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韓非拜師(中)

第四十九章 韓非拜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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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如果說是隨便的做一首,韓非縱然是自己做不出來,有着前世的記憶在,臨時抄襲來一首應應景,也不是什麼難事,以那些流傳千古的詩句,過關,還是輕鬆的。

可如今,鄭玄要他做應景詩。

韓非忍不住都有點懷疑了,鄭玄這老頭兒是不是和袁紹串通了一氣,來坑他。

這卻是韓非冤枉了鄭玄。

古人收徒,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一樁極為重要的事。

人道:天地君親師。

師道之重要,可見一斑。古人常說,一rì為師,終身為父。當了人家的老師,就要為學生的一輩子而cāo勞。鄭玄要收弟子,尤其是關門弟子,又怎麼會不仔細對之?

而應景作詩,更是能顯現一人的才學,是個讀書人就能理解。

只能說,鄭玄對這關門弟子的要求,很嚴格,容不得半點的馬虎。

不等韓非說什麼,袁紹早已令人取來了一柱香,點燃。

眼見着那柱香一點一點的燃燒下去,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韓非知道,話已至此,他已經沒有退路可走。

吟得出,那麼,可拜鄭玄為師。

若吟之不出……

明天,我韓非就是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了吧?!

兀自直起身,一步步的緩慢的踱着,廳堂內,絲竹聲已是不見,歌舞聲漸平,所有人,都屏着呼吸,似是在等待着即將到來的好戲。

靜謐。

可韓非的心,此刻卻靜不下來。

應景,應景啊!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難倒了韓非,他又哪裏會寫什麼應景的詩句?無奈,只能從不多的前世記憶中,竭力的攫取着,希望能發現一首能應得上眼下之景的詩詞。

《將進酒》?

不行,這個明顯不適合自己。

《水調歌頭》?

不應景啊!

《念奴嬌·赤壁懷古》?

忒過於超前了啊!

……

一首首詩詞幻燈片一般閃過腦海,韓非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了,竟然記下了如此多的詩詞,雖然大多都不是整首……只可惜,卻找不出一首可以應得上景的!

眼見着那柱香已燃盡了四分之一,韓非第一次覺得,時間竟是過得如此之快!再有一段這時間,憋不出一首詩來的話,就別再提什麼拜師的事了。

難道說,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大好的機會溜走?

不甘心吶!

時間流逝,韓非的臉上,不自覺的,升起了一絲的焦急。

“我就說是假的吧!”和韓非過節最大的袁術,見了韓非這般模樣,也不掩飾什麼,忍不住冷笑道:“我年前可就聽說了,那《從軍行》是他聽一隱世的高人吟出來的,嘁……他竊為己用而已,還恬不知恥的……如今,全露餡了吧……”

“呵呵,隱世的高人,這說法,說出來可是沒多少人會信,”與袁術相離不遠的北海太守孔融這時候笑道。他也是飽讀詩書的人,又和韓非沒什麼仇怨,自然看得更為旁觀一些。要說是剽竊抄襲,孔融覺得不太可能。

一時間,靜悄悄地廳堂又是喧嘩了起來,開始,只是三兩人,漸漸地,人越來越多,交頭接耳,說什麼的都有。

“韓公子一身才學,當rì一首《從軍行》驚艷陳留。今rì難得康成公至於此,亦是韓公子拜師考校,韓公子再留下一首大作,讓我等rì后說起,與有榮焉哪!”

“沒錯,韓公子若再留一大作,rì后必成佳話。”

蒼蠅般的聲音徑直鑽進了耳中,擾得韓非更是心煩意亂不已,忍不住橫了一眼過去,一看下,卻也認識,可不就是袁紹的兩個兒子,袁譚、袁熙。

冷靜,要冷靜啊!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可不要給人留下什麼笑柄啊!

韓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住的告戒自己。

只是越是這般,腦中越是凌亂。

“賢侄,你在猶豫什麼?”

正這時,一人走到了韓非的旁邊,拍着韓非的肩膀,笑道:“《從軍行》是你所作,足以證明你之才華,這個我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還不只一次的羨慕文節兄,羨慕他能有你這麼一個兒子。”

“賢侄該不會是因為康成公的話,而太過緊張了吧?還是怕作出的詩句不夠好?”

“放心,只要有些靈感,隨便作上那麼一首,也不一定要《從軍行》那樣的絕妙好句,相信康成公也是能夠理解的!只要有一首,下次吾若再遇上有人拿此事非議賢侄,絕對大耳瓜子抽他!叫上十幾二十個軍兵,打他!把他抓進衙門,以毀謗他人聲名告他!哈哈,如此豈不快哉!”

說著這話,此人還示威xìng的看了袁術一眼,換來的,卻是袁術的一聲冷哼。

聽了此人的話,饒是韓非的心情之亂,也是不由得為之一輕。

這人,正是此間的主人,陳留太守,張邈。

看來,自己那便宜老爹最後投靠了張邈,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張邈與韓馥有交情,十六年了,韓非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不過,具體交情有多深,這個韓非就不知道了。如今,這個時候,張邈站在了自己這邊,還挑釁袁術,韓非頓是意識到,張邈與自己那便宜老爹,交情絕對不只是泛泛。

微微一笑,心明顯靜下了許多,韓非道:“叔父教訓的極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此卻是侄兒緊張了,慚愧。”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哈哈哈,好啊!只這兩句,就已是絕妙!賢侄,叔父絕對的看好你!”又是大力的拍打了兩下韓非的肩膀,張邈大笑着坐了回去。

張邈這話說完,另一側,滿堂的竊竊私語聲中,也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韓公子,莫不是不想讓我等見識百夫長之風采?年輕人嘛,懂得韜光養晦是好,偶爾也得露露鋒芒,今rì,眾諸侯在座,康成公位臨,何不大膽的放開些,表現一番,如何?”

聲音中,略帶調侃。

曹cāo?!

韓非尋聲望去,卻見是一黑矮之人,正眼中含笑的看着自己。

年輕人?!

貌似你曹cāo也才三十六歲吧?!

好吧,古人三十即稱老……

“韓公子,你這種反應到底是何意思?老實說,近rì老夫也聽說有一傳言傳得沸沸揚揚,說《從軍行》乃是公子剽竊之作,老夫本是不信,以文節兄之家教,豈會有如此之事!只是,抵不住眾聲濤濤。韓公子,若真有此事,便是老夫看錯了你,看走了眼。”卻是河間太守,張楊。

張楊這話,邏輯上倒是沒有什麼可取的,只是說得義正言辭的模樣,若是韓非真作不出詩來,那麼,當即就要把剽竊之名給坐實了。

可不單單是拜不成師那麼簡單。

韓非知道,這張楊,乃是袁家的一忠犬。

話音落啊,廳堂內有些安靜,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方才那個還很是高調的韓非的反應。

所有人的注視中,韓非面sè漸漸迴轉了平靜,平靜的好象一泓死水,緊接着,一步步踱出廳堂,呼吸着直令肺葉有些刺痛的寒風,憑欄遠望……

等等,憑欄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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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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