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鮮卑(二)

第二百九十七章 鮮卑(二)

“鮮卑人的首領是誰?”韓非問道。

典韋的副將沉吟了下,說道:“看鮮卑人的旗號,應該是西部鮮卑,首領應該叫步度根。”

“步度根么……”

韓非喃聲,這個名字他聽說過,也知道是鮮卑的一個首領,除了步度根之外,還有叫什麼柯比能、彌加、素利什麼的首領,不過,卻是印象不大深。想了想,韓非說道:“一個人只要有性格弱點,就不難對付!現在本太守的心裏,唯一的顧慮就是敵軍的這個首領叫步度根的,他是敵軍的主帥,可本太守對他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聽說,鮮卑人中有一人也是步度根的兄弟叫做扶羅韓的,這人有些才智,也當需注意才是!這樣,速速派遣一名精幹的士卒,給本太守往鮮卑營中送上一封戰書,兩日後,本太守要與他在比劃比劃。”

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尤其還是戰亂不斷的少數民族首領,韓非知道,沒一個是白給的。

眾人乍聽韓非所說,一個個不明所以,甚是疑惑。韓非接著說道:“兵書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而步度根,現在我對他了解的太少,無疑於矇著眼睛與人打仗,心中沒底,所以藉此一陣,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主公謹慎,正當如此!”郭嘉點點頭,附議道。

見眾人都沒有什麼其他的意見,韓非也不多做耽擱,刷刷點點寫了一封戰書。叫過一名士兵,囑咐了幾句后。令其連夜送往鮮卑大軍大營。

卻說西鮮卑王步度根,果如韓非所說。手下有一文一武:文乃他的中兄扶羅韓,武乃戎狄元帥。本來,在匈奴求救的書信早就送到了步度根的手中,雖然信使將厲害一一沉說,但是,步度根也不願為了於夫羅這個沒太深交往、甚至還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對手的人而得罪一個強大的勢力。

步度根能成為西鮮卑的首領,更多的憑得不只是他的勇武,雖然他相貌粗曠,但是。卻也是精明之人。要說起中原哪幾個人不能惹,步度根一定會回答是韓非!

塞北匈奴、鮮卑最懼怕的人,無疑就是呂布這個飛將軍,而就是他們這個懼怕不已的飛將軍,卻是屢屢在韓非的手中吃虧,一比較,步度根心裏就膽怯。非是他懼怕韓非,不管怎麼說連見都沒見過,能成為一部鮮卑的王。雖然只是他偏安一偶,但也不是傻子,更不願意為了不太相干的人樹立如此強敵罷了。至於說唇亡齒寒,步度根卻也沒有太多的在意。畢竟,他鮮卑乃是游牧的民族,想對付來去如風的鮮卑人戰士。實在是太難了!這也是少數民族一直以來肆無忌憚襲擾中原邊境的根本原因。

大不了,就退回大草原就是了。

無奈之下的信使。只好遵從於夫羅的建議,再次來見步度根的中兄扶羅韓。在送了大量的禮物后,具言求救之意。扶羅韓乃一愛才之人,更兼此事對西鮮卑也算是有利,見了大量的珠寶,當下就滿口應承。后以“我鮮卑與於夫羅單于素相往來,今於夫羅單于求救,理合依允。若不然,恐天下以我鮮卑人為嫌而聲齒冷之意”為由,說服了步度根。步度根即起鮮卑兵近三萬,號稱五萬大軍,皆慣使弓弩槍刀蒺藜飛錘等器;又有戰車,用鐵葉裹釘,裝載糧食軍器什物,或用駱駝駕車,或用騾馬駕車,號為“鐵車兵”。近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直奔武州城而來。

就這樣,韓非的一紙戰書在當日便送到了步度根的寨中,而步度根果然不愧是一方的雄者,連個唄兒都沒打,即刻答應了韓非的請求。

時間飛快,兩日轉瞬即過,按事先約定,兩軍在一座小縣城的城東十裡外,各列陣勢。

但見鮮卑大軍五千鐵騎,兩萬餘步軍,排成了近百十個巨大方陣,鮮卑士兵一個個神情素整,殺氣濃濃,一個個如虎狼一般的盯着對面的韓非大軍。

韓非端坐在馬背上,手搭涼棚朝鮮卑人大陣方向望去,邊看邊喃喃自語道:“止則為營,行則為陣。敵軍的營寨扎於丘坡的高處,同時又緊臨着河水,既有水源,又有險可守,達到扼敵和自固的目的。步度根的這個鮮卑王還這就不是白當得,看樣子,應該是讀過我們漢人的兵書……呵呵,別的不說,單說這手行軍佈陣的本事,還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可小覷啊!”

說到這裏,韓非笑着對身邊的掌旗官言道:“打旗號,告訴步度根,本王要和他在場間說話!”

掌旗官隨即打旗語,言韓非要和步度根陣前說話。不多時間,但見鮮卑士兵的旗幟也是連連舞動,做出了回應,步度根答應陣前對話。

少時,便見鮮卑人的陣營中一員主帥打扮的人在猛將護衛的保護下飛馳而出,行至兩軍陣中,勒馬而止,只聽那員主帥打扮的人高聲喊道:“步度根在此,不知大漢的太原太守何在?”

“此人面顯陰沉,想來不只是一莽夫而已!諸將士,為本太守壓住陣角,待本太守前去會一會究竟怎樣一個西鮮卑王!”韓非話音未落,策馬如飛,更是不帶一個護衛,直衝出陣中。

“主公……”見韓非不帶一人跟隨,郭嘉不禁大急,失聲喚道。

“哈哈哈,奉孝莫要驚慌,如此陣場,本太守見得多了,鮮卑再強,難道比得上我大漢飛將乎?呂布某家尚且不懼,何懼他幾個鮮卑人?料也無妨!”韓非哪還不知道郭嘉想說些什麼,飛馳不停,話音飄飄傳來。

“……”

郭嘉看着那豪氣干雲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卻又不甚放心。轉頭對典韋吩咐道:“典將軍,你速去追主公。小心保護,莫要出了差池!”

“軍師。放心交給俺老典吧!”典韋沉聲應道。

而這時,韓非已然到了陣中。當步度根見到對面軍中只出來了一騎而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中大為不悅,感情人家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中啊!再看看身邊的眾多護衛,步度根心中雖惱,卻也不禁面上有些發燒,明顯矮了人家一頭!

兩個人馬打了對面,韓非笑着對步度根拱了拱手。言道:“西鮮卑王,自當年和連起亂之後,漢、鮮卑兩家一直是秋毫無犯,不曾交兵,可你今番卻起兵侵犯我中原之地,不知西鮮卑王你究竟是何居心。”

步度根聞言淡淡的哼道:“大漢的太守大人,於夫羅乃是匈奴人首領,不也沒有與漢人交兵,太守大人你今率眾攻打之。又豈是秋毫無犯,不曾交兵?怕是今日匈奴,就是明日我鮮卑吧?”

“荒謬!”韓非厲聲斥道:“於夫羅他乃是扇屬臣下小族,依律。其勢力範圍當在雁門之北的草原之上。可如今,他已兵犯我大漢并州的土地,更是與我漢軍數度交鋒。導致我漢土風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多遭塗炭,又怎是西鮮卑王口中的秋毫無犯?今天。本太守前來討伐大漢不忠之臣,豈是你以一小小的西鮮卑往就能推卻責任的?此事與你鮮卑何干?莫非,你們鮮卑,又或者是你步度根這個西鮮卑王想同我整個大漢為敵么?哼,要是如此本太是侯還要勸你,莫要誤人誤己!”

“太守大人,我鮮卑與貴邦近十年來本是相安無事,我步度根自然也不願意挑起這樣的戰事,”聽韓非的話中意思,步度根忙為自己辯護,他敢惹韓非,因為韓非只是一方的諸侯而已,而且勢力還不是很大,就眼前看憑他的實力完全能應得下來,但是,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同整個大漢為敵。步度根臉上也沒有了方才的淡然,說道:“怎奈太守大人你先攻打了我的邦友劉岱劉大人,後來又殺了本王的摯友王彧,本王若是再不出兵,又如何能對得起這兩位摯友?”

“……”

韓非一陣無語,有些呆楞愣的看着步度根,心中納悶,自己什麼時候殺了張燎來着?隨即恍然,想來這是步度根的欺瞞之言,只是,這……

王彧是他步度根的摯友?

風馬牛不想集啊,那麼剛直的人,要說是敵人,這話韓非他還相信。

不過,和劉岱有交情,這個還貼點鋪襯,劉岱是袁紹的人,而袁紹本來就不老實,和塞北的人多有勾結,這也不難怪,

“哈哈哈……”想到這,韓非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見過胡謅的,卻是沒見過步度根這麼能瞎白話的,為了能編造出一個出兵的理由,先不說本是八杆子打不到的事,只是這一將活人說死的本事,就非常人所能及也!

簡直就是瞪着眼睛在胡謅八扯瞎白話!

“韓太守,你緣何發笑?”步度根被韓非笑蒙了,不解的問道。

“笑話,劉岱是我大漢的太守,在兗州,我大漢的中原腹地,你步度根在北,這輩子恐怕都沒有入過中原,他什麼時候又他娘的成了你的邦友?”這時,典韋也來到了陣中,正好聽到了步度根的狡辯之詞,直笑得典韋肚子生疼。聽步度根還好意思問,典韋還不等韓非開口,就罵罵咧咧的說道:“至於王彧他……”

“王將軍,有人說你被本太守殺了,你給本太守出來作個見證,這年頭,血口噴人的見得多了,還沒見過西鮮卑王這樣的?哎,做人難,做名人更難啊!”韓非神色古怪的向身後本陣中喊了一聲。

王將軍?

聽到了韓非的話,步度根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雙眼死死的盯着韓非軍陣中的每一絲變化。

“哈哈,誰說我王某人死了?難道,還有另外的王彧不成?”隨着一聲豪邁的笑聲,只見韓非的軍陣突然左右一分,奔出了一匹快馬,再看馬背上,端坐着一員大將,跳下馬來身高七尺開外,身體洪大,面鼻雄異。手中倒提一桿大刀。待馬到了近前,可不就是劉岱麾下曾經的大將。王彧。

“王將軍,難道你沒死?”步度根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原來。他應於夫羅之邀,來戰韓非,當然要調查調查韓非的過往,也知道了劉岱戰敗韓非手中的事,更聽說了王彧被俘的事實。怎麼王彧居然沒死?竟然還出現在韓非的軍中?步度根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王彧確實見過步度根,那還是董卓任太原郡守時,他隨劉岱到過太原,那時和步度根確實見了一面,但不熟就是了。

“哈哈。西鮮卑王,莫非你就那麼希望王某身死么?”王彧陰沉着臉,怒聲說道。

“哪裏,本王焉能有此意,只是王將軍你……”突然,步度根似乎明白了什麼,失聲說道:“莫非王將軍你已投降了韓太鷗不成?”

“哈哈,良禽擇木而棲,我家主公乃是當世明主。我王彧投降,只恨不能更早!”王彧淡笑道:“西鮮卑王,你我相識一場,聽王某良言相勸。還是早早引兵回去吧,莫要攪這趟渾水才是。”

“哈哈,如果本王不回去呢?”步度根老臉通紅。不過很快就正常了,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彧。冷聲說道。

“不回去,那這裏。就是你步度根與這些鮮卑兵的葬身之地!”韓非渾身上下,殺意瀰漫,言語鏗鏘,一字一頓的說道。

“哈哈,好個大言不慚的小兒!”步度根勃然大怒,撥馬回了本陣,高聲喝問道:“哪個與我拿下這個狂徒?”

“大王休要發怒,待末將上前會上一會怎樣一個龍驤將軍!”步度根話音方落,鮮卑人陣中一員將官應了一聲,拍馬直奔陣中,高聲叫道:“鮮卑王麾下大將鄰戴在此,韓非小兒,還不束手!”

“蠻夷之人,也敢直稱我家主公名諱,甘寧在此!”

……

“本王既然已入中原,開弓焉有回頭之箭,哼,韓非韓太守,請了!”

回到陣中,步度根看着對面軍陣的那道身影,面上冷笑連連。一直以來,步度根就垂涎中原的大好河山,只是他生怕貿然進兵,會像歷史上無數次那樣,引起整個中原的仇視而群起攻之。而如今,有了理由的他,又焉會輕易的放棄!

“步度根,等着後悔吧!你們這些蠻夷,都是老子的目標,只是時間早晚而已,看來,殺雞儆猴的粒度還是不夠,要不然這些貓啊狗的也就不會跳出來了!哼,還真都以為我韓非是好脾氣不成!”韓非殺心已起,心中森然念道:既然來了,那就全交代在這吧!

“主公,甘將軍他……“郭嘉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聽典韋說敵軍將領中有好手,韓非不敢大意,加之自己的兵力本就不足對方,無奈下,將任務不太重的甘寧調了回來。

“放心吧,甘興霸有勇有謀,對面的這個鮮卑人將領,遠不是他的對手!”瞥了陣中那自稱是鄰戴的鮮卑人將領一眼,韓非淡淡的說道。

“來將何人,通名受死!”鄰戴見韓非回去了陣中,不禁感到有些失望,手中長槍點指着甘寧,不屑的問道。

哪曾想到,甘寧戰馬根本不停,聽着這員鮮卑將哇里哇啦的說個沒玩,又聽不懂說得是個什麼東西,本就脾氣暴躁的甘寧心生不耐,也不搭言,轉眼間就來到了鮮卑將的近前,手中雁翅劈風刀高高揚起,攜帶着戰馬奔騰之勢,似有萬鈞之力,兜頭劈下。

“好個無禮的……”見甘寧不答話就動起手來,鮮卑大將大怒,正準備喝罵幾聲,卻不料後半句生生被甘寧大刀上所帶的劇烈刀風壓迫性的逼回口中,咽回肚內。感受着甘寧大刀上的威勢,鄰戴面色大變,心中一凜,橫長槍急急的架了上去。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甘寧這一刀,快、准、穩、狠,無一不兼備,頓時讓方才還心存輕視之心的鄰戴感到了不妙。

可是,長槍架空了,鄰戴並未如願尋到甘寧大刀的刀頭。當看着視線中的甘寧嘴角浮現出的一絲冷笑,鄰戴不禁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還不待他多想,甘寧大刀刀招早變,迅疾的大刀落勢詭異的止住。在手中順勢一晃,刀口向前。攔腰鎖玉帶,借戰馬的衝力。在鄰戴驚駭的目光中,眨眼間就砍到了近前。

鄰戴冷汗頓時流了下來,在馬背上極力的扭動身形,可惜,一步錯,步步受制於人,終究無力扭轉乾坤,鋒利的大刀攔腰而過,緊接着。鄰戴就看到越來越近的地面……

好快的刀法……

鄰戴懷着最後的一點思想,不甘心的止住了呼吸。

“我乃甘寧甘興霸也!不過,你這死人,卻是沒必要知道了!”甘寧只一合就將鄰戴腰斬於馬下,然後猛一提韁繩,胯下戰馬長嘶一聲,前腿凌空,單憑後退支撐,人立而起。甘寧一擺雁翅劈風刀,戰意激昂,大聲喝道:“甘寧在此,誰敢再戰!”

威風凜凜。有如戰神一般。

一眾鮮卑人將士見得大驚,鄰戴雖然不是羌人之中最強的勇士,但卻是小有名氣。想不到一合便被眼前這名自稱是甘寧的漢將斬於馬下,這其中的反差太大了。一眾鮮卑人將士都臉露錯愕的表情,而此時已經回歸了陣中的步度根也臉色凝重。想來他也沒有料到韓非麾下有如此猛將,而且,這甘寧的名字,根本聽都不曾聽過。

若是典韋、張頜等人之流,那也就罷了,畢竟這些人名聲即便是遠在塞北草原,也多有聽聞,可是,這甘寧又是何許人也?

“呵呵,主公的眼力果然不差,甘將軍他勝的太過輕鬆了!”郭嘉看了看吶喊助威的大軍將士,再看看如同啞了一般的鮮卑大軍,微笑着說道。

“呵呵,甘寧他這次斬將輕鬆,乃是藉助了鮮卑將的輕視之心,若不然,勝得也不會這麼輕鬆。不過,甘寧的武藝可不是方才那樣的貨色所能比擬的。”韓非可是深深知道甘寧的武藝如何,在歷史上孫權麾下大將中,甘寧就算屬不上第一,比不是孫策這個小霸王,但是也絕對能排得進前二,孫權一句“曹操有張文遠,孤有甘興霸”可見一斑,又豈是鄰戴這樣的貨色所能比擬的!

“不管怎麼說,首戰告捷,卻是大大的打擊了敵軍的士氣,主公,興霸將軍此功不可沒也!”郭嘉點點頭,說道。

“這個自然,甘寧投到本太守帳下,所長一直不能得到發揮,可卻從沒有一句怨言。不過,卻也把他憋懷了,也好,今日就讓幸興霸好好露一把臉!來人啊,擂鼓助威!”韓非回頭對身邊的士兵吩咐道。

甘寧的特長當然是水戰,堂堂的錦凡帆賊可不是白叫的,但這不代表着甘寧馬戰就不行了。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接連響起,不多時,就連成一片,戰鼓轟鳴,使人熱血不禁為之沸騰。

陣中的甘寧,見對面的敵軍無人應聲,戰馬來回盤旋,聞着戰鼓的節奏,戰意不由又是為之一昂,再次揚聲喝道:“鮮卑人就這麼點膽量嗎?甘寧在此,哪個不怕死的出來與某家一戰!”

見敵軍士氣大振,甘寧陣中耀武揚威,步度根面色一黑,冷聲喝道:“還有哪位將軍敢出陣,與本王斬殺甘寧這廝!”

“大王,末將願往!”一將高聲應道。

步度根尋聲看去,見正是手下的大將蛾遮塞。點點頭,步度根囑咐道:“蛾遮塞,小心一些,對面的漢將有些本事。”

“大王,料也無妨!鄰戴不過是吃了大意的虧,措手不及下,才令漢將得逞,如今,他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大王,看我斬殺敵將,為鄰戴報仇!”說完,蛾遮塞也不等步度根再說什麼,催馬直奔甘寧。

步度根伸伸手,張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又似乎考慮到蛾遮塞已經有了留意,應該沒什麼問題,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漢將休走,蛾遮塞來也!看刀!”蛾遮塞催馬上前,簡單的通了個姓名,也不待甘寧說話,大刀摟頭蓋頂就剁了下來。蛾遮塞心道:哼,你能偷襲,俺也能!

不過,甘寧又豈是那般好相與的?只見甘寧勒馬不前,雙目緊緊的盯着空中不斷落下的大刀,待看到大刀刀勢見老,手中的雁翅劈風刀早起,斜斜的劈下。正斬在蛾遮塞的大刀刀桿上,“當!”的一聲。將蛾遮塞的大刀崩出尺許開外,這一刀。擦着甘寧的身子,一刀劈空。

甘寧大力崩開蛾遮塞的大刀,隨即雙腳狠狠的一踏馬鐙,力起雙腳,沿雙腿,經腰身,最後灌注到雙臂之上,雙手一挺雁翅劈風刀,刀頭前躥。如同出洞的蛟龍一般,迅猛的扎向蛾遮塞的咽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甘寧的大刀,竟然用起了槍法的招數!

蛾遮塞驚駭欲絕,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所料。不過,蛾遮塞也算得上是久經戰陣,百忙中,忙將腦袋向旁邊一甩。單腳一蹬鐙,身子借勢一扭,險之又險的躲過了甘寧的這大刀一刺。不過,大刀畢竟不同大槍。蛾遮塞雖然躲開了大部分,但是,面積遠較長槍槍頭大的刀面還是緊貼着他的下頷而過。帶起一絲的涼意。大刀過去,一點殷紅透出蛾遮塞的麵皮。

僥倖!蛾遮塞心中無不慶幸。這若是躲得慢上一些……

然而,還不等蛾遮塞多想。甘寧手中的雁翅劈風刀刀桿一擰,在蛾遮塞看不到的後方,刀頭掉轉,劈風刀的刀背向里,如同鐮刀一般,藉著甘寧的回拽之力,再次割向蛾遮塞的頭顱,電光火石一般,迅疾如同閃電。

“好刀法!無有一點拖泥帶水,完全一氣呵成,這三刀,足以稱雄於戰場之上,笑傲天下諸將之間!”一直密切注視着戰場內打鬥的韓非,見得甘寧的這三刀,不禁出聲贊道。韓非眼中異彩連連,本來,他還在不解為什麼甘寧的大刀會鍛造如此彎曲,甚至兩測開刃,平時比斗,也沒見過甘寧拿出這樣的本事,此刻,卻終於明白了!因為,甘寧雖然刀法的氣息濃重,但是,其中,卻是摻雜了一些戟法!難怪,難怪雁翅劈風刀迥異於一般的大刀!

隨着韓非的感嘆,雁翅劈風刀劃過茫然不知的蛾遮塞的脖項,急速的刀勢,使得甘寧大刀收回,蛾遮塞的戰馬從甘寧身邊馳過,馬背上的蛾遮塞還是好好的,無一點異樣,只是,一動不動。

當戰馬足足奔出十餘步,再看蛾遮塞的脖項上,殷出一圈的血跡,身子在馬上一栽,“撲通”一聲摔落馬下,“骨碌碌……”碩大的頭顱滾出甚遠,脖腔內,如同井噴,鮮血激射丈許開外。

詭異的場面,使得兩軍陣前一陣的鴉雀無聲。太快了!太詭異了!甚至,很多人都不曾看到,蛾遮塞是怎麼死的!只有少數的大將,看着陣中那面色剛毅,雙目如同星辰般傲立的身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即便是韓非麾下的諸將也不例外,一直以來,甘寧岌岌無名,雖然得到韓非的另眼相看青眼有加,但是,諸將多有不服者,畢竟,甘寧上戰場的時候太少了,更沒有與人斗過,與眾人相處時短,甘寧的武藝究竟如何,眾人卻無有知曉者。驚艷三刀,卻令諸將心中生起慶幸的感覺,慶幸甘寧是自己的同僚!

“甘寧在此,還有哪個願與我一戰!”

如果說,甘寧第一次刀斬鄰戴羌人還心存僥倖,那這一次刀消蛾遮塞卻是讓羌人認識到了甘寧的厲害!

“噝……”步度根也是勇武非常之人,鮮卑人自古以來以實力為尊,步度根能爬上如此高位,武藝自然非比尋常,方才雖然只是三刀,但是,見一斑而知全豹,步度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驚嘆,好一員悍將!

“段日陸眷、慕容頭偃,你二人可有把握贏那漢將?”步度根面色陰沉,他是萬萬沒有想到,一開戰就被漢軍連斬兩員大將,望着士氣有些低靡的大軍,步度根連皺了皺眉,問向左右的二人。

“把握不是很大。”左邊的鮮卑大將低頭想了想,說道。

“哎,日陸眷,你怎麼竟說這麼喪氣的話?大王,讓俺慕容頭偃出去吧,準保將那漢將擒來,以獻大王!”步度根右邊的大漢不屑的撇了撇嘴,手中的大刀掂了兩掂,大咧咧的哼道。在看這個大漢,長得要多醜有多醜,即便是東漢初期的猶如武瘟神般的馬武見到,也只會自嘆不如!

“慕容頭偃,你還是沉不住氣啊!”步度根看着自己的愛將,乾笑道:“這員漢將的武藝不在你之上,縱然你想勝,也難啊。不過,本王的大軍在此,又何需都將耗時?”

“大王,你的意思是?”一將官奇聲問道。

“戎狄,你猜得不錯!傳本王令,大軍進攻,全軍進攻!”步度根話雖如此,但是,他也生怕再這樣斗將下去,萬一有個好歹,自己大軍的士氣一降再降。

看着大軍將士一個個都眼透懼色,步度根不敢斗下去了,甘寧在短短的時間,在鮮卑人心中竟然樹起不可敵的形象,步度根真怕若是再敗上一陣,那仗真就不用打了。

“咚咚咚……”

“嗚嗚嗚……”

隨着步度根的令下,羌人軍中,戰鼓聲、號角聲接連響起,在一下接一下有力的鼓聲下,本來對步度根已然心存畏懼的鮮卑人兵卒一時之間也忘記了恐懼,沉寂在血液中的凶蠻之氣被喚醒,伴隨着一聲接一聲的有力鼓聲,心臟不住跳動,使得血液流動瞬間加速,並湧上心頭,全軍上下先是凌亂,后整齊的爆喝一聲,“殺!!!”

甘寧見敵軍的動靜,撇了撇嘴,不屑之情表露無餘,知道敵人已無心再來斗將,在鮮卑人大軍還未衝鋒之前,一撥馬頭,回歸本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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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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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鮮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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