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鄭家囚徒
大明王朝皇陵,呼嘯的朔風如同刀子般凜冽刺骨,天寒地凍,滴水成冰,黑壓壓地雲層壓向大地,空氣沉悶地讓人窒息。
少年鄭九道鄭九道穿着破爛的單衣,嘴唇凍得發紫,背着幾十斤的巨石朝着山頂艱難地跋涉,赤腳在積雪裏留下深深的腳印。
突然鄭九道感到臉上一陣冰涼,他抬起頭,灰暗的天空中晶瑩剔透的雪花緩緩着落了下來。
“真晦氣……”鄭九道小聲地咒罵著,這是他時間回溯大明的第一個星期,然而大雪也足足下了半個月,如果再這樣下去,遲早要被凍死。
鄭九道的心情極度的平靜,時間回溯大明帝國一名在生死線掙扎的奴隸。說明自己還有改變大明未來的能力
這一個星期以來,鄭九道無時無刻不在想逃脫這個糟糕的地方,但是遠東皇陵戒備森嚴,而自己的身體太過於虛弱,最終不得不養精蓄銳,等待機會。
“啪!”突然一條血色長鞭朝着鄭九道抽來,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臂膀頓時出現一道長長的血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一名凶神惡煞的守備士兵正狠狠地瞪着鄭九道,提着血色長鞭,大聲呵斥:“卑賤的帝國奴隸,你想偷懶嗎!”
鄭九道心中的怒火如同沸騰的岩漿一般滾滾升騰,即將到了爆發的邊緣。
鄭九道已經受夠了,每日修建皇陵工作十多個小時,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還要受到守備士兵隨意的毆打欺辱!
他狠狠地回瞪着守備士兵,眼底閃過一抹凌厲的殺機,手臂青筋暴起,一股狂暴的氣息朝着守備士兵籠罩而去。
“你……你看什麼看!”守備士兵被鄭九道凌厲的目光看得心底發怵,背脊發寒,忍不住後退,不過一向作威作福的他依然呵斥出聲。
“怎麼回事?”附近的幾名駐軍士兵感受到這裏的不同尋常,手按刀柄,走了過來。
看到幾名全副武裝的駐軍士兵凶戾的目光,鄭九道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火氣,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現在自己勢單力薄,身子虛弱,和這些駐軍士兵廝殺無疑與以卵擊石。
鄭九道選擇了暫時了隱忍,冷哼一聲,背起地上的石頭,繼續前行。
平日裏兇狠的駐軍士兵看到鄭九道離去的背影,發現自己軍服被冷汗濕透,剛剛那一瞬間的殺機讓他心有餘悸,眼珠轉動,最終還是擋住了準備追上去的同僚。
大明皇陵數十萬,都是王朝各地押解而來的亡命之徒和家屬犯人,駐軍士兵雖然兇狠,但是如果真的逼急了這些奴隸,惹得他們發起狠來,駐軍士兵也討不了好。
大雪緩緩落下,大地一片雪白,但是奴隸們並沒有因為天寒而能夠得到休息的機會。
從天空俯瞰,偌大的皇陵一片忙碌,奴隸們在駐軍士兵的監視下,將那些從雲山山脈之中砍伐的巨大原木,從數千裡外開鑿的數百斤的巨石搬運到山頂。
大明王朝兩京十三省,地域廣闊無邊,傳承三百年的王朝皇帝死後的陵寢自然也是修建的格外恢宏磅礴,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奴隸們的血淚之上。
…………
“開飯了,開飯了!”直到夜幕降臨,鄭九道他們這一隊奴隸才輪到
邢徒們都是各個行省的罪犯奴隸,伙食自然也是好不到哪裏去,每人每頓飯就是兩塊白色包子,要不是修建皇陵需要他們出力氣,說不定白色包子都沒有。
一大框的白色包子剛剛送過來就被如狼似虎的邢徒們哄搶一空,
鄭九道憑藉著自己的聰明,也撿漏拿到一塊。
望着手中黑乎乎的白色包子,鄭九道無奈地搖搖頭,自己的身子還是太弱了,僅靠這數量稀少的白色包子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復體力,逃出這囚籠,看來得想一些辦法……
雖然白色包子毫無營養,又粗又糙,只能讓自己不餓死,但是對於已經又累又餓的鄭九道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食物了。
正當鄭九道準備將這粗糙的白色包子吃下時,突然一隻蒲扇大手突兀地出現,從鄭九道手中將僅有的食物奪了過去。
鄭九道抬眼望去,本該屬於自己的白色包子已經被一個濃眉大眼的身體高大的蠻族塞進了嘴裏,鄭九道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由於擔心邢徒暴亂,王朝給邢徒們提供的食物僅僅能夠維持身體運轉,為了吃飽飯,弱肉強食的規則在這裏演繹的淋漓盡致,以強凌弱在這裏已經是家常便飯。
鄭九道穿越的這具少年身體虛弱,但是鄭九道靠着自己的聰明每天都能夠搶到食物,不至於餓死,但是沒有想到,今日到嘴的食物被搶走,欺負自己太弱?
鄭九道已經餓了一天,現在已經餓得頭髮昏,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里,如果不補充食物,鄭九道很懷疑自己能不能活到第二天天亮。
身體高大的蠻族狼吞虎咽地吞下了那塊本該屬於鄭九道的食物,雖然鄭九道的目光讓他很不爽,但是對於弱者,他根本不屑一顧,在他眼裏,這個弱小的小子根本活不過今晚。
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準備離開,今晚他已經搶了四塊食物,已經足夠了。
正當他剛剛轉身時,突然有邢徒發出驚呼,只見鄭九道宛如一頭獵豹一般從身體高大的蠻族身後朝着身體高大的蠻族猛撲而去,鄭九道的手中握着一塊冰冷的石頭,狠狠地砸了下去。
鄭九道知道自己身子虛弱,不能正面和這個身體高大的蠻族對陣,所以他選擇了身體高大的蠻族轉身的時機。
隨着凄厲的慘叫,身體高大的蠻族捂着頭翻滾在地,猩紅的鮮血滴在雪地里,格外的顯眼。
身體高大的蠻族的頭顱已經被鄭九道砸破了一個窟窿,正在往外冒血,鄭九道渾身散發著野獸般的氣息,舉着帶血的石頭,朝着倒地的身體高大的蠻族走了過去。
“小子,你不要亂來,他大哥是四隊的頭領!”有人善意地提醒。
有人嘆息地搖搖頭:“這小子瘋了——”
對於周圍邢徒們的錯愕,驚訝,鄭九道搖搖頭,對於鄭九道來說,缺少食物已經威脅到他的生命,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在弱肉強食的邢徒之中,自己的食物以後還會被搶。
身體高大的蠻族的鮮血不斷湧出,染紅了大片的雪地,看到步步逼來的鄭九道,身體高大的蠻族憤怒不已,他沒有想到,自己陰溝裏翻船,被一個不被自己看在眼裏的弱小邢徒給放翻了。
身體高大的蠻族忍着劇痛掙扎地爬了起來:“小子,我要活颳了你!”
鄭九道面色森然,趁着身體高大的蠻族沒有站穩,鐵腿橫掃,身體高大的蠻族撲倒在地。
鄭九道眼中殺機閃現,一咬牙,手中堅硬的磚頭朝着身體高大的蠻族掄了下去
“卑賤的小子,我大哥不會放過你的!”身體高大的蠻族慘叫着,口中大聲威脅。
鄭九道冷笑一聲:“我也不會放過你!”,手中的磚頭狠狠地猛砸下去。
“這位小哥,住手吧,再打就要出人命了!”看到鄭九道兇狠的模樣,有圍觀的邢徒大聲提醒。
“饒命……大爺饒命啊——”
身體高大的蠻族此刻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鮮血淋漓,口中不斷告饒,鄭九道知道,已經得罪了,就算現在繞了他,將來也不會放過自己。
“刺頭張來了!”邢徒之中驚呼一聲,讓開了一條道路,只見一名鐵塔般的身體高大的蠻族陰沉着臉,帶着一群滿臉橫肉的邢徒朝着這邊而來。
“小子,住手!”四隊頭領刺頭張遠遠地看到自己的弟弟渾身是血,被一名身材瘦小的邢徒壓在身下,頓時怒吼一聲。
看到刺頭張的怒吼,鄭九道臉上嘴角上揚,搖搖頭,手中的堅硬磚頭狠狠地砸下,隨着咔嚓一聲,身體高大的蠻族的頭顱碎裂,慘叫聲戛然而止。
“啊!”周圍的邢徒們都是驚愕不已,楞在了當場。
“弟弟!”刺頭張看到自己的弟弟被鄭九道砸碎了頭顱,頓時雙眼要噴出火來,虎吼一聲,沖了過來。
鄭九道喘着粗氣,剛剛壓制身體高大的蠻族已經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氣,現在他已經無力站起來了,自己的這具身體太弱了,望着憤怒的刺頭張沖了過來,鄭九道潸然一笑,他知道,自己肯定會被他撕成碎片。
突然周圍傳來鏗鏘有力的密集的腳步聲,在火把的照耀下,大批全副武裝的守衛士兵朝着這邊奔了過來。
沖向鄭九道的刺頭張看到周圍出現的守備士兵,臉色一變,停住了腳步。
守備士兵刀劍出鞘,雪亮的戰刀閃着寒芒,冰冷的刺槍讓人心寒,被包圍的邢徒們頓時驚恐不已,急忙蹲下。
一名身穿紅色戰甲,披着猩紅色披風的守備監察官跨步而出,凌厲地眼神掃了一圈被圍的邢徒,面色陰沉。
監察官目光在鄭九道的身上短暫停留後,轉向了蹲在地上的刺頭張,冷冷地問:“刺頭張,你在鬧事?!”
刺頭張頓時汗如雨下,急忙指着鄭九道說:“長官,不是不是,我沒有鬧事,我的弟弟被這小子殺了,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監察官不耐煩地冷哼一聲,將頭轉向鄭九道,蹲在地上的刺頭張眼底閃過一抹狠色,皇陵邢徒殺人,可是要以命抵命的。
監察官凌厲的眼神注視着面容清秀的鄭九道,鄭九道也揚起頭和監察官對視,眼中充滿了倔強,監察官不滿地冷哼一聲:“抓起來!八十軍棍!”
周圍的邢徒們倒吸一口涼氣,四十軍棍下去,怕是鄭九道這條命也就沒了,刺頭張則是對鄭九道充滿惡毒的目光。
以命抵命分為很多種,直接砍頭反倒是最為簡單的,軍棍打死則是遭受很多痛苦,這正是刺頭張想要的。
兩名如狼似虎的士兵越眾而出,將鄭九道按倒在雪地里,沾滿暗紅色血跡的軍棍呼呼地朝着鄭九道屁股招呼。
伴隨着啪啪聲,軍棍狠狠地打在鄭九道屁股上。
巨大的疼痛從屁股上傳來,執刑的守衛士兵狠狠地輪着軍棍,鄭九道疼得已經咬碎了牙齦,隨着時間的推移,最初的疼痛已經變得麻木,虛弱的鄭九道慢慢失去了意識。
最終失去意識的鄭九道像死狗一般被扔在了雪地里和刺頭張的死屍躺在一起,滴水成冰的天氣里,或許明日他們都將變成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