上課去......”
唐朝知道今天是沒戲了,再追問下去,秦宓以後估計都得躲着自己了。
小火熬鮮湯,這種事兒得慢慢的,急不來。
唐朝自己如今是修士,心態上已經把世俗中的很多枷鎖看得風輕雲淡。
可秦宓不是,拋除老師的身份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只比唐朝大三四歲的年輕女孩兒,她會在意別人的目光,審視自己的道德。
有道是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搬不開挪不走。每個活在紅塵俗世中的人,都會受到羈絆。
很多時候人們都說,要不懼別人異樣的目光,想做就做,勇於真我。可實際上,我們能無懼陌生人的目光,也能無懼親朋好友的嗎?能無懼血親父母的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因為究其一生,我們每個人的人生,都是活在別人眼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