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表白
“咳咳咳!”
被自己的母親這麼問道,陳剛猛的倒吸了一口氣,被柴火的煙嗆的咳嗽連連。
“媽你說什麼呢!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關係!”陳剛連忙解釋到,“而且您怎麼突然說出這麼離譜的話啊!”
“唉,這不是去年時候,村東頭的張老婆子,她兒子跟你一樣帶回個姑娘,說是懷了孩子,就帶回來見見父母。我看你一聲不響的就到了個俏姑娘回來,以為也是生米煮成熟飯了呢。”
陳剛母親說這話時明顯失落了不少。
陳剛自然也聽出了母親的言下之意,他也十分理解母親,畢竟他和弟弟陳鐵常年在外打工,陳珍又在外面讀大學,陳母一人在家,難免是孤獨的。
可現在他和紅柚的情況十分的複雜,不說紅柚會不會看上他,如果他真的和紅柚好上了,成為魂器的紅柚還能生孩子嗎,這真的是個大問題。
見兒子陷入沉思,陳母也意識到自己太心急了,可能是說到兒子的痛處了,於是就趁機找了個話題。
“你還記得村子最南頭的老光棍,劉齙牙嗎?”
“劉齙牙?”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陳剛遲疑了一會,然後才想起村裡似乎是有這麼一個人。
劉齙牙是他們安隱村有名的老光棍了,他這人的一生可以說是十分的凄涼了。
劉齙牙的父親,在65歲高齡時,才有了他的第一個兒子,那就是劉齙牙。
劉齙牙有11個姐姐,所以在劉齙牙出生那天,他的父親全村相告,請全村的人來參加他兒子的滿月。
大概是他父親太過高興了吧,全然忘了自己的家境貧寒,當他辦完滿月酒後,發現家裏已經沒錢買糧了。
於是劉齙牙的父親便將他的11個女兒,統統買給了人販子。
劉齙牙的母親一時受不了這個刺激,懸樑自盡了。
對於妻女的結局,劉齙牙的父親並不為然,他的眼裏只有還在襁褓之中的劉齙牙了。
大概是作惡太多吧,在劉齙牙的母親自盡后的一個月,他的父親毫無徵兆的死在了床上。
就這樣劉齙牙成為了一個孤兒,村裏的人覺得他父親雖然惡有惡報,但孩子是無辜的。
於是劉齙牙的隔壁,劉寡婦正好自己膝下無兒無女,便將他視為己出,養育他長大。
按理說像劉齙牙這樣被他人養大的人,應該懂得感恩。
但劉齙牙完全遺傳了他的父親,長大成人的他,不僅不感激養育他的劉寡婦,甚至還反咬一口。
說那劉寡婦之所以將他養育大,是因為她當初見錢眼開,謀害了他的父親,侵佔了他的家產,因為怕遭到報應,才將他養大,如果不是做賊心虛,她憑什麼無緣無故養育一個和她毫無干係的人。
劉齙牙的的這一番話,直接將年過半百的劉寡婦活活氣死。
劉齙牙的這一行為無疑是激起了全村人的民憤。
全村老少在村長的帶領下,將劉齙牙五花大綁,強行讓他為劉寡婦守了七天的夜,並讓他在劉寡婦墳前跪了三天三夜。
而這事過後的劉齙牙突然性情大變,凡事見到村民,不管男女老少,都點頭哈腰的。
甚至每年都會去劉寡婦的墳前跪拜。
雖然劉齙牙改邪歸正了,但村裡人對他還是心有芥蒂,以至於他至今都掛着老光棍的頭銜。
陳剛對劉齙牙知道的並不多,上面他知道的這些也是聽其它人說的。
“是不是劉齙牙找到對象了?”陳剛隨口開玩笑的說道。
然而看着母親那一臉震驚的說出你怎麼知道的,這句話時,陳剛也震驚了。
這他媽什麼世道啊,連劉齙牙這種老光棍都有對象了,他還沒嘗過戀愛的滋味呢!
“是誰家的姑娘瞎了眼了,看上那個劉齙牙了?”陳剛急忙問道。
“說出來你別嚇一跳。”陳剛的母親神神秘秘的說道。
“哎呀,媽!別賣關子了。”陳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是村長的孫女,張翠蘭。”
“張翠蘭。”聽到這個名字的陳剛腦袋嗡的一下炸了。
這張翠蘭可是他的青梅竹馬,當初他和張翠蘭兩個一起去鎮上讀的初中。
而陳剛和張翠蘭恰好在同一個班級,甚至還是同桌。
同為偏僻山村出來的他們,被學校的同學們取笑,並稱他們為“山哈人”。
不光同學們不待見他們,連老師也是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們。
所以這兩人學習成績都不好。
在學校里,最讓陳剛難受的不是同學老師們的區別對待,而是那時他的父親已經死了好幾年了。
家裏的一切開支都是由他母親一人承擔,所以每月給陳剛的生活費只有一百都不到。
對於一個正在長身體的男孩子來說,吃不飽飯無疑是最難受的。
看着自己盤子裏的鹹菜就米飯,再看着同學們的餐盤裏不是兩素一葷,就是兩葷一素完美搭配。
陳剛只能埋頭草草吃完,離開食堂,因為多待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每每將扒的乾乾靜靜的餐盤放到餐盤迴收處時,看到一旁裝着剩菜剩飯的垃圾桶,陳剛都感到十分的不解和嫉妒。
所以現在的他才會努力工作,並給陳珍足夠的生活費,他不想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再發生在陳珍身上。
而這樣的日子並沒過多久,張翠蘭畢竟是村長的孫女,雖然來自偏遠的山村,但家裏條件並不差。
據說她家是村裡第一個蓋兩層樓的人家,在看看現在陳剛家還是一層的瓦片頂房子。
兩者之間的家境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當張翠花從開學起,就經常在上課時聽到陳剛的肚子發出咕咕聲。於是乎張翠花在幾天之後,她故意在陳剛後面打飯,而且多打一份菜。
並且會坐到陳剛的旁邊,坐下后快速的扒拉兩口,假意自己吃不下了,問陳剛要不要幫忙處理下剩菜,畢竟剩的菜太多了,被老師看到可是要挨訓的。
還沒等等陳剛同意,張翠蘭就直接將盤裏的剩菜趕到陳剛的盤子裏,隨後趕緊起身離去。
陳剛望着盤子裏的飯菜,一股暖流直涌眼眶,他心懷感激的將張翠蘭給的飯菜吃完。
等到陳剛回到教室坐下,他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謝謝。”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
從這天以後,兩人在這冷漠的學校中,成為了互相取暖的對象。
而在這期間,兩人之間,漸漸的產生了一絲絲的情愫。
於是在初中畢業后的那一天,在回家的班車上,空蕩的班車除了司機就只有他們兩個乘客。
陳剛坐在最後排左側靠窗的位置,而張翠蘭坐在右側靠窗的位置。
汽車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之上,使得夕陽的光芒透過車窗,斑駁的照映在兩人的臉龐上。
在班車拐過最後的一個彎,藉著汽車的慣性張翠蘭坐順勢坐到了到了陳剛的身旁。
而在汽車到達終點站時。
她對他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