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之歌(為什麼要鼓動大家造反?)
冷峻這輩人,生在硝煙戰火中,童年因為缺少物資,又經常顛沛流離,過的非常苦寒。但因為從小就跟革命先輩們呆在一起,耳濡目染,他們受的教育也是最純粹的。
就比如,行軍在外,不踏麥苗是鐵律,跟女孩子約會,不耍流氓也是鐵律。
而在他看來,哪怕陳思雨確實是敵特,甚至,哪怕她危害過國家,冷峻可以向上舉報,可以讓法律制裁她,但他不會改變對她的愛。
也正是因此,在提交政審報告的同時,他還提交了一份調離審請,準備在陳思雨被調到海膠島后,自己也一起去。
他也沒想過在婚前耍流氓。可在做完自己該做的一切后,在陳思雨能理解他的前提下,他覺得自己有理由,可以在徵得她同意的前提前,吻她一下。
紗簾是拉上的,外面的鄰居們即使經過,也不會看到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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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終於知道,親吻女孩子的嘴唇,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了。可該死的是,他以為自己只要親吻一次,知道那個感覺,就不會再想它了。
但並不是,他原本只是想輕輕的吻她一下就好,可他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甚至在不經意間,把她的嘴唇都給嘬紅了。
還好倆人聊的事情是關乎他姐的,否則,冷峻今天晚上,都無法集中注意力,去聽陳思雨講什麼。
既然梅霜母女不在,飯就由他倆做了。
抽空,陳思雨就把自己偷偷聽到冷梅被蕭文才勒索,以及,方主任接到蕭文才的舉報,還有,一旦這件事不遏制,很有可能,小將們會藉此大做文章,跑到總空奪權的事給冷峻全講了一遍。
聽起來很荒誕,但在這個年月,這種情況極有可能發生。
因為在全國大部分地方,已經出現小將衝擊省委,市委,縣政府大院,強勢奪權,並把領導幹部們趕下鄉去勞動的事了。
公檢法,除了公安局還免強存在,別的全部停擺了。
部隊是如今唯一的凈土,一般人也不敢鼓動,唆使小將們上部隊奪松。
但蕭文才曾經在部隊干過,又被下放了,他懷恨在心,又熟知政策,所以,他現在以報復吳勇為名,就準備唆使小將們,在部隊鬧亂子。
而一旦總空被小將奪權,各個地方的小將們就會照貓畫虎,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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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部隊軍人不會輕易對小將開槍,可當小將們亂起來,開始衝擊各個軍事禁區時,部隊是不能坐視不理的,那麼,就很有可能會發生流血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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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陳思雨不這樣說,冷峻都覺得吳勇的突然調離不正常,經她這樣一說,他恍然大悟:“吳營長不是調任去上班,他是去收拾蕭文才的。”
“吳營長去海膠島了?”陳思雨反問。
本來,她是基於吳勇送冷梅紅寶石項璉一事而展開的揣測,但冷峻間接的,把她的揣測給證實了。
她下意識湊近一點,手搭上他的膝蓋:“他去,會不會跟蕭文才同歸於盡?”
冷峻低頭看着女朋友的手,一開始,他只想吻她一下,但在吻她的時候,他又在想,今天晚上老媽,姐姐都不在,他是不是可以請她留下來,留她到很晚,甚至,他想一晚上都跟她在一起,想一整晚都親吻她。
但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抓起她的手放到一邊,他說:“問題不大,我現在去打申請,趕下一班民航飛機趕過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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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都做好了,他卻衣服一提,急吼吼的要走。
“不用,飛機上有飯。”冷峻到了門口,又回頭:“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吃飯了,你可以打開收音機,聽着音樂慢慢吃飯,如果想聽收音機,可以先把它帶回家,等我回來,給你再買個新的,你把它還回來就好。”
咦,這男朋友,雖然木訥了點,但還挺懂生活情趣的嘛。
頭一回請女朋友回家吃飯,卻扔了女朋友自己走了,陳思雨心裏本來很不高興,但因為冷峻這番話,她打算原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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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不是冷峻提醒,陳思雨都差點忘了,陳念琴的歌,她還沒聽呢。
一個人的晚餐,打開收音機,她邊聽邊吃。
是陳念琴的聲音,唱的一首陳思雨從沒聽過的歌:藍藍的天上白雲在飛翔,美麗的塔里木河兩岸,是遼闊的國營農場,我的第二故鄉,啊,清清的河水照映着燦爛的朝霞。
這歌不但感情豐沛,歌詞也好,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陳念琴原創的,但它講的是遠在塔里木的,知青的心聲,從曲到詞,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歌。
再切下一首,歌詞是:每天沉重的修着地球,眼望着春去冬又來,雪花飄飄飛,美麗的青春被埋沒,誰來可憐我,這個小小的知青。
這一首更好聽,陳思雨雖然從來沒有當過知青,可在這首歌里聽到了共鳴。
不過她也從中聽到一股莫名的危險。
在這個年代,上山下鄉是光榮,主流思想是,孩子們的青春和熱血就該揮灑在麥田裏,而陳念琴的歌里,把上山下鄉唱成了修地球,把知青歲月唱成了埋沒青春,雖然它唱出了整個知青群體的艱辛和苦悶。但它跟主流思想是相違背的。
也就怪不得高大光會說,陳念琴唱的是禁歌了。
陳念琴也在海膠島,在知青隊,她唱的這些歌,太能引起知青們的共鳴了,於知青們枯燥,苦悶的生活來說,可謂一劑排遣寂寞的良藥,知青們肯定會喜歡,會悄悄的,用翻錄的方式去流傳。
但這歌一旦被蕭文才那樣的,善於抓辮子的人聽到,並舉報到思想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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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陳思雨跟陳念琴沒有任何關係,聽聽就得,陳念琴的好與壞,她才懶得操心。
不過聽到最後一首時,陳思雨愣了一下,因為它居然是《國際歌》。
這就有點莫名其妙了,整張專輯全是新歌,怎麼單單最後一首,變成了《國際歌》。
一個人吃完飯,收拾了廚房,趁着天麻黑回家,剛到家屬院門口,陳思雨迎面撞上李倩,站在寒風中,正在跺腳。
看到她來,李倩先翻白眼,再說:“思雨同志,告訴你件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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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去海膠島吧,我姐死活不讓我去海膠島,我的名額,我讓給你了。”她再說。
李倩的姐姐是個知青,就在海膠島,而這次的慰問演出,第一站就是海島兵團,慰問演出是專機接送,而且慰演是非常光榮的任務,為了爭這個名額,李倩苦練了很久的《血色華章》。
結果就因為她姐不讓她去,她就不去了?
“你姐在海島,你倆兩三年沒見過了吧,她為什麼不讓你去?”陳思雨問。
李倩翻白眼:“我哪知道呀,反正她說,我要敢去,她就自殺。好了,位置讓給你了,你就偷着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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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雨總還是覺得不對,但李倩突然不去,任務就落她身上了。
正好軒昂還在寒假中,慰演可以坐飛機,海膠島又是個物產豐富,海鮮多的地方,軒昂又喜歡吃海鮮,陳思雨一琢磨,就把軒昂帶上,一起去了。
不怪李倩搶破了頭要慰演,在這年頭,坐飛機可是一大享受。
因為飛機上不但有汽水,可樂,提供的飯食居然是牛扒和意大利麵。
不比陳思雨和軒昂,帶隊的許主任,別的文藝工作者們全是原來慰演過的,已經習慣了這種優質享受,大家坐在飛機上,都是樂悠悠,優哉游哉的。
所有人也都想不通,李倩爭了那麼久,怎麼就會放棄這難得的,慰演機會。
而當一下飛機,大家發現麻煩了。
按計劃,下飛機以後,總團要跟海島文工團進行對接,就比如,陳思雨除了要跳《血色華章》,還要跳《紅色娘子軍》,但從總團來的,只有她一個角兒,配角得帶地方文工團的人。
大家要趕緊綵排,明天開始,到各個基層部隊轉場演出。
可地方文工團是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不止陳思雨這組,《白毛女》,《小二黑結婚》,《沙家浜》,所有的組全都是。
這就意味着,大角兒們來了,可一根筷子吃不了飯,獨臂難支。
在飛機上大家還開開心心,結果一下飛機,被這個局面給打懵了,許主任帶着一幫角兒們在海島文工團的大門口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一個人,海島文工團的副團長,宋扶明,騎着自行車,一身海腥味兒,兩腳泥沙。
許主任把宋扶明拉到了一邊,說:“宋團,你們怎麼搞的,我們從總空下來慰演,來的全是大角兒,可你們文工團居然一個人都沒有,要不是看在咱們曾經是老戰友,我就該一個電話,打給你們司令員,軍法處置你!”
宋扶明顯然特別疲憊,攤了攤雙手,說:“許主任,不是我不想配合你,昨天下班時大家還好好的,可今天一早所有人集體請假,全部去知青點,自我下放,勞動去了,我剛才去喊人,一個都沒喊來。”
許主任聽的一頭霧水:“你們海島文工團的人全部自請下放了,為什麼?”
所以他才勸了一整天,勸不動后,這才硬着頭皮回來了。
而且他們還自己策劃了一場演出,以口口相傳的形勢,通知海島上所有的知青和居民今晚都去看。
此刻耷拉着腦袋,從牛棚里出來的,正是曾經北城的小將頭子,陳思雨的發小,虞永健。
蕭文才是個大活人,不可能說失蹤就失蹤。
許主任反問:“那怎麼辦,我們人都來了,明天的慰演怎麼辦?”
“陳念琴,你是不是傻呀,如果你心裏覺得不公平,你可以給總團的領導寫信,他們不接待你,你還可以找思想委,為什麼要鼓動大家造反?”陳思雨低吼:“萬一鬧出人命來呢,你能負得了責嗎?”
而另一邊,吳勇是前天來的,但他來了之後,並沒有即刻去兵團報道,而是,逕自去了位於海島最南端的,牛棚勞動點,去找蕭文才。
宋扶明雖然在屋子外面,可一直在聽倆姑娘的談話。
“要說服不了呢,他們依舊罷演,難道到時候,你一個人演?”許主任反問。
通過這一天多時間的走訪,他們發現了,蕭文才在被下放到牛棚后,不但沒有反思自己,也沒有悔過,反而,在海島上,在知青隊伍和小將隊伍中,成了一個精神領袖。
但陳思雨還是堅持:“許主任,我先去說服一下大家吧。”
好在知青農場不算遠,半個小時后就到地方了。
只一眼,她沒看清別的,但看到有一行字下面畫了雙劃線,是:衝擊政府,衝擊海島兵團。
雖然還沒見到陳念琴,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陳思雨並不覺得,以陳念琴的能力,能造出什麼亂子來,但是,從那一套《知青之歌》,以及最後的一首《國際歌》,她隱隱嗅出來了,海島知青隊的人,因為不滿於長期的下放和勞動,應該是計劃着,要在海島上製造動亂。
被戳中心思,陳念琴也不隱瞞了,一笑,她說:“陳思雨,我們這些知青,下放人員,本來都是城市居民,本來都可以有很好的人生,卻被扔到海膠島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跟老農民一樣天天埋頭修地球,但是有誰看到了,有誰管過?是的,今天晚上,我們要開一場歌會,接下來我們還要游.行,上政府,上駐地兵團請願,請求政府給我們公正的待遇,你,陳思雨,你不過株菟絲花,應聲蟲,回你的總團,享受你的特供福利,皮鞋和高工資去吧,少在這兒拿大道理教育我。”
一路遇上好些人,看陳思雨居然穿着毛衣,也很驚訝,都在回頭看。
但既是戰友,宋扶明又怎麼忍心上報。
陳思雨倒是想脫,可她的線衣是緊身的,而在這個年代,沒有女孩子會暴露自己的曲線。她揩着汗說:“算了,我還可以忍一忍。”
吳勇在抽煙,一支又一支,抽了半天,看到一個人從勞改點出來,頓時停了抽煙,回頭看冷峻。
如果只是陳念琴一個人,陳思雨才無所謂,隨她去怎麼鬧都沒關係。
一抬頭,看到陳思雨,她顯然很驚訝:“思雨,怎麼是你?”
畢竟多年的上司下屬關係,打配合,吳勇和冷峻是無敵的。
宋扶明一聽,當然說:“好,快去。”
總團來人了,演出單已經排好了,明晚開始,官兵們要看演出。
宋扶明穿的是半截袖,而陳思雨還穿着線衣和毛衣,坐在自行車後座,正午的陽光照着,曬的她整個人都快冒煙了。
果然,有人在寫信,教唆她衝擊政府和兵團。
農場周圍都是遮天蔽蔭的大樹,站在樹下,陳思雨總算能喘口氣了。
就像陳念琴一樣,在海島這種偏僻地區的,全是思想有問題的人,口糧少,生活條件差不說,大家每天都要開批評會,本來就過得很悲慘,再被舉報,這輩子就休想回城,回家了。
陳思雨想了想,說:“陳念琴是我姐,這樣吧,我去見她一面,看能不能說服她,讓她勸勸地文工團的演員們,讓大家回來排練吧。”
海島上是真熱。
冷峻趁的飛機,比吳勇晚八個小時,來了之後,也一路追到了牛棚,但是,他也只找到吳勇,沒有找到蕭文才。
冷峻和吳勇可全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從一幫小將,知青們的眼神中,他們能判斷出來,他們不是不知道,而是,在刻意隱瞞蕭文才的行蹤。
冷峻說:“你掩護我,我去收拾虞永健!”
可地方文工團的同志們,卻集體以勞動的形勢罷工了。
知青們,小將們,還有臭老九們,經過時看他們一眼,跟看傻子似的。
陳思雨還帶着那盤《知青之歌》,盯着陳念琴的眼睛看了片刻,把磁帶掏出來,推了過去,說:“有人鼓動過你,唆使過你,讓你在知青隊伍中製造混亂了,對不對,有那麼個人吧,他是誰?”
宋扶明也生氣了:“許主任,我們團所有人都是有政治問題的下放分子,即使你不向上反應,他們的日子也過得很艱難,你再反映一下,他們這輩子,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許主任可是知道陳念琴恨陳思雨的,卻是反問:“陳念琴對你意見很大的,你說話她會聽嗎,要她不但不聽,還挑唆,讓地方文工團的演員們也不聽你的呢。”想了想,她說:“於其這樣,我覺得倒不如,就現在手頭所有的人,緊急排練《白毛女》,到時候咱們只演《白毛女》就好了。”
宋扶明回頭一看,雖然不認識,但陳思雨跳的《血色華章》他在電視裏看過,而且他還專門打聽過,知道她是陳念琴的妹妹,遂點頭說:“對,正是你姐。原本,她是我們團的角兒,但後來被下放到了知青隊,然後她就創作了一套《知青之歌》,今天晚上,準備公演給大家聽。”
其實連宋扶明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就在昨天,海島文工團所有人都還好好兒的在上班,但今天一早,他們就集體去了海島農場,勞動去了。
但其實,她不但穿着毛衣,還穿着秋褲,熱的已經快要中暑了。
但她眼神閃爍,一看就是在強裝鎮定,而且眼神瞟忽,一隻手悄悄的,正在把一張紙揉成團,準備扔垃圾桶。
今天晚上,因為海島知青總點有文藝匯演,這才傍晚,大家收了工之後,草草吃了點飯,因為沒有別的工具,大家就步行,散步往總點去了。
聽到陳念琴這樣說,驚出一身冷汗來。
勞動點所有的勞改犯,以及進行管教工作的知青,小將們都說沒見過他。
許主任跟地方文工團的人又沒什麼感情,明天的演出又勢在必行,她說:“你不報我報,我去找司令員彙報情況,他們愛演不演,要不想演,就等着坐牢吧。”
吳勇和冷峻穿的也是極厚的衣服,熱的渾身在淌汗。
地方文工團所有的人,都是宋扶明的戰友,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情,等於是在非法聚集,而一旦宋扶明把這件事上報,他們是要被判刑的。
從北城被下放的壞分子們,馮竹和她兒子馮小義,以及馮大鋼幾個,是被下放到東北去了。而虞永健,則被下放到了海島。
就拿虞永健作突破口吧,冷峻得知道,蕭文才到底想幹嘛。
宋扶明說:“要覺得熱,就把毛衣脫了吧,你沒看一路上,人都在看你。”
目前,海島還不通公交車,要去哪兒,只能是騎自行車。
陳念琴搖頭說:“思雨,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這可怎麼辦?
眼疾手快,陳思雨一把搶了過來,展開剛準備看,陳念琴一把搡過來了,搶走了紙,並吼說:“陳思雨,我勸你少管閑事。”
他明白了,今天晚上,演出是假,知青們要集結,製造混亂才是真。
但她始終覺得,以陳念琴的基本素質和她的思想來說,她是想不到,也做不到去唆使一個群體的,所以,她背後肯定有人在指使她。
現在,這幫人全在偏袒,隱瞞,包庇蕭文才。
“那就我一個人演,從《娘子軍》到《白毛女》,再到《血色華章》,《沙家浜》,《小二黑結婚》,我一個人上,給你挑大樑。”陳思雨說完,把包交給軒昂,示意宋扶明帶自己去知青隊。
萬一那麼多人被鼓動起來,跟政府,跟兵團做對,有人衝進軍事禁區呢,有人控制不住,打起來,打傷,打殘人了呢?
“本來我們計劃好的,從明天開始,三天時間,12場演出,計劃排的好好的,可他們今天突然全部請假,今晚,他們要在海島知青總隊搞演出,還通知海島所有人,都可以去看!”宋扶明說。
可保守期間,許主任想,只給大家上一場《白毛女》就好了,有歌有舞,也容易演,在她看來,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
陳思雨已經看到了,那是一封信,應該是別人寫給陳念琴的。
進了農場,又走了十幾分鐘的路,才到海島文藝中心,而陳念琴,因為是一名文藝工作者,在被下放到知青隊后,也沒有下去勞動,而是,在文藝中心負責創作節目,表演。
試問,當陳念琴在台上唱,唱自己的青春被埋沒,唱自己如花的年花只能修地球時,知青們的內心得多受觸動,而這時,要有人唱一首《國際歌》,再鼓吹幾句,讓大家反抗目前這種不公平的對待,那會怎麼樣,肯定會起亂子的呀。
按檔案記載,蕭文才應該就在牛棚勞動點,但他去了之後,卻沒有找到人。
但是,海島上有幾千知青,海島文工團也有幾十號人的隊伍。
許主任皺眉:“你這話,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海島是南部,特別熱,別的演員們都在忙着脫厚棉襖,看這海島上冬天還在開的花,全跑了,只有陳思雨,在聽許主任和宋團長吵架。
而通過他們剛才的吵架,再結合陳念琴的那盤磁帶,陳思雨又想到了一些事。她試着問宋團:“宋團長,今天晚上的演出,是不是陳念琴一手策劃的。”
因為她污衊過宋扶明,說對方強.奸自己,宋扶明很害怕陳念琴,所以並沒有進來,只讓陳思雨進去跟她談。
地方軍人們翹首盼了一年,當然想看一場精彩紛呈的演出。
雖然早在聽歌的時候,陳思雨就猜到了,陳念琴的那盤磁帶,會對知青們的身心造成影響,讓他們產生消極的心理,並跟政府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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