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遷徙路上樂於助人的大象崽崽(25)
小象崽心中的震驚無人能知,得了任務的警察們已經紛紛行動起來。
緝毒警換上了森林巡邏員的衣服,裏頭穿着防彈衣,腰間綁着上了膛的手木倉。
李隊長也是同樣裝扮,低聲和劉隊長說這些什麼準備往林中去。
然而沒有毒|販的具體位置,就算警方進入雨林,也只能一點點搜索,還極有可能暴露打草驚蛇。
除非現在卧底能夠發出消息告訴他們毒|販的確切地標……
“卧底那邊還是沒線索,只能是我們進去了。”
沈秋聽見劉隊長低聲說了句,他環顧周圍一圈,沒人注意到站在車旁靜默的小象崽。
腦海中閃過已經中年的許翼畫像,和昔日少年許翼的臉在不停循環,最終停在年僅24的許翼臉上。
對方沖他招手,笑得歡快:“球球來,我帶你們應聘去!”
那個世界距離現在也不過五六十年,越是回憶,許翼年輕時候的臉就越清晰。
沈秋最終沒能坐得住,確定無線耳機和記錄儀都在自己身上,趁着兩個隊長悄聲商量之際,體型碩大的亞洲象慢吞吞挪到雨林邊,見無人注意,直接閃身進入雨林中。
有個正在穿戴防彈衣的警察像是注意到亞洲象的動靜,抬頭往象崽消失的方向看了眼,問搭檔:“剛剛那兒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進去了?”
“哪兒呢?啥東西,我沒看見啊。”
搭檔抬頭四下張望,倒是發現了不見蹤影的亞洲象:“那頭叫球球的亞洲象呢?剛剛不還跟隊長他們在一起嗎。”
“可能回去了吧,聽說還是頭沒成年的象崽,估計回去找媽媽去了……”
……
被誤會是回去找媽媽的沈秋走在蔥鬱的叢林中,他回到了先前遇到刀疤臉的地方,但這裏除了僅剩的一些氣味和地上被壓塌的草叢痕迹外並沒有其他線索。
想了想,沈秋循着草叢上被踩踏的痕迹找了過去。
而外面,等隊伍準備妥當只等指揮車一聲令下就進入雨林時,李隊長才發現不見蹤影的小象崽。
已經認識好多年,並且甚至小象崽性格的李隊長第一時間就按下了對講機,“球球?我知道你在聽!我知道你聽得懂!你不要在裏面亂來,看見陌生人立馬告訴我聽見沒有!”
李隊長語氣急促帶着擔憂把劉隊長嚇了一跳。
劉隊長眨眨眼睛,“你這是……跟小象球球說話呢?”
李隊長伸手扶額,剛想跟劉隊長說說小象崽的光輝歷史,就聽耳麥中傳來了小象輕聲昂叫。
似乎是怕聲音太響亮刺激他們的耳朵,聲音放的尤其輕。
李隊長還想說什麼,但指揮車已經發出指令讓他們進山,李隊長只能千叮嚀萬囑咐讓小象崽不要亂跑,遇到事情立馬通知他,然後才憂心忡忡的帶着一隊偽裝過的巡邏隊進入雨林。
再說沈秋這邊,痕迹最終斷在了一處斷崖前,線索再次中斷,沈秋思來想去只能回到發現偷渡者的河邊,沿着河邊找。
這一舉動本來只是無計可施想出來的勉強能有用的法子,但沈秋沿着河岸找了一圈后,還真在河邊的草叢旁看見了被碾在泥土裏的一根煙屁|股。
從痕迹上來看,可以確定這枚煙屁|股絕對是在今天才丟在這兒的,且時間絕對不會太久。
沈秋在腦海里捋了捋發現刀疤臉的時間線,直覺告訴他這煙屁|股絕對是毒|販那伙人留下的!
喜悅湧入胸腔,來不及想太多,沈秋連忙嗅聞周邊還未消散的氣味,然後循着味道找去。
河邊沒多遠就是一整片山丘,眼看着山丘上草木都沒有被踩踏過的痕迹,沈秋還以為自己又找錯了。
直到他看見一條被折斷的藤蔓,象鼻將藤蔓扯開,露出了被掩藏在幾顆參天大樹下的小道。
而小道上儘是踩踏的痕迹,湊近了聞還能聞到屬於人類的汗味……血腥味。
有人受傷了?!
想到卧底的許翼,沈秋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難道是毒|販發現了卧底的身份?
不不不,往好處想,說不定是叢林路難走誰被樹划傷了也不一定。
忍住心中慌亂,象崽鑽進了小道中,順着路一直往前,走了大概十五分鐘左右,耳麥里忽然傳來劉隊長的聲音。
“指揮車收到卧底的消息了!毒販正在準備偷渡離開,全體都有快速前進!”
劉隊長報了個地標。
沈秋手裏沒有儀器,並不知道這個地標位置是在哪兒,但他聽到耳麥里劉隊長描述了下地標附近的叢林樣貌。
峽谷,斷崖……
和他眼前走的這條路尤其相似。
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就是這條路,但沈秋決定賭一賭。
順着蜿蜒的山路一直往前,大概又走了十分鐘,沈秋終於在幾棵大樹下看見了圍坐在一起的五個人。
大象的視力不好,他並不能第一時間分辨出那五人誰是許翼,但直覺引導他朝着正對他坐着的那人臉上看去。
儘管什麼都看不清。
亞洲象出現的動靜不小,第一時間就吸引了五人的注意力。
幾人站起來,手裏舉起了木倉。
亞洲象一步一步靠近,沈秋終於看清的幾人的臉。
五人中有兩人沈秋不認識,另外三個依次是站在最左邊的毒|販老大,也就是李隊長收到的除了許翼之外的另一張畫像。
中間那個赫然就是已經三十多歲滿臉風霜的許翼。
挨着許翼的則是那個刀疤臉。
看見象崽,刀疤臉罵了句髒話,“這畜生怎麼找到這邊來了!”
他舉起木倉,看上去要動手。
“老大要不要直接弄死!”
老大眯着眼睛盯着象崽看了看,忽然轉頭問旁邊的許翼:“阿義你說呢。”
被稱作阿義的許翼垂了垂眼帘,看上去對突然闖進的亞洲象沒有絲毫興趣:“無所謂,只是老大我們時間不多了。”
毒|販老大哼哼兩聲,盯着許翼的眼神意味不明。
沈秋看着那樣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沒來由的開始心慌。
毒|販老大讓刀疤臉將木倉放下來,提起腳邊的包扔給了許翼。
“阿義說的沒錯,時間不多了。”
他語調古怪的吐出這句話,示意大家繼續趕路。
之後竟是再也不管身後跟着的象崽了。
沈秋直覺不對勁,可真要說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只是看着前面行走的五人,心跳越來越快。
又往前走了二十多分鐘,原本寂靜的耳麥中忽然傳來了“砰”的一聲木倉響,緊接着沈秋就聽見一聲突兀的震動。
這震動聲像是什麼指令一般,原本前面排着隊行走的五個人忽然就變了隊形,許翼隱隱被圍在了中間。
沈秋眉頭一跳,老大已經將手機拿了出來。
對方狠厲的眼神落在許翼臉上接通電話。
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只幾秒的時間,沈秋只眨了下眼睛,緊接着就看見毒|販老大抬起木倉對準許翼的大|腿眼疾手快的“砰!”
裝了□□的手木倉其實並沒有聲音,可沈秋依舊覺得那“砰”聲就彷彿響在耳邊一樣,讓人心頭髮麻。
毒|販扭了扭脖子,將手機扔給刀疤臉。
“阿義你很讓我失望。”
從毒|販接通電話到
一木倉打中許翼的大|腿,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意識到毒|販在說什麼后,許翼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老大你是不是弄錯了……”
老大蹲下身,將木倉口對準了許翼的太陽穴。
“可惜了,如果是在家裏,我一定會讓你試試那群條子受過的滋味。”
許翼還要說什麼,但毒|販竟是一點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從刀疤臉手裏接過一根針管就要衝着許翼胳膊紮下去。
許翼知道自己是徹底暴露了,直接一個翻身躲開那一針,還試圖攻擊毒|販時,刀疤臉一匕首扎向許翼的後背,角度直衝心臟。
對方四個人,許翼只有一個人完全抵擋不住。
沈秋早在毒|販擊中許翼的時候就昂叫着衝過來,但毒|販的動作太快,亞洲象笨重的身體,崎嶇的山路讓他動作慢了一步,長鼻子拽住許翼的腳將人用力拖開時,匕首扎過去的方向歪了些許,扎到了許翼的肩胛骨處。
刀疤臉還嫌不夠,惡劣的笑了下后,用力在肩胛骨出碾了碾,才被亞洲象一鼻子甩開。
“他|媽的!這畜生!”
亞洲象的插手讓許翼有了喘息的空隙,刀疤臉不爽的罵了一句,再抬手時,木倉就對着沈秋來的。
亞洲象身體龐大,簡直就是個活靶子。
子彈脫殼朝他飛射過來時,沈秋心裏唯一的想法居然是:難得有一輩子不是自然老死的。
只是下一秒,他眼前一花,許翼撲到了他面前,子彈穿過許翼的胸膛射中了他的腹部。
尖銳的疼痛從腹部傳來,但沈秋已經沒心思去管那些了,他聽到許翼艱難喘息的聲音,聽見刀疤臉說:“沒時間了老大,反正這條子沒命活了,我們得趕緊撤!”
緊接着是腳步聲遠離。
沈秋昂昂叫着不停呼喊着李隊長等人,長鼻子用力捲起許翼的身體將他靠在樹榦上。
鮮血大口大口的湧出來,許翼泛黃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笑,“你,好聰明。”他用氣聲說著,說完就是一陣猛咳。
沈秋將鼻子懟到許翼面前,讓他看見貼在鼻子內部的無線耳機。
許翼不能就這麼死了,絕對不能!
隔了幾十年後第一次見面,怎麼也要有敘舊的時間才對!
象崽慌張的舉起長鼻子,將鼻尖幾乎是懟到了許翼眼睛上,終於讓他看見了貼在裏面的無線耳機。
許翼面上劃過一絲恍然和懷念,他將耳機扯下來貼在自己耳朵上,聽見耳機裏頭李隊長着急的呼喚。
“球球!球球你出什麼事了?定位!快來個人去聯繫林業局把球球的定位標出來!”
“原來你也叫球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