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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崢沒有逗霍樂寧的意思。
儘管他其實經常不經意地這麼干。
他反感在課堂上嘲笑霍樂寧的他的同學,但是自己欺負人的時候也只留了幾分心軟。
主要是,湛上將覺得自己是善意的。
至少心軟還有幾分。
只是這回,他確實是下意識的反應。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霍樂寧不記得了。
他頓了頓,收起了成績單,安慰臉已經快熟了的霍樂寧:“沒事。”
他搜颳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庫,然後道:
“……差距也不大。”
可以追上去。
霍樂寧看着他。
他小聲道:“你那個時候都是第一名。”
湛崢:。
他道:“所以沒事。”
霍樂寧愣愣地道:“為什麼?”
然後,他說了一句湛崢意想不到的話:“因為一個家裏只要一個人聰明就夠了嗎。”
湛崢難得地被牛奶嗆了一下。
他覺得這句話不太像霍樂寧會說出來的話。
他想了想:“……為什麼會這麼想?”
霍樂寧很誠實:“電視劇里是這麼說的。”
他還在進行每天必須的學習任務。
雖然湛崢看起來並不需要他的討好和喜歡,他們也似乎並不像傳統的情侶。
昨天,劇里的那對AO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這是那個alpha的台詞。
霍樂寧很希望湛崢也是這麼想的,這樣,他就不會因為成績不好被湛崢趕出去。
湛崢:“……”
“不是。”他道。
霍樂寧看起來又呆住了,一副毫無辦法的樣子。
湛崢甚至覺得他快要哭了。
趕在他哭之前,他開了口:“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教你。”
-
湛崢說的不是假話。
吃完了早飯,他就帶着霍樂寧去了地下。
霍樂寧從來沒有來過這裏,看到空曠的地下室的時候瞪大了眼睛。
不過很快,他就道:“你今天沒事嗎?”
湛崢:“暫時。”
嚴沛還沒聯繫他,屍檢的速度並沒那麼快。
“先帶你來看看。”他道。
與此同時,他推開了格鬥室的門。
霍樂寧就很乖地不再繼續問。
這種時候他總是很有分寸。
事實上,大部分時候,湛崢都覺得他其實很懂事。
除了那個混亂的晚上。
只是那個晚上霍樂寧給他的記憶太鮮明太深刻,以至於他現在看着那張乖巧的臉蛋,都覺得對方會在某個時候突然做些驚世駭俗的事。
比如打出一套非常完美的格鬥動作。
事實證明,奇迹不會發生第二次。
霍樂寧剛伸腿,他就沉默了一瞬。
等到對方把基礎的格鬥動作做完,湛崢就開了口:
“傑洛夫應該對你還不錯?”
霍樂寧忙不迭地點頭,很真心地道:“教官人真的很好的。”
不僅沒有追究請假的事情。
還私下給他開小灶。
湛崢:。
看出來了。
他要是傑洛夫,連17分都不會給霍樂寧。
這話他不會說出口。
畢竟剛剛霍樂寧就已經快哭了。
更何況,他已經看出來了,霍樂寧最大的問題不是技巧,而是體質。
omega的身體機能本來就偏弱。
他家這個更是差得有點多,首先得食補。
只是,看着霍樂寧仰着臉期待的樣子,他還是什麼都沒說,也沒直接帶着霍樂寧回去。
沉吟了片刻,他道:“教你個實用的。”
*
嚴沛打來電話的時候,湛崢已經陪着霍樂寧練了快半個小時。
他今天穿了普通的休閑襯衫。
此時此刻,純白的襯衫挽到手肘,露出了勁瘦的小臂,看上去卻依然氣定神閑。
而他的身後,霍樂寧換了一身寬鬆的運動服,額上卻佈滿了細汗。
他的臉上少見地有了些許執拗。
湛崢接起通訊,就在那個剎那,身後驟然傳來了破空之聲,他頓了頓,卻裝作沒有發現,任由omega的手臂從后鎖住了他的脖頸。
然後,omega伸腿踹向了他的膝窩。
湛崢悶哼了一聲,卻沒有如霍樂寧預想一般被踹倒。
霍樂寧怔了怔。
就在這個間隙,湛崢反手拽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拖到了身前,按倒在了面前的軟墊上。
omega喘息着看着他,眼睛很圓很亮。
湛崢有一瞬間的走神。
他記得,那個晚上,omega也是這樣被他按在身下。
只是那個時候,天黑了,房間裏也沒有開燈,他幾乎看不清omega的模樣,只能藉著月光看到他眼角似乎含着淚水,眼睛也沒什麼焦距。
像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不像現在。
但是現在omega的樣子也很好看。
天窗外冷不丁吹進來一陣風,湛崢被吹得冷不丁回過神。
他:“……”
他放開了omega,調整了幾秒,終於自以為調整好了他的表情。
然後,他若無其事地吐出了一口氣,笑了笑:“就是這樣。”
“有進步。”他輕聲道,“再練練,等身體素質上去了就好了。”
omega不服氣地抿了抿唇。
通訊那頭的嚴沛:“…………”
這是他可以聽的東西嗎。
不過很快,電話那頭的聲音就及時打住了他的遐想。
因為湛崢說了下一句話。
“不過這算是巧勁。”他道,“你們格鬥課還是需要紮實的技巧,這個你們教官應該已經教過了,之後我再帶你練,這一招就給你防身用,考試的時候還是不要用了,沒什麼意義。”
他頓了頓,“還有,面對比你強的人的時候也不要用。”
他教霍樂寧這一招,主要也是考慮到了他的身體素質。
如果對方和霍樂寧的體力相當,那麼用一用也無妨。
要不然,就會像面對他那樣,不僅不會成功,反而會激怒對方。
交代完所有要交代的,湛崢直起了身,對霍樂寧道:“我去接個電話。”
霍樂寧點了點頭。
湛崢往門口走,餘光里,霍樂寧站起來,又開始比劃動作。
他的嘴角勾了勾,然後收回了目光。
“怎麼了?”他問嚴沛。
-
嚴沛終於回過了神。
此時此刻,他的心裏飄滿了各種各樣的粗鄙之語。
比如將軍您居然是這樣鐵漢柔情的人。
比如將軍您跟寧……嫂子在家還忙着上私教呢可真是敬業啊哈哈哈。
再比如,下次能不能不要不由分說地給他塞狗糧,他一個大齡單身男青年很不容易的。
但是他一句都說不出來。
他不敢。
片刻后,他還是選擇回歸了正事:“屍檢報告出來了。”
“有兩個重點。”他道。
“第一,安妮特確實是自殺。”他深吸了一口氣,“應該沒有其他因素干預。”
“第二……”他頓了頓。
“溫醫生說。”他道,“安妮特體內有一種不明成分殘留。”
湛崢的手一頓。
與此同時,首都星某分局。
剛剛吃完飯的兩個值班警察從食堂往回走,一面走一面聊天。
“真不吃飯啊?”其中一個道。
“是吧,這兩天都沒吃。”另一個道,然後搖了搖頭,“真搞不懂現在的小年輕在想什麼,我們那個時候,要是喜歡上哪個omega去追,再怎麼樣都不至於把人綁了吧。”
“誰說不是呢。”先開口的道,“不過,這小夥子看着精神狀態也確實不好。”
“不是都招供了么。‘后一個怔了怔,“不應該吧。”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空氣里一片死寂。
片刻后,其中一個人看着牢房裏的血跡,深吸了一口氣:“開門。”
另一個趕緊低頭連結牢房的傳感器。
他的唇是抖的,連結系統的手也有點抖。
十幾秒后,牢房門應聲而開。
站在前頭的人三兩步沖了進去,探了探閉着眼躺倒的人的鼻息。
“人已經死了。”他輕聲道。
“快!”他直起身,“通知辦……不。”
他深吸了一口氣:“通知嚴警官!”