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年16，被拒門外如喪犬
第二天準備好了一切的行李，伊萬便要出門了。出於安全考慮他帶上了所有騎士，按照慣例還是伊利丹留家，但這次較以往多出了一群地精。
地精們在原有的營地外建起了一頂頂簡陋的小草蓬，拿着幾根木棍石頭隨意紮起的鋤頭，完全不用人趕竟自行開墾土地開始種起了史奎哥。
對此伊萬表示：真tm好用。
不過大概也種不了幾天，現在的這座營地遲早得搬。因為附近的銀湖集市着實太扎眼了，呆在這裏不僅不好扮豬吃老虎、還有可能被群起而攻之。
此去集市，一為了解周邊環境，二便是尋找新的定居點，也許這次能有意外收穫？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大門處伊萬望着營地外的地精，昨天興沖沖的歌蒂稍晚還給伊萬送來了一份手記數據邀功。是的，這隻地精還學會了寫坎諾文，雖然丑了點。
“一共一百二十三隻野地精、十隻熟地精……”伊萬沉吟道，隨後問起身邊的維拉：“伊利丹一個人，能行嗎？”
維拉則點頭回應：“母親會與他同在。”
母親？聖母瑪利亞嗎。也對，一個牧師，再不濟吼一嗓子請神上身就是了。
稍頃，收拾好心情的托丹終於穿好裝備騎馬而來。
伊萬觀察了番托丹的滿是抑鬱的臉色，隨後戴上防風的兜帽拿起韁繩。伊利丹特意給了他一件備用的牧師長袍，用來防風效果不錯。
“走吧。”
話落幾馬得得而出，歌蒂遠遠的帶着一群地精，吼出了她帶着鄉巴佬們連夜酒精訓練的成果：
“老大一路走好！”
“……”
回頭還是讓歌蒂只帶他們訓練戰陣好了，
……
聖莫列卡遺民營地東南處，美麗的銀池湖畔一座中等大小的營地隱約可見。高掛的紅日映照得銀池湖波光粼粼，反射的光澤幾乎掩蓋了營地的外輪廓。
很顯然這是一處精心挑選的地方，為的就是防止沒頭腦的獸人部落一頭撞上來。來訪的各冒險團會讓商隊進入其中，而大部隊則留在外協防，綠色海岸冒險團特意為這些人提供了隱蔽的落腳點。
那些商隊的車上會滿載着各個冒險團從獸人處搜刮繳獲的戰利品，再從西坎諾商隊處換取糧食、器械、珍貴材料等物資，再拉回營地供給軍隊和百姓。
是的，冒險團也是有轄下民眾的，倒不如說冒險團本就是為了他們而來，而這也是每一個冒險團要獲得安本納爾帝國許可的原因。冒險團的運行方式便是先集結一批武裝團伙，來到東坎諾清除出一片安身地后，再向外擴張收攏散落的東坎諾原住民。
待到時機成熟，這些冒險團會原地變身，成為新的東坎諾政權，或是爭奪古老帝國的遺產。
但在此之前，大家還是會和和氣氣的做生意。
“茶葉！倫瑟諾最好的茶葉！洛倫特的騎士老爺們都愛喝！”
“月神島的月神之淚！微瑕！便宜出啦！”
“鋼盔山上好的鋼打造的鋼劍！侏儒工藝！品質保證！”
伊萬遠遠的就能聽到銀湖集市內喧囂的吆喝聲與叫唱聲，饒是一直強調保持冷靜的他也不可避免的興奮起來，甚少或者說從未出門正兒八經逛過街的殿下難得見到這一幕景，就算環境簡陋，那也是盛況了。
“我在西坎諾還沒逛過街，”伊萬半開玩笑的說道，“這一次算是嘗鮮了。”
聞言大家心中都有些觸動，
是啊，他們先前光想着將殿下培養成一位所謂合格的君主，卻忘了殿下從前只是個被圈養的質子。
眾人想說些什麼，似羅傑斯這般張開嘴，卻又糾結半晌后默默的合攏。最終還是維拉，女人瞥了眼殿下嘴角自然流露的微笑……自從向東坎諾出發后就很少看到了。
女僕騎士在馬上微微躬身無感情的道：“殿下開心就好。”
“你們不能進。”
看門的衛兵直截了當的回應道，令伊萬的笑容戛然而止。
一絲不好的預感攀上心頭，但他還是如平常般好聲詢問道：
“可以問一下為什麼嗎？”
“很簡單，這裏面只有商隊能進，而你們……”衛兵的手指掠過伊萬身後的五名騎士，重裝在身，一股殺氣騰騰的模樣。唯一穿着特殊的是個女僕，但當衛兵想着挑個弱的看過去時，卻不小心觸碰到了維拉木然如霜的雙眼。
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咳。總之不是商隊不能進。想要買東西，等商隊出來再說吧。”
話落衛兵逃也似的走開了，留下了伊萬等人站在原地。
營地內無數的買家賣家走過，來回的每一個人都會朝着門口這兒投來異樣的眼神。尤其是幾名穿着戎裝的騎士，看的最是仔細。
白髮的庫琳·猶尼庫爾扶着騎士劍突然停下腳步，迎面的急匆匆忙於搬貨的行人猝不及防的被逼停，但在看到少女胸前的獨角獸紋樣后他一句話沒敢多說，矇著頭立刻跑開。
庫琳用下巴挑了下遠處門口罰站的伊萬問道：
“那就是伊萬·奧朗德？弗恩公爵的次子，聖莫列卡的皇室？”
“是的，殿下。”庫琳身後，親衛騎士蒙特柔聲答覆道，不過隨後他緊接着勸說：
“殿下，我們繼續走吧，這件事還是不要插手為妙。”
“嗯……”
親衛騎士的勸說讓庫琳有些不高興，不悅的鼓起了嘴唇。女孩兒本想還站在原地在賴會兒，可是迎面走來的一群黑袍巫師讓她無奈的撇了下嘴。
“好吧。可惜了，還挺帥的。”
一群人就此離去。
人來人往，營地內的行人一批接着一批，只有伊萬等人一直在外面等候。羅傑斯不知道殿下在等什麼，他有些佩服伊萬殿下的耐心和心胸了，因為他和寶琳娜兩人覺得可難受了。
在北方，他們作為守護大家身家性命的騎士可從沒遭受過這種待遇，大家不會這麼對他們，他們也沒時間關注這些。可是在這裏，那些人打量的眼神、審視的語氣和嘲諷的笑容。
“殿下……”羅傑斯忍不住想開口勸阻，但一雙手按住了他，扭頭一看竟是托丹。有些憔悴的托丹搖了搖頭，羅傑斯思索后聽話的縮了回去。
殿下似乎很倔強，就這麼一直等到了傍晚。直到一名還有餘糧的商人出來后，伊萬才買了東西上馬離去。
原來殿下是為了買糧食？為了大家的肚子，殿下竟然願意受此等屈辱……
羅傑斯在身後默默猜測，其餘等人如何想五花八門。
走在林間昏暗的小路上，泥濘的大地托起一片斑駁的鏤空網格，大家都猜不透的伊萬殿下感受着遠處的白噪，由遠及近若即若離。聽着身後稀落的馬蹄聲，他彷彿覺得一切都是夢境，好像一切都還是西坎諾的模樣：
一樣的充滿野心，一樣的深不可測。
但當伊萬仰起頭，廣闊無垠的天空將伊萬喚回現實：
他不該忘了，那些人還沒死呢。
來之前應該想到的，一切皆有可能。
畢竟他們一直存在着。
砰！
三道黑影突然從天空落在前方，一直在警惕的拉蘇爾第一個拔出了劍，大吼道：
“誰！”
此刻的伊萬攥住韁繩，死死的咬住了牙齒壓制着自己的衝天的恨意。
那些想殺死自己的人，他們從未遠離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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