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合格

第50章 不合格

“宿先生你這是在偏袒他。”陸聞驚訝地說,甚至還在苦口婆心地勸他,“你不要被騙,這可是犯罪的事情。”

“我是成年人,自己有決定,而且你怎麼確定沈從壹他在犯罪。”

宿霧說完后,就將他的貓遞給他,“好好照顧肉球,我突然想起來我家團團性格很暴躁,萬一抓傷了肉球就不太好。”

陸聞本想還要說什麼,豈料隔壁門從裏面打開,沈從壹披着黑色大衣,聲音冷漠地問:“這位先生你是在誣告我嗎?”

這下子,陸聞待不下去,趕緊離開。

宿霧沒想到沈從壹醒了過來,他驚訝之餘,不忘記問他,“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的對話,他是不是聽到了。

宿霧糾結地想,而沈從壹從公寓裏走出來,“從你離開的時候我就醒了。”

這麼快?

“但是我很開心,聽到你在維護我。”沈從壹面色虛弱,但是此刻他唇角牽起笑意,讓宿霧有一瞬的不好意思。

“這很正常,我認識你這麼久,你的為人我很清楚。而且我才不相信才認識沒兩天的人。”

“但我還是很開心。”沈從壹走到他面前,然後聲音低沉地說:“但是我如果真的將他關起來怎麼辦?”

宿霧想也沒想到地說:“關起來就關起來。”

反正已經做了,難不成還要放回去。

剛剛也只是他隨便亂說的,不過沈從壹應該不會這樣做吧?

沈從壹聽到這話,不由發出低沉的笑聲。

也許是發現宿霧對孟承修不在乎,還是因為宿霧的心是偏向自己。

沈從壹一直陰霾的內心,也終於被驅散開來,然後他突然咳嗽起來。

這讓宿霧擔心起來,“你是不是病情加重?”

“可能有點,外面風大。”宿霧趕緊將他送回屋裏,然後讓他先躺着。

看着宿霧擔心自己,沈從壹唇角微微上揚。

——

民政局門口。

宿恪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跟姜棠離婚,在他印象里只有自己拋棄她,不可能她會跟自己談離婚。

可是當自己手裏拿着離婚證后,他整個人才如夢初醒。

等他回過神姜棠已經坐着宿廉的車離開,而他一個人站在門口,等着司機過來接他。

他在這冰天雪地里站了幾十秒,因為身體老了,他也不像年輕時,為了追求姜棠在雪地里給她擺了一整整一千朵玫瑰花。

在那個時候,宿恪認為很庸俗。

但是偏偏這種追求,總有些人覺得很浪漫。

後來,當姜棠成為他的妻子后,他再也沒有用這種庸俗的辦法,獲取姜棠的歡心,因為姜棠已經是他的妻子,是他金色籠子裏最美的金絲雀。

但是如今,她卻為了兒女向自己提出離婚,他起初很驚訝,隨即不屑還有憤怒。

雖然司機已經將他接上車,可宿恪腦子裏回想的都是年輕時發生的點點滴滴。

也想到姜棠那句,不合格的父親。

他到現在依舊不解,給一個孩子吃喝,給他金錢不就夠了。

可是很明顯姜棠還需要其他東西。

宿恪很不能理解,直到司機提醒他到了,他這才拄着拐杖下車,回到宿家,他覺得冷冷清清。

但是他默不作聲,他不信自己離開姜棠會後悔,後悔的肯定是姜棠。

但是他在家裏待了好幾天,甚至還差點從樓梯摔下來,腳骨折進了醫院。

也只有宿廉,過來看他。

只不過他態度也只是公事公辦,確認他沒大礙就要離開。

但是宿恪還是叫住他,詢問姜棠的近況。

“母親很好,不需要你操心。”

一句話,讓宿恪臉色惱羞成怒,“我沒有操心她。”

宿廉並不理會他剛要離開,就聽到宿恪倨傲地問:“我想去見你母親。”

“她不想見你。”

“你!”

宿廉這時候轉過頭,露出諷刺的笑容,“除非你去向小霧道歉。”

“這不可能。”他用拐杖在地面敲打幾下。

但宿廉早就不理會他,獨自離開。

最後宿恪在出院的那天,讓司機開車開到姜棠現居住的地方。

很快,他就來到一處市中心處的一處偏僻帶院子的住宅門口。這是姜棠新搬的家,就當宿恪在想要不要按門鈴,他就聽到裏面姜棠的笑聲混雜着女嬰稚嫩的笑聲。

這讓宿恪沒有勇氣按下去,他透過院子裏的窗戶看着姜棠笑容燦爛地拿着小棒槌在逗嬰兒車裏的宿雪玩。

這一幕,極其相似。

好像當年宿霧也是這樣被她哄的。

其實當年他根本不愛自己的兒子,宿廉出生后,他看都沒有看幾眼,但是宿霧他卻多看了好幾眼。

因為姜棠的關注力大部分在他身上。

姜棠第一個孩子出生也就是宿廉。

被他送到他父親那邊去。

她害怕宿霧被自己送走,就對第二個孩子也就是宿霧格外在意,

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很討厭她這護犢子的行為,這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軟弱無能,甚至跪在地上向父親求饒,只為了讓他,能在她身邊待着。

最後她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母親就死在卧室里。

父親也只是冷漠安排女傭將她的屍體下葬。

而姜棠這個行為,無疑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柔弱沒有力量,卻妄想憑藉自己的力量,不自量力地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於是,宿恪在得知跟自己有一夜情的女人將宿霧抱走後。

他假裝不知情,然後一邊惡意地想,你瞧,你跟我母親一樣,永遠軟弱無能,只能依附在他們身上。

但是他沒想到宿霧會被送回來。

女人不想養宿霧,因為她對宿霧有了感情,不想害了他。

當時宿恪知道這一切,第一反應是將宿霧先送走,不能讓姜棠知道。

但是當那個瘦弱可憐巴巴的孩子,怯生生站出來,喊他父親時。

宿恪遲疑了,不到他腰的孩子,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迷惘無助。

讓他想起自己的幼年。

也因為這遲疑,令他後面一直在後悔,如果沒有因為自己心軟,一切都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無論他怎麼想的,這些事情還是發生。

宿恪站在原地方看了好久,直到司機過來提醒他,他這才拄着拐杖離開。

深夜,當他陷入夢境中時,宿恪做了一個夢。

夢到宿霧剛出生被姜棠緊緊抱住,她害怕宿霧也被自己送走。

雖然宿恪有這個想法,但是在她嚴防死守下,宿恪只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直到有一次,姜棠為了照顧宿霧不小心從樓上摔下去,被送進醫院。

他第一次對宿霧產生了不滿,看着躺在床上懵懵懂懂的嬰兒,毫無防備,也許是察覺母親的離去,軟乎乎的小糰子很害怕。

但是在看到宿恪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圓溜溜的臉蛋,露出了笑容。

可宿恪沒有任何感覺,他覺得宿霧太弱了,這麼脆弱的生命,只需要輕輕一折斷就會消失,雖然姜棠會傷心,但只需要時間,就會撫平一切。

可小小地宿霧朝他天真的笑着,察覺不到任何危險,撲騰着雙手。

天真,可愛,像個小糯米糰子,伸出白嫩嫩像蓮藕一樣的手。

這一幕,令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弟弟也是這麼天真可愛,然後剝奪了母親的疼愛,最後卻因為病魔離去。

宿恪此刻理智全無,他已經分不清這個是他的兒子,還是剝奪他母親疼愛的弟弟。

可當他伸手不受控制落在柔軟的脖子上,小小的宿霧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個字。

也是宿霧第一次開口說話。

“父親。”

霎那間,所有理智回籠,這也是他第一次狼狽地離開嬰兒房。

而記憶里,他再次見到宿霧是在一個雨天,女人崩潰地出現在他面前。

然後讓她身後瘦弱像杆子一樣的小孩,站出來喊他,“父親。”

雖然他已經沒有記憶里軟乎乎可愛的模樣,但是當那熟悉發音說出口時,他就明白宿霧回來了。

這個曾經讓他產生殺意的孩子回來,可他的出現卻是在提醒他以前狼狽不堪的樣子。

再加上,那個女人和他的關係。

於是在宿霧小心討好自己,怯生生地喊着自己,“父親。”

而自己永遠冷着臉,推開他的接近,甚至有一次宿霧發現他感冒,想要爬上他的床,奶聲奶氣地說:“父親,喝葯。”

宿恪心煩地打斷他端過來的泡好的藥劑,然後狠狠推開他。

才十二歲的宿霧就被他摔倒在地上,而地面都是藥劑灑落在地上的痕迹。

姜棠聽到動靜趕過來,宿恪原以為宿霧會告狀。

但是他沒想到宿霧努力地站起身,“我不小心摔倒了。”

“那你沒事吧?”

“二少爺,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宿恪順着保姆的驚呼,才發現他的掌心被玻璃割破,冒着血,從皮肉間滲透出來。

他心情複雜,沒有想到這孩子一點都不怪自己。

可是無論宿霧再怎麼做,宿恪一想見到他,就會想起自己曾經魔障的一面。

再加上姜棠想要補償宿霧。

這讓宿恪逐漸不滿起來,而這件事情,他也逐漸忘記。

宿恪沒想到自己會在夢裏,夢到這種往事,也夢到自己一直不敢面對的事實。

而他很明顯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是他就是醒不過來,他不想再夢下去。

可是夢境一轉,他夢到了姜棠。

夢到她骨瘦如柴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頭髮因為病魔,被剃光,人也憔悴好像老了十歲。

而自己則是坐在椅子上,拄着拐杖,此刻宿恪注意到自己的頭髮已經全部白了。

“宿恪,我要死了。”

“我夢到小霧,我終於可以去見他了。”

“姜棠你是存心折磨我的嗎?我說了宿霧自殺,他的死大部分原因都是孟承修的原因,你為什麼怪在自己身上。”

可姜棠用一種很哀傷的眼神看他,“我快死了,你都不會跟我說實話嗎?”

宿恪根本不理解,他甚至很想質問姜棠,但是想到姜棠的身體,只能按壓心裏的質問,“你想想,是宿霧非要嫁給孟承修,這都是他自願的,他自殺我們也查過,是孟承修當晚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再加上他的貓不見,才刺激他自殺。”

“所以這一切都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失心瘋一樣,圖什麼。”

姜棠躺在病床上,她連一絲力氣都沒有,可是看着一直將過錯推給宿霧身上后,她的眼尾終於落下淚水。

“你說這一切都怪他,可是宿霧曾經跟你們說過他在婚姻過地不好,你們非要讓他忍着,就因為單純的利益關係。你說我們為什麼失心瘋,那是因為他是兒子。”

“他是我懷孕九個月生下來,也是宿廉的弟弟,是宿白的哥哥。”

姜棠聲音很弱,但是宿恪卻聽地清楚,他臉色一變,“你是在怪我嗎?姜棠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沒跟你吵,我只是好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帶宿霧他離開你。”

姜棠迷惘地望向天花板,神情悲戚地說,“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當年掐着孩子脖子的時候,被宋媽看到,我不敢相信,但是我看到孩子脖子上的淤痕,就明白一切真相。可是我很懦弱,因為愛你,我選擇忽視這一切,更加疼愛他。”

“但是我選擇才明白,原來你比我更加懦弱無能。”姜棠露出慘笑。

“我的丈夫想要殺了自己的兒子,作為妻子袖手旁觀,宿恪你說是不是罪大惡極。”

宿恪震驚地看向姜棠,而姜棠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不顧自己虛弱的身軀,輕柔地說。

“我們都是罪人,我很開心我會死,因為我可以去黃泉贖罪,而你會經受良心的折磨。不過我忘了你沒有心,你可能不會有這種折磨。”

姜棠無力地笑着,而她的話像一把刀狠狠插入他的心。

“你將我當成金絲雀,失去自由,我沒有拒絕,所以這痛苦的源泉都是對我的報復。”

宿恪再也忍受不了地站起身,“你夠了。”

“不夠,這不夠,宿恪你知道嗎?我其實好狠自己為什麼嫁給你,也許不嫁給你這一誒都不會發生。”

“而且你不要裝作一副很愛我的樣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愛我也只是因為我像你的母親。”

一句話,像電閃雷鳴一樣劈在他腦海中。

他就像被激怒的瘋子,將病房裏所有的東西全部打碎。

而姜棠卻突然發瘋笑起來,“宿恪,你比我還懦弱,你對不起我的孩子們,你更對不起宿霧,你欠他的生生死死都還不清。”

這句話就像魔咒一樣,讓他被驚醒,喘着粗氣,良久都沒有回神。

然後他頹廢的坐在床邊,打通了一個電話。

然後他突然將卧室里的東西全部摔碎,就像是發泄內心的情緒。

因為保姆和管家都居住在另一棟別墅里,所以這偌大的別墅只有他一個人,任憑他怎麼發泄,都不會有人聽到。

良久,等他發泄夠了后,他就收到那邊的調查結果。

宿恪看着照片里的宿霧,而他身邊還多了一個男人後。

最後,他讓人訂了去往嘉城的機票。

——

清晨餘暉落下,窗帘被風吹地飄蕩起來,宿霧將窗戶關上。

這個時候沈從壹將早餐端出來,自從上次他感冒后,兩個人關係又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但是宿霧一直沒給沈從壹鑰匙,因為這次他安裝的是指紋識別解鎖,這就導致沈從壹一直都需要敲門才能進他家裏。

今天也不例外,沈從壹病好后,就迫不及待給他做早餐,起初宿霧不讓。

結果沈從壹也不知道從哪裏學到的,低垂着頭,好像自己欺負他一樣。

一看到高大上男人竟然對他露出像小狗濕漉漉地樣子。

宿霧心軟地就讓他繼續,後面頭髮也都是他來處理,兩人的關係也逐漸恢復到以前。

可是每次沈從壹給他剪頭髮時,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的身體狀況是個問號。

時間也就這樣慢慢度過,但是今天沈從壹給他端上早餐后,就收到一通電話。

宿霧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對勁,原本愉悅的情緒轉瞬低下來。

可是這種情緒只發生在某一瞬間,宿霧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沈從壹態度從容的走到他面前說,“我今天還有事情,我先出去一趟。”

“好。”宿霧正喝着牛奶,那張漂亮過分的臉點頭,唇上還沾着奶漬。

沈從壹見狀忍不住唇角勾了勾,等到沈從壹離開后,宿霧在家裏待的很無聊,剛好今天天氣很好,出了太陽,宿霧就抱着團團出門。

至於球球,球球不肯去,非要窩在貓窩裏曬太陽。

宿霧沒辦法就帶團團出去曬太陽,走一圈。

但是當他下樓后,就發現沈從壹還沒有走,站在門路上低垂着眼帘,似乎在等誰。

但是從他緊抿的唇角,宿霧又覺得沈從壹看起來心情很糟糕。

說實話,他還蠻少看到沈從壹心情糟糕的時候。

抱着這個想法,宿霧就看到有輛車停靠在沈從壹身邊。

而車窗被緩緩拉下來,本該不出現在這裏的宿恪突然出現在這裏。

這讓宿霧心裏一驚,然後他就看到沈從壹上了車,這讓宿霧疑惑他們兩是認識還是?

宿霧抱着疑惑的態度,打了一輛車跟了上去。

而車內,沈從壹冷漠地看向窗外,而宿恪傲慢地瞥了他一眼,然後視線落回前方。

直到車停靠在一間私人茶館,宿恪走在前方,沈從壹並不清楚宿恪打電話找他是什麼意思。

但是他只暫時跟了上去,等到他們來到預定的包廂后。

宿恪這才表明自己的來意,“我是想來見宿霧的,但是聽說你最近跟宿霧走的很近,所以我想先見見你。”

然後他露出打量的目光,眼裏藏了一絲輕蔑,喝着服務員端來的茶水說,“你配不上宿霧。”

“我調查過,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教授,雖然宿霧離過婚,但是他的家境不是你能染指的。”

“你來跟我談,是學着電視劇狗血劇情棒打鴛鴦的套路?”沈從壹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這樣說話。

宿恪皺眉,“什麼狗血劇,我只是認真的跟你談談。”

沈從壹笑了,但是他笑意不達眼底,骨節分明的手指雙手交叉,原本收斂的氣息在這刻強勢爆發,“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

“我覺得你們一家子都很搞笑,是飯吃多了,吃撐着沒事找事。”

“你用什麼姿態跟我一個長輩說話。”宿恪橫眉豎眼,瞪着他。

沈從壹輕笑:“那你以什麼姿態跟我說話,霧霧的父親?可是據我了解你一點都不在乎霧霧,怎麼打着為了霧霧好的名義,你怎麼不勸霧霧,跑過來跟我叫囂什麼。”

“哦,我忘了,你不敢跟霧霧說,因為你可憐的自尊心不允許,所以跑到我這邊來彰顯你的權利。”

沈從壹說完這些話后,宿恪臉色已經難看起來。

而沈從壹直接站起身攏了攏衣袖說,“我今天過來不是因為你讓我來,我就來,而是我想跟你說清楚,你們宿家的人別整天裝着這副自欺欺人的樣子,你們對霧霧的點點滴滴,我可記得一清二楚。”

“你的臉色也別這麼難看的像死人一樣,不然其他人會覺得我再欺負你這個老頭子。”

宿恪瞪大眼睛,他這輩子還沒有說過他是個老頭子。

而沈從壹非常優雅地說,“請你不要用很難理解表情,畢竟這樣的你看起來更老了。”

“不過我這個人很少說這麼多話,今天跟你說這些話——”

他突兀地前傾,喉嚨隨着他的動作起伏,在宿恪的耳邊留下一句話,“他是我的。”

“不是你們宿家的人。”

沈從壹宣誓主權,就看到宿恪臉色糟糕難看,甚至還氣地不停在咳嗽。

“我不打擾你,我先回去了。”

沈從壹唇角微微上揚,一走出去就收斂自己的笑意,發信息給宿廉。

——將你的父親帶走,不要仗着他是霧霧的父親,指手畫腳,萬一不小心在外面受傷……

話還沒打完,剛一走到門口,他就看到站在牆角抱着團團的宿霧,正一臉複雜地看向他。

沈從壹身體微微一滯。

令人意外的是,宿霧只是說,“我們回家。”

“我約了裝鎖的師傅,需要你的指紋錄進去。”

沈從壹心情從低谷一下子往上飆升,然後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揚,腦子也不知道跑哪裏去,“球球不錄嗎?”

宿霧無奈地露出笑容,恰巧餘暉落入他眉眼,溫柔地不可思議,“球球是貓,怎麼能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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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怪物后他們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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