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109 章

第109章 第 109 章

109

周五,季長翊下課後便回到寢室收拾行李。

幾乎每一個周末和假期,季長翊都會回家,同寢室的室友已經見怪不怪,甚至不客氣地點單:“我想吃上次那個琥珀核桃,你們家的廚子太絕了。”

“翊哥,把你的絕處衝鋒2借我玩兩天唄,大恩不言謝,小的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我想玩迷途歸程!種田遊戲yyds!”

別看外人眼中,季長翊人酷心冷,只有同寢的人知道,這位帥哥大部分時間只是懶得說話而已,而且為人超級大方。

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會帶回來大包大包的吃食,以及擁有數不勝數的遊戲卡帶。

剛開始他們不好意思和他說話,直到某次季長翊帶妹打遊戲,寢室里的遊戲迷說可以一起打,然後一來二去才熟悉起來。

往常季長翊聽到室友的要求,八成不會拒絕,但這次,少年忽然放下手中的行李,回頭說:“不行,我有事。”

“哦,那你先忙自己的事情。”

室友們都不是不講理的人,心裏還納悶,有事說一聲就好了,怎麼翊哥還表現得這麼隆重呢。

季長翊等了半天,沒有等到詢問自己是什麼事,略微失望,他又不可能主動說,沒錯,龍傲天就是這麼一個彆扭的性格。

直到提着行李準備離開,上鋪的室友隨口來了一句:“翊哥去哪啊,什麼時候回來?”

這句話的重點在後面一句,季長翊卻只聽見了前面,當即停住腳步:“和家人去旅遊,大概下周三回來吧,考勤幫我點一下。”

“哦哦。”

室友應了。

再離開的時候,季長翊表情變得格外輕鬆。

這次的旅行是季恂初負責,從準備到出發,蘇曲桃什麼也沒有管,只詢問了當地氣候,然後為此準備了兩行李箱的衣服。

等季長翊也回來,三人沒有再停留,直接坐上私人飛機,飛往新的旅程。

在豪華的大床上睡了一覺,一覺醒來,已經到達目的地,北歐芬蘭的首都,赫爾辛基。

雖然不理解季恂初為什麼選擇這裏,但蘇曲桃感受着迎面吹拂的溫和微風,覺得比安城的夏季更為舒適。

舉目望去,建築多以淺色花崗石為主,潔白神聖,碧藍的海水掠過一隻只海鷗,在赫爾辛基,可以看到古典美與現代建築的最美融合,差異明顯又和諧相處。[1]

她驚喜地誇讚:“這裏可真漂亮。”

“喜歡嗎?”

蘇曲桃眨眨眼:“嗯,你挑選的地方我都喜歡。”

季恂初雖然知道她是故意這樣說,但還是不免笑起來。

那邊,季長翊早就拎着行李走了,實在懶得看他爸媽的戀愛頻道。

“Weletotakeytaxi,whereareyougog?”

一輛出租車在路邊停下來,白膚黃髮的司機從創口探出頭,熱情詢問。

季長翊報了酒店的地址,在對方詢問幾個人的時候,淡淡開口:“還有我爸和我媽。”

“yourfatherandother?”

“yes。”

少年嘴角微微翹着,狀似不經意地轉回身指了指:“我生日,他們帶來我旅遊。”

“Wo~”

司機果然配合地發出誇張的驚呼,大為誇讚父母對他好,然後喋喋叭叭,延伸到自己小時候和父母相處的趣事。

語速太快的時候,季長翊也有些聽不太懂,但不妨礙他表情嚴肅,時不時就要給對方一個反應。

於是司機便說得更起勁了。

等夫妻兩人過來時,單看表面,一老一少儼然成為了一對忘國交。

“走吧。”

現在的季長翊,在面對兩人時,依舊很少叫爸媽,時常用老季、愛哭鬼指代,但在外人面前,他又一點兒也不隱瞞三人的關係,甚至經常主動提及,讓人猜不透叛逆期孩子的想法。

多變的青春期啊。

在酒店安頓下來,簡單休息過後,季恂初便帶着家人出門去附近逛景點。

上次的海島行,是蘇曲桃打頭陣,領着父子倆遊玩。

沙灘、戲水、游泳,還有難忘的捕魚體驗,累雖累了點兒,但同樣讓人記憶深刻。

如果沒有記錯,季恂初並不擅長這方面的計劃,所以就顯得更為讓人期待了。

事實證明,除了做飯,季恂初在其他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即便不擅長,也能在短時間內做到恰如其分。

比如,他居然隨身帶着一個筆記本,黑皮的,裏面密密麻麻寫着芬蘭旅遊的攻略,從自然人文景點到餐廳特色小吃,還有方便的交通,真正意義上做到了衣食住行,面面俱到。

一天下來,他們去了溫室花園,去了教堂和美術館,在季恂初的計算下,沒有走任何一點冤枉路。

景點的選擇也是有規律的,每一個都符合蘇曲桃的審美,既體會到赫爾辛基的文化韻味,又能得到視覺的享受。

而不是一股腦將所有景點都安排進來,永遠趕場似的奔赴下一個地方。

逛完景點,季恂初準備了花園餐廳。

不做而已,做就要做到最好,這是季恂初貫徹的原則——當然,做飯和堆雪人除外。

蘇曲桃不由得對老男人更加欣賞了。

她用胳膊撞了撞季長翊的胳膊,與有榮焉:“怎麼樣,你爸爸帥不帥?”

季長翊從飯盤裏抬起頭,打量了他爸一眼:“還行吧,其實我覺得我更帥。”

“嘖嘖,少年人,你的自信心很強大嘛!”

季長翊不置可否,隨即不在意地問:“那你覺得誰更帥?”

話音剛落,旁邊的季恂初也看過來。

面對兩道逼迫的視線,蘇曲桃:“……”

不是吧,這麼卷?

轉而一想,還是有些欣慰的,如果男生都對自己的外貌卷一點,她就不需要時常遭受視覺衝擊了。

蘇曲桃沉思了會兒:“嗯,其實你們兩個,各有各的帥,比如你,就屬於那種校園文里的陰鷙校霸,渾身充滿危險的氣息,擅長眼紅掐腰給命文學,你爸和你師出同門,不過更偏向於高嶺之花,特點是各方面都很優秀,但話少,對外人有些冷淡。”

別說,她一概括,另外兩人都覺得很是形象,但有一些點聽起來不明所以,季長翊皺眉:“眼紅?我眼睛又沒問題,眼紅幹什麼,還有掐腰給命是什麼鬼,聽起來好離譜。”

蘇曲桃一噎,她能說這是她那個世界最流行的小說元素嗎,最關鍵的是,蘇曲桃本人很喜歡。

於是惱羞成怒道:“不懂就憋着,反正有了這三樣,男主角會非常迷人。”

季長翊不說話了。

過了會兒,又問:“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有說自己的觀點。”

“咳。”蘇曲桃咳了咳,“如果是我學生時期,說不定會喜歡前者,不過現在,我更喜歡後者。”

假的,她學生時期也喜歡學霸。

“嘁,我猜就是。”

季長翊撇撇嘴,顯然內心覺得蘇曲桃的回答沒有創意。

與之相比,略勝一籌的季恂初,心情則格外美好,不過還是謙虛地說:“如果是我的話,我選長翊。”

聞言,季長翊偷偷豎起耳朵。

蘇曲桃也詫異,問:“為什麼?”

“他的眼睛遺傳了你,很好看。”

季長翊:“……”

趕快毀滅吧!

飯菜快要吃完的時候,花園餐廳的燈光突然暗下來。

蘇曲桃咦了聲:“停電了?”

季恂初的聲音在黑暗裏沉穩淡定:“應該是,左手邊的小桌上有枱燈,不需要電,你打開試試。”

蘇曲桃不疑有他,轉身去找枱燈。

好不容易找到,按了幾下卻沒有反應,蘇曲桃還以為是壞掉了,誰知剛準備詢問,一抬頭就看到季長翊推着蛋糕進來。

昏黃的室內,鮮花和綠植散發著清香,於是蛋糕上燃燒着蠟燭便是此刻唯一的光芒,映襯的季長翊那張酷哥臉都變得柔和起來。

空中開始飄花瓣,有一朵落到了蘇曲桃的手上,低頭打量,原來是潔白的鈴蘭花。

“生日快樂。”

蘇曲桃眨眨眼,又眨眨眼,最後確定不是自己的錯覺。

原來是這麼一個驚喜啊。

好土哦。

女人心裏偷偷吐槽,面上卻是不由自主笑起來,燦爛的眸子好比滿天星辰。

不知什麼時候,季恂初從後面扶住她的肩膀,輕輕一推:“去許願吧。”

蘇曲桃走到蛋糕面前。

燭火蕩漾,十八歲的數字,一會兒變成二十五歲,一會兒變成三十八歲。

明明滅滅,彷彿將兩個人的人生,交疊在一起。

這個世界上的不幸有很多,但她何其幸運,擁有了第二次生命。

蘇曲桃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人,而這種幸運又讓她時常心懷感激,感激自己,感謝他人。

譬如剛穿書的時候,即便懷念家人和朋友,但她骨子裏的積極向上,讓她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環境。

於是,她重新有了家人,有了很多很多的朋友,有了比上輩子更成功的事業。

思及此,蘇曲桃看向身旁的男人。

還有,可以相互扶持的愛人。

她閉上眼睛,雙手交握放在胸前。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如果生日願望真的可以實現,那她希望,所有的家人都一生順遂,無病無憂吧。

一陣風吹過,蘇曲桃將蠟燭吹滅。

許完願,便是送禮物的環節。

季長翊首先拿出來自己準備的東西,一個銀色質地的手鐲,和他爸喜歡繁複的飾品不同,少年人偏愛簡約。

所以這隻手鐲,也是天然去雕飾,一個普普通通的莫比烏斯圓環,蘇曲桃將它拿在眼前,藉著光亮去看,在里側看到了刻在在上面的字母。

“J,C,Y,送給我的禮物為什麼刻你的名字?”蘇曲桃不滿。

季長翊哼了聲:“你不是說我渾身充滿危險氣息么,正好給你辟邪用。”

賣點準確擊中了蘇曲桃的心思,於是這件事情就這樣確定了。

和兒子的霸道相比,季恂初則體貼多了,送給她的是一份心心念念許久的珠寶套裝。

祖母綠點綴,意味着愛的生機。

蘇曲桃有些失望,原本以為會是那件東西……不過很快她就調整

好心情,這套由日本大師退休前做的最後一件珍品,她也很喜歡,當即就讓季恂初給自己戴上。

甜蜜的奶油味道還在回味,三天後,又到了季長翊的生日。

許多年後,季龍傲天忘記了很多事情,但仍然還能記得那一場生日。

歡樂、驚喜、巨大的熱氣球、幼稚的小學生遊戲、沒有神秘感的詹姆斯球衣球鞋,還有……將他包圍住的幸福。

孤獨的人不愛孤獨,只是沒有人向他奔跑。

季長翊一直知道自己和別人不同。

他眼中的世界是黑白色的,醜陋不堪。於是他遊離之外,沒有期盼,不屑妥協,他豎起尖利的刺,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升起警惕。

面對別人的欺辱,季長翊堅決百倍奉還,哪怕遍體鱗傷。

反正沒有人在乎。

直到後來,有人闖進他的天地。

像只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在耳邊念叨,總是強迫他吃甜食,總是做一些蠢事逗人笑,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拉着他走進世界。

眨眼間,一切都變成了彩色。

*

一天歡樂在疲勞中落下帷幕。

芬蘭之旅已經結束了,明天,他們即將踏上回國的路途。

想着要離開,蘇曲桃還有些不捨得。

她回憶這幾天吃過東西,央着季恂初去幫自己買點兒特產。

至於為什麼不自己去,因為她累呀。

季恂初自然不會拒絕,高嶺之花沾染了情愛,也落下人間成為了凡夫俗子。

蘇曲桃自己待在酒店,給前台打了個電話,讓對方送點兒玫瑰花瓣上來。

這裏的浴缸是雙人版的大浴缸,不用感覺太浪費,便泡了一個玫瑰花瓣浴,等泡完后,感覺渾身都香了兩個度。

她聞了聞,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跌入了一片濃郁的玫瑰花海,呼吸間醉醉醺醺。

為了搭配這份花香,身體乳沒有再用之前那款常用的茉莉香,改成了新買的玫瑰香。

因為她膚質的特殊,所以先取出來一點抹到手腕,等到十分鐘后再試驗沒有過敏,再全身塗抹。

當然,蘇曲桃沒有忘記一件事情。

她趁季恂初不在,從行李箱中拿出離婚協議書,連同一支準備好的筆,等老男人回來后,鄭重其事遞給對方。

“當初說好的,等到長翊成年,這份離婚協議便會生效,雖然當初你放棄了,但這麼長時間,說不定你又後悔了,所以我重新給你一次機會。”

被折過多次的A4紙鋪平,簽名的地方,蘇曲桃的名字已經寫在上面,只剩下另外的一處空白。

季恂初伸手接過。

見狀,蘇曲桃抿住下唇,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季恂初心裏好笑不已,他故作認真地重新去看協議上的條款,好半晌沒有說話。

終於,蘇曲桃忍不住了:“這不是你自己擬定的嗎,有什麼好看的。”

季恂初搖頭:“時間太久,有些忘了,我想確認一下有沒有不合適的地方。”

什麼?他還真的敢看啊?!

蘇曲桃瞪大眼睛,頗有些不敢置信,好啊,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厭舊的壞傢伙。

眼看着女人怒火衝天,下一秒便要鬧出什麼鮮血事件,季恂初突然抬起頭,嘴角分明帶着笑意。

這下,蘇曲桃終於意識到自己是被欺騙了,氣得伸手打他:“我看你是真的想簽吧!”

季總義正嚴詞:“這是你說的,我可沒有承認。”

他將那兩張離婚協議按照原先的痕迹重新折起來。

有一秒鐘,季恂初也想着自己收下,然後私下將這兩張薄薄的紙張燒掉,若是化為灰燼,那它以後便永遠不會存在了。

可也只是一想,最後還是交給了蘇曲桃。

“我想等明天再給你答案。”

“為什麼?”

“大概重要的事情,需要儀式感?”

蘇曲桃白他了一眼,離婚協議還要什麼儀式啊。

她未曾期待,卻不想在次日,季恂初帶她來到一座古堡,在古堡中,她見到了曾經圖紙上的婚紗。

如她當時的想法別無一二,成品婚紗比設計圖更要美麗。

雪白的長裙,裙擺微微蓬起,外面罩着一層紗料,增添朦朧美。

後背的巨大蝴蝶結,露出兩邊的頭緒,像是長出來的小翅膀,v領修飾肩頸線條又性感。

神話故事裏,織女不小心丟掉了仙衣而留在人間,蘇曲桃想,如果真的有仙衣,那一定是這個樣子吧。

季恂初走到婚紗旁邊,他身上的西服,細看居然和婚紗格外陪襯,右胸口的位置,別著一枚金色的水蜜桃胸針。

他的表情很溫柔,認真看着蘇曲桃:“昨天你問我的答覆,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內心的感受,只能將感受具化。”

“所以,這就是我的回答,桃桃,你願意嗎?”

城堡的海風,從開敞的大門裏吹進來,那一刻,季恂初手心裏,出了薄薄的汗。

他眼睛不敢眨動,所以清楚看到蘇曲桃愣了愣,然後堅定不移地,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

短短的幾步路,感覺比人生都要漫長。

終於,蘇曲桃站到了季恂初面前。

她徑直取下那件華麗的婚紗,笑着挑了挑眉:“是不是只有願意,才能試穿它?”

季恂初笑:“是。”

“那好吧,我願意。”

於是,她如願以償穿上了屬於自己的婚紗。

沒有鮮花,沒有賓客,這座華麗的城堡中的婚禮,只有新娘和新郎兩個人。

但不論是誰,都覺得心滿意足。

他們牽着手,漫步在城堡的石徑上,然後去海邊喂海鷗,度過兩個人的時光。

蘇曲桃故意拉着季恂初,對着天空和大海鞠躬:“書上說,人體細胞的更新是兩百天,每到6至7年,就能夠全部更換為新的細胞。”

“距離上次婚禮,過了十八年,我們的細胞早就更新完三次,現在的我和你,已經不是過去的我和你。”

季恂初若有所思:“所以需要重新宣誓。”

“啊?”蘇曲桃本來只想重新拜個天地,沒曾想季恂初竟然想的更加全面,她只能點點頭:“是的,沒錯。”

就這樣,兩人坐在台階上,頭靠着頭,拿出手機搜索結婚的宣誓詞。

出乎意料,現在的宣誓詞事業也發展迅速,衍生出來不少版本,譬如搞笑版,港式版,喊麥版,保險起見,兩人選擇了最經典的那一版。

蘇曲桃清了清喉嚨,忽然覺得有些緊張。

想她當初穿越也沒有緊張成這個樣子,深呼一口氣,硬.着頭皮開口:“新娘蘇曲桃,新郎季恂初,在此時此刻舉辦婚禮,請問新娘,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啊不對,我自己就是新娘,我肯定願意。”

話出口,顯然已經緊張到語無倫次,見狀,季恂初忍不住笑起來:“不如你問我,我問你?”

蘇曲桃羞恥得臉色發紅,也覺得他的建議不錯,便點了點頭:“好

。”

……

這一場婚禮,低調到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有路過的海鷗,好奇地落在古堡的門口,聽着裏面的一對男女,互相“詢問問題”。

——“新娘蘇曲桃,你是否願意嫁給季恂初為妻,在未來的日子裏,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永遠愛他忠於他?”[2]

蘇曲桃深呼吸:“我願意。”

然後換她詢問:“新郎季恂初,你是否願意娶蘇曲桃為妻,在未來的日子裏,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永遠與她長相廝守,共度白頭?”[2]

季恂初認真道:“我願意。”

時間彷彿停頓下來,四目相對下,快要奔四的兩人莫名都覺得有些臉紅,蘇曲桃尷尬問:“然後呢,接下來要做什麼?”

兩人一起看向手機。

只見上面寫着:[那麼現在,新郎,你可以去親吻你的新娘了。]

……

俯卧在門口的海鷗,聽不到人類的說話聲,扭着鳥頭好奇往裏看。

卻見那對漂亮又奇怪的男女,正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海鷗氣得“咕咕”直叫,潔白的翅膀撲騰撲騰,展翅飛走,人類果然不講武德,居然說悄悄話不讓它聽!

赫爾辛基的白天長如極晝,當地有一個傳說,當你在夜晚看到了太陽,那就去親吻你最愛的人吧,你們的愛將會永恆。

那吻的最後,季恂初問蘇曲桃:“你會離開嗎?”

蘇曲桃下意識就要搖頭。

可就在搖頭的一瞬間,她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他不是問她離開自己,而在問她會不會離開這個世界。

一時間,蘇曲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像最開始的突然穿書,她不敢保證,是否有一天,自己也會悄無聲息離開。

只能說:“我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我允許你再找一個喜歡的人。”

蘇曲桃揚起嘴角,話音一轉,“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絕對不可能,聽沒聽說過有了后媽就有后爸?你要是敢夥同后媽欺負我兒子,我爬也要爬回來,暴揍你們兩個壞人!”

女人兇巴巴的威脅,嫵媚的笑容充滿鋒芒。

所以,這才是她啊。

哪怕病弱的身體將其限於囹圄,也永遠是那個最耀眼,最真實的存在。

季恂初同樣笑起來。

下一秒,他不再壓抑內心的情感,伸手將蘇曲桃攬入懷中,深邃的眸子映照着濃厚的情意:“嗯,我不會再找。“

“……只要你記得,我會一直等你就好了。”

不論過往,還是未來,他都會等着她,不問時間。

——完——

[後記]

酒店裏,再一次被拋下的季長翊,深深eo了。

他站在房間門口,半米之外緊閉的房門,彷彿他爸媽的心,冰冷又堅硬。

原以為這次是來給自己慶生,結果到頭髮現,自己只是附帶。

而且他點開飯搭子群,發現群名已經改成了【相親相愛一家人】,他在裏面詢問兩人去哪了,沒有人回答。

死魚眼.jpg

後來,這件“失誤”,以某人得到了雙份補償,並豪賺二十萬為結束。

再後來,季長翊在他爸的書桌上,發現了一張新的照片。

穿着

白色婚紗的蘇曲桃和西裝革履的季恂初,並肩走在古堡中,有風吹拂而過,女人烏黑的長發隨風飄動,旁邊的男人便伸手,輕輕替她掖到耳後。

就連季長翊,都感受到了其中的溫馨。

難得的,照片上面還有他的身影。

比如,右下角那個p上去的證件照,小小的,蠢蠢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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