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十一億八千萬
第一百一十八章十一億八千萬
舒芸說的後半段話,徐舒寧並沒有聽在耳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費爺爺生病這件事。
沒能在家見到費爺爺,徐舒寧其實已經能猜得出費爺爺肯定是遇到了事情。
但是他沒想到,費爺爺居然……
徐舒寧回家的喜悅,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沖刷得乾淨,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眼眸流露出藏不住的手足無措與難過。
老費是整個徐家與徐舒寧相處、陪伴徐舒寧時間最長的人。舒芸和徐鈞城忙於工作、天天出差,不能久居家中的那段時間裏,是老費照顧着小小的徐舒寧。
他對徐舒寧的意義早已超越了管家與主人的關係,終身沒有妻子兒女、將一生全都奉獻給徐家的老費,儼然稱得上是徐舒寧的親人之一。
老費雖是七十多歲的人,但因為他過去當過兵、當過徐舒寧爺爺的保鏢,所以身體一直十分硬朗。
明明前段時間他回到京城時,費爺爺還能和梅謙過上幾招,而現在卻……
舒芸為了不讓徐舒寧擔心,故意用較為輕鬆的語氣將這段話說出。
然而徐舒寧不是能被隨便糊弄的小孩。他知道費爺爺即使只是初期,但老費到底是七老八十的人了,遭受不住一次次化療對身體的嚴重損傷。
舒芸唇角微微上翹:“還真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寶寶,你從哪兒找來的保鏢?長得又帥能力又強……我聽費叔說,他都打不過這個梅保鏢……”
潛意識裏,他不想給面前的這個女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雖然梅謙神色凶一點、冷一點,但這樣也好。能震懾得住想要對她兒子圖謀不軌的人。
先前,舒芸便在一直悄無聲息地觀察梅謙。
梅謙聽着舒芸發自肺腑的誇讚之語,他的耳朵微微泛起了紅暈。
看着舒芸那雙和徐舒寧頗有相似的眉眼,梅謙低聲道。
話題漸漸岔開,原本沉重的氛圍逐漸趨於輕鬆。
生怕自己對徐舒寧的小心思會在不經意間暴露。
梅謙雖然臉上看着面無表情,神色又冷又凶,可舒芸注意到梅謙的視線最終總會落在徐舒寧的身上。
被心上人的母親大肆誇讚,他有點高興、又有點心虛——
舒芸年輕的時候可是轟動京城的絕世大美人,別管洋人還是京城人還是外星人都想娶他媽為妻,要不是他爹和他媽是青梅竹馬、有了二十多年的感情基礎,別的人難以撬牆角,不然他媽早就被撬走了。
徐舒寧心中有些不悅地想。
舒芸知道自家兒子是個什麼樣的性格。徐舒寧別看年紀輕、長得嫩,是個好欺負的對象。但實則徐舒寧心中有一桿秤——要是梅謙是個不聽話的、居心不良的,徐舒寧絕對不會讓他時刻跟在身邊,更別說跟到家裏去了。
徐舒寧站起身。
徐舒寧在市時,就時常與她通視頻電話。
徐舒寧早已注意的梅謙落在舒芸身上時的神色變化。
梅謙一想到這是徐舒寧的母親,他放平的冷峻眉峰微微多了幾分柔和。
舒芸暗自滿意。
舒芸眉眼一彎:“你是寶寶視頻中經常出現的梅保鏢,對吧?”
也難怪梅謙這個幾千年都沒開過花的老鐵樹能夠開個花。
“是。”
徐舒寧心中頓時產生了狐疑的情緒。
而且舒芸雖然現在人到中年,但是多年的打拚讓她身上縈繞着似有若無的特殊成熟韻味與氣質,比年輕時候的她更驚艷了。
那一瞬間,徐舒寧兩根眉毛差點擰成了麻花。
他沒想到,這個看似平時對男女之事沒有任何興趣、儼然一塊千年都不會開竅的大木頭梅謙,竟然對他媽感興趣?!
梅謙以前見到公司里的任何一名員工、或是其他公司的員工老闆,從來都不會語氣柔和地和他們對話,也不會被別人誇了兩句后就耳朵發紅。
徐舒寧的長相,大半都是遺傳了他媽——徐舒寧第一次上雜誌時,僅憑一張照片就讓粉絲剛為他開的微博超話狂吸真人粉絲十多萬,就連他那年狗人事主管趙步蹈,在第一次見到徐舒寧時,也恨不得讓他這個當老闆的出道,好拯救公司的頹勢。
舒芸摸摸徐舒寧柔順的發:“當然可以。”
在視頻電話中,舒芸見過無數次徐舒寧給自己不知道從哪兒請來的貼身保鏢梅謙。
這個梅保鏢看着是對兒子忠心的、有感情的人。
“媽,明後天我可以去見見費爺爺嗎?我還沒把從市帶回來的禮物送給他呢。”
談了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后,舒芸的注意力逐漸轉移到時刻站在徐舒寧身側的梅謙身上。
徐舒寧垂落的眼帘,投下一片陰影。
我把你當保鏢、當朋友,沒想到你到頭來卻想泡我媽。
而那束冰冷的視線一觸及到她兒子的身上時,就如同冰雪遇暖陽,瞬間消融。
尤其是當徐舒寧看到梅謙耳朵發紅、像是有害羞的意思時。
雖然梅謙之前在視頻中和他媽見過幾次面,但他們從來都沒有聊過天、也沒有打過招呼,梅謙那個時候彷彿就像是他的背景板,沒有一絲一毫的存在感。
徐舒寧他爸另一半顏值瞎摻和,徐舒寧覺得自己再好看也比不過他媽好看。
然而現在梅謙和他媽正式見面后。
無論是在徐舒寧的家中,還是在公司又或是在出差的路上,梅謙一直都跟在徐舒寧的身後,幾乎從未離開過徐舒寧半步。
她早在徐舒寧上一次回來時,就已經聽家裏的傭人們和費叔提過——梅謙這個保鏢挺不錯,比費叔當年還能打,保護徐舒寧絕對不成問題。
梅謙正專心盯着徐舒寧的背影出神,冷不丁聽到舒芸將話題轉移到自己的身上,梅謙神色微怔了一瞬。
“媽,一會要吃飯了。我一路趕回來風塵僕僕,我先回房間洗漱,換個衣服,然後再下來吃飯。”
“好呀。”
徐舒寧剛朝着二樓樓梯的方向邁了一步,梅謙便立刻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
察覺到身後的梅謙,徐舒寧的唇角翹了翹,他心中頗有幾分得意。
哼,雖然你看上的是我媽,但你到頭來不還得乖乖跟着我嗎?
到底是他的保鏢,就得聽他的話!
徐舒寧拉開房間門,冬嬸他們已經將他的行李全都擺放在了他的房間內,東西都收拾得整整齊齊。
徐舒寧拿起換洗的乾淨衣物,哼着五音不全的歌朝着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沒了徐舒寧的吩咐,梅謙只好傻傻地站在徐舒寧的卧室內,等待徐舒寧洗完澡出來。
梅謙這不是第一次進徐舒寧的房間,卻是第一次進徐舒寧的京城的卧室房間。
上一次他和徐舒寧在京城時他們都待在這個家中,然而老費經常會找梅謙切磋切磋,所以梅謙只能用靈識保護徐舒寧。
每到晚上睡覺時,徐舒寧又會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來二去,梅謙沒了進入徐舒寧房間的機會。
而這一次,他剛到京城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跟着徐舒寧,進入了徐舒寧的卧室。
這是徐舒寧住了二十多年的卧室。
房間不大不小,室內的擺設簡單有秩,處處都有生活的痕迹。
梅謙慢慢地踱着步,一點一點地將這個房間逛了個遍。
他注意到徐舒寧床頭擺放的相框。
看着像框內,穿着黑色西裝的小少年模樣初現精緻漂亮,梅謙的手控制不住地將其拿起。
原來,十年前的徐舒寧就已經長得這麼漂亮了。
梅謙的指尖隔着相框玻璃,輕輕地戳了戳少年略帶有一點點嬰兒肥的白嫩臉頰。
梅謙的眉眼似若春水蕩漾,唇角更是翹得高高的。
真可愛。
無論是床頭擺放着的、徐舒寧中學時期的相框照片,還是一旁的寫字枱上擺放的、徐舒寧剛出生時和已經成人後的照片,都很好看。
房間內除了照片外,還貼了些許的獎狀和年輕人喜歡的手辦。
徐舒寧似乎對貓貓狗狗很感興趣,他有不少小貓咪小狗狗的擺件。
梅謙完全能想像得出,一隻軟綿綿像個小包子的徐舒寧擺弄着一隻肥嘟嘟的黑白貓手辦的模樣。
更可愛了。
正當梅謙將卧室逛得差不多時,盥洗室傳出了些許的響動。
徐舒寧洗完澡了,他一邊用干毛巾擦拭着頭髮,一邊走出盥洗室。
盥洗室內,水霧瀰漫——到處都是沐浴露和洗髮露的香氣。
徐舒寧的身上仿若也沁着沐浴露和洗髮露的香氣,隨着水蒸氣的散發,聞起來甜絲絲的、像是暖呼呼的甜奶香氣。
濕漉漉的黑髮經過徐舒寧不太友好地擦拭后,在他的腦袋上肆意亂翹,徐舒寧圓潤的墨眸像是被水霧浸透了般,也泛着薄薄的霧色。
梅謙的視力非常好,他和徐舒寧隔着一段距離,卻能清晰地看見徐舒寧的霧色雙眸、被霧氣浸透得白裏透紅猶如粉桃的臉頰和那雙艷紅色的唇瓣。
“啪嗒”。
梅謙看見,有一滴晶瑩的水珠順着徐舒寧濕漉漉的髮絲墜落至他的唇瓣上,徐舒寧似乎察覺到了這一滴水珠,他下意識地伸出軟嫩靈巧的舌頭輕輕舔試着唇瓣上的水珠。
徐舒寧舌尖上的晶瑩水珠,恍惚間,好像與那天舌尖上的黑色珍珠融為一體。
梅謙身體微微一僵,他立刻別過頭去。
他差一點無法控制住紛亂的心神和身體,想要將自己的呼吸盡數與身前不遠處的青年交換,讓他全身上下、每一出角落全都染上自己的氣息。
這份忍耐的感覺,和他當初過心魔時都差不多了。
徐舒寧察覺到,自己一出浴室時梅謙就一直盯着自己看,然後猛地轉頭。
徐舒寧眉頭微微皺起。
梅謙盯着他看,該不會是透過他在看他媽那張臉吧?
徐舒寧走到梅謙面前,他淡淡地瞟了梅謙一眼:“他們還沒給你分客房吧?你就……”
梅謙硬別著頭,控制自己不看徐舒寧,聲音硬邦邦的像是塊大石頭:“我住原先的房間就好。”
他相信自己如果轉過頭,那他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慾望,做出一些他自己都無法想像的事情。
老房子着火,不過如此。
徐舒寧:……
他有這麼討人厭嗎?看一眼都不看?
不對呀!
他手裏捏着天道轉讓給他的、和梅謙簽訂的合同,他才是老闆!
徐舒寧沐浴過後,身體的馨香順着空氣不斷地往梅謙鼻尖里鑽。
也許是房間內的地暖和暖氣同時開着,空氣中略顯燥熱。徐舒寧剛出浴室時,穿着的淡藍色薄款睡衣上面的兩粒紐扣沒有擰緊,而是任其敞開着。
梅謙先前的那一眼,隱隱可見徐舒寧被睡衣掩蓋住的,白裏透紅的肌膚。
軟軟的,白白的,嫩嫩的,帶有一點點的粉紅色,像是鋪上薄薄一層草莓醬的雙皮奶。
房間溫度高,梅謙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更熱了,他很想出去透透新鮮空氣。
但按理來說,他是一個修真者。修真者不懼凡間的嚴寒,可以隨意調節自己的身體溫度適應環境。
難道是他這幾天練功出岔子了?所以身體才變得這麼熱?
不對,他這段時間總徐舒寧佔據得心神不寧、無心練功,又怎麼會因練功出岔子呢?
正當梅謙身體緊繃、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隻軟軟的手觸及到梅謙的胳膊上。
隔着一層薄薄的衣物,梅謙也能察覺得到徐舒寧溫暖、柔若無骨的手。
手與手臂相觸,梅謙體內的熾熱在一瞬間爆發。
徐舒寧只想拽拽梅謙的胳膊,卻沒想到梅謙反應這麼大。
梅謙轉過身,三兩下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徐舒寧的身後是一整面的牆壁。
梅謙又寬又厚的右手緊緊抓着徐舒寧的雙手手腕,將徐舒寧抵在了牆上。
兩人的距離一瞬間拉近,狹小的空間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室內的燈光略顯昏黃,尤其是梅謙還是背着燈,這讓徐舒寧看不太清梅謙的神情。
他只能看見,在梅謙的眼眸又黑又亮,亮得有些可怕,如同吃人的獵豹,下一秒就要將他吞噬入腹。
梅謙的身體緩緩下移。
伴隨着他的動作,衣服逐漸勾勒出他的結實腰腹和寬厚胸肌。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眨眼之間。
當徐舒寧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時,卻發現,梅謙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像是下一秒他們的鼻尖就會相觸,再下一秒他們的唇瓣也會相觸……
他們間氣氛,由爆發時的弩拔弓張趨於詭異的曖昧。
徐舒寧動了動膝蓋。
梅謙的膝蓋抵在他的腿間。
這好像是一種擒拿技術——徐舒寧是個被擒拿的倒霉蛋,在梅謙絕對強勢的力量下,徐舒寧甚至動都不能動。
更令徐舒寧驚恐的是,他好像感覺到了一個硬硬的、大大的、像保溫杯一樣的東西抵在他的腿上……
草,老房子着火着到他身上算是個什麼事兒!
徐舒寧用盡全力試圖推開梅謙,他的反抗終於讓梅謙回過神來。
梅謙鬆開手,徐舒寧迅速與他拉開距離。
菀菀類卿的替身文學太狗血了,他才不要當替身!
徐舒寧警惕地盯着梅謙,梅謙的心猛地一沉,心臟開始抽疼起來,呼吸似乎也變得困難了許多。
徐舒寧發現了什麼?
無論徐舒寧發現了什麼,他都不想讓徐舒寧開口。
徐舒寧直截了當開口:“我知道你喜歡我媽,我也知道我和我媽長得像。但你和我媽是沒可能的,你和我也沒……”
“我不喜歡你媽。”梅謙立刻反駁。
徐舒寧拆穿:“我才不信。你剛才分明盯着我媽害羞……”
隨後,梅謙定定地看着徐舒寧,一字一句重若千斤。
“那是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
面對突如其來的告白,張口還想繼續說的徐舒寧嚇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草。
卧槽!
他,他,他,他,他聽到了什麼?
梅,梅,梅,梅,梅謙在對他告白?
天崩了,地裂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耳朵沒出幻覺吧?梅謙怎麼會,怎麼會對他告白!
梅謙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呀!
這塊冷冰冰的大石頭,千年沒開過一次花的老鐵樹,老房子的縱火者……居然是他自己?!
徐舒寧磕巴了一下,他嘗試說話,可差點沒咬着自己的舌頭。
“為,為,為什麼?”徐舒寧都成結巴了。
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梅謙會喜歡自己?
還有,他根本看不出來梅謙喜歡自己!
畢竟梅謙之前對他一直很嫌棄,前段時間看都不看他一眼、還有段時間睬都不睬他。
怎麼可能會突然喜歡自己!梅謙一直在說謊!
徐舒寧鼓起臉頰,試圖找出梅謙說謊的小動作。
然而……
徐舒寧平時都是一副孤傲嬌氣、趾高氣昂的老闆模樣,現在變成一隻受了驚、差點兒原地一蹦三尺高的小兔子,這樣的模樣落入梅謙的眼中,也變得分外可愛起來。
梅謙在師父的諄諄教誨下,他一心只有修鍊。在外人看來,他冷漠無情、凡事都不會牽動他的心,猶如一塊冰涼的、沒有感情的冰塊,任何人都無法消融。
可實則,當冰塊遇到暖流融化,亦會化為潺潺流動的溫泉水。
梅謙冰封在心中幾千年的感情,也在遇到暖陽后蠢蠢欲動。
梅謙垂下眼眸,故意流露出失落的情緒。
“我為什麼會喜歡你,你居然不知道嗎?”
徐舒寧吃軟不吃硬。
梅謙是個修真天才,擁有着一顆聰明的腦袋。
他在徐舒寧身邊跟了這麼久,已將徐舒寧的脾氣性格摸得十分透徹。
徐舒寧有時候喜歡在公司里員工們面前、合作方面前演戲,回到家中才展露自己軟綿綿的可愛本性。
梅謙……耳濡目染下自然也會演戲,逗逗徐舒寧。
徐舒寧果然沒有察覺出,面前這個看起來一向老實聽話的梅謙,其實並不是個老實人。
徐舒寧吃軟,他一見梅謙示弱,聲音也跟着軟了三分。
“不……不知道呀。”徐舒寧眉頭微微蹙起,“每天公司的工作這麼多,我怎麼可能時時刻刻都關注得了……”
“哦……”梅謙腦袋又往下低了低,聲音中的失落情緒更為濃郁,“也是。你每次喝醉酒後……第二天醒來總是記不清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梅謙後半句話聲音非常輕,但徐舒寧還是聽到了梅謙的那句話。
徐舒寧心中驟然一緊。
卧槽。梅謙這話是什麼意思?
徐舒寧使勁兒地想了想,他以前基本上沒怎麼碰過酒,就算是碰了,也只是喝一兩口意思意思——畢竟他那時候還只是學生,而且他對喝酒不感興趣。
徐舒寧今年畢業了,去鎂爾代成為了老闆,除了日常處理辦公文件外,他還要參加各種各樣的商業聚會和商業談判,免不了喝酒。
但徐舒寧覺得自己酒量不算太差。啤酒紅酒,只要不超過五六杯都沒問題。白酒稍微有點上頭,最多喝一杯就夠了。
鎂爾代娛樂公司畢竟是後起之秀、還是個大黑馬,未來前途無量,所以其他公司都不好在飯局上刻意為難徐舒寧。
徐舒寧滿打滿算,今年一共喝醉過兩次——一次是和文旅局負責人吃飯的那次,還有一次是在E國……
這麼回想一下,徐舒寧稍稍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喝酒喝醉了容易斷片,那兩次喝完酒後發生的事情,他是一點都記不得了。徐舒寧只能零星地記住喝醉酒後做的夢。
而在那兩次聚會過後,梅謙好像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對他變得有點奇怪的。
先是不和他說話,再是不看他……
徐舒寧心中猛地一咯噔。
卧槽!
難不成那兩次他喝醉酒後斷片,真和梅謙發生了點什麼事兒?可他為什麼醒來後身體一點明顯的感覺都沒有啊!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該不會是……
徐舒寧的小心臟頓時撲通亂跳,他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看着梅謙的眉眼中帶着幾分淡淡的歉意。
沒想到,自己喝醉了之後竟然變得這麼猛!
梅謙這樣身強力壯,一人看上去能打死三百個他的猛男,他居然也能上!!
感謝天道將梅謙送到他的身邊,讓他體驗了兩遍做1的感覺。
鐵血貔貅,就是做1!
天道:……w%qn&m#d
徐舒寧的嘴巴張了又張,臉蛋又有些發紅了。
“那個……那……那個,梅謙真不好意思,我一喝酒就容易斷片,不小心把我們兩個人間發生的事情忘了。”
徐舒寧鼓起勇氣說出每一部瑪麗蘇霸總文中,霸總都會說的話:“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假如不看徐舒寧的表情,只聽徐舒寧的話,梅謙心中還是有點感動的。
可當他看到徐舒寧紅撲撲的臉蛋和落在他身上欲言又止的目光與神色時,梅謙心中立刻察覺出了不對勁。
很不對勁。
他和徐舒寧不過是親了兩次,現代人開放得很、徐舒寧也不保守,怎麼可能會說出對他負責的話?
而且,這話要說也應該是由他說才對。
梅謙:“你……想起那天發生的事了?”
“額……差,差不多吧。”徐舒寧羞澀地道,“你,你那天之後,身體沒什麼不適吧?都怪我不好,一喝酒就把事情都忘得乾乾淨淨,一點都不關心你的身體健康……”
嘿嘿。
能把梅謙這種模樣是大總攻的攻,攻了,徐舒寧多少有點羞澀又自豪。
身體健康。
這話一出,梅謙就知道徐舒寧肯定想岔了。
“我們那兩天沒有發生什麼。”梅謙道,“但是,你。”
梅謙的手指指了指徐舒寧,因為他們的距離挨得很近,梅謙的指尖抵在了徐舒寧柔軟的、溫暖的唇瓣上。
不久前發生的事情仿若歷歷在目,梅謙心神一動,他很快穩住蕩漾的心神。
“你,醉酒的時候,強吻了我,很多次。”
成為大總攻的美好幻想破滅了。
徐舒寧呆愣地看着梅謙:“可,可我那時候已經不記得了……”
“你喝醉酒了,所以你不記得。但是我還記得。”梅謙道,“你是我的老闆,所以我不能傷害到你,只能任由你擺佈。你親我,我認了……”
梅謙情緒低落:“但我沒想到你會不想認……我以為你親我,是因為你喜歡我。而我,也就慢慢的喜歡上你了……”
徐舒寧沒想到喝醉了酒的自己,會是一個抓了人就親的接吻狂魔。
而且抓的人居然還是梅謙!
徐舒寧心中真是有千言萬語,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梅謙怎麼會這麼單純!自己不過親了他兩下,他就喜歡上自己了。
回想起醉酒時可能發生的事情,徐舒寧的臉蛋又紅又白,五彩繽紛的分外有趣。
話全都說開了。
“這,這樣呀……”徐舒寧支支吾吾地道,“那,那該怎麼辦呀……”
他和梅謙的合同契約是經過天道辦理的,所以雙方不能夠隨意毀約。梅謙還得是他的貼身保鏢,需要天天跟着他,直到天道佈置給他的任務全都完成。
而且,無論是喝醉酒還是喝醉酒後發生的事情,都是由徐舒寧主導完成的,梅謙也算得上是一個受害者,所以這件事徐舒寧覺得自己也需要負起責任。
徐舒寧倒是絲毫沒有懷疑梅謙會主動趁虛而入、親吻自己——因為在徐舒寧的眼中,梅謙就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有修鍊的修鍊狂魔。
好好的一個修鍊狂魔老實人,竟被他拐帶成了開花的老鐵樹……
他該怎麼辦呢?
徐舒寧差點就要把自己的頭髮給揪禿了。
但是實話實說,那兩次醉酒後發生的事情徐舒寧是一點察覺都沒有、一點記憶也都沒有。
而他對梅謙的感情……或許還是老闆和下屬之間的關係佔比最多吧。
看着梅謙一副垂頭喪氣,失魂落魄的模樣,徐舒寧自覺心虛。
徐舒寧久久沒有開口。
梅謙聲音幽幽:“第二次的時候,在送你回酒店的出租車上,你在我的臉上咬了好幾口……你還要讓我中途下車去給你買奶茶……”
徐舒寧臉蛋又紅了。
沒想到自己喝醉酒了之後,竟然這麼勇猛熱情,敢在梅謙臉上留下牙印。
聽梅謙這麼一說,徐舒寧好像記起了那次醉酒醒來后,嘴巴里總是回憶起珍珠奶茶的味道,所以他當時醒來就想喝珍珠奶茶,還拉着梅謙去酒店附近買了一杯珍珠奶茶……
他總算能理解,為什麼自己當時提起“珍珠奶茶”時,梅謙會露出那種難以言喻的神色了!
徐舒寧思來想去只想到了一個方法。
“要……要不然這樣。”徐舒寧道,“我喝醉了酒,強吻了你兩次。那你,你再親回來?算是換了欠我的吻?”
梅謙:“不止兩次,你喝醉的時候親了我好幾次……”
“那,那給你十次的機會?”徐舒寧說著說著,紅撲撲的臉頰變得更紅了,“你可以隨時隨地親我十次。十次過後,我們互不相欠。除此之外,我還會給你一大筆補償……”
梅謙對補償什麼的都不感興趣。
在凡間唯一能自始至終提起他的興趣和注意力的,只有徐舒寧一人。
但,梅謙也知道徐舒寧對自己的感情沒有那麼地深。
若不是他今天主動將前兩次發生的事情攤開來講,或許他和徐舒寧之間,永遠都不會再發生什麼事情。
人生苦短。
他到底還是不願意蟄伏在徐舒寧的身側,看着徐舒寧和他人在一起。
他想為自己博得機會。
十次的吻,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他到底還是心動了。
“好。”
梅謙話音剛落,他一手攬住徐舒寧的細腰。
徐舒寧的肩膀抵在梅謙的胸膛,身體緊貼。
徐舒寧身形一僵,他從來都沒有在清醒的情況下和一個男人挨得這麼近。
梅謙比徐舒寧高了半個頭,所以徐舒寧睡衣下的風景,梅謙幾乎一覽無餘。
梅謙若是願意,他還可以看到更漂亮的風景。
但他剋制住了自己,及時移開了視線。
“我想兌換第一次。”
梅謙的聲音略顯沙啞,充滿磁性的嗓音誘人無比。
他的指腹隔着徐舒寧的薄款睡衣,慢慢地順着徐舒寧的漂亮脊柱緩緩下移。
徐舒寧感覺自己的身上像是有巨蟒在扭動。
“好。”
他的聲音很輕,尾音處稍稍抖了一下。
徐舒寧很緊張。
梅謙眉眼噙着一絲無奈的笑。
“放心,只是接吻而已。”
滾燙的、粗糙的手指像是對待珍寶似的輕輕捏住徐舒寧的下巴,將徐舒寧的下巴慢慢抬起。
雙唇相對。
男人口腔乾淨清新的味道,霸道又溫柔地佔領了徐舒寧的口腔。
這一吻燙得像是上千度的鋼水,仿若將徐舒寧融化。
徐舒寧身體蜷縮,被睡衣遮擋的身體已經泛紅得像個熟透了的蝦子。
他想,他應該再加一個條件——限定親吻時長!
不然梅謙說不定能這樣摟着他吻到明天早上去。
畢竟梅謙是活了幾千年的修真者,他這具凡人身體無論是體力還是耐力都比不過對方……要是親到明天早上,他准得昏睡過去!
口腔中的空氣被掠奪,吻連綿不絕,徐舒寧大腦恍惚時。
“咚咚”。
卧室外的敲門聲,打斷了房間內的旖旎吻聲。
冬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少爺,晚飯做好了。現在可以出來吃晚飯了。”
“好。”
徐舒寧只敢發出一聲聲音,他生怕讓冬嬸聽出什麼異樣來。
想起異樣,徐舒寧的手指忍不住碰碰唇瓣。
親了這麼久,他的嘴巴該不會紅了吧?他要是下了樓,他爸媽肯定都會看到……
梅謙伸手,拉過徐舒寧的指尖。
徐舒寧獃獃地看向梅謙。
梅謙俯下`身,他的舌頭在徐舒寧紅腫晶瑩的靡色雙唇輕輕一舔。
徐舒寧身體猛地一顫。
徐舒寧羞憤:“馬,馬上就要吃飯了,你,你怎麼還……”
“我在給你消腫。”梅謙抽出一旁的紙巾,將徐舒寧的唇瓣水漬擦乾淨,“這樣,就不會被人懷疑我們剛才在做什麼了。”
徐舒寧照了照鏡子——果然如梅謙所說,他的唇瓣看起來和平時一樣、摸上去不再那麼紅腫了。
徐舒寧看向梅謙,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出。
“我,我不管。你剛才最後那一下,算是第二次也沒了!”
誰知道梅謙他簡直不像個人!親個嘴而已,都能堅持那麼長時間……要是十次完整地親下來,徐舒寧覺得自己的嘴巴都要被磨破層皮了。
能少親一次是一次!
梅謙眼眸落在徐舒寧的臉上,又移到徐舒寧的唇瓣上。
他也知道,自己剛剛是把徐舒寧欺負得狠了。
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在徐舒寧清醒的情況下、徐舒寧的允許下和徐舒寧接吻。
不開葷則已,一開葷就一發不可收拾。
梅謙像是要將這幾千年進展的慾望一併發泄而出,所以親得稍微有些不受控地過火、都把徐舒寧親怕了。
梅謙的手揉揉徐舒寧柔軟的髮絲,看着徐舒寧瞪圓的眸笑:“好,那就算兩次沒了。”
徐舒寧自以為自己是老虎——老虎的腦袋摸不得,卻在梅謙眼中是只一推就倒的小貓貓。
看在梅謙認了第二次也算十次內的親吻份上,徐舒寧暫且放過了梅謙以下犯上摸上司腦袋的罪。
梅謙摸就摸吧,反正也就摸個兩三下,也不能把他的腦袋摸禿,總歸沒剛才接吻那麼可怕。
——
老費是病人,京城腫瘤醫院床鋪十分緊張,所以沒那麼大空間容納各種七七八八的親戚朋友。
徐舒寧也就沒待上舒芸他們,只和梅謙兩個人一起驅車前去探望老費。
雖是工作日,但京城腫瘤醫院還是人山人海。
徐舒寧乘坐電梯找到老費的病房——在徐家的運作下,他們給老費安排了一間雙人房,和老費同住的也是一個老人,大約八十歲左右。
徐舒寧進入病房前,那老人的女兒正推着他往外走。老人似乎飽受病痛的折磨,半倒在輪椅上,閉着眼睛似睡未睡。
女兒在一旁對老人道:“爸,醫生說了,你這病就得營養搭配,該吃的都吃……你這總不吃東西,化療放療都沒法做!”
輪椅上的老頭冷哼一聲:“我要吃個東西,你們都不給我買。”
他雖然神色憔悴,可是聲音中還帶有幾分老頑童般不服輸的生氣勁兒,惹的徐舒寧忍不住朝他們倆都看了幾眼。
“爸,你可不能這麼不講理呀!你也不說說你要吃的是什麼……黃酒白酒啤酒,都是你不能吃、不能碰的東西。你就好好聽醫生的話,安分待着。等病好了之後,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徐舒寧給他們讓開了一條道,這才推開了老費病房的房間門。
老費正躺在床上,他的床靠窗。暖洋洋的太陽,曬得他渾身舒坦。
老費當初化療時,頭髮一把把的掉,看起來特別難看。所以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頭髮全都剃光了,也省得看着頭髮一點點往下掉,心生厭煩。
察覺到門口有動靜,老費半眯着眼朝着門口看去。
看到徐舒寧的身影時,老費的眼睛一下子睜大。
他住在醫院,知道徐舒寧元旦假期會回京城。可他沒想到,徐舒寧居然回京城的第二天就過來看他了!
老費的表情又驚又喜。
“小少爺,你怎麼來了!”
“我這次從市回來帶了好多禮物給大家……你不在家裏,我就只能把東西親自帶給你了。”
梅謙將拎着的、送給老費的東西,放在了老費的床頭上。
徐舒寧挑選了一些老費現在能吃的東西和福袋、以及丹鷂他們做的靈丹。
徐舒寧不知道靈丹能不能把老費的病治好、讓老費的身體有逐漸轉好的跡象,但這靈丹畢竟是天地靈氣彙集煉製而成的,人要想延年益壽,絕對少不了它,吃了總比不吃好。
老費沒將徐舒寧帶的東西放在心上,只要徐舒寧能過來看他,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當他看到徐舒寧又拿出了幾枚精緻漂亮的福袋時,老費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費爺爺?”
老費神色有些難過:“看着你這福袋,我就想起來……你走了之後我第二天出門,沒能好好保護你的福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