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寶石(他啥時候甩了陳思雨的?他)
此時不閃更待何時,陳思雨一個輕盈的轉體,已經躲到李倩身後了。
裝死嘛,反正她臉皮厚,而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冷峻。
她估計既然已經把她冷處理了,冷峻應該不會再理她,會假裝沒聽見,快速閃人。但就在隊伍經過她時,冷峻突然停了下來:“立正,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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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驀的轉身,目光越過李倩,抬手敬禮:“陳思雨同志,你好。”
舞蹈隊的小姑娘們於一瞬間,集體再退一步,躲在後面的陳思雨就猝不及防的暴露了。
“半個小時后你有時間吧,我去歌舞團接你。”他再說。
陳思雨還沒說話,胡捷搶着說:“有有有,她有。”又笑着說:“恭喜你們,早日結婚,早生貴子!”
飛行隊的小夥子也集體憋着笑,舞蹈隊的姑娘們一心認定陳思雨是要結婚了,而一旦她結婚,就會生孩子,舞蹈就不是生活重心了,所以連李倩也收了剛才的氣惱,說:“冷隊,陳思雨有的是時間,她會等你的,一直等!”
目送飛行隊的小夥子們離開,一幫子小姑娘集體開鬧:“快快,陳思雨,發喜糖啦,我們要吃你的喜糖。”
李倩聲音最大:“快點給我吃喜糖,,等你生了寶寶,我要當乾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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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只有陳思雨不高興的世界,就這麼奇妙的達成了。
而要經歷政審,陳思雨身邊所有的人都會被走訪,當然,她會四國語言,無師自通會芭蕾這件事,她也必須給組織一個科學能認同的交待。
陳思雨在思考了一個多月後,終於找到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靠譜的說法,就是胡茵。
她也在家跟軒昂對好口供了,就說自己的蘇語,法語和英語全是繼母胡茵教的,這是目前唯一能講得通的借口。
至於舞蹈,找不到別的理由,就只能往天賦上靠。
而在她重生后的這大半年中,她沒有一天不訓練的,原身一雙天然的玉足,在她的折磨下,已經有了拇指外翻的傾向,而因為現在的舞鞋不及將來的那麼舒適,所以她兩隻腳,皆生了一層厚厚的老繭,右邊大拇指前段時間受了傷,到目前還是潰爛狀態。
就算軍法處的領導們不信天賦,但只要他們眼睛不瞎,就可以從她的雙腳上,看到她是如何磨爛雙腳,帶着血,踏上舞台的。
也得慶幸一點,馮慧在自殺未遂后,被思想委送到東北去勞改了,陳念琴據說也被下放到知青隊了,因為皆有案底,組織不會調查她們。
而陳剛和陳奶奶,肯定會向著陳思雨說話的。
至於歌舞團的同事們,哪怕李倩再恨陳思雨,無事她是不敢生非。
所以總得來說,雖然很險,但陳思雨覺得,政審風波,自己可以安全渡過。
但冷峻這一關,陳思雨註定是過不了的,因為他是除了軒昂之外,跟她最親密的人,而她在生活中種種反常的細節,可不止會四國語言和跳舞,只要他不因為戀愛而盲目,就會發現,她渾身上下都是破綻。
讓一個唯物主義下的飛行員接受穿越,接受封建迷信,也很難。
突然,李倩怪叫:“陳思雨,你的冷哥哥來啦。”
陳思雨抬頭一看,果然是冷峻,他應該也剛領了東西,皮包鼓鼓囊囊的。
李倩很想知道飛行隊的福利是啥,就一個勁兒眼睛示意,讓陳思雨打開冷峻的包,她想看看,但陳思雨只瞪李倩一眼,就跟冷峻一起出來了。
倆人默契的,往市歌舞團家屬院的方向走。
終於,還是冷峻忍不住先開了口:“明天開始你就要被政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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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之後要配合調查,實話實說,一旦被抓,也不要怕,我已經幫你打聽過了,目前所有的勞改農場,海膠島的條件是最好的。”冷峻說。
陳思雨有點驚訝:“你都幫我打聽勞改農場了?”
冷峻再說:“那邊的空軍基地,就在勞改農場旁邊。”
陳思雨駐足了,盯着冷峻:“如果我被勞改了,你會自我審請,調到南部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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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雨故意嘆氣:“現在敵特判的可重了,我要萬一被判二十年呢?”
馮竹就被判了二十年,且不得假釋。
冷峻說:“我也會在海膠島,即使以後退伍了,也可以選擇就地安置。”
陳思雨內心在尖叫,冷峻這意思是,如果她被抓,被判刑,他就會調到海島上去陪她,而如果她要被勞改二十年,他就會就地轉業,等她二十年。
如果他真能做到,那可就是骨灰級的戀愛腦了。
可惜陳思雨既不是敵特,也不想被勞改,不然,她真想花二十年的時間來試試,看冷峻是否能說到做么,等她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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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軒昂去隔壁練琴了,幾隻雞最近變得又肥又丑,食量又大,正在雞窩裏咕咕亂叫,陳思雨洗了把手,得先給幾隻雞拌食吃。
而冷峻,則把他包里的魚子醬和秋刀魚,以及牛肉全取了出來,掛到了陽台上凍着,他是從小就跟着他爸在家做飯的,擅長做飯,看廚房有青椒,芹菜和胡功卜,洗了點出來,就開始挑蝦線了。
陳思雨喂完雞回來,正好看到他埋頭在水龍頭前,一隻只的挑着蝦線。
明知道冷峻心裏很不好受,但她還是忍不住開玩笑:“你這是準備在我臨上路之前,給我吃頓好的?”
冷峻溫聲說:“於敵特,咱們國家沒有死刑一說,服刑也旨在從勞動中接受教育,再說還有我呢,我會一直在外面照顧你,你不會有事的。”
所以不管將來怎麼樣,至少在現在,在此刻,冷峻是準備好了,她要服刑二十年,他就在外面等她二十年的。
也許他將來會變的油膩,市儈,但至少現在,冷峻的一顆心,就跟金子一樣乾淨,純粹,他在認為她是敵特后,並沒有選擇跟她分手,而是舉報了她,且做好了,去海島陪着她一起服刑的打算。
不管他能不能辦得到,但他能做出這個決定,就已經難能可貴了。
在這種情況下,就不好繼續開玩笑了,陳思雨正色說:“冷峻同志,我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很多關於未來的事情,跟敵特沒有任何關係。”
冷峻手頓:“思雨,記得你當時給我提供的,治療肺結核的方子嗎,其中有一味葯,名字叫雷米封,它還有個新的名字,叫異煙阱,目前,只有對岸,才會用那個名字,而你當時寫信給我,提及那味葯時,寫的是異煙阱。”
冷梅的肺結核早就好了,雷米封還是異煙阱,一種葯有兩個名字也很常見,但陳思雨哪能想到,另一個名字是由對岸的人先叫起來的。
冷峻可真夠謹慎的,回去之後,他應該把倆人所有通過的信件全翻了一遍,異煙阱,就是陳思雨於完全不知曉狀況的情況下,露的另一個馬腳了。
而在如今這個年代,因為一些小小的問題而稀里糊塗被打成敵特的人很多。
當然,這也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一個人,一旦被定性為敵特,至少在接下來的十年裏,那個人是不可能再翻身的。
關於她和冷峻的關係,陳思雨原來並沒有太慎重的看待過,畢竟她只是喜歡談戀愛,並沒有想過走進婚姻,而冷峻,肯定要結婚,即使他們之間不發生任何波折,不吵架不翻臉,等再過兩三年,礙於世俗的壓力,冷峻肯定會催婚,催生孩子。
但作為一個舞蹈演員,舞者,又是生活在六十年代,這個大環境非常嚴肅,且艱苦的年代,陳思雨從來沒有考慮過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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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上回倆人聊完后,陳思雨估計冷峻肯定會選擇分手,也就借坡下驢,把他從自己的人生中給PASS了。
但冷峻在自認為她是敵特后,非但沒選擇分手,居然還考慮好了,要在她被抓之後,調到南部戰區去陪她,陳思雨在感動之餘,就得好好想想,該如何說服冷峻,接受自己是穿越的,這一事實了。
陳思雨看過的小說中,女主角一般會選擇,用歷史上會發生的大事件,來說服男主,但在陳思雨這兒,這個方法並不可取。
因為對岸的諜戰部門有一個專門的預測班子,預測大陸的政治,民生等大事件,陳思雨要說一件歷史事件,萬一是早就被對岸預測到會發生的,只會更加印證她是個敵特。
所以她只能說跟冷峻相關的小事情。
而正好,最近應該會發生一件小事,會影響到冷峻的姐姐冷梅,陳思雨就打算拿這個,來說服她的情哥哥了。
“其實吧,我不但因為一個夢就學會了蘇,英,法,三國語言,學會了跳舞,我在夢裏,還夢到了很多將來會發生的事。”陳思雨也不賣關子了,坦白說:“而有一件事,跟咱姐有關,你要不要聽?”
冷峻已經把蝦線全挑完了,控幹了水,側首看陳思雨,一雙睫毛長長的眼睛裏並沒什麼波瀾,也不激動,語氣溫柔:“說吧,我聽着。”
在書里,後期曾經發生過一件事,一件跟重生者陳念琴的升職有關的事。
據書中說,陳念琴在市歌舞團工作時,在一場外事演出中,曾經弄丟了一套非常貴重的,紅寶石首飾,後來是軒昂用自己家的首飾幫她抵的,而她弄丟的那套首飾,並非歌舞團的公物,而是歌舞團的副團長自己的私有品。
因為是外事演出,有外賓會前來觀看,所以副團長才會把私人首飾借給陳念琴,而陳念琴呢,又因為不小心,把它給弄丟了,然後,軒昂把自己家的首飾給了陳念琴,之後,副團長吃了個悶虧,首飾丟了,只好自認倒霉。
陳念琴卻因為軒昂的饋贈,擁有了一套價值連城的首飾。
據書里的時間線,那件事要發生在兩年後,而歌舞團的副團長,姓冷。
所以陳思雨判斷,在書中被陳念琴不小心弄丟的那套首飾,是冷梅的。
但是呢,她前段時間還專門試探過冷梅,問她是否有一套紅寶石首飾,冷梅卻否認了,說自己沒有。
在歌舞團,姓冷的副團長,除了冷梅,應該不會再有別人了。
而既然現在冷梅手裏沒有紅寶石首飾,那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紅寶石首飾,是在從現在開始的兩年間,別人送她的。
這件事跟陳思雨的生活無關,她的存在,對它也不會造成影響,所以她敢斷定,它是肯定會發生的。
簽好字,軍法處的劉處長說:“恭喜你,陳思雨,你通過政審,可以去法藍西了。在國內,你只是個普通人,但到了國外,你將代表的,就是國家形象,你的一言一行,都要非常慎重,因為它會直接影響到,國際社會,國際友人們對我們國家的印象。”
不過在收到二百塊之後,蕭文才不但沒有放過冷梅,反而,一直在追討剩下的三百元。
陳思雨再努力回憶,書里提到冷副團長時,好像隱隱提到過,說她是個單身,還是個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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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談話的女同志示意陳思雨穿襪子,在卷宗上籤了字,搖頭說:“本來我想讓我閨女練芭蕾的,但看看你的腳,算了吧,她做個平凡人就好。”
抿唇一笑,她伸手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閉上了眼睛說:“可以的,想親你就親吧。”
但可以肯定的是,確實有那麼一個人,準備送冷梅一套紅寶石首飾。
他不止怕她是敵特,還怕她一旦出國,就會叛逃。
從去年起,雖然北城的揭發和批評會並不猛烈,但在外地,尤其是偏遠地區,因為揭發親人就會有獎,還會被表彰,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掀起了一場猛烈的,揭發親人運動。
可外事訪問,就意味着她可以以正大光明的理由出國了,而當她出國,憑心而論,陳思雨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動心,留在國外,更何況冷峻。
但她覺得,以蕭家人的性格,既然能找到理由,就肯定會無休止,無底線的勒索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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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是冷梅的聲音:“問題不大,你先把那套紅寶石首飾借給我吧,等我錢趁手了,就會幫你贖回來,再還給你的。”
陳思雨上輩子談過的小鮮肉大多純情,但像冷峻這樣,純到不解風月,甚至還有點蠢的,還是頭一回見。
總之就是,越是親人,大家越要相互揭發,批評。
陳思雨得趕緊打電話,告訴冷峻這個消息,看他還敢不敢懷疑她,不信任她!
冷峻下意識舔了舔唇,先說:“如果你是敵特,你進高牆,但我會在外面陪你二十年。”
陳思雨正寫着呢,突然就聽門外有個男人在說話,他說:“怎麼,那個蕭文才又來信了?”
“那現在呢,你可以暫時信任我嗎?”陳思雨再問。
因為她是關着門的,開的又是小燈,從走廊里,是看不到裏面有人的。
是這樣的,冷梅自打前年起,就一直請了假,在病休,但最近這段時間,她已經養好了曾經流產,肺結核的傷,準備回來上班了。
據說有些夫妻,睡前還好好兒的,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去思想委相互揭發了。
他能接受她是任何身份,不管她是什麼人,他都愛她。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已經被部隊開除軍籍,雖然免於服刑,但被思想委派到外地勞改的蕭文才,給冷梅寫了封信來,以他媽蕭婆子生病了為由,要求冷梅匯五百元給他,否則,他就會向思想委寫舉報信,揭發她。
軒昂再說:“你不是把我姐給甩了嘛,你咋還來找我姐?”
陳思雨點頭:“你真棒。”一個飛行員,面對敵特分子,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不管他能不能辦得到,都難能可貴,必須表揚。
政審雖然是個非常嚴肅的事件,空院的政審尤其嚴格,但只要一個人沒有政治問題,軍法處也不會故意安排,給他編排罪名的。
陳思雨說:“我的腳已經算好的了,您可以去看看李倩,徐莉和劉茉莉,胡捷,她們的腳,傷痕比我的多多了。”
他想親她,吻她,而現在,當他做好了跟她共同承擔的決定,他覺得自己有資格了,可他說不出口。
不但來找他姐,看那樣子,是還想耍流氓,他這是想耍流氓不負責任?
當然,即使出了國,即使她精通法藍西語,憑她的舞蹈技能,留在法藍西,發展空間遠比國內大的多,哪怕陳思雨本身很喜歡法藍西,但為了陳剛,陳奶奶,為了軒昂,她還是會回來的。
如果沒有外事訪問,就憑陳思雨的小體格兒,哪怕她真是個敵特分子,她也逃不出這個國家的,冷峻即使擔心,也是有限的。
意思是他雖然愛她,但不信任她嘍。
所以在軒昂的認知里,這倆人是分手了的。
號稱因天賦,無師自通的陳思雨,雙腳都傷痕纍纍,沒天賦的女孩子呢,那一雙腳得練成什麼樣兒才能最終登上芭蕾舞的舞台。
冷峻雖然嘴裏從來沒提過,但他肯定特別在意這件事。
冷梅在接到信后,怕父母生氣,沒跟他們說,而是跟龔小明商量了一下,然後,就把自己所有的首飾賣給了龔小明,並湊了二百塊,寄給了蕭文才,希望他能放過自己。
他為此還生了很久的悶氣,對冷峻的崇拜,也由此而蕩然無存了。
冷峻長時間的沉默着,兩隻眸子盯牢了面前的女孩,過了許久,又舔了一下唇,終於說:“所以我現在有資格,可以……”
當然,這只是陳思雨不負責任的推斷和猜想,不足為憑。
因為文工團領導們經過商量后,一致待定了《血色華章》作為外事演出的芭蕾選項,陳思雨就不需要再創作新的舞蹈,只需要把《血色華章》排練好,並在外交訪問中,把它跳好就行了。
但是不對啊,早在半個月前,陳思雨就跟軒昂深入的,聊過自己有可能會被打為敵特,並探討過,兩人該如何應對,躲過危機一事。
……
但是呢,曾經他們是夫妻,冷梅還給他寫過很多信,信里的很多段落,都是可以斷章取義,做文章的,而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五百塊錢,就會把所有的信件銷毀,並保證,從此不為難冷梅。
不過她不需要太有壓力。
他也不想為難冷梅,或者使壞,故意去揭發她。
基於這個,她大膽推斷,會不會昨晚,準備借首飾給冷梅的那個人,冷眼看着,知道蕭家於冷梅是吸血鬼一般的存在,於是,為了冷梅能擺脫他們,就乾脆幫她把蕭文才給解決了?
軒昂當然不認為他姐是敵特,別的事,他一小孩子,也考慮不了那麼深,而他最在意的一件事,就是陳思雨說:冷峻懷疑她是敵特,所以倆人已經分手了。
安靜的屋子裏,只有吃飽了的雞在懶懶的咕咕着,冷峻心愛的姑娘揚起臉,唇彎成了小月牙兒,顏色仿如蜜桃一般動人,可口,終於,他可以沒有任何顧慮的,吻他的女孩了,可他這個吻,註定要一波三折。
嘰哩咕嚕跟冷峻講了一大堆,陳思雨伸出一隻手,說:“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咱倆打個賭,要在這兩年中,有人會送梅姐姐一套紅寶石的項璉,你就信我,要不會,我就是小狗,是敵特,是騙子,不得好死。”
結果今天,冷峻又來了?
所以關於無師自通跳芭蕾這個疑點,就這樣不費吹灰的通過了。
陳思雨倒也不生氣,畢竟冷峻是個飛行員,他還曾經歷過戰友的背叛,他不信她才是正常的。
負責談話的女同志看看陳思雨白皙的面龐,和一雙纖細,精緻的手,再看看她那雙被磨的傷痕纍纍的腳,啞聲問:“是只有你這樣,還是所有的芭蕾舞演員,腳都是這樣的。”
“行了,你出去吧,我給咱們做飯。”她笑着說。
但她怎麼才能消除冷峻的擔心,讓他知道她一定會回來呢。
冷峻一臉黑線,扭頭看陳思雨:他啥時候甩了陳思雨的?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麻煩的還是冷峻。
“梅梅,首飾我可以給你,送給你。但蕭文才能勒索你一次,就能勒索你兩次,三次,你一味順着他,他就會變成個吸血鬼,永遠吸你的血,你不懂嗎?”這個男人的聲音,陳思雨聽着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他到底是誰。
第二天,她專門打聽了一大圈,還是通過龔小明,才知道冷梅那邊出了什麼事的。
冷梅為了湊足三百塊,於是又去找別人想辦法去了。
冷峻皺眉:“不能隨便說死。”
在組織跟冷峻談話時,他提出了自己的幾大疑點,陳思雨也基於這些疑點進行了解釋,為了說服對方,她還專門脫掉鞋子,給負責談話的女同志看了自己傷痕纍纍的腳。
冷峻低着頭在洗菜,默了片刻,吐了三個字:“我愛你。”
在書里,冷梅是否和蕭文才離婚了,陳思雨並不知道。
話說,在劉處長說這番話之前,陳思雨一直以為,自己之所以會被政審,是因為冷峻的舉報,結果她被政審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外事訪問。
而唯一能確定,讓他信任她的那個契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廚房裏一對小鴛鴦,本來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差點就要親一塊兒了,結果給軒昂嚇的,一瞬間分開了。
而陳思雨昨晚聽到的,就是冷梅在找一個男人想辦法,解決錢的事。
這天,是陳思雨在市團上班的最後一天,等明天,她就可以回總空上班了,因為還要安排趙曉芳和程麗麗的排練,她就加了個班,直到夜裏九點了,還在幫她的倆傻徒弟寫規劃。
軒昂練完了琴,掏鑰匙開門進屋,本以為家裏沒人,繞過客廳到廚房門口,卻赫然見他最愛的冷哥和姐姐倆湊的特別近,都快貼一塊兒了。
不敢驚動外面的倆人,陳思雨就一直靜悄悄的捱着,直到兩人都走了以後,才關了燈,出了辦公室,回家了。
蕭文才的信寫的情真意切。
至於找的是誰,龔小明也不知道。
他是個至純至真的大孝子,老娘生了病,他不能見死不救。
也是直到此刻,陳思雨才意識到,前段時間冷峻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了。
這兒是她的國,有她的家,她或者會羨慕別的國家好,但決不會留在那兒。
不過陳思雨正苦惱着呢,就發現,那個契機不知何時,其實已經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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